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封信
大都城门缓缓打开，顾醒两只手提着两颗人头，扔在城下二十万大军前面。
“逆贼已伏诛，西南军，北境军护驾有功。退十里驻扎，等候封赏。”顾醒高声道。
二十万将士举起武器高高呼。
顾醒转身，背对二十万大军，望着偌大的都城，眸子里满是哀伤。
剩下的善后的事，交给张守仁和兵部就行。顾醒再次走入大都城内，一个人穿行在大街上，最后来到一处府邸。
北平王府。
顾醒准备推开紧闭的大门，突然一支暗箭向他射来。
砰！
只见箭矢插进门口的柱子上，但是顾醒消失了。
对外屋顶的黑衣人来不及反应，身后就传来一道嗓音。
“暗卫？”
黑衣人转身向身后的顾醒射出暗器，顾醒撇头躲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黑衣人踹进王府内。
摔在地上的黑衣人，立即起身想要逃走，只是一把弯刀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顾醒看了看四周，轻声道：“都出来吧。”
从四周高处又跳出五个蒙面黑衣人。
为首一人，对顾醒抱拳道：“手下不认得醒公子，出手冒犯，请醒公子见谅。”
顾醒收回弯刀，对这个黑衣人头目问道：“天干还是地支？”
黑衣人头目开口道：“地支申字旗，见过醒公子。”
顾醒点了点头，说道：“暗卫行事，我不过问。我想进王府看看，方便吗？”
黑衣人头目抱拳道：“王府本就是醒公子的家，自然畅行无阻。”
顾醒道了声谢，便转身进入王府内院。
刚才被顾醒打倒在地的黑衣人询问自己的头目：“头儿，这人是谁？上面的命令不是说不得让人进入北平王府吗？”
头目瓮声道：“没听到我叫他醒公子吗？带兵围大都城那位，你说他能不能进？”
头目心中暗暗感叹，这个阎王回来了，大都的风，停不了。
顾醒来到义父的书房，里面已是一片狼藉。
他开始收拾起书房，义父虽然行伍出身，但是喜欢整洁。
这个书房，可以说是顾醒童年乃至少年的噩梦。他自己都记不清在这里挨了几顿打。
义父常年在外征战，一年回来大都次数很少。自己那位没见过面的义母，听说生阿夕的时候难产去世。义父也没有再娶，平日里，是先帝从宫中派来的嬷嬷照顾府上的两个孩子。
顾醒天生是个野性子，家里没有长辈管束，经常跑到外头疯玩。
其实顾醒刚来到北平王府那会儿，大都就有人眼红义父的权势和先帝对他的信任，当着义父的面不敢表现出来。但是顾醒没少听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野种。
当时才八岁的顾醒，经常被同龄的世家子弟辱骂欺负。
刚开始顾醒生怕义父不要他，忍着。
记得有一次，已经三岁的顾夕，哭着跑到顾醒房间，说就是因为他，母亲才去世的，父王才不要顾夕。
顾醒才知道，那帮同龄人得寸进尺，对刚刚记事的顾夕胡言乱语。
这次顾醒没有再忍，找到那帮世家子弟，全部狠狠地打了一顿。
那帮世家子弟的长辈，自然告状到了先帝那边。
没过几天，义父回来大都，带着顾醒挨个登门赔罪。顾醒的倔脾气犯了，即便被义父拎着脖子，也一句道歉的话没说。
那晚，顾醒被义父抓到书房，第一次被义父毒打，顾醒硬气到一声没哼。
只记得打完顾醒后，义父背对着他，长吁短叹。
之后顾醒只要听到外头有人对北平王府阴阳怪气的，抄起家伙就干。
只要没出人命，告状到先帝那里都拿他没办法。
先帝也很无奈，只好用小账本记录顾醒的一桩桩罪行。
结果就是，义父回大都述职的时候，顾醒就要挨一顿毒打，半个月下不来床的那种。
欣慰的是，除非北境有战事，义父回大都的次数多了起来，看到顾夕抱着义父大腿满脸欢喜的样子，被义父揍得奄奄一息的顾醒，心里也很是开心。
顾醒收拾完义父的书房，来到内院最里面的王府祠堂。
顾醒跪在北平王府满门忠烈的牌位，心中悲凉。
第一任北平王，是柱天开国皇帝顾翌的长子。建立柱天王朝时期，第一任北平王镇守北川，守卫要塞，最后战死沙场。
顾翌怜惜长子，开国后，追封北平王。此后北平王一脉，世代镇守北境。
到了第四代柱天皇帝，也就是顾温的爷爷在位时。当时北川要塞被攻破，此时的北平王，带着成年的两个儿子，率兵夺回北川要塞。只是这场战役，太过惨烈，北平王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战死。北平王一脉，只剩留在大都，年仅五岁的顾清。后来他被皇帝收养在宫中，成为下一任北平王。
顾醒行完三跪九拜之礼，原本打算离开。
忽然，他发现一列列的灵牌之中，有一处异样。
顾醒从小到大，在祠堂罚跪的次数，比他挨得打还多，自然清楚这些牌位的顺序。
顾夕母亲的牌位，和义父长子的牌位换了位置。
顾醒觉察有异，便上前察看，发现顾夕母亲牌位下面，压着一封信。
他拿出一看，信封上面有六个字，吾女顾夕亲启。
打开信封，里面居然还是一个信封，顾醒抽出里面的信封，同时里面掉落一张信纸。
顾醒看着里面的信封，上面写着四个字，顾醒亲启。
他犹豫片刻，先打开那张信纸，是义父写给顾夕的信。
吾女阿夕，为父已经带兵支援西南。此时辛芒四十万大军进犯南郡，直扑西南。为父此行，凶多吉少。若为父与阿醒不得归，汝便跟随顾忠，离开大都，去往北川。为父已安排好一切，为父愿汝余生，平安喜乐。若阿醒得归，今后便由他护汝周全，第二封信，交于他。勿念为父。
顾醒心中剧痛，原来义父早就打定主意，即便朝堂上反对，他也会不顾一切去往西南营救自己，所以才会提前写好诀别信。
他立即打开义父写给自己的信，里面的内容，很符合义父对自己的口吻。
孽障！既然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成功逃回大都。记得保护好你妹妹，不然老子托梦也要上来抽你！逆子！你擅自撤出西南四城的百姓，老子就知道你憋着什么屁！简直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对面是谁！？辛芒第一大将颜伯，他身后有四十万辛芒军，他打过得仗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区区五万折旗营，还想着以卵击石！简直是欠收拾！既然活着回来了，别急着替老子报仇，照顾好阿夕，还有陛下。陛下初登帝位，经验尚浅，替为父辅佐好陛下。南境已成败局，但是还有苏南军和西凉军，南郡已破，朝廷不会再坐以待毙的，现在你要做的，是等待时机，夺回南郡。为父最近心中惶恐，愧对先帝嘱托，没有守护好柱天和陛下。算了，你自幼性格顽劣，不服管教，陛下成年后，你若是不想待在大都，就带着阿夕去北川吧。只是莫要忘了，你立下的誓言。阿醒，为父以前对于你过于严苛，是希望你将来能稳重，别惹出大祸。如今为父不在了，你自己要珍重。
突然，一滴水珠滴落在信纸上，随后越来越多的水滴落下，浸湿了信纸。
顾醒右手捂住嘴巴，大苦无声。
“逆贼已伏诛，西南军，北境军护驾有功。退十里驻扎，等候封赏。”顾醒高声道。
二十万将士举起武器高高呼。
顾醒转身，背对二十万大军，望着偌大的都城，眸子里满是哀伤。
剩下的善后的事，交给张守仁和兵部就行。顾醒再次走入大都城内，一个人穿行在大街上，最后来到一处府邸。
北平王府。
顾醒准备推开紧闭的大门，突然一支暗箭向他射来。
砰！
只见箭矢插进门口的柱子上，但是顾醒消失了。
对外屋顶的黑衣人来不及反应，身后就传来一道嗓音。
“暗卫？”
黑衣人转身向身后的顾醒射出暗器，顾醒撇头躲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黑衣人踹进王府内。
摔在地上的黑衣人，立即起身想要逃走，只是一把弯刀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顾醒看了看四周，轻声道：“都出来吧。”
从四周高处又跳出五个蒙面黑衣人。
为首一人，对顾醒抱拳道：“手下不认得醒公子，出手冒犯，请醒公子见谅。”
顾醒收回弯刀，对这个黑衣人头目问道：“天干还是地支？”
黑衣人头目开口道：“地支申字旗，见过醒公子。”
顾醒点了点头，说道：“暗卫行事，我不过问。我想进王府看看，方便吗？”
黑衣人头目抱拳道：“王府本就是醒公子的家，自然畅行无阻。”
顾醒道了声谢，便转身进入王府内院。
刚才被顾醒打倒在地的黑衣人询问自己的头目：“头儿，这人是谁？上面的命令不是说不得让人进入北平王府吗？”
头目瓮声道：“没听到我叫他醒公子吗？带兵围大都城那位，你说他能不能进？”
头目心中暗暗感叹，这个阎王回来了，大都的风，停不了。
顾醒来到义父的书房，里面已是一片狼藉。
他开始收拾起书房，义父虽然行伍出身，但是喜欢整洁。
这个书房，可以说是顾醒童年乃至少年的噩梦。他自己都记不清在这里挨了几顿打。
义父常年在外征战，一年回来大都次数很少。自己那位没见过面的义母，听说生阿夕的时候难产去世。义父也没有再娶，平日里，是先帝从宫中派来的嬷嬷照顾府上的两个孩子。
顾醒天生是个野性子，家里没有长辈管束，经常跑到外头疯玩。
其实顾醒刚来到北平王府那会儿，大都就有人眼红义父的权势和先帝对他的信任，当着义父的面不敢表现出来。但是顾醒没少听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野种。
当时才八岁的顾醒，经常被同龄的世家子弟辱骂欺负。
刚开始顾醒生怕义父不要他，忍着。
记得有一次，已经三岁的顾夕，哭着跑到顾醒房间，说就是因为他，母亲才去世的，父王才不要顾夕。
顾醒才知道，那帮同龄人得寸进尺，对刚刚记事的顾夕胡言乱语。
这次顾醒没有再忍，找到那帮世家子弟，全部狠狠地打了一顿。
那帮世家子弟的长辈，自然告状到了先帝那边。
没过几天，义父回来大都，带着顾醒挨个登门赔罪。顾醒的倔脾气犯了，即便被义父拎着脖子，也一句道歉的话没说。
那晚，顾醒被义父抓到书房，第一次被义父毒打，顾醒硬气到一声没哼。
只记得打完顾醒后，义父背对着他，长吁短叹。
之后顾醒只要听到外头有人对北平王府阴阳怪气的，抄起家伙就干。
只要没出人命，告状到先帝那里都拿他没办法。
先帝也很无奈，只好用小账本记录顾醒的一桩桩罪行。
结果就是，义父回大都述职的时候，顾醒就要挨一顿毒打，半个月下不来床的那种。
欣慰的是，除非北境有战事，义父回大都的次数多了起来，看到顾夕抱着义父大腿满脸欢喜的样子，被义父揍得奄奄一息的顾醒，心里也很是开心。
顾醒收拾完义父的书房，来到内院最里面的王府祠堂。
顾醒跪在北平王府满门忠烈的牌位，心中悲凉。
第一任北平王，是柱天开国皇帝顾翌的长子。建立柱天王朝时期，第一任北平王镇守北川，守卫要塞，最后战死沙场。
顾翌怜惜长子，开国后，追封北平王。此后北平王一脉，世代镇守北境。
到了第四代柱天皇帝，也就是顾温的爷爷在位时。当时北川要塞被攻破，此时的北平王，带着成年的两个儿子，率兵夺回北川要塞。只是这场战役，太过惨烈，北平王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战死。北平王一脉，只剩留在大都，年仅五岁的顾清。后来他被皇帝收养在宫中，成为下一任北平王。
顾醒行完三跪九拜之礼，原本打算离开。
忽然，他发现一列列的灵牌之中，有一处异样。
顾醒从小到大，在祠堂罚跪的次数，比他挨得打还多，自然清楚这些牌位的顺序。
顾夕母亲的牌位，和义父长子的牌位换了位置。
顾醒觉察有异，便上前察看，发现顾夕母亲牌位下面，压着一封信。
他拿出一看，信封上面有六个字，吾女顾夕亲启。
打开信封，里面居然还是一个信封，顾醒抽出里面的信封，同时里面掉落一张信纸。
顾醒看着里面的信封，上面写着四个字，顾醒亲启。
他犹豫片刻，先打开那张信纸，是义父写给顾夕的信。
吾女阿夕，为父已经带兵支援西南。此时辛芒四十万大军进犯南郡，直扑西南。为父此行，凶多吉少。若为父与阿醒不得归，汝便跟随顾忠，离开大都，去往北川。为父已安排好一切，为父愿汝余生，平安喜乐。若阿醒得归，今后便由他护汝周全，第二封信，交于他。勿念为父。
顾醒心中剧痛，原来义父早就打定主意，即便朝堂上反对，他也会不顾一切去往西南营救自己，所以才会提前写好诀别信。
他立即打开义父写给自己的信，里面的内容，很符合义父对自己的口吻。
孽障！既然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成功逃回大都。记得保护好你妹妹，不然老子托梦也要上来抽你！逆子！你擅自撤出西南四城的百姓，老子就知道你憋着什么屁！简直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对面是谁！？辛芒第一大将颜伯，他身后有四十万辛芒军，他打过得仗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区区五万折旗营，还想着以卵击石！简直是欠收拾！既然活着回来了，别急着替老子报仇，照顾好阿夕，还有陛下。陛下初登帝位，经验尚浅，替为父辅佐好陛下。南境已成败局，但是还有苏南军和西凉军，南郡已破，朝廷不会再坐以待毙的，现在你要做的，是等待时机，夺回南郡。为父最近心中惶恐，愧对先帝嘱托，没有守护好柱天和陛下。算了，你自幼性格顽劣，不服管教，陛下成年后，你若是不想待在大都，就带着阿夕去北川吧。只是莫要忘了，你立下的誓言。阿醒，为父以前对于你过于严苛，是希望你将来能稳重，别惹出大祸。如今为父不在了，你自己要珍重。
突然，一滴水珠滴落在信纸上，随后越来越多的水滴落下，浸湿了信纸。
顾醒右手捂住嘴巴，大苦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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