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智答记者
在海东大学生物技术研究院的科技大楼门口，徐敬文和楼里的一些人正与一群记者们僵持在这里。在实验室里呆了一辈子的徐敬文面对这样的场面显然难以应付，只是与人家说：“该说的我刚才都在会上说了，再也没什么可奉告的了，这里是科研重地，实在是不能进去，大家请回吧。”
站在他旁边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呼应说：“是啊，都回去吧。”
记者们却不肯就此罢休，有的嚷道：“我们可以不进去，你们让当事人出来总可以吧？”
娃娃脸的年轻人叫闵延生，是徐清丽团队里的人，这时他立即回答说：“不可以。她正在忙，而且她的工作不允许中途停下。”
“你们这是托词，你们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剥夺了我们的采访权。”
“请不要无限的上纲上线，刚才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你们已经充分行使了你们的采访权。”
“你们就是想遮掩事实！”
“你们这是扣大帽子！”
……
就在越争吵越激烈的时候，甄默涵出现了，他把徐敬文拽到自己身后，站在最前面喊道：“各位达人，各位达人，听我说两句，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他的出现立即把徐敬文比下去，吸引了人们的视线。徐敬文的衣着太随意了，脚下甚至还穿着一双紧口的布鞋，他要是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勤杂人员，哪能知道他是“扫地僧”级的著名教授。甄默涵虽然也是位老者，却是身形高大，衣冠楚楚，甚有风度，一看就是个重要人物，他的出现很快就让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讲话。甄默涵说：“我知道各位记者达人都十分辛苦，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啊！在外边跑稿子抓不到满意的材料，确实是让人扫兴。”
他站在记者的立场上替他们诉苦，立时赢得了好感，说得其中几位记者不住点头。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是呢，我得好好说说这个但是，各位今天都出席了记者招待会，不能说没有一点收获吧？凭着这些材料，我相信各位达人完全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写出一篇不错的稿件来。”
他这话一说完，立即引起了记者们的不满，众说纷纭：
“你这是敷衍我们。”
“我们需要的是了解事实真相。”
……
甄默涵连忙双手下压，连连说：“大家听我说，听我说，我还有下文呢。”
大家听他还有话要说，便又安静了下来。只听他说：“你们不是要更深一步了解事实吗？我就可以满足大家的要求。”
有记者怀疑说：“你是谁呀，你怎么能知道他们的情况？”
闵延生替他回答说：“甄总是天达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天达公司是个大财团，作为记者不可能不知道吧。天达是我们科研项目的投资人，甄总就是我们的后台。”
甄默涵不由得豪爽地笑了两声，说：“过奖，过奖，真是抬爱甄某了。不过各位记者达人应该相信我了吧？我说能满足大家的要求，绝不是虚的。”
人们对他流露出了尊敬和赞佩的神色，可还是不愿意放过深挖线索的机会，有人就催促说：“好，那就请介绍情况吧。”
甄默涵指了指身后的大楼幽默地说：“这位小老哥，看见没有，这是科技大楼，人家搞科研的需要安静，咱们在这堵着人家门口开会，吵吵闹闹的不太合适吧？所以我有一个建议，明天上午我在我们公司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敬请各位光临，到时候我有问必答。如何？”
他扫视了记者们，见大家都没吭声，忙说：“好，没有反对的，那咱们明天见，都散了吧。”
就在甄默涵下楼会见记者时，姜俊恒跟着徐清丽走进了办公室。十几年过去，他的脸容虽然还是很白净，但是显见地有些瘦长了，特别是他的鼻尖下弯得更厉害，更突出了鹰鼻子鹞眼的模样。
他见徐清丽一脸愁容，对自己甚是冷淡，却不以为意，仍劝慰说：“别这么不开心，女人老是这么愁眉苦脸的可不好啊。你应该觉得自己很幸运，有甄总和徐教授的呵护，天塌下来他们都替你顶着，你还怕啥，你还愁个啥？”
徐清丽斜他一眼，生气地说：“碰上这么多烦人的事，你还让我开心？我一次次的实验永远都是失败，现在又被骂成‘元凶’，让人家堵在门口不敢出去，我能开心吗？关键是没有猕猴做载体，我今后怎么实验啊？这等于是半途而废了啊。”
姜俊恒说：“搞科研就要有与失败共生的准备啊。我记得在大学上课时听徐教授讲过，科研是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就像走人们从来没走过的路一样，你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的情况，更不知道你走的路通不通，取得预想的成功几率有时甚至是零。就像在混沌的世界看到遥远的地方一个光点，那光点扑朔迷离，时有时无，有时不安分地无规则的跳动，忽明忽暗。有时你会怀疑它的存在，然而它一直在像你闪烁，燃起你的希望，吸引你去捕捉它，追求它。尽管你的脚下有崎岖坎坷，你也会一步步向那光点走去。不过，它或可能就是一片成功的光明，或可能是一个魔幻的光影，一无所有。所以对哪种可能你都应该有思想准备。”
徐清丽听他讲的这一大套，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却听出他根本不看好自己的研究项目，这与甄伯伯说她很有可能会有重大突破，完全是背道而驰，便生气地说：“我怎么没听见我爸爸说过这些话，我爸爸是搞理工的，不是文学家，哪能用那么多的形容来讲一件事情？你不就是想说我的研究没有成功的希望吗？还借我爸爸的话来说。”
姜俊恒对她这样不讲情面的斥责，并不在意，竟然笑着说：“不是徐教授说的，就是哪位大科学家说的，反正都是至理名言，因为他说出了科研的规律。”
徐清丽毫不客气地指责说：“什么规律，难道科研就是永远无尽头的失败？特别是我的这个项目，根本不会成功，是吗？我太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了，你巴不得甄涛活不过来，好看我的笑话。”
姜俊恒依然厚皮老脸地说：“不不，清丽啊，你别把我看得这么龌龊，看得心里这么阴暗好不好？我真正的心情其实是很矛盾的，我当然希望能够实现我年轻时的梦想，让我们成为一对恋人，可我也确实为你祝福，希望你的实验能够成功。”
徐清丽讥讽地说：“你结婚几年了？孩子都七八岁了，还做梦呢？”
姜俊恒突然严肃地说：“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离婚，孩子也可以跟着她妈走。”
徐清丽愕然地看着他，半天才说：“你就这么绝情，这么不负责任？”
姜俊恒冷冷地说：“你说得太对了，我现在的婚姻只是在担负男人的一种责任，根本没有爱情可言，可我对你的爱十几年来从没有丢弃，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和你结婚。”
徐清丽鄙夷地说：“你说的这些话我不会相信，也不会感动。你最好是回家和你的老婆孩子过好你们的日子，这样对你我来说都是积德，我也因此才会安心。”
姜俊恒“嘁”地一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但是我不会放弃。”
站在他旁边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呼应说：“是啊，都回去吧。”
记者们却不肯就此罢休，有的嚷道：“我们可以不进去，你们让当事人出来总可以吧？”
娃娃脸的年轻人叫闵延生，是徐清丽团队里的人，这时他立即回答说：“不可以。她正在忙，而且她的工作不允许中途停下。”
“你们这是托词，你们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剥夺了我们的采访权。”
“请不要无限的上纲上线，刚才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你们已经充分行使了你们的采访权。”
“你们就是想遮掩事实！”
“你们这是扣大帽子！”
……
就在越争吵越激烈的时候，甄默涵出现了，他把徐敬文拽到自己身后，站在最前面喊道：“各位达人，各位达人，听我说两句，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他的出现立即把徐敬文比下去，吸引了人们的视线。徐敬文的衣着太随意了，脚下甚至还穿着一双紧口的布鞋，他要是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勤杂人员，哪能知道他是“扫地僧”级的著名教授。甄默涵虽然也是位老者，却是身形高大，衣冠楚楚，甚有风度，一看就是个重要人物，他的出现很快就让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讲话。甄默涵说：“我知道各位记者达人都十分辛苦，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啊！在外边跑稿子抓不到满意的材料，确实是让人扫兴。”
他站在记者的立场上替他们诉苦，立时赢得了好感，说得其中几位记者不住点头。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是呢，我得好好说说这个但是，各位今天都出席了记者招待会，不能说没有一点收获吧？凭着这些材料，我相信各位达人完全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写出一篇不错的稿件来。”
他这话一说完，立即引起了记者们的不满，众说纷纭：
“你这是敷衍我们。”
“我们需要的是了解事实真相。”
……
甄默涵连忙双手下压，连连说：“大家听我说，听我说，我还有下文呢。”
大家听他还有话要说，便又安静了下来。只听他说：“你们不是要更深一步了解事实吗？我就可以满足大家的要求。”
有记者怀疑说：“你是谁呀，你怎么能知道他们的情况？”
闵延生替他回答说：“甄总是天达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天达公司是个大财团，作为记者不可能不知道吧。天达是我们科研项目的投资人，甄总就是我们的后台。”
甄默涵不由得豪爽地笑了两声，说：“过奖，过奖，真是抬爱甄某了。不过各位记者达人应该相信我了吧？我说能满足大家的要求，绝不是虚的。”
人们对他流露出了尊敬和赞佩的神色，可还是不愿意放过深挖线索的机会，有人就催促说：“好，那就请介绍情况吧。”
甄默涵指了指身后的大楼幽默地说：“这位小老哥，看见没有，这是科技大楼，人家搞科研的需要安静，咱们在这堵着人家门口开会，吵吵闹闹的不太合适吧？所以我有一个建议，明天上午我在我们公司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敬请各位光临，到时候我有问必答。如何？”
他扫视了记者们，见大家都没吭声，忙说：“好，没有反对的，那咱们明天见，都散了吧。”
就在甄默涵下楼会见记者时，姜俊恒跟着徐清丽走进了办公室。十几年过去，他的脸容虽然还是很白净，但是显见地有些瘦长了，特别是他的鼻尖下弯得更厉害，更突出了鹰鼻子鹞眼的模样。
他见徐清丽一脸愁容，对自己甚是冷淡，却不以为意，仍劝慰说：“别这么不开心，女人老是这么愁眉苦脸的可不好啊。你应该觉得自己很幸运，有甄总和徐教授的呵护，天塌下来他们都替你顶着，你还怕啥，你还愁个啥？”
徐清丽斜他一眼，生气地说：“碰上这么多烦人的事，你还让我开心？我一次次的实验永远都是失败，现在又被骂成‘元凶’，让人家堵在门口不敢出去，我能开心吗？关键是没有猕猴做载体，我今后怎么实验啊？这等于是半途而废了啊。”
姜俊恒说：“搞科研就要有与失败共生的准备啊。我记得在大学上课时听徐教授讲过，科研是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就像走人们从来没走过的路一样，你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的情况，更不知道你走的路通不通，取得预想的成功几率有时甚至是零。就像在混沌的世界看到遥远的地方一个光点，那光点扑朔迷离，时有时无，有时不安分地无规则的跳动，忽明忽暗。有时你会怀疑它的存在，然而它一直在像你闪烁，燃起你的希望，吸引你去捕捉它，追求它。尽管你的脚下有崎岖坎坷，你也会一步步向那光点走去。不过，它或可能就是一片成功的光明，或可能是一个魔幻的光影，一无所有。所以对哪种可能你都应该有思想准备。”
徐清丽听他讲的这一大套，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却听出他根本不看好自己的研究项目，这与甄伯伯说她很有可能会有重大突破，完全是背道而驰，便生气地说：“我怎么没听见我爸爸说过这些话，我爸爸是搞理工的，不是文学家，哪能用那么多的形容来讲一件事情？你不就是想说我的研究没有成功的希望吗？还借我爸爸的话来说。”
姜俊恒对她这样不讲情面的斥责，并不在意，竟然笑着说：“不是徐教授说的，就是哪位大科学家说的，反正都是至理名言，因为他说出了科研的规律。”
徐清丽毫不客气地指责说：“什么规律，难道科研就是永远无尽头的失败？特别是我的这个项目，根本不会成功，是吗？我太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了，你巴不得甄涛活不过来，好看我的笑话。”
姜俊恒依然厚皮老脸地说：“不不，清丽啊，你别把我看得这么龌龊，看得心里这么阴暗好不好？我真正的心情其实是很矛盾的，我当然希望能够实现我年轻时的梦想，让我们成为一对恋人，可我也确实为你祝福，希望你的实验能够成功。”
徐清丽讥讽地说：“你结婚几年了？孩子都七八岁了，还做梦呢？”
姜俊恒突然严肃地说：“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离婚，孩子也可以跟着她妈走。”
徐清丽愕然地看着他，半天才说：“你就这么绝情，这么不负责任？”
姜俊恒冷冷地说：“你说得太对了，我现在的婚姻只是在担负男人的一种责任，根本没有爱情可言，可我对你的爱十几年来从没有丢弃，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和你结婚。”
徐清丽鄙夷地说：“你说的这些话我不会相信，也不会感动。你最好是回家和你的老婆孩子过好你们的日子，这样对你我来说都是积德，我也因此才会安心。”
姜俊恒“嘁”地一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但是我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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