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峙
静！
朝堂上如死水般沉寂。
龙椅上的顾温缓缓道：“顾将军，皇伯父染了恶疾，如今在宫里医治，所以今日不在朝堂。朕如今好好的，何来挟持？”
顾醒沉声道：“陛下不必有顾虑，城下十数万大军，只要您一声令下，立即入城护驾。”
朝堂上的大臣又开始了议论纷纷，黄尝依旧抬头上观，装聋装聋作哑。
丞相张守仁再次开口道：“顾将军，本官不知道你哪里听来谣言。大都坐拥十万兵马，朝堂大臣都在这里，何来胁迫圣上？你擅自弄兵，已是欺君罔上。本官念及你护国有功，只要遣散城下军队，本官可以保证，朝廷不会追究此事，就此作罢，还请顾将军，自重！”
顾醒冷笑道：“张丞相，只要我看到北平王无事，我自会遣散城外军队，并且束手就擒，任凭朝廷发落。”
张守仁沉声道：“顾将军，老王爷病重，暂时不能见人。你先遣散军队，等王爷醒后，自然会告知于你。顾将军，何必固执？”
顾醒拍打着手中弯刀，缓缓道：“张丞相，不用多费口舌。我说了，今天见不到北平王，那就请各位大人留在承德殿，我什么时候见到北平王，各位大人就什么时候离开。”
他环顾四周，轻笑道：“对了，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国舅爷在城外也听见了，只要我一个时辰后没出去，大军不会顾及我的生死，开始攻城。”
大臣们怒不可遏，开始破口大骂，顾醒置若罔闻，神情讥讽。
一直当哑巴的黄尝站出来，对着顾醒说道：“顾将军，能否与陛下，我，张丞相到侧殿说话。”
顾醒笑着点头。
侧殿之中，张守仁立即对着顾醒破口大骂：“竖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捅了多大的篓子！北平王要是知道，非打断你的腿！”
顾醒挖着耳屎，当没听见。
黄尝阴着脸说道：“顾醒，你到底想怎样？”
顾醒对这尾指吹了口气，说道：“没怎样，我要见我义父。”
黄尝再也绷不住了，指着顾醒骂道：“北平王死了！死了！你现在就出城带着大军打进来！看看老王爷能不能跳起来扇你几个大耳光！”
一旁的张守仁大惊，连忙喊道：“大司马！慎言！”
黄尝继续叫骂道：“你什么都知道！今天演变成这个局面，你让朝野上下怎么想！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顾醒眼神冰冷，看向顾温：“义父怎么死的？”
随后目光移向黄尝：“为什么密而不发？”
最后眼神死寂地看着张守仁：“重设三城卫，我能理解。但是让一个连五家子都不是的常躬当上禁军大统领，中书省是吃干饭的吗！？啊！？”
最后一句，震耳欲聋。
顾温开口解释：“顾将军，其实，”
还未说完，顾醒直接打断道：“你闭嘴！滚一边去！”
张守仁神色颓然，愧疚道：“老王爷遇害，我们都不愿看到，只是，只是，”
顾醒直接把你他回答：“只是义父功高盖主，你们这帮人寝食难安，对吧？你们这些老狗，扪心自问，义父会反吗？北平王府，世代镇守条件最艰苦的北川，一腔碧血，数代忠骨，我义父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不停的算计！”
张守仁满脸痛苦，咬着牙道：“天下人，都知道北平王对柱天的赤诚和忠义。但是老王爷，没有子嗣！他百年之后，若有人打着北平王名号，祸乱朝纲，那个时候怎么办！为人臣子，自然是为社稷考虑，为君主考虑，为百姓考虑！今天你带兵围住大都，说明朝廷并没有错！”
顾醒放声大笑，近乎癫狂。
“哈哈哈，那就是我的错？义父就不该把我从北川带回家，那他就不会死！我就不该平定苏南，他就不会死！我就活该被辛芒军困死在洛商，他就不会死！哈哈哈！”
黄尝也满脸痛苦道：“阿醒，都不是你我的错。我们这里没人想害老王爷。朝廷的制度，老王爷其实也明白。他只是被小人损害，常躬，魏无忌已经被诛杀，老王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顾醒已经冷静下来，神情坚毅，冷冷道：“我要见义父，马上！”
乾明宫，一副冰棺里躺柱天北平王顾清的遗体。
顾醒终于看到自己义父，比起五年前离开大都的时候，义父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的沟壑也深了许多。
顾醒对着冰棺，行三跪九叩之礼，最后把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久久不愿起身。
站在他身后的顾温，黄尝，张守仁也对着冰棺上的灵枢行礼。
黄尝缓缓道：“阿醒，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之所以对老王爷的死讯密而不发，是担心边境各国趁机作乱，镇守各地的藩军蠢蠢欲动。老王爷的牌位已经请到云台阁上，他的遗骨，也会送到皇陵安葬。”
张守仁也说道：“顾将军，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陛下，朝堂大臣，都不愿意看到老王爷身死。如今你带着大军围住大都，消息一旦传开，柱天各地将引发动乱，各国也会借机攻打柱天。老王爷一生忠义无双，守卫柱天百姓免受战火流离之苦。他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为柱天的罪人，不得瞑目。”
顾醒缓缓直起身子，依旧跪在灵枢前，语气冰冷道：“阿夕现在在哪？”
身后三人脸色同时变幻，黄尝为难道：“阿醒，是这样的，当时大都城乱成一团，魏无忌拿着常躬的手令，带着禁军包围北平王府。郡主她，至今下落不明。”
顾醒冷冷道：“张丞相，义父身死，阿夕生死未卜。你觉得柱天还有什么能让我留恋的？”
张守仁神情剧变。
“我需要和陛下在这里单独说会儿话，两位，请回吧。”顾醒沉声道。
黄尝面色也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顾醒依旧看着冰棺上的灵枢，语气幽然阴森。
“国舅爷，不，现在应该叫你大司马才对。想让禁军冲进来围杀我，就尽管叫吧。看来这五年一直没回大都，很多人都忘了，苍阳死士偷袭北平王府那件事了吧。”
黄尝心头一震，想起十年前那一幕。
当时北陆遇到百年难遇的寒灾，苍阳像发了疯一样攻打北川要塞，北平王顾清镇守要塞，抵御苍阳入侵。
双方的攻防战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最后苍阳皇帝逼急了，下令潜伏在大都的两百多个死士，深夜偷袭北平王府，要灭了顾清满门家眷。
那时候还是巡防营校尉的黄尝，带兵赶到北平王府，只见王府大门敞开，里面尸山血海。
当他进入王府内院时，发现一堆黑衣人尸首，断手断脚满地，场面一度让人作呕。
最后，黄尝看见一个少年，浑身是血，披头散发。
少年守在一个房间门口，手里的刀拄地。少年看到有人出现，缓缓抬头，猩红的双瞳，狰狞的面孔，犹如一个刚从炼狱中爬出来的修罗。
朝堂上如死水般沉寂。
龙椅上的顾温缓缓道：“顾将军，皇伯父染了恶疾，如今在宫里医治，所以今日不在朝堂。朕如今好好的，何来挟持？”
顾醒沉声道：“陛下不必有顾虑，城下十数万大军，只要您一声令下，立即入城护驾。”
朝堂上的大臣又开始了议论纷纷，黄尝依旧抬头上观，装聋装聋作哑。
丞相张守仁再次开口道：“顾将军，本官不知道你哪里听来谣言。大都坐拥十万兵马，朝堂大臣都在这里，何来胁迫圣上？你擅自弄兵，已是欺君罔上。本官念及你护国有功，只要遣散城下军队，本官可以保证，朝廷不会追究此事，就此作罢，还请顾将军，自重！”
顾醒冷笑道：“张丞相，只要我看到北平王无事，我自会遣散城外军队，并且束手就擒，任凭朝廷发落。”
张守仁沉声道：“顾将军，老王爷病重，暂时不能见人。你先遣散军队，等王爷醒后，自然会告知于你。顾将军，何必固执？”
顾醒拍打着手中弯刀，缓缓道：“张丞相，不用多费口舌。我说了，今天见不到北平王，那就请各位大人留在承德殿，我什么时候见到北平王，各位大人就什么时候离开。”
他环顾四周，轻笑道：“对了，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国舅爷在城外也听见了，只要我一个时辰后没出去，大军不会顾及我的生死，开始攻城。”
大臣们怒不可遏，开始破口大骂，顾醒置若罔闻，神情讥讽。
一直当哑巴的黄尝站出来，对着顾醒说道：“顾将军，能否与陛下，我，张丞相到侧殿说话。”
顾醒笑着点头。
侧殿之中，张守仁立即对着顾醒破口大骂：“竖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捅了多大的篓子！北平王要是知道，非打断你的腿！”
顾醒挖着耳屎，当没听见。
黄尝阴着脸说道：“顾醒，你到底想怎样？”
顾醒对这尾指吹了口气，说道：“没怎样，我要见我义父。”
黄尝再也绷不住了，指着顾醒骂道：“北平王死了！死了！你现在就出城带着大军打进来！看看老王爷能不能跳起来扇你几个大耳光！”
一旁的张守仁大惊，连忙喊道：“大司马！慎言！”
黄尝继续叫骂道：“你什么都知道！今天演变成这个局面，你让朝野上下怎么想！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顾醒眼神冰冷，看向顾温：“义父怎么死的？”
随后目光移向黄尝：“为什么密而不发？”
最后眼神死寂地看着张守仁：“重设三城卫，我能理解。但是让一个连五家子都不是的常躬当上禁军大统领，中书省是吃干饭的吗！？啊！？”
最后一句，震耳欲聋。
顾温开口解释：“顾将军，其实，”
还未说完，顾醒直接打断道：“你闭嘴！滚一边去！”
张守仁神色颓然，愧疚道：“老王爷遇害，我们都不愿看到，只是，只是，”
顾醒直接把你他回答：“只是义父功高盖主，你们这帮人寝食难安，对吧？你们这些老狗，扪心自问，义父会反吗？北平王府，世代镇守条件最艰苦的北川，一腔碧血，数代忠骨，我义父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不停的算计！”
张守仁满脸痛苦，咬着牙道：“天下人，都知道北平王对柱天的赤诚和忠义。但是老王爷，没有子嗣！他百年之后，若有人打着北平王名号，祸乱朝纲，那个时候怎么办！为人臣子，自然是为社稷考虑，为君主考虑，为百姓考虑！今天你带兵围住大都，说明朝廷并没有错！”
顾醒放声大笑，近乎癫狂。
“哈哈哈，那就是我的错？义父就不该把我从北川带回家，那他就不会死！我就不该平定苏南，他就不会死！我就活该被辛芒军困死在洛商，他就不会死！哈哈哈！”
黄尝也满脸痛苦道：“阿醒，都不是你我的错。我们这里没人想害老王爷。朝廷的制度，老王爷其实也明白。他只是被小人损害，常躬，魏无忌已经被诛杀，老王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顾醒已经冷静下来，神情坚毅，冷冷道：“我要见义父，马上！”
乾明宫，一副冰棺里躺柱天北平王顾清的遗体。
顾醒终于看到自己义父，比起五年前离开大都的时候，义父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的沟壑也深了许多。
顾醒对着冰棺，行三跪九叩之礼，最后把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久久不愿起身。
站在他身后的顾温，黄尝，张守仁也对着冰棺上的灵枢行礼。
黄尝缓缓道：“阿醒，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之所以对老王爷的死讯密而不发，是担心边境各国趁机作乱，镇守各地的藩军蠢蠢欲动。老王爷的牌位已经请到云台阁上，他的遗骨，也会送到皇陵安葬。”
张守仁也说道：“顾将军，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陛下，朝堂大臣，都不愿意看到老王爷身死。如今你带着大军围住大都，消息一旦传开，柱天各地将引发动乱，各国也会借机攻打柱天。老王爷一生忠义无双，守卫柱天百姓免受战火流离之苦。他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为柱天的罪人，不得瞑目。”
顾醒缓缓直起身子，依旧跪在灵枢前，语气冰冷道：“阿夕现在在哪？”
身后三人脸色同时变幻，黄尝为难道：“阿醒，是这样的，当时大都城乱成一团，魏无忌拿着常躬的手令，带着禁军包围北平王府。郡主她，至今下落不明。”
顾醒冷冷道：“张丞相，义父身死，阿夕生死未卜。你觉得柱天还有什么能让我留恋的？”
张守仁神情剧变。
“我需要和陛下在这里单独说会儿话，两位，请回吧。”顾醒沉声道。
黄尝面色也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顾醒依旧看着冰棺上的灵枢，语气幽然阴森。
“国舅爷，不，现在应该叫你大司马才对。想让禁军冲进来围杀我，就尽管叫吧。看来这五年一直没回大都，很多人都忘了，苍阳死士偷袭北平王府那件事了吧。”
黄尝心头一震，想起十年前那一幕。
当时北陆遇到百年难遇的寒灾，苍阳像发了疯一样攻打北川要塞，北平王顾清镇守要塞，抵御苍阳入侵。
双方的攻防战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最后苍阳皇帝逼急了，下令潜伏在大都的两百多个死士，深夜偷袭北平王府，要灭了顾清满门家眷。
那时候还是巡防营校尉的黄尝，带兵赶到北平王府，只见王府大门敞开，里面尸山血海。
当他进入王府内院时，发现一堆黑衣人尸首，断手断脚满地，场面一度让人作呕。
最后，黄尝看见一个少年，浑身是血，披头散发。
少年守在一个房间门口，手里的刀拄地。少年看到有人出现，缓缓抬头，猩红的双瞳，狰狞的面孔，犹如一个刚从炼狱中爬出来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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