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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投郭威众人从军

    相国寺回廊杂沓,赵匡胤曲曲折折,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一间朱红房门前。那位军校一把推开房门,高声喊道:“韩兄,慕容兄,你们看谁来了?”

    慕容延钊和韩令坤正在下棋,拾头一看,赵匡胤站在门口,都惊呆了!韩令坤将手中的棋子一扔,大喊一声“三弟”,便朝快步走来的赵匡胤迎了上去。

    兄弟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三人坐下,彼此将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情,从头细说了一遍。原来赵匡胤的父亲已从凤翔调来开封,全家也跟着搬到此地。

    “刚才那位兄台是?”赵匡胤忽然问道。

    “噢,他叫石守信,可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猛人啊!”韩令坤抢着答道。

    傍晚,赵匡胤回到开封的新家,与家人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天,赵匡胤吃过早饭,向父母问过安,便出了家门,来到清风客栈找李良。赵匡胤拍了拍李良的肩膀,笑道:“昨天慕容大哥他们可来过?”

    “来过,慕容兄飘逸潇洒,令人好生仰慕。”赵匡胤笑道:“走,我们去相国寺!”

    赵匡胤和李良、王审琦三个人一同来到相国寺。相国寺宏伟壮观,让李良眼前一亮,并不禁感叹道:“龙兴寺如果有这里一半的规模,我师父不知道要乐成什么样呢?”

    慕容延钊、韩令坤、石守信都在。大家见了面,不可避免地又是一番寒暄,彼此之间颇有默契。

    慕容延钊说:“三弟,当时在洛阳城外,我们约定投郭将军帐下,现在令尊也在京城,而且身为护都指挥使,君子见机制宜,三思后行。怎么决定,看你的了。”

    “无须多想。小弟早已决定,投郭将军帐下,与各位一起好好干一番事业。只是不知郭将军是否愿意收留?”赵匡胤曾在襄阳被王彦超拒绝,心中颇存疑虑。

    “三弟不必担心!我们已向郭将军举荐过你,何况咱们在洛阳城外杀辽人的事,他也知道,岂有不收的道理!”

    韩令坤听说赵匡胤仍然决定投奔郭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咱们兄弟三人,再加上石兄、王兄和李良兄弟,足以横行天下了!哈哈哈哈!”

    赵匡胤闻言也哈哈大笑,转而又问道:“何时去见郭将军呢?”

    韩令坤说道:“择日不如撞日。郭将军正在知客殿处理公务,咱们这就去见他,如何?”

    赵匡胤略作沉思,抬头对李良说道:“若现在让你投军当兵,你可愿意?”当时天下动荡,僧人、道士从军之人不计其数,早已司空见惯,况且李良遵师命下山,原本就有跟随赵匡胤的想法,也就一口应允。于是,赵匡胤等三人当即跟随韩令坤去见郭威。

    郭威在当时是名震天下的英雄,字文仲,本是邢州尧山人,三岁时随父母迁居太原。他身材魁梧,勇猛好斗,年轻时也是沾染了一身无赖习气,因为曾经在身上弄了一只麻雀刺青,所以人送他一个外号“郭雀儿”。郭威十八岁就投身沙场,在潞州留守使李继韬麾下。虽说投身军中,可是他专爱抱打不平的性子,依旧没改。

    有一次,郭威喝醉了酒,来到上党县城的市场。那市场上有个屠户,身高力大,常常欺压百姓,普通人都唯恐避之不及。郭威早就想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为四围的百姓出口恶气,于是故意让那屠户亲自给他割肉,百般挑剔,稍不如意,就大声叱骂。

    那屠户何曾受过这等恶气,勃然大怒,把衣服往两边一扯,对郭威吼道:“今天有种你就杀了我!”郭威二话不说,拿起刀来便捅进屠户的肚子里。后来郭威被官府抓住要治罪斩首,但李继韬听说他为人仗义,故意找个机会,放他逃走了。

    此后,郭威又被河东节度使刘知远收入帐下,深得信任。后晋出帝末年,契丹犯境,晋帝北迁,郭威与苏逢吉、杨邠、史弘肇等人劝刘知远建业称帝。刘知远在太原登位时,百业待兴,四方犹梗,新朝的内外机要事务,多依赖郭威。

    刘知远进驻开封后,建国号为汉,遂封郭威为枢密使兼检校太保,总领天下兵马。郭威不仅勇力过人,而且胸有权谋,为天下人所敬仰。

    韩令坤领着赵匡胤一行,来到郭威处理公务的知客殿,叫他们在殿外等候,自己先进去通报。一会儿,韩令坤出来,悄悄对赵匡胤说:“郭将军让我领你们进去,看样子他挺高兴的。”

    众人来到殿中,行过礼,韩令坤逐一介绍,郭威满脸笑容地招呼众人坐下,对赵匡胤说道:“久闻贤侄大名,他们二人也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赞你智勇双全,人中之杰。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英气逼人。”

    赵匡胤见郭威跟父亲差不多年纪,方脸大耳,虎目生威,虽然位极人臣,却和蔼可亲,心中的仰慕不觉又增了几分。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上前对郭威道;“蒙将军夸赞,在下惭愧。久闻将军胸怀江海,吞吐日月,广纳天下贤才,故与两位朋友前来投效。”

    郭威哈哈一笑,说道:“你父与我同庚,现任护都指挥使,你何不跟随令尊,还可彼此照应。”

    赵匡胤朗声答道:“相比栖身父亲萌茵之下,在下宁愿凭自己的本事效力沙场,自取前程!”

    “好一个效力沙场,自取前程!”郭威在案桌上猛击一掌,猛地站起来说道:“好小子,有志气!就凭这句话,我也不会让你走了。你就留在我帐下,与令坤等人同为军校,等将来积有军功,我自向朝廷保荐。”

    王审琦也被录为军校,李良则编入郭威的侍卫亲兵。三人谢过郭威,同韩令坤一道出了知客殿,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延钊、石守信。大家一听,自是高兴万分。

    韩令坤在一旁兴高采烈道:“咱们兄弟今晚一定要去倚香楼喝个痛快,一是为兄弟们找到安身立命之所表示庆贺,二是为三弟,还有李良他们洗尘。大哥,你看如何?”

    慕容延钊听了,在旁边淡淡一笑,默不作声,韩令坤可就有点急了,连忙转头跟石守信求救。

    这“倚香楼”是开封最有名的青楼,石守信、王审琦本就贪慕美色,平日里经常光顾,如今见韩令坤一提议,纷纷点头。

    赵匡胤本不愿去风月场所,但见大家都兴致极高,自己推辞又恐扫了大家的兴,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