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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军中生活

    一进营帐,便看到刚才的小男孩跪在下面,沐东敬一脸严肃。

    云怀见此,问道:“沐将军,这是怎么了?”

    沐东敬见到云怀,走上前来说道:“犬子顽劣,竟带小女骑马,险些出事,还好有恒王搭救,多谢恒王。”

    “沐将军客气了,我只是出去散散步,正好看到他们玩闹而已。”云怀笑道。

    “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个大人情。”说罢,沐东敬转过身,对小男孩说道,“以后不准带你妹妹骑马了,回去好好反省,自己去你母亲那领罚。”

    “是。”小男孩依旧低着头,应下后便起身离开。

    云怀见小男孩走了,对沐东敬说道:“令媛小小年纪就敢骑马,依我看,将军不如好好教教她,日后必定是女中豪杰。”

    “我也曾想过,只是内人不肯让她去学骑马,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说着,沐东敬和云怀一齐坐到桌前。

    “看来令夫人当真是心疼令媛啊。”云怀笑道,“对了,将军找云怀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沐东敬说道:“本是应该让恒王先休息的,可实在是有一要紧事。”

    “将军请讲。”

    “你的护卫林枫……他是什么身世?”沐东敬问道。

    “林枫?”云怀说道,“我刚搬入王府时,在王府门口看到了他,我见他可怜,又与我年纪相仿,便带他回府中,后来他只说他父亲是武将出身,家道中落,不肯再说其他,我便也没有细问。”

    沐东敬叹了口气,说道:“恒王,我已托人去打听过,你们关系极好,我也不瞒你,林枫的父亲……曾是我的副将。”

    “什么?”云怀一直以来只知道林枫的父亲是个武将,没想到竟有这层渊源。

    “他的父亲名叫林安,与我兄弟相称。十年前,我们奉命驻守边疆,云黎两国一直和平相处,边疆无战事,我们也打算回京了。直到五年前,黎国皇帝打算与云国联姻,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可黎国皇后不肯让公主远嫁,黎国皇帝便将此事作罢。”

    “据我所知,黎国公主方才十六七岁,五年前确实年龄太小,皇后不肯也是情理之中。”云怀开口道。

    沐东敬又叹气道:“可皇上觉得很没面子,虽没有说什么,渐渐地两国关系开始恶化,边疆也不太平起来,宫里有人给皇帝递了一份叛国者名单,里面有林安的名字,我也因此被安上包庇之罪,奉命继续驻守西北不得回京。林安被带回京城,可路上便被人杀害。林枫是他唯一的儿子,多年来我寻找无果,我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想到他命大,逃了出来。”

    云怀与林枫相识五年,今日才得知他的家世。

    “原来他也是可怜人。”云怀叹道。

    “我今日第一眼见到他,便认出他是林安的儿子。他既在你府上,还望恒王善待林枫,护他周全,他的身份也不要被其他人得知。”沐东敬说道。

    “沐将军放心,我与林枫亦是兄弟,我定会保护好他。”云怀应道。

    沐东敬点点头,说道:“那我便放心了。”

    云怀似乎又想起什么,对沐东敬说道:“沐将军,那份叛国者名单,您可知详情?”

    沐东敬叹了口气,他沉下头,说道:“陈年往事,恒王不要追问了。”

    云怀见沐东敬不肯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云怀心中多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云黎联姻的事情,叛国者的事情,还有……母亲的事情。

    已进十一月份,当夜便下了场小雪。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细雪还在下着,各处好像罩着一层白纱。

    云怀起来的时候,见外面下雪,不得不多穿一件厚斗篷以阻挡寒意。他走出营帐,外面的士兵已经开始操练,一个个身穿盔甲,云怀看起来和军营格格不入。

    林枫从营帐中走出来,见云怀已经起了,往这边走来,对云怀问道:“殿下,今日就不用切磋了吧?”

    云怀见到林枫,便想起昨天沐东敬所说的林枫的身世,他回去之后思来想去,此事还是不要告诉林枫为好,空增一份伤心不说,依林枫的性子说不定还要去找沐东敬闹个明白。

    云怀笑道:“将士们都在操练,你我为何不用?”说着,他脱下斗篷,递给旁边一个士兵,走到林枫对面不远处,说道,“雪天地滑,当心着点。”

    “这话应该我对殿下说才对。”说罢,林枫便冲上来。

    前几个回合,二人不分高下。

    许是天冷的缘故,云怀忽然觉得有些晕眩,一个猛子向地上倒去,还好回过神来,手臂撑在地上。

    “殿下!”林枫赶紧拿过斗篷,披在云怀身上,他蹲下来扶住云怀,问道,“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云怀紧紧咬着牙,他并未抬头,只是缓缓说道:“我有时真恨自己这具残躯……”

    林枫说道:“眼看着要入冬了,日后越来越冷,殿下还是多待在营帐里吧。”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我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转。”云怀由林枫搀扶着站起来,他的眼神中有一抹恨意,“我讨厌皇宫,讨厌他们的算计,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林枫当然知道云怀所说的是什么,他说道:“大夫不是说了,慢慢休养会好起来的。”

    云怀没有说话,慢慢休养……记得当年母妃被诬陷,他顶着大雨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一夜,回去便高烧不退。这五年来,他几乎每日和林枫切磋,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个动也动不了废人。

    “殿下,沐将军和他夫人来了。”林枫开口道。

    云怀抬头看去,只见沐东敬和一名女子走来,二人都身穿军装,那女子眉眼间颇有英气。

    二人走到云怀面前,沐东敬开口说道:“我刚看到恒王和林公子切磋,当真是精彩至极啊。”

    “沐将军谬赞,在您面前可谓是相形见绌了。”云怀笑道。

    “我见恒王似乎身体不适,想必是今日下雪天气寒冷,恒王还不习惯雍州的环境,有些水土不服所致,我命人在帐内准备了火炉和早膳,恒王、林公子随我和将军进账吧。”那女子开口说道。

    女子名叫王沁芸,是沐东敬的夫人。

    “多谢夫人好意,那云怀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营帐内,送过来的饭菜也是些鱼肉羊肉,云怀不禁问道:“宫中的消息说粮仓被焚,将士们苦不堪言,为何这两日的饭菜却这么丰盛?”

    沐东敬笑了笑,说道:“恒王从未来过雍州,都知道粮仓位置,黎国人又怎会不知?”

    “难道那粮仓是个幌子?”林枫问道。

    “倒也不全是,那里只有小部分粮草,我早已命人建了新粮仓。”沐东敬道。

    云怀又问道:“将军给朝廷上书的折子里说是黎国奸细烧了粮仓,不知那奸细可查出来否?”

    沐东敬点点头,道:“确是我一时疏忽,混进了奸细,细细查明后得知,那人常年习武,随身携带一个哨子,应该是用来联络的,他也是个硬骨头,无论怎么用刑就是一个字都不说。”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哨子,那哨子上雕着一只雄鹰。

    “这宁死不屈之势不像一般细作,倒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云怀接过哨子,又继续说道,“如此……那哨子联络的人,便出自皇宫了。”

    “就算如此,我们也是空口无凭。”沐东敬叹道。

    看来黎国确实别有用心,既然派了死士来焚毁粮仓,那必然是要挑起战争,只是现下,怕还少个借口,亦或者说是用来发兵的由头。

    云怀正想着,又听一旁的沐夫人说道:“还是先吃饭吧,不如一会将军带恒王去地牢看看那细作?”

    “也好。”沐东敬点头道。

    “那便有劳将军。”云怀说道。

    这时,门外跑来一个将士,气喘吁吁道:“见过将军、夫人,见过恒王。”

    “怎么了?”沐东敬问道。

    “将军,大小姐闹着要来前帐,说要恒王殿下教她骑马。”

    沐东敬与云怀对视一眼,说道:“胡闹。”

    沐夫人开口道:“将军,依儿顽劣,我先回去看看。”说着,沐夫人起身便往外走。

    待沐夫人与那将士出去后,沐东敬道:“恒王见笑了。”

    沐东敬这女儿真是与京中女儿不一样,只希望莫要被抹杀了这份飒气才好。云怀心想。他笑了笑,未语。

    饭后,云怀随沐东敬来到地牢,本就是冬天,地牢里显得更加湿冷,越往里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二人来到最深处的牢房,只见里面有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血迹斑斑,头及四肢都被铁链锁在十字木桩上,动弹不得。

    “这便是那细作。”沐东敬说道。

    云怀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那人长相。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对剑眉,右眼角下似乎是一块菱形胎记,分外显眼。

    那人见有人上前来,微微抬头,带动了脖颈上的锁链叮叮作响。

    云怀与他对视着,开口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打量了一下云怀,嘶哑的声音说道:“要杀便杀。”

    “再过两月就过年了,你也不想回去和家人团聚吗?”云怀又问。

    那人不语。

    “你若说出背后之人,说不定还能回去与家人朋友过个年。”

    许是见那细作没反应,沐东敬开口说道:“他连凌迟都不怕,这怎么能让他开口?”

    云怀笑了笑,似乎是要故意说与这细作听:“两国之间,无非战与和,近年来黎国与我国关系不断恶化,他幕后人之人定是黎国皇室,他被抓也之事那人必定也知晓。只是都这个时候了,与其客死他乡无人问津,不如说出幕后之人,回乡隐姓埋名安心过后半段日子。”

    那人低着头,不知道听没听到。

    云怀道:“罢了,沐将军,我看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二人刚出了地牢,林枫便走上前来,递给云怀一封信,说道:“殿下,府里来信。”

    云怀接过信,细细读阅,又交还给林枫:“罗雅的信,你找地方收起来吧。”

    林枫不情不愿接过信,向帐内走去。

    京城。

    长乐宫内,皇后站在书桌前,手握毛笔,写下“天道酬勤”四个字,字迹饱满而大方。

    一个宫女走上前来,只听皇后问道:“可有消息了?”

    “是,太傅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站出来要皇上立太子,并举荐了二皇子。”宫女说道。

    皇后冷哼一声,说道:“丞相可发话?”

    “听说是未曾……不过陛下并未立下太子就下朝了。”

    “你去差人给丞相府送个信,就说让恒王在雍州多待些时日。对了,他那个侧妃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了吧?”皇后问道。

    宫女想了想,说道:“算日子应该是年后。”

    “那便让他多待两个月吧,等他那个侧妃生下孩子,就说本宫喜欢孩子,把孩子抱来长乐宫吧。”皇后放下毛笔,又道,“皇上下朝去哪了?”

    “陛下去了花昭仪那。”宫女答道。

    “哼,幽月阁那位就是个狐狸精,前些日子还想把她那侄女送进宫来,简直异想天开。”

    “娘娘莫气,她们的生死还不是掌握在娘娘手里?”

    皇后又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下一只雄鹰,说道:“本宫嫁给陛下二十多载,你以为陛下不知本宫这些年做的事?可本宫是先太后的侄女啊,得先帝赐婚,陛下不敢废黜。这么多年来陛下心里只有过一个女人,贤妃。可那有如何呢,如今母仪天下的依旧是本宫。花昭仪,淑妃……鸟雀罢了,本宫才是那只鹰!她们一辈子都越不过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