02 忏悔
夜半，教堂，精致雕饰的立柱下，悠悠地亮起了烛光，部分蜡油滴落在松木地板上，融合着散发出了古怪的香气。
休·莱斯特虔诚地跪坐在烛光前，摒弃杂念地注视着蜡烛后方的玻璃鱼缸，烛光经过多次反射，将鱼缸内有些浑浊的水映得晶莹。
“我很迷茫，从未陨落的利奎徳。”休沉声道，“尽管箴言已经不再合法，我始终相信所有被废止的教义都阐述着同一条真理。”
“吱嘎”的响动从不远处传来，那是虚掩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
“即善恶有报，罪者自罚。”
脚步声轻缓，有条不紊。
“如果你想要忏悔的话，可以在午时前往忏悔室，在后庭的向阳处，外乡人。”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略有些饱满的身形出现在了休的面前。
“可我是怯懦的，神父，我钟爱夜晚，黑夜会使我宁静。”休解释道。
“没关系，孩子。利奎徳是宽容的，衍生教是宽容的。如果你迫切需要倾诉，那么现在就是时机。”神父依旧面带笑意。
“您仍坚守衍生教么？”休问道。
“当然，孩子，‘清算’可并没有波及微不足道的厉塘镇，而且，忠于旧时代的产物并不代表不忠于帝国。”
“那么，您相信恶魔属于地狱吗？”休忽然道。
神父慈祥道：
“当然，纯善的灵魂前往天堂，恶毒的灵魂堕入地狱，这是起源教义所阐述的，帝国不得不承认这些。”
“那么把恶魔送入地狱的人，也是恶魔吗？”
“这种情况吗，那便需要审理人的介入了，孩子，任何评判都是需要法理鉴定的。”神父回答，“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暂且代为审理人。”
“我没有父母，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诞生的。”
休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叙述起来。
“但我有一个爷爷和一个妹妹，没有血缘关系，大概吧。”
“我很爱他们，在十岁以前，我没有接触过除他们以外的任何人。”
说到这里，休不禁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亲情可贵。”神父也笑着回道。
“十岁以后，我接触过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却再也不能投身于他们的怀抱，从此形影相吊”
神父闻言眉头微皱，语带歉意：
“我很抱歉，孩子，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吗？”
“爷爷是米斯尔隆山的住户，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休没有回答神父，而是继续叙述，“他可以制作陷阱诱骗同一只雪兔五次，也可以拉弓击穿一公里外的野牛的眼珠。”
“高超的技艺。”神父颔首，“我听说过米斯尔隆山，那是纽伊斯特之脊。捕猎为生的猎人很多，但在米斯尔隆山捕猎的猎人，在你之前从没听说过。”
“爷爷从不猎杀衍生物，不仅是因为衍生物无法成为优质的口粮，这更是一种对衍生群系的敬畏。”
“保持无知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所谓技艺，则只能在已知的领域施展，这是他的告诫。”
“我很感激爷爷收留了我，不论来历，无论出身地收留了我。原谅我词藻匮乏，他是个好人，是个热于生活，忠于生活的人，尽管他只是生活在一座环境恶劣，人迹罕至的雪山上。”
“值得钦佩。”神父肯定道。
“我的妹妹比我小半岁，是个可爱善良的孩子，也是爷爷捡来的。”休转而叙述道，“尽管年龄尚小，爷爷还是拉着我们一起训练狩猎的技艺。”
“妹妹总是疏于保暖，因为满脸的冻疮而被爷爷训斥，我总是把围巾和手套借给妹妹，没想到换来的不是冻疮的痊愈，而是一同挨骂的我。”
休说到此哈哈笑了起来，记忆中的画面一幅幅掠过脑海。
神父也附和着微笑，体味这温馨的一幕。
“八年前，还是九年前，我忘了时间。”休收起了笑意，视线瞥向上方，努力思索着，“爷爷死了，子弹贯穿了他的胸膛，他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神父对于突然的转折感到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凶手是个肥硕的男人，打他一拳的话，会有油流出来吧。”休的语气毫无波澜，“他对着爷爷的尸体留下了一句话，您猜他说了什么？”
“让我想想，或许他是个强盗？‘交出钱财，否则你就会跟你爷爷一个下场！’这种话么？”神父认真回道。
“不。”休摇头，他注视着神父，目光如炬。
“他说，‘哈哈，看到了吗，在武器方面我可是有天赋的，根本不需要实际瞄准目标，有阻碍也无妨。’”
神父顿了几秒，皱眉道：
“令人费解。”
“皇宗贵族嘛，养尊处优的话，对任何事情都会厌倦也是情理之中，所谓‘回归自然’，‘寻找本心’，不都是流行的旗号吗。”
“容我打断，孩子，你是说，皇宗贵族，你是指……”
“西里斯帝国。”休打断道，“如今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我还能指什么呢。”
神父的太阳穴猛地抽动了一下，但他仍保持着笑意：
“请继续吧。”
“来自皇室的凶手，带着一队人马，横跨了半个帝国来到米斯尔隆山麓。
“米斯尔隆山周围的生态环境极佳，衍生物的活动范围还未大规模扩散到这个区域，因而那些原居民，即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们依然能在这片山脉繁衍生息，与极少数的衍生物构成了生态平衡。
“凶手显然不是带着这些士兵来游山玩水的，他带着各类狩猎用的器械，想过一过打猎瘾。
“说是瘾，我猜，实际上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真正到山林里打过猎吧。
“但那些侍卫们肯定得是专业的，他们教授了他最基本的武器使用技巧。不过即便在他们的辅佐下，一个上午，凶手也没能凭自己的能力收获哪怕一只老鼠，更别提麋鹿和雪狐。
“这样的结果使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祸不单行，他又遭遇了重新下降的暴雪，鲜有人烟的山麓没有人造的遮蔽建筑，离开山区的道路也变得阻塞难行。
“这队人只得找了一个山间的洞穴，洞穴潮湿且漏风，条件差得令凶手恼火。
“正当他们打算生火，硬着头皮在这个洞穴挺过雪期的时候，一名侍卫带来了好消息。”
描述到此处，休特地停顿一阵，他望着神父，没得到后者任何的回应。
“所谓好消息是，他发现了居民的房屋。”
休注视着神父，在摇曳的烛光下，他注意到神父不断抽动的太阳穴。
“凶手自然是喜出望外，他命令队伍动身，几分钟后敲响了那扇从未被人敲过的木门。”
“呵呵，”休无表情地笑了笑，“也许是巧合吧，恰巧前一天爷爷收获颇丰，不需要顶着风雪外出，他给那支队伍打开了门。
“爷爷看到了来者的装束，看到了奄奄一息瘫在地上的猎犬托米，把原本敞开大半的屋门收回了几分。
“不过那名侍卫还是撑住了房门，他对爷爷说，皇子殿下今天来山里打猎，你知道的，现在的天气很糟糕，所以我们需要征用你的房子用于休整。”
闻言神父浑身的抽动反应更加激烈，他难以维持神态，有些失神。
“爷爷沉默许久，挤出笑容，表示明白了，也许自己可以挪出一些空间给皇子殿下休憩。
“侍卫立即打断了，对爷爷说：”
休再度顿了顿，注意到神父正躲避着他愈发尖锐的目光。
“‘不，你应该没明白。’侍卫微微摇头，‘殿下并非是请求借用你的屋子，而是征用。另外，殿下的心情很糟糕，且并不喜欢和平民共处一室，请你收拾一下东西就出门吧。’”
“爷爷自然不愿接受这样的要求，屋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在睡觉，此刻让他们离开温暖的壁炉，进入到冰天雪地之中，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不是吗？”休耸了耸肩。
“‘正因如此，你应该感到荣幸。’那名侍卫道，转而凑到爷爷耳边，好像想压低声音对他说些什么。
“但就在此时，侍卫被一只洁白而肥胖的手推开了。
“见皇子直接向自己快步走来，爷爷不禁后退了几步。
“‘砰’的一声，皇子较为粗暴地推开了门，另其狠狠地撞向墙壁。
“又有三个侍卫跟着进入了小屋，看来我们的皇子殿下并不期望所有人都进来跟他挤这个狭小的空间。
“皇子坐到了沙发上，惬意地翘起了腿，一位侍卫走向缩在角落的爷爷，想向他询问屋里有没有茶水。
“爷爷此刻虽然十分恼火，但对方全都有枪，他无法发作。是的，他妥协了，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留在屋子里，会成为皇子的眼中钉，罢了，他想，叫上可怜的休和格蕾丝，找个暖和的山洞生火等待吧，皇子大概不会在这里呆多久……”
“砰！”
休十分夸张地表达出了这个拟声词，神父被他吓了一跳。
“思绪在此中断了，因为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胸口，顿时血花高溅。
“一名侍卫不禁痛苦地叫喊了几声，但很快他就忍住不敢再出声了，他呼吸急促地捂着肩膀处，那里同样有大量鲜血涌出。
“其余的两位侍卫立刻扶住了他，皆是慌张地不敢出声。
“而皇子殿下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他得意笑道：
“哈哈，我说过了，在武器方面我可是有天赋的，根本不需要实际瞄准目标，有阻碍也无妨。”
休依旧是无表情地笑了笑，继续叙述：
“我的爷爷，麦吉·莱斯特，当时张着嘴竭力地想要叫喊着什么，但他无法阻止鲜血从口中涌出，最终他一个音节也未能发出，在几秒间停止了呼吸。”
休·莱斯特虔诚地跪坐在烛光前，摒弃杂念地注视着蜡烛后方的玻璃鱼缸，烛光经过多次反射，将鱼缸内有些浑浊的水映得晶莹。
“我很迷茫，从未陨落的利奎徳。”休沉声道，“尽管箴言已经不再合法，我始终相信所有被废止的教义都阐述着同一条真理。”
“吱嘎”的响动从不远处传来，那是虚掩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
“即善恶有报，罪者自罚。”
脚步声轻缓，有条不紊。
“如果你想要忏悔的话，可以在午时前往忏悔室，在后庭的向阳处，外乡人。”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略有些饱满的身形出现在了休的面前。
“可我是怯懦的，神父，我钟爱夜晚，黑夜会使我宁静。”休解释道。
“没关系，孩子。利奎徳是宽容的，衍生教是宽容的。如果你迫切需要倾诉，那么现在就是时机。”神父依旧面带笑意。
“您仍坚守衍生教么？”休问道。
“当然，孩子，‘清算’可并没有波及微不足道的厉塘镇，而且，忠于旧时代的产物并不代表不忠于帝国。”
“那么，您相信恶魔属于地狱吗？”休忽然道。
神父慈祥道：
“当然，纯善的灵魂前往天堂，恶毒的灵魂堕入地狱，这是起源教义所阐述的，帝国不得不承认这些。”
“那么把恶魔送入地狱的人，也是恶魔吗？”
“这种情况吗，那便需要审理人的介入了，孩子，任何评判都是需要法理鉴定的。”神父回答，“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暂且代为审理人。”
“我没有父母，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诞生的。”
休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叙述起来。
“但我有一个爷爷和一个妹妹，没有血缘关系，大概吧。”
“我很爱他们，在十岁以前，我没有接触过除他们以外的任何人。”
说到这里，休不禁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亲情可贵。”神父也笑着回道。
“十岁以后，我接触过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却再也不能投身于他们的怀抱，从此形影相吊”
神父闻言眉头微皱，语带歉意：
“我很抱歉，孩子，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吗？”
“爷爷是米斯尔隆山的住户，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休没有回答神父，而是继续叙述，“他可以制作陷阱诱骗同一只雪兔五次，也可以拉弓击穿一公里外的野牛的眼珠。”
“高超的技艺。”神父颔首，“我听说过米斯尔隆山，那是纽伊斯特之脊。捕猎为生的猎人很多，但在米斯尔隆山捕猎的猎人，在你之前从没听说过。”
“爷爷从不猎杀衍生物，不仅是因为衍生物无法成为优质的口粮，这更是一种对衍生群系的敬畏。”
“保持无知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所谓技艺，则只能在已知的领域施展，这是他的告诫。”
“我很感激爷爷收留了我，不论来历，无论出身地收留了我。原谅我词藻匮乏，他是个好人，是个热于生活，忠于生活的人，尽管他只是生活在一座环境恶劣，人迹罕至的雪山上。”
“值得钦佩。”神父肯定道。
“我的妹妹比我小半岁，是个可爱善良的孩子，也是爷爷捡来的。”休转而叙述道，“尽管年龄尚小，爷爷还是拉着我们一起训练狩猎的技艺。”
“妹妹总是疏于保暖，因为满脸的冻疮而被爷爷训斥，我总是把围巾和手套借给妹妹，没想到换来的不是冻疮的痊愈，而是一同挨骂的我。”
休说到此哈哈笑了起来，记忆中的画面一幅幅掠过脑海。
神父也附和着微笑，体味这温馨的一幕。
“八年前，还是九年前，我忘了时间。”休收起了笑意，视线瞥向上方，努力思索着，“爷爷死了，子弹贯穿了他的胸膛，他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神父对于突然的转折感到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凶手是个肥硕的男人，打他一拳的话，会有油流出来吧。”休的语气毫无波澜，“他对着爷爷的尸体留下了一句话，您猜他说了什么？”
“让我想想，或许他是个强盗？‘交出钱财，否则你就会跟你爷爷一个下场！’这种话么？”神父认真回道。
“不。”休摇头，他注视着神父，目光如炬。
“他说，‘哈哈，看到了吗，在武器方面我可是有天赋的，根本不需要实际瞄准目标，有阻碍也无妨。’”
神父顿了几秒，皱眉道：
“令人费解。”
“皇宗贵族嘛，养尊处优的话，对任何事情都会厌倦也是情理之中，所谓‘回归自然’，‘寻找本心’，不都是流行的旗号吗。”
“容我打断，孩子，你是说，皇宗贵族，你是指……”
“西里斯帝国。”休打断道，“如今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我还能指什么呢。”
神父的太阳穴猛地抽动了一下，但他仍保持着笑意：
“请继续吧。”
“来自皇室的凶手，带着一队人马，横跨了半个帝国来到米斯尔隆山麓。
“米斯尔隆山周围的生态环境极佳，衍生物的活动范围还未大规模扩散到这个区域，因而那些原居民，即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们依然能在这片山脉繁衍生息，与极少数的衍生物构成了生态平衡。
“凶手显然不是带着这些士兵来游山玩水的，他带着各类狩猎用的器械，想过一过打猎瘾。
“说是瘾，我猜，实际上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真正到山林里打过猎吧。
“但那些侍卫们肯定得是专业的，他们教授了他最基本的武器使用技巧。不过即便在他们的辅佐下，一个上午，凶手也没能凭自己的能力收获哪怕一只老鼠，更别提麋鹿和雪狐。
“这样的结果使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祸不单行，他又遭遇了重新下降的暴雪，鲜有人烟的山麓没有人造的遮蔽建筑，离开山区的道路也变得阻塞难行。
“这队人只得找了一个山间的洞穴，洞穴潮湿且漏风，条件差得令凶手恼火。
“正当他们打算生火，硬着头皮在这个洞穴挺过雪期的时候，一名侍卫带来了好消息。”
描述到此处，休特地停顿一阵，他望着神父，没得到后者任何的回应。
“所谓好消息是，他发现了居民的房屋。”
休注视着神父，在摇曳的烛光下，他注意到神父不断抽动的太阳穴。
“凶手自然是喜出望外，他命令队伍动身，几分钟后敲响了那扇从未被人敲过的木门。”
“呵呵，”休无表情地笑了笑，“也许是巧合吧，恰巧前一天爷爷收获颇丰，不需要顶着风雪外出，他给那支队伍打开了门。
“爷爷看到了来者的装束，看到了奄奄一息瘫在地上的猎犬托米，把原本敞开大半的屋门收回了几分。
“不过那名侍卫还是撑住了房门，他对爷爷说，皇子殿下今天来山里打猎，你知道的，现在的天气很糟糕，所以我们需要征用你的房子用于休整。”
闻言神父浑身的抽动反应更加激烈，他难以维持神态，有些失神。
“爷爷沉默许久，挤出笑容，表示明白了，也许自己可以挪出一些空间给皇子殿下休憩。
“侍卫立即打断了，对爷爷说：”
休再度顿了顿，注意到神父正躲避着他愈发尖锐的目光。
“‘不，你应该没明白。’侍卫微微摇头，‘殿下并非是请求借用你的屋子，而是征用。另外，殿下的心情很糟糕，且并不喜欢和平民共处一室，请你收拾一下东西就出门吧。’”
“爷爷自然不愿接受这样的要求，屋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在睡觉，此刻让他们离开温暖的壁炉，进入到冰天雪地之中，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不是吗？”休耸了耸肩。
“‘正因如此，你应该感到荣幸。’那名侍卫道，转而凑到爷爷耳边，好像想压低声音对他说些什么。
“但就在此时，侍卫被一只洁白而肥胖的手推开了。
“见皇子直接向自己快步走来，爷爷不禁后退了几步。
“‘砰’的一声，皇子较为粗暴地推开了门，另其狠狠地撞向墙壁。
“又有三个侍卫跟着进入了小屋，看来我们的皇子殿下并不期望所有人都进来跟他挤这个狭小的空间。
“皇子坐到了沙发上，惬意地翘起了腿，一位侍卫走向缩在角落的爷爷，想向他询问屋里有没有茶水。
“爷爷此刻虽然十分恼火，但对方全都有枪，他无法发作。是的，他妥协了，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留在屋子里，会成为皇子的眼中钉，罢了，他想，叫上可怜的休和格蕾丝，找个暖和的山洞生火等待吧，皇子大概不会在这里呆多久……”
“砰！”
休十分夸张地表达出了这个拟声词，神父被他吓了一跳。
“思绪在此中断了，因为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胸口，顿时血花高溅。
“一名侍卫不禁痛苦地叫喊了几声，但很快他就忍住不敢再出声了，他呼吸急促地捂着肩膀处，那里同样有大量鲜血涌出。
“其余的两位侍卫立刻扶住了他，皆是慌张地不敢出声。
“而皇子殿下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他得意笑道：
“哈哈，我说过了，在武器方面我可是有天赋的，根本不需要实际瞄准目标，有阻碍也无妨。”
休依旧是无表情地笑了笑，继续叙述：
“我的爷爷，麦吉·莱斯特，当时张着嘴竭力地想要叫喊着什么，但他无法阻止鲜血从口中涌出，最终他一个音节也未能发出，在几秒间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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