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植盗微澜之八珍依迷 » 第十五章 漓水谣(下)

第十五章 漓水谣(下)

    在支精作别返回青城前,米一可没放过他。关于上官的情况,李仁智讳莫如深,在上清丹房只点了个题,开了个头,米一只能留住支精问个明白。

    回想过往,上官的第一次出现是在铅山的石塘古镇,第二次和第三次分别在龙虎闻香会期间的大赛上和伏魔殿,正是因为她的出现,困扰支氏家族几百年的璇玑图的奥秘才得以解开,整个闻香大赛,已方才能顺利达成目的。各种迹象表明,上官对自己这边的情况不仅了如指掌,还对各方势力的安排洞察毫厘,要做到这种程度,如果身后没有支撑光凭她一人万难实现,而目前对她的了解仅有回弓错反馈的信息,要想了解更多,李仁智说过,支精就是其中的一把钥匙。

    他找到支精,诉说原委,不曾想支精知道的也不多,但还是原原本本把李仁智的话复述了一遍。

    原来,上官的祖辈也是大明神木厂的一名花园匠,在支进领花园匠首后成为团队的核心成员。一伙人山海星途,集八年功力,猎齐全部八珍,却意外洞悉了方士和掌笔太监的企图,几个人一合计决定火速分散逃离,支进躲进了茫茫青城,而上官的先祖却独自逃离到岭南的两广地带。起先也是和支进一样,杂居在少数民族中间,惶惶不可度日,然而日子久了,逐渐定下身形。这期间,二人陆续听闻了一帮兄弟的死讯,日子过得更是署雨祁寒。多年后,上官突然收到支进密信,邀其重旅八珍星途,再利用连四纸的拈丝天嵌技艺把八珍相关信息写进璇玑图,两族各执一半,算是给后来人留下了点东西。

    “没想到,上官的祖辈也是神木厂的花园匠。”支精的话果真证实了米一的猜想,但他明明记得,在霞丘山庄支英否定了当年还有其他幸存者的说法,现在无端的冒出个上官家族,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我知道教授的疑虑,你一定会问,兄长不是说过当年不复幸存者的断语吗,怎么又冒出个上官家族。其实我和您一样,也是刚不久才知道,只不过比您早了那么几天。”支精看出米一的心思继续说道。

    “难道是上官毛遂自荐?”

    “如果这样,她也可以向您毛遂自荐。”

    “那就是李仁智。这个上官青衣,还真是了不得。”米一似乎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李大师与上官青衣何以如此亲密?现在回想起来,他二人在整个龙虎闻香大赛中似乎起到了异常关键而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就像您与武当的念明大师一样,难道还不允许她或者上官青竹认识个李仁智?我们不深究也罢。”米一想想也对。上官青竹乃是从广西走出去的国内有名望的园林匠作大师,认识些山川道友自然很正常。支进顿了顿接着说道,“闻香大赛前,李仁智突然找到我说及此事,还把原田介元的企图一并告知,我也颇感惊讶。为保万全,最终想了个先下手为强的办法,后来的一连串巧合安排便如期上演,这您都知道。”

    “原来如此。”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乘今天都问了吧,省得您赖我。”

    “大师说笑了,就我这性格,事不过夜,否则心痒难耐。”米一笑了笑,又说道,“李仁智建议让上官青衣加入团队,既然这样总得为团队的安全考虑,让自己彻底放心不是。”

    “教授心思缜密,自当佩服。”

    “在墨盾田庄,大师好像并没有把话说完,现在想想小龙的话还是蛮有道理,也不知道他俩破译《漓水谣》到了何种程度。”

    “用谣歌的形式说出某种东西的藏身之所,历史上不乏其例,这跟璇玑图的用意差不多。我想这和当年的生存环境一定有关系,至于什么情况我们已很难复原。李仁智倒是跟我谈及过一段历史,也许能更好地理解《漓水谣》的出现。”支精明白米一的潜台词,想想把李仁智告诉自己的故事说出来正当时。

    当年,支进一伙得知掌笔太监的阴谋后,在支进的安排和授意下连夜奔逃至指定所在,支进便一头扎进了茫茫青城,上官先辈则奔窜到广西,后来支进迫于形势又秘密迁徙到铅山的石塘镇才提心吊胆最后安顿下来。很多年过去后,支进才驱使族人秘密打听起一众兄弟的生死,但得到的消息令人扼腕悲愤,除了上官先辈,其他的几个出生入死的铁杆兄弟都已被明廷陆续追杀。为了告慰逝去的亡灵,也为了保住用生命换来的巨大财富,支进找到上官先辈,二人一商量,决定重旅星途,再难再险也要把八珍依迷的相关信息留传后世。他们把八珍的信息用精制的石函进行保存,又利用石塘镇的连四纸拈丝天嵌技艺留下寻找的线索,希望两族合守秘密,期待后辈重现荣光。

    壮族是歌海之乡,每年农历的三月三都要举办大型的山歌节,每届山歌节上都会分别选出五位花郎和花菇,上官先辈的勒娅就是一位花菇。我猜测,之所以用谣歌的形式留存蛇信的信息,大概是为了纪念她,也便于后人更准确地寻找到蛇信依迷和虎纹石函,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本天书,要想彻底弄清,还得找到上官青衣才是。

    “原来上官青衣还有壮族血统。”

    “过了这么多代,他们早已完全融入壮族,上官青竹就是当今壮族走出去的骄傲嘛。”

    “花郎和花菇一定有什么说法吧?”

    “对广西的山歌节我没什么研究,这几天查了些资料,这个节日早于隋唐时期就已经有了,是为了祭祀他们的祖公布洛陀和祖婆姆六甲,发展到今天,盛况空前,每届参加人数不下十万之多,不是一般的热闹。”支精答非所问。

    “《漓水谣》中提到的天狼和雷公,李大师说过什么没有?”

    “好像是两种很厉害的野兽,具体的他没说得太清楚。但我知道,上官青衣不辞而别,就是为了参加农历三月三的歌圩节,算下来还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支进说完,端起青瓷盏内的玉露茶一个劲地吹着气,慢悠悠地终于喝了一小口。看他的神态似乎在说我就知道这么多,要想知道更多,你们得起程杀向甜阳的敢壮,那里才是揭开迷题的源头。

    上官青衣的倩影又一次浮现在米一的脑海。听支进的话音,她是奔着花姑而去,不然不会走得如此仓促,想不到她不仅有着比肩李仁智的武功,还是位少数民族的民歌手,实在难得。

    送走支进后,盘龙和梓军从另一个侧面进一步印证了蛇信依迷的幻生地就在甜阳,含藏虎纹的石函当然也在甜阳。一行人开始谋划甜阳之行。

    根据梓军的研究,《漓水谣》中所涉敢壮就在甜阳,它是一座山名,经国内十几所学院的考察和论证,敢壮山是布洛陀文化的发祥地,是布洛陀文化圣山,壮族人民的精神家园。《漓水谣》中的上半段无疑指的就是敢壮山。

    下半段中的“三三花姑”应该指的是每年农历三月三甜阳的歌圩会,歌圩会就设在甜阳的圣山--布洛陀和姆六甲的居住繁衍地--敢壮山。说起敢壮歌圩历史久远,形成于隋唐前,由祭祀布洛陀和姆六甲而来,是广西歌海之源和百越民族集市之源。这是一个万人空巷的不世盛会,这一天,四里八乡的人群甚至全国各地的爱好者都会汇聚敢壮,他们唱山歌、舞龙狮、抛绣球、看斗牛,三天三夜方歇。活动期间,由政府搭台、市场运作、百姓唱戏的方式还要进行为期三天的山歌大赛。

    “就这么些?”米一有些失望,感觉和支进所说的并无太大差别。关键的是,《漓水谣》中出现的几个意象还是没搞明白,比如雷公、天狼、树缠藤。

    “我知道米伯您的意思。”梓军笑眯眯地回答道,盘龙也在旁边帮腔附和。“《漓水谣》中最后的几个意象似乎非常重要。但起先我和盘哥哥也是一头雾水。怎么办?我们想到了甜阳布洛陀文化博物馆和广西民俗博物馆,还让我那小师弟广西人农晨到甜阳打听了几天。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米一一听还有下文,两眼放出光来,对梓军竖起大拇指,硬拉着她坐在身边催促道:“快快,说说看。”

    “说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久远的故事展开,这个故事是传说也罢,是传奇也罢,反证经农晨反馈的资料看,当地一直在流传着这个故事。”

    “你看你,干嘛把大家的胃口吊得这么足,切入正题切入正题。”

    “明朝天顺年间,有一年,当地很长时间都不怎么下过雨,有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怎么治都治不好,有些人就开始胡乱猜测,说是有人被大石围中窜出来的天狼星给咬伤了,得这种病的人就是天狼星传染的。村寨里还有一种公害叫雷公马,是一种变异蜥,和天狼星一样狡诈狠毒,到处伤人。这两种公害都喜欢晚上出来狩猎,有时还会破门而入,叼了人就走。有一天,天狼星又出来害人,村寨里的一位花姑被天狼星盯上了,追了几里路,花姑实在跑不动了,她索性心一横,抡起嗓子唱起了山歌,无非就是些哭泣哀求的歌词,但从一个花姑口中唱出来的山歌何其婉转悦耳,就像百灵鸟,又像黄鹂鸣,一下子把天狼星给唱懵了,唱到最后莫名其妙还把她给放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但是在坐的却没有一个说奇怪,连平时最喜欢置喙的玉刀也不说话了。盘龙也没想到,梓军这么能说,绘声绘色,煞有其事。米一就更不用说,安静得像婴儿。大家都等着梓军的下文呢。

    “这个神奇的遭遇一下子在四里八乡传扬开来,古老的山歌还有这么大的作用。村子里的人后来听花姑说,天狼星一听到山歌,就会直起腰身,在昏暗的火光中像个人,倚在小树边或者伫立在小河前,听呀听,听呀听,然后就会悻悻的离开。”

    “难道一定是花姑的山歌才有用吗?”

    “那也不一定。有的时候花郎的山歌也管用。”

    “哦,我知道了。”玉刀一拍大腿,大家齐刷刷都盯着他。“那个花姑遇到的肯定是只公狼,母狼要花郎来对付。”

    “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你说。”米一撇了撇嘴。

    “你可真能瞎掰,梓军都没说完呢。”支沃若瞪了一眼玉刀,原田雪差点咯咯笑出声来。

    “对不起,农晨可没这么说过。”梓军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即使是这样,天狼星仍然是村子里的一大公害,时不时就出来伤人,凡被天狼星叼走的没一个活着回来,被咬了的就会得一种怪病,最后全身腐烂而死。为了对付天狼星和雷公马,壮族同胞将祖传的捕猎手段发挥到了极致,还发明了一些新的捕猎工具,一场旷日持久的人狼拉锯战悄悄打响。双方你来我往,不断有村民死于狼口,也不断有天狼星被人为捕杀。村民们还想出个好办法,把原来杆栏式的住房围拢起来,做成围屋状,大家聚在一起共同抵御天狼星的进攻。

    但是,由于在人狼对抗中,被天狼星咬伤过的人大都是村里的壮劳力,医又医不好,最后还要痛苦地死去,眼看着村里的有生力量渐渐丧失,房长和族长整日忧心忡忡。有的壮医就肯定地说,天狼星的洞穴里一定有克制的灵药,吃了它就能把病治好。我查过,壮族自古以来因为生存环境的原因,很擅长祛毒和解毒,而且相信有毒就有解。虽然希望凶险飘渺,但是族长还是组织起村子里几个胆大的花郎花姑,悄悄尾随了天狼星,终于带回了蛇信,治好了全村的怪病,至今甜阳的者坡村一带还流传着花姑取信的传说。”

    “下面我来说,您喝口茶。”盘龙鼓了鼓掌,梓军捧着茶杯嘟了嘟嘴,说了个请字。

    “带回蛇信的花郎花姑说,取回的几丛蛇信,实在不容易,一个不留神就会遭遇在暗处的天狼星和雷公马的埋伏,不死即伤。大晚上的又不能打火,几个人强忍着荆棘的刺痛一路尾随,竟发现天狼星跳进了跟前的石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我查过资料,甜阳境内的石围天坑很多,大部分集中分布在甜阳境内的者坡村,那些天坑又深又暗,古时候谁吃饱了撑的没事进去溜达,所以发现天狼星的去处后,也不敢造次,便叫上村民点起火堆,日夜不熄地烧了个天昏地暗。几个胆大的花郎花姑便摸进洞中,九死才带回几丛蛇信。说来也很神奇,那些被天狼星咬伤的村民吃了蛇信以后,日渐好转,族长大喜过望,抖着花白的胡须胀着通红的老脸支使一帮后生杀进了洞中。

    村民们发现,在唱歌的时候猎杀天狼星最容易得手,歌声一起,有些天狼星的速度就会大打折扣,动作也不那么利索,围猎的成功率就会大增,可这些天狼星毕竟是活物,生性凶猛狡猾,要真的赶尽杀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还有雷公马的帮忙偷袭,还是会有村子里的年轻人被杀被咬伤。

    就这样情况慢慢得到改变,天狼星夜袭村寨的事越来越少,到后来就要搁上个三五年才出现次把两次,又是一通猛烈的围剿,渐渐的,天狼星伤人的事就不多见了,那些雷公马也很难遇到了,也不知道那些天刹的畜牲都躲到了哪里。

    族长一看大事已成,为防天狼星再临,便召集族人开起了家长会,成立了天俍保民团,每年还要精挑细选地派人参加甜阳的歌圩会,得个花郎花姑回来,不断充实进保民团,以保族人太平。也是从这时候起,敢壮的歌圩会增加了一个比武的子项目,花郎和花姑要在擂台上比拼一番,那些敢于同天狼星战斗的人选不仅能说会唱,还要有敏捷的身手。民国和抗日那会儿,又曝出天狼星和雷公马出没的消息,不过任谁也再没有真正打死或逮到过它们。”

    盘龙一口气说完,摊了摊手说道:“不会嫌我啰嗦吧。”

    “讲得好。”米一带头鼓起掌声。

    “现在大致可以把《漓水谣》说个明白。”梓军接上盘龙的话说道,“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首情谣。遥想当年,一定是支进一伙在秘藏蛇信石函的时候,有感于花姑的恩情,用情谣的方式来纪念她,同时告诉后人蛇信依迷的幻生地。谣词中说得很清楚,这位花姑是者坡人,‘遥望者坡是唔乡’,妥妥的壮族姑娘。至于天狼星和雷公马那是和蛇信依迷生长在一起的生态链动物,或者说是保护神,要获取蛇信依迷必然要冲破天狼和雷公的袭击,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考虑天狼星和雷公马的袭击。纵观全文,蛇信依迷的生长地就在甜阳者坡村怀玉山的石围天坑之中。”梓军又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两个疑问,“不过,还是有些地方理不顺。你们想,秘藏蛇信石函是发生在龙虎山的浪荡矶,广西的花姑怎么会出现在江西的龙虎山,这是其一。其二,支英大师说过,支进家族自从青城山逃至铅山石塘就一直隐居了下来,从没说过和广西有什么联系。如果有出入,一定是支英大师隐瞒了什么。”

    “不错,分析得有理有据。不过你的两个疑问只有天知道。都几百年了,谁还说的清,要真正的查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还是抓重点,接下来的安排才重要。”米一算是服了。才几天的时间,梓军基本上破解了卷轴上的内容,还敏锐地洞悉了只有他和盘龙、玉刀、支精四个人知道的秘密。思维之清晰,判断之准确在同龄人当中算是佼佼者了。

    “《漓水谣》它并不遥,而是越来越近了。”玉刀打趣道。

    “距离敢壮祭祖和歌圩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我建议捷足先登,往前了赶稳当。”梓军心想,晚第去不如早去,有时间还可以见一面农晨把情况搞得更厚实些。

    支回原三人则默不作声,只等米一决断。

    “米伯,我想这样。咱们早点动身,敢壮距离者坡和怀玉山还有些路程,不如起早赶到怀玉山的天坑群先看看。资料上说,世界上最大的天坑群和最大的天坑就在怀玉山。最好能到当年天狼星神秘消失的那个天坑去看看。”盘龙建言道。“看完天坑我们再转战敢壮,时间绰绰有余,还可提前感受感受。”

    米一眼前一亮,盘龙和上官青衣的建议不谋而合,只是上官还建议到她童年呆过的者坡寨子走一走,因为人狼大战和花姑取信的传说最早就源于者坡。

    米一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在静听盘梓二人的研究结果之前,找了支精问了些情况,结果不是太理想,又与上官通了几次电话,也没说得太清楚。上官只是告诉他,她正在为参加敢壮的歌圩会做准备,而且誓要得了花姑的名头,才好带领大家旅险石围。再怎么样都要为大家的安全多上层保险,这层保险就是她自己。

    根据上官的说法,自从蛇信救了村民的性命,蛇信依迷的神奇药用价值便不胫而走,四里八乡的壮医纷至踏来,但始终惧于石围内的凶险而不能大量的采伐,虽然如此,几百年时光荏苒,围洞内的蛇信已不多见,村寨中的人每次进山有时还空手而归,到得后来,已很难再觅蛇信的踪影。天狼和雷公最近的一次出现是在2001年,那时自己正值豆蔻之年,不过就是发表在《甜阳晚报》上的一则关于某个科考团队的新闻报道,报道中明确提及有科考队员见到过某种像狼一样的生物,还附了一张看不太清楚的照片。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者坡村立起了花郎花姑的神像庙,花姑取信则成了神秘的传说流传至今。关键是石函,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族人见到和说起过,新中国成立后组织的几次科学考察也没有听说过有石函的发现,也不知道当年支进和先祖辈人把石函藏在了哪里。都几百年了,采集蛇信之人前赴后继,数不胜数,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早就发现石函的存在,除非早已被人顺走。

    顺走?米一反复琢磨上官的话,越想心里越没底。想想几百年来,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发现不了石函的可能微乎其微,如果早已被盗,那虎纹的下落就不会知道,找齐八珍的事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