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台阁
深夜，皇宫之中。
天柱皇帝顾温，十五岁继承大统。在老百姓眼里，这个幸运的少年，小小年纪就成为一方帝王，荣耀至极。
只是顾温自己才知道，他登基之后，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做个太子，他的父皇和皇伯父为他遮风挡雨，无忧无虑。
此时在寝宫的顾温，手里看着内侍从突然从宫门外得来的密信。
“老赵，通知侍卫，朕要去云台阁。”顾温对赵公公吩咐道。
赵公公担忧道：“陛下，如今已过子时，明日还要早朝，不如明日退朝之后去吧。”
顾温看了一眼赵公公，轻声道：“老赵，现在你也不愿听朕的话了吗？”
赵公公赶紧跪下磕头，惶恐道：“老奴该死，请陛下恕罪！”
顾温摆了摆手，赵公公赶紧退下安排侍卫。
云台阁，里面供奉皇室灵位。
顾温来到阁楼门口，对下面吩咐道：“朕要一个人在云台阁祭拜祖宗，你们不必跟来，在门外守着。”
为首的将领神色为难，顾温冷笑道：“难道朕独自祭拜祖宗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将领抱拳告罪，让侍卫守在门口。
云台阁二楼，一列列牌位供奉在祭桌之上，灯火通明。
四周墙壁，挂着二十八幅人物画像，都是武将文臣打扮，他们是柱天开国功劳最大的文臣武将。
顾醒跪在牌位前，神情庄重。
“醒哥哥，你回来了。”顾温出现在顾醒身后，轻声唤道。
顾醒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对着面前一个被白布遮盖的牌位，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
“五年前，我第一次被义父拉到这里，听了三句话，挨了三次鞭刑。当时你在一旁哭哭啼啼，先帝爷也在，不停地向义父替我求情。”顾醒直起身开口道。
顾温跪在顾醒旁边，泪流满面，哽咽道：“朕，我，对不起，皇伯父。”
顾醒轻声道：“就算当年义父让我在祖宗牌位前立下誓言，我现在依旧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在我心里，义父和阿夕，比什么都重要。”
顾温低下头，泪水已经打湿了身旁的地板。
他回想起五年前，自己偷偷出宫，来到北平王府，跟顾夕缠着顾醒带他们去城外骑马。
顾醒向来胆大包天，便带着这俩孩子偷偷出城，野外纵马。
俩孩子第一次在偌大的草原纵马，格外兴奋，同坐在马上的俩小孩一个不小心让马受惊。
当时顾醒第一反应是先救下顾夕，顾温直接坠马，腿骨摔折。
这事惊动朝堂，几十个奏折直接送到了先帝那里，控告顾醒谋害储君。
北平王裸着上身，背负荆棘，在朝堂大臣目光之下，跪在先帝面前请罪，这才堵住朝臣的弹劾。
事后，顾醒被北平王带进宫中，当着云台阁列祖列宗的牌位，动用了最严厉的鞭刑，并且让顾醒对着牌位，立下誓言。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顾醒被逐出北平王府，发配南郡。
顾醒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顾温，冷笑道：“我没有直接去你寝宫，而是让你来云台阁。是因为义父出事那天，你第一时间通知了沈醉，阿夕才能没事。”
顾温痛苦道：“对不起！”
顾醒摇头道：“如果对不起能让义父活过来，我会毫不犹豫摁着你的头，让你说上千遍万遍。算了，你这个废材。西南军即将兵临大都，看在你给沈醉报信，救下阿夕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看顾好义父的遗体，这种事应该办得到吧。”
顾温拼命地点头，当他再次把头抬起，却不见顾醒的身影。
他看向排位上的列祖列宗，想起当年顾醒在这里，咬牙立下的誓言：
“北平王族人，永生永世，效忠柱天皇室，违者，北平王一脉，死后永坠地狱，不得轮回！”
“北平王族人，誓死保护柱天百姓，捍卫柱天疆土！”
“我，顾醒！此生护佑柱天君主，万死不辞！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两日后，大都朝堂震惊。
刚刚获得大胜的西南军，突然兵临大都城下。两万西南军，围住城门，大都城头的护城军立即紧闭城门，风声鹤唳。
“陛下，顾醒擅自带兵包围都城，目无法纪，其心可诛。这等乱臣贼子，杀无赦！”御史大夫张固现在大殿之上，义愤填膺。
顾温用余光瞥了眼为首的黄尝，沉声道：“大司马，你认为顾醒突然发兵到大都，意欲何为？”
黄尝走出来，对顾温拜道：“顾醒此人，嚣张跋扈，但这次突然发兵大都，应该事出有因，微臣觉得，不如派一名使者前往城下西南军营，问问顾醒意欲何为。”
顾温点头，又问道：“大司马觉得，派谁去合适？”
黄尝还没说话，张固便不满道：“大司马，顾醒擅自调兵，已是死罪，何须跟他多谈！恳请陛下，命护城军出城，歼灭城外叛军，诛杀顾醒逆贼，以儆效尤！”
黄尝转过身，笑呵呵地对张固说道：“张大人勇气可嘉啊！不如我任命你为护城军统帅，带兵出城讨伐顾醒。以张大人的才干和勇气，定能大破西南军。”
张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对黄尝忿忿道：“大司马，如今你统领大都十万兵马，用兵上的事，自然是由你来安排！”
黄尝突然神情严厉，大声呵斥道：“你知道就好！如今这个局面，陛下自有的决断，还轮不到御史台指手画脚！”
张固讪讪退回朝臣队列。
黄尝转身，对大殿之上的顾温说道：“回禀陛下，兵部右侍郎沈醉，与顾醒是旧识，可让他会见顾醒。”
沈醉出列，附身拜道：“臣愿往！”
突然，大殿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喊声：“报！西南军统领顾醒，城外求见北平王！”
黄尝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龙椅之上的顾温，嘴角扬起，一闪而逝。
大都城外，顾醒坐在不知哪里搬来的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负手。
他抬头看向城头上严阵以待的护城军，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哟，这不是林二少吗？五年没见了，看样子，都混到护城军副统领了，年轻有为啊！之前欠我的五百两黄金，该还了吧？”
“哎呦喂，差点没认出来，这不是大胖吗？你怎么变瘦了啊！你和如花的姻缘还是我撮合的，当年走得急，没找你要媒人钱，记得补上啊！”
顾醒对着城头大声叫喊。
城头的几位将领纷纷转头呸了一口，同时心里戚戚然。
这活阎王，怎么突然回大都了！？
身后还带着两万西南军，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天柱皇帝顾温，十五岁继承大统。在老百姓眼里，这个幸运的少年，小小年纪就成为一方帝王，荣耀至极。
只是顾温自己才知道，他登基之后，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做个太子，他的父皇和皇伯父为他遮风挡雨，无忧无虑。
此时在寝宫的顾温，手里看着内侍从突然从宫门外得来的密信。
“老赵，通知侍卫，朕要去云台阁。”顾温对赵公公吩咐道。
赵公公担忧道：“陛下，如今已过子时，明日还要早朝，不如明日退朝之后去吧。”
顾温看了一眼赵公公，轻声道：“老赵，现在你也不愿听朕的话了吗？”
赵公公赶紧跪下磕头，惶恐道：“老奴该死，请陛下恕罪！”
顾温摆了摆手，赵公公赶紧退下安排侍卫。
云台阁，里面供奉皇室灵位。
顾温来到阁楼门口，对下面吩咐道：“朕要一个人在云台阁祭拜祖宗，你们不必跟来，在门外守着。”
为首的将领神色为难，顾温冷笑道：“难道朕独自祭拜祖宗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将领抱拳告罪，让侍卫守在门口。
云台阁二楼，一列列牌位供奉在祭桌之上，灯火通明。
四周墙壁，挂着二十八幅人物画像，都是武将文臣打扮，他们是柱天开国功劳最大的文臣武将。
顾醒跪在牌位前，神情庄重。
“醒哥哥，你回来了。”顾温出现在顾醒身后，轻声唤道。
顾醒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对着面前一个被白布遮盖的牌位，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
“五年前，我第一次被义父拉到这里，听了三句话，挨了三次鞭刑。当时你在一旁哭哭啼啼，先帝爷也在，不停地向义父替我求情。”顾醒直起身开口道。
顾温跪在顾醒旁边，泪流满面，哽咽道：“朕，我，对不起，皇伯父。”
顾醒轻声道：“就算当年义父让我在祖宗牌位前立下誓言，我现在依旧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在我心里，义父和阿夕，比什么都重要。”
顾温低下头，泪水已经打湿了身旁的地板。
他回想起五年前，自己偷偷出宫，来到北平王府，跟顾夕缠着顾醒带他们去城外骑马。
顾醒向来胆大包天，便带着这俩孩子偷偷出城，野外纵马。
俩孩子第一次在偌大的草原纵马，格外兴奋，同坐在马上的俩小孩一个不小心让马受惊。
当时顾醒第一反应是先救下顾夕，顾温直接坠马，腿骨摔折。
这事惊动朝堂，几十个奏折直接送到了先帝那里，控告顾醒谋害储君。
北平王裸着上身，背负荆棘，在朝堂大臣目光之下，跪在先帝面前请罪，这才堵住朝臣的弹劾。
事后，顾醒被北平王带进宫中，当着云台阁列祖列宗的牌位，动用了最严厉的鞭刑，并且让顾醒对着牌位，立下誓言。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顾醒被逐出北平王府，发配南郡。
顾醒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顾温，冷笑道：“我没有直接去你寝宫，而是让你来云台阁。是因为义父出事那天，你第一时间通知了沈醉，阿夕才能没事。”
顾温痛苦道：“对不起！”
顾醒摇头道：“如果对不起能让义父活过来，我会毫不犹豫摁着你的头，让你说上千遍万遍。算了，你这个废材。西南军即将兵临大都，看在你给沈醉报信，救下阿夕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看顾好义父的遗体，这种事应该办得到吧。”
顾温拼命地点头，当他再次把头抬起，却不见顾醒的身影。
他看向排位上的列祖列宗，想起当年顾醒在这里，咬牙立下的誓言：
“北平王族人，永生永世，效忠柱天皇室，违者，北平王一脉，死后永坠地狱，不得轮回！”
“北平王族人，誓死保护柱天百姓，捍卫柱天疆土！”
“我，顾醒！此生护佑柱天君主，万死不辞！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两日后，大都朝堂震惊。
刚刚获得大胜的西南军，突然兵临大都城下。两万西南军，围住城门，大都城头的护城军立即紧闭城门，风声鹤唳。
“陛下，顾醒擅自带兵包围都城，目无法纪，其心可诛。这等乱臣贼子，杀无赦！”御史大夫张固现在大殿之上，义愤填膺。
顾温用余光瞥了眼为首的黄尝，沉声道：“大司马，你认为顾醒突然发兵到大都，意欲何为？”
黄尝走出来，对顾温拜道：“顾醒此人，嚣张跋扈，但这次突然发兵大都，应该事出有因，微臣觉得，不如派一名使者前往城下西南军营，问问顾醒意欲何为。”
顾温点头，又问道：“大司马觉得，派谁去合适？”
黄尝还没说话，张固便不满道：“大司马，顾醒擅自调兵，已是死罪，何须跟他多谈！恳请陛下，命护城军出城，歼灭城外叛军，诛杀顾醒逆贼，以儆效尤！”
黄尝转过身，笑呵呵地对张固说道：“张大人勇气可嘉啊！不如我任命你为护城军统帅，带兵出城讨伐顾醒。以张大人的才干和勇气，定能大破西南军。”
张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对黄尝忿忿道：“大司马，如今你统领大都十万兵马，用兵上的事，自然是由你来安排！”
黄尝突然神情严厉，大声呵斥道：“你知道就好！如今这个局面，陛下自有的决断，还轮不到御史台指手画脚！”
张固讪讪退回朝臣队列。
黄尝转身，对大殿之上的顾温说道：“回禀陛下，兵部右侍郎沈醉，与顾醒是旧识，可让他会见顾醒。”
沈醉出列，附身拜道：“臣愿往！”
突然，大殿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喊声：“报！西南军统领顾醒，城外求见北平王！”
黄尝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龙椅之上的顾温，嘴角扬起，一闪而逝。
大都城外，顾醒坐在不知哪里搬来的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负手。
他抬头看向城头上严阵以待的护城军，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哟，这不是林二少吗？五年没见了，看样子，都混到护城军副统领了，年轻有为啊！之前欠我的五百两黄金，该还了吧？”
“哎呦喂，差点没认出来，这不是大胖吗？你怎么变瘦了啊！你和如花的姻缘还是我撮合的，当年走得急，没找你要媒人钱，记得补上啊！”
顾醒对着城头大声叫喊。
城头的几位将领纷纷转头呸了一口，同时心里戚戚然。
这活阎王，怎么突然回大都了！？
身后还带着两万西南军，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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