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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少年秦旺

    天气渐渐回暖,早春的肃杀一点一点地带了暖意。可是朝廷上的气氛并没有怎样回暖,准确地说*的杀气更重了。原先有些昏聩的太子忽然精明而狠辣起来,八阿哥党的官员们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立刻偱了线索而上;其实官场上原本就没有至清之人,太子的棍子落下去往往就打到了实处,如此稳扎稳打,不长的时间里掀翻了八阿哥党的不少官员。相比起来,八阿哥就低调多了,一是因为被康熙打压着,二则他自己分管吏部,反而难以借着清查吏治的名头怎样。

    端午十四陪着我回了趟娘家。我想我算得上是大清朝最不讲体面地皇子福晋,因为我是骑着马回娘家的。阿玛和额娘自然是大吃一惊,不断地跟十四念叨着,说有损皇家体面。十四却不以为然地笑,“我的福晋不比那些深闺妇人,她愿意怎样就怎样。”

    用过午膳,我和十四回到我的屋里,一个在床上歪着,一个倚在贵妃榻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说了没几句话,眼皮渐渐打起架来,打了个盹睁开眼睛,自己身上盖着件披风,贵妃榻上却哪里还有十四的人影?

    我猜他是去了阿玛的书房,便起身出了屋子。

    马厩里悦儿乖巧而漫不经心地吃着草料,少年秦旺正仔细地为马儿刷着身上的鬃毛。秦旺见我跺进马厩,连忙放下刷子打千行礼,我微微颔首,随意地打量了马厩一圈,笑道,“秦旺,你再挑一匹马,陪我出去遛遛。”

    秦旺有些诧异地望向我,“福晋,您现在要骑着马出去?这……怕是不大妥当吧。”我撇了撇嘴,“你没听十四爷说吗,我要怎样就怎样。再说了……八福晋可是每天都要骑马出去的。”

    “奴才有马。”秦旺没有再提反对意见,牵着一匹有些笨拙的枣红色蒙古小矮马,小心翼翼地跟在悦儿身后。

    离开闹市口,策马来到京郊的一片小山包。其时正是牡丹花开的时节,一路上有些来往赏花的人。我放慢了速度,和秦旺的马错开不大的距离,一面有些漫不经心看着富贵绚烂的牡丹花和赏花的人,一面地低声笑问,“你认识四王爷?”

    秦旺猛地抬起头来,诧异地望向我,黝黑的脸上因为骑马而渗出的细密汗珠让光洁的皮肤更加发亮。他的眉头微微一蹙,憨笑道,“回福晋,王爷知道奴才。”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回答,笑道,“我猜,即使我不找你,你也总会找我的。”

    边上没有人,秦旺还是那副实诚的憨笑,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挠了挠头,也放低了声音道,“王爷本来是要培养奴才在蒙古做事的,照顾悦儿不过是个幌子……可是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奴才就听候福晋的调遣了,奴才没什么大用处,只是有些功夫,识几个字,也能做一点小事,福晋有事都可以让奴才做。”

    秦旺对自己的评价很是谦逊,我却知道他是有些本事的,能让胤禛安插在蒙古做棋子的人,怎么会“没什么大用处”呢?于是我笑了笑,“也好,其实我想做很多事情,有时还真的需要人手。”想了想还是有些好奇,又问,“那你来到北京,原先的计划怎么办?”

    我没有问胤禛的计划,只是提出了自己的一点疑问,秦旺还是憨笑着,“福晋,王爷的奴才很多。”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把秦旺留在身边了。

    回到家里,阿玛和额娘却有些不高兴。额娘把我拉到边上低声地责备着,我不以为意地笑,远处的十四也不以为意地笑。

    事实证明,少年秦旺却是是个极其能干的角色。

    一个午后,我骑着悦儿出去,秦旺手脚麻利地帮我佩好了马鞍,骑着他的小矮马跟在我身后。

    我只是在街上遛了一圈,街上偶尔还是有人好奇地盯着我这个骑装少妇,更多好奇地目光则是投向那个皮肤黝黑骑着小矮马的少年。

    “你看,你的马太难看了,人们都在看它,回去换匹马吧。”我颇为高兴地打趣秦旺,一直沉默着的少年却摇了摇头,微微红了脸,“回福晋,奴才的马跟了奴才很多年,这匹马给奴才骑已经很好了。”

    我笑着看了那匹小矮马一眼,它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些步履蹒跚,但是我知道,这匹马儿并不是走不动路,它只是习惯于这样的走路方式。

    秦旺却不理会我带微微有些嘲笑的神色,只是平静地低声道,“奴才最近在园子里走了走,发现夜里十四爷书房附近的侍卫很多,守卫也很森严……奴才觉得他们在谋划一些事情,四爷也有些纳闷。”

    我看着秦旺略带羞涩的憨厚神色,却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去偷听了?”

    秦旺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这个笨问题,“没有,如果去偷听就知道他们谋划的事情了……奴才只是随便走了走。”

    我的心里微微一紧,半晌却又放松下来,十四他们谋划的肯定是将要针对*采取的行动,至于守卫森严嘛,很早之前我不就发现了吗?

    我在街上闲逛,秦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绝对是个小心谨慎的奴才。

    回到王府,我把马鞭扔给秦旺,利索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秦旺沉默着牵过悦儿的缰绳,一面低声道,“福晋好好休息……您可以试试奴才的话。”

    我尽管没有把秦旺的话放在心上,可是晚膳后还是走出院子,往十四的书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除了侍卫之外,我没有看到别的人。那些侍卫见了我自然是行礼问安地,可是我并没有忽略他们眼中的疑虑和警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不就是倒太子吗?这件事说不得,可是这几年谁又不是心知肚明呢?

    我一面有些愤愤地想着,一面往那条小径走去,哪知刚到了路口,一个人就上前跪下打千行礼。“奴才宝柱给福晋请安!”宝柱的声音自然是极大地,我心中有了几分数,他这是在通风报信?

    我心里一面琢磨着,一面问,“爷晚膳用得好吗?书房里都是些什么人?”

    宝柱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吭哧着道,“好,爷用得好。书房里是九爷、十爷,还有……几位大人。”

    九爷、十爷和几位大人不是正常的事吗?我有些纳闷地看了亮着灯的书房一眼,含笑道,“仔细着伺候爷,我让厨房炖了参汤,晚上伺候爷喝了。哦,天气还不热,晚了给爷披件衣裳。”

    我一面嘱咐着,一面转身离开,宝柱见我转身,似乎是松了口气,乐颠颠地打了千,“奴才恭送福晋。”

    我没有忽略秦旺如释重负的神色,再联想到下午秦旺说的话,心里更添了疑惑。于是我慢悠悠地踱着,回屋前顺道又去看了看悦儿,还有照顾悦儿的小马童秦旺。

    第二日秦旺就给了我消息,原来昨夜十四书房中还有索额图的胞弟,这让我有些诧异,索额图一家不是明明白白的*吗?这怎么都混在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