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都兵变
房间之中，顾醒和沈醉席地相对而坐。
沈醉给顾醒沏了一杯茶，后者没有碰面前茶杯，而是取下自己腰间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一年前，先帝驾崩，陛下不过弱冠之年继位。北陆的苍阳趁机进犯北境，魏无忌在苏南造反，联合东乌攻占苏南五城，那时候开始，大都朝堂上变得诡谲多变。”沈醉缓缓说道。
顾醒疑惑道：“苏南仅用了两个月时间就平定了，北境又有义父在，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按理说，这次皇权过渡，很顺利。”
沈醉摇头道：“阿醒，你错了。就是因为苏南平定的太快，所以朝堂之中，才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声音。苏南平叛，曲将军身死，你临危受命接过南郡大旗，连连大捷。虽然老王爷压下来你的功劳，朝庭只是册封你一个偏将军。但是三书六部都知道，北平王军系，不仅北境军，同时也有南郡军。北平王要想造反，就真得能反。”
顾醒气笑道：“别人会忌惮，顾温那小王八蛋会不知道天下谁都可能造反，我义父都不会造反？你别告诉我里面没有他的事！”
沈醉温声道：“老王爷遇害，陛下自然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你也要相信陛下，他是最不希望老王爷死的人。”
顾醒冷笑道：“大哥，当时围住承德殿，抬出义父尸体的可是禁军统领！冲进王府杀人的，也是禁军！”
沈醉说道：“确实是禁军，但是此时的禁军，已经不是陛下能掌握的了。”
顾醒怒道：“禁军本就是天子手中的重器，你说顾温控制不了，骗鬼吧！”
沈醉解释道：“半年前，国舅黄尝上奏，新君继位，按历都会重整禁军，巡防营，护城军编制。先帝继位时，便撤销禁军三城卫编制，统一禁军编制，设立单独的禁军团。黄尝的奏本提到，重设禁军三城卫编制，扩充禁军人数。”
顾醒说道：“顾温不会脑子进水答应了吧？先帝爷撤销三城卫，就是为了皇帝能更好看控制禁军。虽然统一后的禁军人数缩减，但是进入禁军的，都是数代恩养，把忠字刻在心里的子弟兵。扩充？把外头的五家子调回来吗？简直可笑！”
沈醉无奈道：“确实是这个道理，我在朝堂上提出反对，但是朝堂大臣，大多赞成重设三城卫，因为他们怕，北境南郡，加起来百万大军，而大都的兵力只有十万。我写信给北境的老王爷，他上书奏折，告知陛下其中的利弊。陛下其实也是犹豫的，只是太后与陛下说，先帝托梦给她，担心皇宫守卫护不住陛下。”
顾醒讥笑道：“先帝爷明令禁止，后宫不得干政。小皇帝上位，她和她的弟弟就跳出来指手画脚，呵呵呵。”
沈醉继续道：“最后陛下迫于太后和朝臣的压力，重设三城卫。撤换副统领以下所有高阶将领，从各地藩军调来功劳进阶的将领，其中就有苏南平叛有功的常躬。”
顾醒沉声道：“忠叔和我说过，当时在场的禁军统领就是他。此人我知道，苏南反叛，他带着沫阳兵马逃了出来，通知曲阳将军。后来我带着南郡军攻打苏南，他则带着一路兵马，劝降了沫阳，临川两城。说实话，没有他劝降两城守将，我带着南郡军不可能那么快平定苏南，抓住魏无忌。但是他短短半年就晋升为禁军统领，也太快了。”
沈醉点头道：“他在苏南有大功，进入禁军后，才能出众，深得陛下喜爱，很快被提拔为羽林副统领。三个月前，韩大统领突发恶疾，病入膏肓。禁军统领位置空悬，他被陛下破格提拔为禁军大统领，掌管三城卫。也就是那时候，情况变了。被关进天牢的魏无忌，逃了。”
顾醒突然站起身，满脸不可思议。
“魏无忌还活着？他是造反啊！不该早就被砍头了吗？”
沈醉再次无奈道：“御史台谏言，新帝继位，不能第一年见血。魏无忌就拖到开春后问斩。”
顾醒直接骂道：“这帮只会乱吠，不会看门的老狗！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常躬和魏无忌有勾结吧！”
沈醉点头道：“嗯，但是一开始毫无痕迹。直到老王爷北境大捷，班师回朝。朝堂大臣开始坐不住了，又提出先帝爷临终遗言，让老王爷做摄政王，同时老王爷不再掌管北境兵权。老王爷深知他们忌惮什么，他交出兵权，授封摄政王。也就是此时，南境传来你的急报，四十万辛芒军入侵。朝堂上，大臣们和老王爷一直纠缠要不要派兵增援南境。直到四十万大军攻破南郡，西南四城被辛芒大军包围。老王爷自愿剥夺王位，亲自带兵支援西南。”
“当时朝堂上为了此事，吵得不可开交。陛下震怒，斥退所有大臣，把老王爷单独留在承德殿。”
顾醒痛苦道：“也就是这时候，义父被害了。”
沈醉温声道：“我回到兵部没多久，门房便通知我内务府的赵公公要见我。赵公公告诉我，常躬没有得到陛下的命令，擅自带兵包围承德殿。现在皇宫被下令一级戒备，所有人不得入宫。”
“我察觉到有蹊跷，立即赶去北平王府，看到禁军也把王府围住。随后我回到兵部，通知巡防营，护城军皇宫有异样。但是还是晚了，王府突然被禁军冲入，我派人护卫王府。最后让我遇到了逃出王府的郡主，我让子衿带着郡主趁乱出城，去往天都山。”
顾醒问道：“也就是说，现在顾温已经被常躬和魏无忌控制，现在外头的守兵，都是他们的人。”
沈醉摇头道：“这是发生的很突然，结束的更为蹊跷。原本常躬控制了整个皇城禁军，外头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三城卫中的翠庭，昆山两营，突然被黄尝劝降，反扑羽林营，救出陛下，宫门打开，巡防营和护城军进入，常躬和魏无忌被当场诛杀。”
“之后黄尝被册封为护国大司马，统领大都城中所有兵马。同时对老王爷遇害的消息密而不发，朝中大臣只要在家中议论的，黄尝立即调动军队抓捕。如今黄尝在朝中权势滔天，朝中大臣都畏惧于他。”
顾醒冷笑道：“那帮老狗不是畏惧义父权势吗？看来黄尝已经让他们开眼了。还有顾温那小王八蛋，现在是真做起来傀儡皇帝了。”
沈醉叹了口气，对顾醒劝道：“阿醒，我知道老王爷的死，你对陛下有怨气。但是陛下的为人，你也清楚，很多事，他是迫于无奈做出的选择。”
顾醒沉思片刻，开口道：“大哥，西南军已经赶往大都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了。你说的，我信。但是里面有太多的蹊跷了。义父的死，我想查个明明白白。”
沈醉点头道：“好，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阿醒，陛下虽然有错，但是不能全怪他，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顾醒扯了扯嘴角，语气冰冷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有些事，我答应过义父，应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记得。大哥，给我带个话给那小王八蛋。”
沈醉给顾醒沏了一杯茶，后者没有碰面前茶杯，而是取下自己腰间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一年前，先帝驾崩，陛下不过弱冠之年继位。北陆的苍阳趁机进犯北境，魏无忌在苏南造反，联合东乌攻占苏南五城，那时候开始，大都朝堂上变得诡谲多变。”沈醉缓缓说道。
顾醒疑惑道：“苏南仅用了两个月时间就平定了，北境又有义父在，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按理说，这次皇权过渡，很顺利。”
沈醉摇头道：“阿醒，你错了。就是因为苏南平定的太快，所以朝堂之中，才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声音。苏南平叛，曲将军身死，你临危受命接过南郡大旗，连连大捷。虽然老王爷压下来你的功劳，朝庭只是册封你一个偏将军。但是三书六部都知道，北平王军系，不仅北境军，同时也有南郡军。北平王要想造反，就真得能反。”
顾醒气笑道：“别人会忌惮，顾温那小王八蛋会不知道天下谁都可能造反，我义父都不会造反？你别告诉我里面没有他的事！”
沈醉温声道：“老王爷遇害，陛下自然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你也要相信陛下，他是最不希望老王爷死的人。”
顾醒冷笑道：“大哥，当时围住承德殿，抬出义父尸体的可是禁军统领！冲进王府杀人的，也是禁军！”
沈醉说道：“确实是禁军，但是此时的禁军，已经不是陛下能掌握的了。”
顾醒怒道：“禁军本就是天子手中的重器，你说顾温控制不了，骗鬼吧！”
沈醉解释道：“半年前，国舅黄尝上奏，新君继位，按历都会重整禁军，巡防营，护城军编制。先帝继位时，便撤销禁军三城卫编制，统一禁军编制，设立单独的禁军团。黄尝的奏本提到，重设禁军三城卫编制，扩充禁军人数。”
顾醒说道：“顾温不会脑子进水答应了吧？先帝爷撤销三城卫，就是为了皇帝能更好看控制禁军。虽然统一后的禁军人数缩减，但是进入禁军的，都是数代恩养，把忠字刻在心里的子弟兵。扩充？把外头的五家子调回来吗？简直可笑！”
沈醉无奈道：“确实是这个道理，我在朝堂上提出反对，但是朝堂大臣，大多赞成重设三城卫，因为他们怕，北境南郡，加起来百万大军，而大都的兵力只有十万。我写信给北境的老王爷，他上书奏折，告知陛下其中的利弊。陛下其实也是犹豫的，只是太后与陛下说，先帝托梦给她，担心皇宫守卫护不住陛下。”
顾醒讥笑道：“先帝爷明令禁止，后宫不得干政。小皇帝上位，她和她的弟弟就跳出来指手画脚，呵呵呵。”
沈醉继续道：“最后陛下迫于太后和朝臣的压力，重设三城卫。撤换副统领以下所有高阶将领，从各地藩军调来功劳进阶的将领，其中就有苏南平叛有功的常躬。”
顾醒沉声道：“忠叔和我说过，当时在场的禁军统领就是他。此人我知道，苏南反叛，他带着沫阳兵马逃了出来，通知曲阳将军。后来我带着南郡军攻打苏南，他则带着一路兵马，劝降了沫阳，临川两城。说实话，没有他劝降两城守将，我带着南郡军不可能那么快平定苏南，抓住魏无忌。但是他短短半年就晋升为禁军统领，也太快了。”
沈醉点头道：“他在苏南有大功，进入禁军后，才能出众，深得陛下喜爱，很快被提拔为羽林副统领。三个月前，韩大统领突发恶疾，病入膏肓。禁军统领位置空悬，他被陛下破格提拔为禁军大统领，掌管三城卫。也就是那时候，情况变了。被关进天牢的魏无忌，逃了。”
顾醒突然站起身，满脸不可思议。
“魏无忌还活着？他是造反啊！不该早就被砍头了吗？”
沈醉再次无奈道：“御史台谏言，新帝继位，不能第一年见血。魏无忌就拖到开春后问斩。”
顾醒直接骂道：“这帮只会乱吠，不会看门的老狗！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常躬和魏无忌有勾结吧！”
沈醉点头道：“嗯，但是一开始毫无痕迹。直到老王爷北境大捷，班师回朝。朝堂大臣开始坐不住了，又提出先帝爷临终遗言，让老王爷做摄政王，同时老王爷不再掌管北境兵权。老王爷深知他们忌惮什么，他交出兵权，授封摄政王。也就是此时，南境传来你的急报，四十万辛芒军入侵。朝堂上，大臣们和老王爷一直纠缠要不要派兵增援南境。直到四十万大军攻破南郡，西南四城被辛芒大军包围。老王爷自愿剥夺王位，亲自带兵支援西南。”
“当时朝堂上为了此事，吵得不可开交。陛下震怒，斥退所有大臣，把老王爷单独留在承德殿。”
顾醒痛苦道：“也就是这时候，义父被害了。”
沈醉温声道：“我回到兵部没多久，门房便通知我内务府的赵公公要见我。赵公公告诉我，常躬没有得到陛下的命令，擅自带兵包围承德殿。现在皇宫被下令一级戒备，所有人不得入宫。”
“我察觉到有蹊跷，立即赶去北平王府，看到禁军也把王府围住。随后我回到兵部，通知巡防营，护城军皇宫有异样。但是还是晚了，王府突然被禁军冲入，我派人护卫王府。最后让我遇到了逃出王府的郡主，我让子衿带着郡主趁乱出城，去往天都山。”
顾醒问道：“也就是说，现在顾温已经被常躬和魏无忌控制，现在外头的守兵，都是他们的人。”
沈醉摇头道：“这是发生的很突然，结束的更为蹊跷。原本常躬控制了整个皇城禁军，外头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三城卫中的翠庭，昆山两营，突然被黄尝劝降，反扑羽林营，救出陛下，宫门打开，巡防营和护城军进入，常躬和魏无忌被当场诛杀。”
“之后黄尝被册封为护国大司马，统领大都城中所有兵马。同时对老王爷遇害的消息密而不发，朝中大臣只要在家中议论的，黄尝立即调动军队抓捕。如今黄尝在朝中权势滔天，朝中大臣都畏惧于他。”
顾醒冷笑道：“那帮老狗不是畏惧义父权势吗？看来黄尝已经让他们开眼了。还有顾温那小王八蛋，现在是真做起来傀儡皇帝了。”
沈醉叹了口气，对顾醒劝道：“阿醒，我知道老王爷的死，你对陛下有怨气。但是陛下的为人，你也清楚，很多事，他是迫于无奈做出的选择。”
顾醒沉思片刻，开口道：“大哥，西南军已经赶往大都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了。你说的，我信。但是里面有太多的蹊跷了。义父的死，我想查个明明白白。”
沈醉点头道：“好，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阿醒，陛下虽然有错，但是不能全怪他，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顾醒扯了扯嘴角，语气冰冷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有些事，我答应过义父，应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记得。大哥，给我带个话给那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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