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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秦可卿托梦赵义 及时雨救得瑞珠

    翌日清晨,赵义本是个警醒人,掖掖被子,早早的起了来收拾得体在亭子看书,到时候就陪宝玉上学去了,只黛玉睡的缠缠绵绵,总不合适。

    好巧不巧,这日可卿送秦钟上学,赵义见了只觉在哪里见过,把那太虚幻境的事丢了个彻底,可卿则似被雷劈中,呆呆地在那里失魂落魄。

    回去就病倒了,病势危机,请得太医来看,也只说“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大奶奶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是不是?大爷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痊愈了。”

    众人略宽心,也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仍是准备棺椁木材等,殊不知病情如用兵,那可卿本就过的抑郁,那日见了赵义,竟是兵败如山倒,身体并着心思一下子垮了下去。不多日一命呜呼。

    只是苦了贾珍,身为公公却饱受阴阳两隔相思之苦,原是可卿系秦业养女,秦业老来得子,是为秦钟。可卿自嫁进贾府来,苦苦支撑只一心一意想为秦钟谋个前程,宁府是贾珍一把抓,可卿少不得贾珍照拂一二,个中细节也不用细说,那日焦大所言扒灰就是此事。

    再说赵义,平日里极为用心功课的一个人,这日竟昏昏欲睡,不防打个盹儿,宝玉抽根草根,挠他鼻孔也是不醒,赵义恍惚见得可卿自外面走来,含笑说到:“赵郎可还记得我?”赵义自懵懂无知,可卿敲个板栗:“痴儿,不想太虚幻境竟委身给一个负心汉。”赵义方恍然大悟:“原是可卿,此可卿可是彼可卿?”“都差不离,有缘自会再见,现下倒有个要紧事,说与你听。”见得赵义正襟危坐,可卿续道:“世间道理,逃不出一个盛极必衰,如今的贾家入不敷出,只是底子厚,衰迹尚未显现出来,只是那压塌了箱子底的,金的、银的、圆的、扁的,终有一天是要用尽的,我知赵郎厌恶江南豪族一滩污水,但也有那出淤泥不染的,也不求你尽数救下,只是盼着赵郎有朝一日网开一面。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说罢,便盈盈走向赵义,素手欲抚脸庞,未触及,早已散作点点星光。赵义梦中事,平素醒来就忘,不想此次却记得分外清晰。

    赵义自学孰返回,已远远听见一片恸哭,那长一辈的想她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她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她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她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可卿身在异乡,为人处世八面玲珑,可见一斑,贾珍哭得泪人一般:“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不过尽我所有料理后事罢了。”

    贾珍托得凤姐总局这丧葬事宜,那凤姐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假意推辞两句便受了,倒是出尽了风头。

    赵义自可卿托梦时便心下惴惴不安,只想着见可卿一面,紧赶慢赶至可卿住处,见她已香消玉殒,忽又听得内室稀碎响声,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者,见秦氏死了,便向一柱发力撞去,赵义惊呼“慢!”,瑞珠心思分得一分,头略一偏,撞在了柱子上,血流如注但没伤到要紧处。此事可罕,对瑞珠大加封赏,原来瑞珠寻死,只因撞见可卿贾珍的暧昧关系,思前想后,觉得今后无所依凭,起了一去了之的心思。赵义听得秘闻,只觉乌烟瘴气,表明心意又传与瑞珠可卿托梦话语,好生抚慰,瑞珠便搬到赵义住处,赵义因贾政青眼有加,衣食住行只略次宝玉一等,赵义执意不要仆役伺候,偌大一院落如今也只娇杏一人,瑞珠也有个清净之地好生将养。

    又有可卿房中一小丫鬟名宝珠者,因见秦氏身无所出,乃甘心愿为义女,此身与青灯古佛为伴,长相服侍可卿,便被安排到了铁槛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