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上）
加上试射前的3天，十国观察团一共在太空船坞上待了9天。这是吴森与李老商议后，共同安排的行程计划，这个行程计划包括：无重力环境适应训练、观看第35号“粒子束核心”发动机试射、太空船坞整体参观、太空船坞各舱室及功能区域参观、反物质粒子收集作业观摩、太阳能帆的展开作业观摩、模拟未来太空船坞的船舰调度体验、太空科研工作成果展示及汇报、出舱太空行走体验、第35号试验机飞掠火星的实时视频观看，以及最后一天在休闲区举办的太空美食大联欢。
其实，本次的十国代表在太空船坞的观摩活动，应该在第三天第35号“粒子束核心”发动机试射成功后就结束。按照吴森和李老二人不谋而合的想法，这次有效期仅有3天的观摩活动，被硬生生地拉长到9天，其目的就是为了向十国观察团更加直观、生动的展示，在“保卫者计划”科技力量的加持下，人类距离拥有成熟的行星际航行，仅剩下最后的几步之遥。如此这般的话，那些由十国政界、军界和科学界组成的观摩团自然而然能够意识到，成熟的地星际航行带来的“保卫者计划”之外的海量附加值，将对本国政治、军事、经济以及科技发展带来何等意义上的提升。
第35号试验机发射后的第5天，十国观摩团再次集中在太空船坞的前端观察室。与上次不同，经过8天失重状态下的生活，所有人已经能够轻松控制自己在失重状态下的方位，工作人员便没有在这次集中观摩活动中安装固定带。待所有人到齐后，观察室内的灯光暗了下来，那扇超大号的落地玻璃上，被投放出一道全画幅影像，影像的内容暂时是各种复杂的技术参数，以及安东尼那张充满幽默感的脸。他通过观察室内的提示广播向众人打招呼道：
“很抱歉，各位。因为马上就要对第35号试验机进行实时视频通信，调度室这边有太多工作需要我待在这里，所以就不能陪大家在那个窗外风景极好的观察室，共同见证第35号试验机飞掠火星公转轨道的伟大时刻了。”
众人望着影像中的安东尼扭头与另一位工作人员交流道：
“朱迪，实时视频信号还需要多长时间接通？”
“已经接通，随时可以投屏到观察室的屏幕上去。”
“好的。信号延时现在是多少？”
“371毫秒，正负50毫秒。”
“哦！真棒！感谢上帝送来的高能量子中继通讯。”
“已经肉眼可见火星表面了，需要投屏到观察室吗？”
“稍微等一等，我还要跟大家交代几句游戏规则。”
“好的，安东尼先生。”
安东尼将脸扭回视频画面中，对着十国观察团的众人说道：
“诸位，相信大家刚刚已经听见我和可爱的朱迪小姐的对话了。我要告诉大家的游戏规则是，我们在第35号试验机上安装了小角度调向装置，在场的各位将有机会与第35号试验机互动，在调向角度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给观察团三次调向的机会，在飞掠火星前，观察火星三个不同位置的地貌。朱迪小姐，可以将实时画面投放到观察室了。”
安东尼话音落后2秒，观察室内所有人的眼球，便被眼前这颗巨大的橙红色星球塞满。画面的轻微抖动，以及火星表面稀薄大气所产生的视觉上的微微波动，时刻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前的这幅景象不是CG技术生成的图像，而是实实在在的火星实时画面。
“诸位，请允许我稍微解释一下。”安东尼的画外音再次响起，“目前，第35号试验机距离火星地表的距离是38万公里，与地月距离相当。我们对画面进行了适当的放大，所以大家现在看到的火星画面才会呈现出如此震撼的大小。若我们现在身处第35号试验机上，肉眼所看到的火星，将不会比你们在太空船坞上看到的月球大太多。时间只有10分钟，我们抓紧时间进入互动环节吧。接下来，我会随机点名，点到名字的朋友，只需要说出你想看到的火星地貌即可。”安东尼按照花名册点名道，“嗯……第一位幸运儿是来自日本的藤井树先生。”
“哦……怎么是我……对不起，安东尼先生，我对火星不太了解，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天文学家樱井秀一先生好了。”
“藤井，你这个胆小的家伙。”一位身材纤瘦的日本天文学家望向影像大声说道，“安东尼先生，我想看看太阳系的最高峰奥林帕斯山。”
“好的，樱井先生。看奥林帕斯山的话，不需要任何调向，它就在目前所看到的火星画面的东北方位。可爱的朱迪小姐，请将奥林帕斯山的画面放大。”
“好的，安东尼先生。”
朱迪一番操作后，观察室影像上的火星画面被放大，一座标准的红褐色盾状火山，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安东尼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确定第35号试验机发射时间时，我们就预料到火星上最有名的奥林帕斯山将会是最吸引大家的目标物，所以便在计算发射时间时，故意将发射时间调整在能直接看到它的时间。这虽然会稍稍拉长航行时间，但在光速的六百分之一下，这点绕路不算什么。樱井秀一先生，你浪费了一次让第35号试验机调向的机会哦。”
“哦……这没什么，把调向所需的有限动力，留给接下来的航行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吧。在传统的核能源动力年代，我们人类用最快的速度将一枚探测器，从地球送往火星公转轨道需要小半年时间。现在，只需要5天。我觉得我正在经历人类航空航天史上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变革。感谢神明让我生在这个年代。”樱井秀一一番感慨。
“好了。我接下来要邀请第二位幸运的朋友了。嗯……”安东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邀请一位女士吧！莉娅·霍夫曼小姐或者女士？”
“哦！真不敢相信会是我！”人群中惊起一位女性的欢呼声，“安东尼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女士，虽然我的年纪还不太大。”
“好吧。霍夫曼女士，我从花名册上看到，您是研究天体物理的，想必你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人吧。”
“当然，我想要看……”莉娅犹豫了一下说道，“马里纳里斯峡谷。能够看到吗？”
“朱迪小姐，能够看到吗？”
“请稍等！”片刻过后，朱迪回应道，“很抱歉，安东尼先生。马里纳里斯峡谷目前在火星的背阴面，我们现在无法进行观测。”
“太抱歉了，霍夫曼女士。你应该听到朱迪小姐的话了。”
“那好吧！”
“不过也请您不要太过失望，当第35号试验机掠过火星时，我会让摄像机尽量调转方向，如果能够拍摄到马里纳里斯峡谷，返回地面后，我会把它打印并装裱起来，然后送给您。”
“谢谢您，安东尼先生。”
“那好，接下来我就要找最后一位幸运的朋友了。他是……”
安东尼的声音被一位嗓音洪亮的印度朋友打断，他说道：
“安东尼先生，我是来自印度空间研究组织的帕拉巴斯。请问您，能接受我的不请自来吗？因为如果第三次机会也被浪费掉的话，我们就无法验证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画面是视频特效，还是火星现在的实况画面了。”
“如果在场的各位没有异议的话，我这边没有问题。”
“好的！各位朋友，根据刚刚奥林帕斯山所出现的位置，我推算欧伯山现在应该正处在火星的晨昏线上，第35号试验机只需要稍稍调整角度，我们应该能以大于60°的角度看到欧伯山侧面。大家说，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众人似乎对帕拉巴斯的挑衅很感兴趣，纷纷附和了起来。面对众人的挑衅，安东尼淡淡地向朱迪问道：
“可爱的朱迪小姐，帕拉巴斯先生的推测准确吗？”
“稍有误差，欧伯山还有2分钟进入晨昏线，不过确实是第35号试验机航行的安全调向范围呢。”
“好的。那就调整第35号试验机的方向，向欧伯山的方向航行，我觉得60°这个角度不够正，能给我一个更高的角度吗？”
“稍等……极限角度是81°。”
“那就给欧伯山来一个标准的80°的侧写吧！”
“收到！”
安东尼又将声音转向观察室，说道：
“请大家安静地等待2两分钟！”
说完后，观察室的影像画面转进了井井有条的调度室，众人可以看见，安东尼正不慌不忙地指挥着多名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大家也看到了与之一直进行对话的朱迪小姐，那是一位面容可爱的亚裔年轻女性。此时，在观察室内，大家并没有安静下来欣赏朱迪小姐可爱的侧颜。被帕拉巴斯这么一煽动，众人开始对第35号试验机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因为之前的火星画面实在太过绚丽，绚丽得就像电影里的特效画面一样。在等待的这2分钟里，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会真的是CG特效吧？”
“我不相信是电影画面，你看那火星大气产生的视觉波动。如果是特效画面，完全可以做得更干净一些。”
“这可不好说哦！也许正是为了逼真，才故意做出那种果冻效果呢？”
“嗯……我也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不说十年吧！即使是五年前，光速的六百分之一也是人类想都不敢想的啊。”
“是啊！是啊！若真像安东尼说得那样，我们接下来岂不是可以开始探索奥尔特云了？”
“不好说哦！反物质燃料发动机，五年前不也只是个概念嘛？我参加过一次安东尼三年前缩小版的‘粒子束核心’发动机实验。虽然爆炸了，但真的特别快。从空间站发射到我们在月球的探测器发现残骸，只用了3分钟时间。”
“我说我们都别猜了，一会儿拭目以待就是了。帕拉巴斯那家伙也真是够聪明的，居然会想出这么刁钻的方法。”
……
“我跟你打个赌！如果这发动机真的能行，国会那群老家伙肯定会拼命往里砸钱。”
“为什么？”
“那还用说？要是能行，等运输船造出来了，肯定是一边从地球往海王星运核弹，一边从土卫六往地球运能源啊！”
“哦……是啊！那到时候肯定是谁投的钱多，谁分的多喽？”
“那还用说？要是真的能行，谁不往里砸钱，谁是傻子，就怕到时候你拿着钱，人家不让你往里投呢。”
“还好现在只有十国参与，如果参与的国家再多一点，这账就不好分了。诶……那要是这发动机不行呢？”
“不行？那就坐等和平实业破产呗！”
“你们声音小点儿，吴森和林嘉铭就在旁边飘着呢！”
……
“多长时间啦？”
“1分半了。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各位……”安东尼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十国观察团的窃窃私语，他说道，“我真的非常佩服帕拉巴斯先生的头脑，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壮观的火星画面，请大家观看！”
话音落后，画面瞬间从安东尼那张大脸，转到以80°角俯视的一座由红褐色岩石组成的巨大火山。空洞的火山口内，呈现出深不见底的黑色，看不到半点红色熔岩的影子。四周坐落着的若干高矮不一的小山包，像众星拱月一般环绕在巨大的火山四周。也许是火山上正在席卷着巨大的风沙，也许是具备天文观测级别的摄像机将画面拉得太近，众人能够清晰地看到，被席卷的风沙，正在略过红褐色的火山口，向远方飘去。
这壮观的画面没有持续太久，便慢慢从画面中心往上飘，观察室内传来安东尼与朱迪小姐交流的声音：
“画面为什么偏移得这么厉害？”
“距离太近了，摄像机的转角速度已经跟不上第35号试验机的飞掠速度了。”
“那就把焦距拉远，让大家多看一会欧伯山，哪怕看不了那么清晰。”
“收到。”
观察室的画面上，高耸的红褐色火山逐渐开始缩小，仅仅几秒钟过去，彼时巍峨大气的欧伯山，此时已经变成火星表面一块不起眼的“痤疮”。直到镜头焦距拉到极限，一开始还在众人面前展露出全貌的火星，此时只能显露出一个半角，随之而来的先前剧烈抖动的画面，此时也终于稳定了下来。
“滋……滋……滋……”安东尼通过观察室内的扩音器向众人念起了他的口头禅，“太可惜了，帕拉巴斯先生。因为第35号试验机的速度太快，只能让你看这么短短的几十秒钟时间。您还满意吗？”
“太震撼了，太震撼了，这简直是太震撼了……”帕拉巴斯神经质般地念叨着。
众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次的掌声持续了很久，直到那颗橙红色的星球从观察室的影像画面上掠过，众人眼前重新恢复成太空深邃的黑色。此时，没有人能分辨得清楚，眼前这深邃的黑色是从地球轨道望向太空，还是从火星轨道望向太空。
其实，本次的十国代表在太空船坞的观摩活动，应该在第三天第35号“粒子束核心”发动机试射成功后就结束。按照吴森和李老二人不谋而合的想法，这次有效期仅有3天的观摩活动，被硬生生地拉长到9天，其目的就是为了向十国观察团更加直观、生动的展示，在“保卫者计划”科技力量的加持下，人类距离拥有成熟的行星际航行，仅剩下最后的几步之遥。如此这般的话，那些由十国政界、军界和科学界组成的观摩团自然而然能够意识到，成熟的地星际航行带来的“保卫者计划”之外的海量附加值，将对本国政治、军事、经济以及科技发展带来何等意义上的提升。
第35号试验机发射后的第5天，十国观摩团再次集中在太空船坞的前端观察室。与上次不同，经过8天失重状态下的生活，所有人已经能够轻松控制自己在失重状态下的方位，工作人员便没有在这次集中观摩活动中安装固定带。待所有人到齐后，观察室内的灯光暗了下来，那扇超大号的落地玻璃上，被投放出一道全画幅影像，影像的内容暂时是各种复杂的技术参数，以及安东尼那张充满幽默感的脸。他通过观察室内的提示广播向众人打招呼道：
“很抱歉，各位。因为马上就要对第35号试验机进行实时视频通信，调度室这边有太多工作需要我待在这里，所以就不能陪大家在那个窗外风景极好的观察室，共同见证第35号试验机飞掠火星公转轨道的伟大时刻了。”
众人望着影像中的安东尼扭头与另一位工作人员交流道：
“朱迪，实时视频信号还需要多长时间接通？”
“已经接通，随时可以投屏到观察室的屏幕上去。”
“好的。信号延时现在是多少？”
“371毫秒，正负50毫秒。”
“哦！真棒！感谢上帝送来的高能量子中继通讯。”
“已经肉眼可见火星表面了，需要投屏到观察室吗？”
“稍微等一等，我还要跟大家交代几句游戏规则。”
“好的，安东尼先生。”
安东尼将脸扭回视频画面中，对着十国观察团的众人说道：
“诸位，相信大家刚刚已经听见我和可爱的朱迪小姐的对话了。我要告诉大家的游戏规则是，我们在第35号试验机上安装了小角度调向装置，在场的各位将有机会与第35号试验机互动，在调向角度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给观察团三次调向的机会，在飞掠火星前，观察火星三个不同位置的地貌。朱迪小姐，可以将实时画面投放到观察室了。”
安东尼话音落后2秒，观察室内所有人的眼球，便被眼前这颗巨大的橙红色星球塞满。画面的轻微抖动，以及火星表面稀薄大气所产生的视觉上的微微波动，时刻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前的这幅景象不是CG技术生成的图像，而是实实在在的火星实时画面。
“诸位，请允许我稍微解释一下。”安东尼的画外音再次响起，“目前，第35号试验机距离火星地表的距离是38万公里，与地月距离相当。我们对画面进行了适当的放大，所以大家现在看到的火星画面才会呈现出如此震撼的大小。若我们现在身处第35号试验机上，肉眼所看到的火星，将不会比你们在太空船坞上看到的月球大太多。时间只有10分钟，我们抓紧时间进入互动环节吧。接下来，我会随机点名，点到名字的朋友，只需要说出你想看到的火星地貌即可。”安东尼按照花名册点名道，“嗯……第一位幸运儿是来自日本的藤井树先生。”
“哦……怎么是我……对不起，安东尼先生，我对火星不太了解，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天文学家樱井秀一先生好了。”
“藤井，你这个胆小的家伙。”一位身材纤瘦的日本天文学家望向影像大声说道，“安东尼先生，我想看看太阳系的最高峰奥林帕斯山。”
“好的，樱井先生。看奥林帕斯山的话，不需要任何调向，它就在目前所看到的火星画面的东北方位。可爱的朱迪小姐，请将奥林帕斯山的画面放大。”
“好的，安东尼先生。”
朱迪一番操作后，观察室影像上的火星画面被放大，一座标准的红褐色盾状火山，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安东尼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确定第35号试验机发射时间时，我们就预料到火星上最有名的奥林帕斯山将会是最吸引大家的目标物，所以便在计算发射时间时，故意将发射时间调整在能直接看到它的时间。这虽然会稍稍拉长航行时间，但在光速的六百分之一下，这点绕路不算什么。樱井秀一先生，你浪费了一次让第35号试验机调向的机会哦。”
“哦……这没什么，把调向所需的有限动力，留给接下来的航行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吧。在传统的核能源动力年代，我们人类用最快的速度将一枚探测器，从地球送往火星公转轨道需要小半年时间。现在，只需要5天。我觉得我正在经历人类航空航天史上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变革。感谢神明让我生在这个年代。”樱井秀一一番感慨。
“好了。我接下来要邀请第二位幸运的朋友了。嗯……”安东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邀请一位女士吧！莉娅·霍夫曼小姐或者女士？”
“哦！真不敢相信会是我！”人群中惊起一位女性的欢呼声，“安东尼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女士，虽然我的年纪还不太大。”
“好吧。霍夫曼女士，我从花名册上看到，您是研究天体物理的，想必你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人吧。”
“当然，我想要看……”莉娅犹豫了一下说道，“马里纳里斯峡谷。能够看到吗？”
“朱迪小姐，能够看到吗？”
“请稍等！”片刻过后，朱迪回应道，“很抱歉，安东尼先生。马里纳里斯峡谷目前在火星的背阴面，我们现在无法进行观测。”
“太抱歉了，霍夫曼女士。你应该听到朱迪小姐的话了。”
“那好吧！”
“不过也请您不要太过失望，当第35号试验机掠过火星时，我会让摄像机尽量调转方向，如果能够拍摄到马里纳里斯峡谷，返回地面后，我会把它打印并装裱起来，然后送给您。”
“谢谢您，安东尼先生。”
“那好，接下来我就要找最后一位幸运的朋友了。他是……”
安东尼的声音被一位嗓音洪亮的印度朋友打断，他说道：
“安东尼先生，我是来自印度空间研究组织的帕拉巴斯。请问您，能接受我的不请自来吗？因为如果第三次机会也被浪费掉的话，我们就无法验证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画面是视频特效，还是火星现在的实况画面了。”
“如果在场的各位没有异议的话，我这边没有问题。”
“好的！各位朋友，根据刚刚奥林帕斯山所出现的位置，我推算欧伯山现在应该正处在火星的晨昏线上，第35号试验机只需要稍稍调整角度，我们应该能以大于60°的角度看到欧伯山侧面。大家说，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众人似乎对帕拉巴斯的挑衅很感兴趣，纷纷附和了起来。面对众人的挑衅，安东尼淡淡地向朱迪问道：
“可爱的朱迪小姐，帕拉巴斯先生的推测准确吗？”
“稍有误差，欧伯山还有2分钟进入晨昏线，不过确实是第35号试验机航行的安全调向范围呢。”
“好的。那就调整第35号试验机的方向，向欧伯山的方向航行，我觉得60°这个角度不够正，能给我一个更高的角度吗？”
“稍等……极限角度是81°。”
“那就给欧伯山来一个标准的80°的侧写吧！”
“收到！”
安东尼又将声音转向观察室，说道：
“请大家安静地等待2两分钟！”
说完后，观察室的影像画面转进了井井有条的调度室，众人可以看见，安东尼正不慌不忙地指挥着多名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大家也看到了与之一直进行对话的朱迪小姐，那是一位面容可爱的亚裔年轻女性。此时，在观察室内，大家并没有安静下来欣赏朱迪小姐可爱的侧颜。被帕拉巴斯这么一煽动，众人开始对第35号试验机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因为之前的火星画面实在太过绚丽，绚丽得就像电影里的特效画面一样。在等待的这2分钟里，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会真的是CG特效吧？”
“我不相信是电影画面，你看那火星大气产生的视觉波动。如果是特效画面，完全可以做得更干净一些。”
“这可不好说哦！也许正是为了逼真，才故意做出那种果冻效果呢？”
“嗯……我也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不说十年吧！即使是五年前，光速的六百分之一也是人类想都不敢想的啊。”
“是啊！是啊！若真像安东尼说得那样，我们接下来岂不是可以开始探索奥尔特云了？”
“不好说哦！反物质燃料发动机，五年前不也只是个概念嘛？我参加过一次安东尼三年前缩小版的‘粒子束核心’发动机实验。虽然爆炸了，但真的特别快。从空间站发射到我们在月球的探测器发现残骸，只用了3分钟时间。”
“我说我们都别猜了，一会儿拭目以待就是了。帕拉巴斯那家伙也真是够聪明的，居然会想出这么刁钻的方法。”
……
“我跟你打个赌！如果这发动机真的能行，国会那群老家伙肯定会拼命往里砸钱。”
“为什么？”
“那还用说？要是能行，等运输船造出来了，肯定是一边从地球往海王星运核弹，一边从土卫六往地球运能源啊！”
“哦……是啊！那到时候肯定是谁投的钱多，谁分的多喽？”
“那还用说？要是真的能行，谁不往里砸钱，谁是傻子，就怕到时候你拿着钱，人家不让你往里投呢。”
“还好现在只有十国参与，如果参与的国家再多一点，这账就不好分了。诶……那要是这发动机不行呢？”
“不行？那就坐等和平实业破产呗！”
“你们声音小点儿，吴森和林嘉铭就在旁边飘着呢！”
……
“多长时间啦？”
“1分半了。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各位……”安东尼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十国观察团的窃窃私语，他说道，“我真的非常佩服帕拉巴斯先生的头脑，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壮观的火星画面，请大家观看！”
话音落后，画面瞬间从安东尼那张大脸，转到以80°角俯视的一座由红褐色岩石组成的巨大火山。空洞的火山口内，呈现出深不见底的黑色，看不到半点红色熔岩的影子。四周坐落着的若干高矮不一的小山包，像众星拱月一般环绕在巨大的火山四周。也许是火山上正在席卷着巨大的风沙，也许是具备天文观测级别的摄像机将画面拉得太近，众人能够清晰地看到，被席卷的风沙，正在略过红褐色的火山口，向远方飘去。
这壮观的画面没有持续太久，便慢慢从画面中心往上飘，观察室内传来安东尼与朱迪小姐交流的声音：
“画面为什么偏移得这么厉害？”
“距离太近了，摄像机的转角速度已经跟不上第35号试验机的飞掠速度了。”
“那就把焦距拉远，让大家多看一会欧伯山，哪怕看不了那么清晰。”
“收到。”
观察室的画面上，高耸的红褐色火山逐渐开始缩小，仅仅几秒钟过去，彼时巍峨大气的欧伯山，此时已经变成火星表面一块不起眼的“痤疮”。直到镜头焦距拉到极限，一开始还在众人面前展露出全貌的火星，此时只能显露出一个半角，随之而来的先前剧烈抖动的画面，此时也终于稳定了下来。
“滋……滋……滋……”安东尼通过观察室内的扩音器向众人念起了他的口头禅，“太可惜了，帕拉巴斯先生。因为第35号试验机的速度太快，只能让你看这么短短的几十秒钟时间。您还满意吗？”
“太震撼了，太震撼了，这简直是太震撼了……”帕拉巴斯神经质般地念叨着。
众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次的掌声持续了很久，直到那颗橙红色的星球从观察室的影像画面上掠过，众人眼前重新恢复成太空深邃的黑色。此时，没有人能分辨得清楚，眼前这深邃的黑色是从地球轨道望向太空，还是从火星轨道望向太空。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