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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五个人刚上闪骑,少女突然间叫道:“等下,你们不能走。”五双好奇的眼睛齐齐看了过来,少女吓得又后退一步,但是仍然鼓足勇气说道:“我不要你们的钱。”

    雨励笑道:“那你要什么?”

    “你……我……”话到嘴边了,又被她咽了回去,她不敢说。

    雨格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少女重重的点了点头,可是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的肉,又吓得后退了一步。

    雨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后又说道:“你已经困在这里好几天了吧?”

    少女瞪大眼睛看着他,虽然没有回答,可是那表情已经证明雨格猜对了。

    雨励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雨格笑道:“很简单啊,你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人烟罕至,至少我们从盛邪忽察一路过来,连个人影子也没有见到,从这里到下一站也要至少两天的路对吧?这还是你今天早上刚对我们说的。不管是去盛邪忽察,还是去下一站的齐幕忽察,都不是一个白天可以走到的。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连坐骑都没有,天一黑的话,草原上就会有狼群出没,她哪也去不了,只好被困在这里了。”

    雨励更加疑惑了,不过石头抢先问了出来:“躲在这里晚上也一样危险啊……哦对,这里有树,她晚上可以躲到树上去。”

    雨格笑着摇头,“躲到树上也不一定安全哦,虽然狼不会爬树,青博兽会,而且你看这些树,那么小,就算不爬树,青博兽硬撞都能把她从树上撞下来。”

    石头挠了挠头,“也对哦……啊不对,是你说的她被困在这里了,现在你怎么又说她躲到树上不安全?”

    雨格道:“我没说她晚上一定会躲到树上啊,你看她身上的衣服,外套是灰麻衫,我们在来盛邪忽察的路上见过,是农夫在阴天下雨干活时才会穿的,她却穿在身上御寒,她里面穿的是绸布小褂和长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外套不是她的,而她本人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里人烟罕至,可是这片树林却是人工种植的,还有那边,你们看,那里是一片整理好的农田,这又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农夫会过来的呀。农夫难道就不怕狼吗?他们肯定也不敢走夜路,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森林里面一定有一幢可以供农夫临时休息的木屋,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来自那间木屋里,她晚上也是躲在那间木屋里的。”

    这下连青合台都表示好奇了,他接茬问道:“照你这么说,她是怎么过来的呢?总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雨格一耸肩,“那就要问她自己了,这个可能性太多了。哦,我更倾向于认为她是在玩离家出走的游戏,一个人骑着駺骞跑到这里,结果却一不小心把坐骑给弄丢了,看她的衣服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哇!”那少女惊讶的跳了起来,肉都扔到了地上,只见她猛地向前冲了几步,一下子就把雨格从小龙马上给扑了下来,然后扒在雨格身上叫道:“让我做你女人吧,我会生孩子……”

    雨格当场就傻掉了,另外四个人先是一愣,然后一起哈哈大笑,特别是述迁什,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雨格这才反应过来,他一张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急忙一把把少女推开站了起来,躲到龙马另一边之后才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少女却不放弃,爬起来后就想再扑过去,“我没开玩笑,你就是我认定的男人,我这辈子非你不要,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雨格再次躲开,两个人围着龙马转起了圈子,雨格无奈地说道:“我们都不认识好吗,哪有你这样随便的。”

    少女闻言停了下来,想了想道:“也对哦,那好吧,我现在告诉你,你可要记清楚,我姓葛,叫十八,葛十八就是我,现在你认识了吧?哦,对,我今年十六了,家住盛邪忽察林扬街尽头,那里有一大片房子,都是我家的,很好找,现在你认识我了吧?”

    石头仍然在哈哈大笑,听到这里他也跟着起哄,操着那半生不熟的赫尔织语说道:“还不够,你还不认识他叫什么呢。雨格,轮到你介绍了。”

    少女深以为然,跟着说道:“对啊,我都对你说我的事了,现在轮到你了吧?”

    雨格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个人,对石头笑骂道:“石头,滚一边去,别跟着起哄。”

    雨励已经替雨格说了出来:“哈哈哈哈,他叫雨格,也是16岁,家住霖明街尽头,哦,那里也有一大片房子,也都是他家的,哈哈哈哈……”他说的是王宫。

    少女再次窜了过去,说道:“现在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了吧?”

    雨格再次躲开,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呀,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可是我认识的人都说我是盛邪忽察数一数二的美女。”

    这少女长得确实十分漂亮,一米八九的身高,即使在整个大堡,都算得上高挑。一头漆黑的长发垂落至腰际,肌肤晶莹剔透,虽不施粉黛,你靠近她时却能够闻到淡淡的体香,让人内心迷醉,但又不敢真的去亵渎。她的眼眸,黑的亮黑,有点点闪光,仿佛藏着一片星空。她的琼鼻,肉肉的,其实算不无瑕,但是点缀在这张脸蛋上,又显得那么天衣无缝,让人觉得,鼻子就应该这么长。她的嘴巴,也不是樱桃小口,其实反而有些大的,但是一点也不难看,特别是微微一笑时,轻松便露出那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轻而易举地便能抓住你的眼球,让整个世界都因她而失去颜色。她的耳朵,只有左边垂挂着一个玉石打磨的水滴状耳坠,右边空空如也,可能是遗失了,但是你会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无论戴不戴都不会影响她的美丽。

    她原本是一身白色的服饰,衣服裁剪的十分合身,衬托的身材凹凸有致,现在即使是身披着农民避雨时才穿的灰麻衫,也并未遮挡住她傲人的身材,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衣裳架子,720度无死角的美人胚子。就连她脸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也因为这一件灰麻衫的缘故,并不会突兀,你会觉得这就是大自然的杰作,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故意让她沾上去的,不然不足以搭配这一件衣服。她不说话时,你会觉得,这一定是从仙境不小心降临在凡间的仙子;而她一但开口,你又会觉得,这是一位可爱的精灵。

    然而雨格却再次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什么?噢,我知道了,你已经有其他女人了是吧?没关系,我不在乎,我阿爹就娶了十几个老婆,我二姐的男人也有六个妻子。”

    没来由的,雨格想到了菁叶,那也是一个大胆的女孩,也曾经说过要做他的女人,她应该还在等着自己吧?雨格心道,接着他又想到了前世的亡妻,心中莫名的一酸楚,不由得发起呆来。

    “喂,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反正我以后跟定你了。”少女趁雨格愣神的功夫走到他身边,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雨格吓了一跳,再想躲已经躲不开了,他只是愣了下神而已,没想到这少女竟然那么敏捷。

    雨励大笑道说道:“这主意不错,你以后就跟死缠着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他迟早得愿意,哈哈哈哈。”他已经猜到了眼前这少女是谁的女儿了。

    葛十八深以为然,不由得抱的更紧。

    五个男人外加一个少女,最终没有继续前进,一起聚到农夫的小屋前。葛十八也不像先前那样守着博兽肉了,她虽然已经饿了两天,还是慷慨地把博兽分享了出去。五个人吃一头小博兽肉是不可能够的,最终还是石头与青合台一起结伴去狩猎,在天黑前回来,每人拖回一头青狼。

    述迁什骂道:“小混蛋,狼肉那么粗糙,怎么吃啊?再去打点别的。”

    雨励摆手阻止,说道:“算了,别让他俩去了,现在天都黑了,再出去也不一定有收获,就这么吃吧。”

    旁边的雨格一句话也不说,他的左臂还被少女抱在怀里,怎么甩也甩不脱,他又不敢真的用力,害怕伤到小姑娘,郁闷得他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要说起来,葛十八确实很漂亮,就像她本人说的那样,在盛邪忽察是数得着的美少女,几乎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她,都会情不自境地喜欢上她,更不要说由她主动倒贴了。而且据雨励所说,葛家可不简单,她的父亲葛顿是赫尔织金大堡的重臣,盛邪忽察的大卡,相当于城主,或者说是高官,配雨格,绝对是配得上了,可是雨格在感情上却不是那种放得开的人,哪怕真的是一见钟情、一厢情愿,他也觉得这实在是太快了。你要说他不好色,那是假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看到漂亮美眉也会怦然心动,但是他与其他大多数男人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更有理智,更能懂得克制,他有一套自己的道德标尺,在心里时刻约束着他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至于葛十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确实被雨格猜对了,她就是离家出走跑到这里的,因为坐骑受惊,一下子把她甩了下来,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坐骑已经跑远了,她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最终被扔在这个地方。至于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这丫头却不肯讲,想来无外乎和家长闹矛盾之类的,而她本人坚持了一夜一天竟然都没事,也算是了不起了。

    “竟然是葛顿的女儿,”雨励笑着对述迁什说道,“为什么我突然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呢?老天,这葛顿可真能生,生了18个孩子,好像都是女儿吧?”

    述迁什点头道:“嗯,是的,我听说他又找了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又怀孕了,他马上就有第十九个女儿了。”

    “哈哈哈哈……”雨励大笑,“你这么说,要是被葛顿听到了,他可能会找你拼命的,他生了那么多孩子,就是想要一个儿子。”

    “这我可不怕他,呵呵,虽然大家同为中级画师,我的等级还是比他要高一些的,真要打起来,他不是我的对手。”述迁什满不在乎地说道。

    雨励垂眉道:“他的潜力很不错了,只是这些年为了管理盛邪忽察才荒废了画师的修行。虽然你们同为大卡,可是他现在的压力要比你大啊,毕竟那是盛邪忽察,九族的年轻人汇聚一堂,整天惹事生非,冲动不断。”

    述迁什赞同,“不过这老小子可真是岂有此理,只管生不管养,生了那么多女儿,连个名字都懒得取,据我所知,好像只有前面八个给取了名字,从老九开始就没名字了。”

    “不许说我阿爹坏话,听到没有,不许说。”葛十八喝止道。

    “哈哈,你倒是挺孝顺,既然你爹那么好,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

    “谁说我离家出走了?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离家出走,我只是想出来逛逛而已,天一黑就准备回去的……”

    议论声渐渐消失,几人相继睡去。但是夜晚并不宁静,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已经有一些不畏惧寒冷的昆虫开始在早春的夜出来活动,奋力地发出各种鸣叫声,还有各种兽吼声,彼此相映成趣,交织成一场属于大自然的交响曲。

    这一夜雨格睡得很不好,一闭眼就会做梦,他梦到了自己在地球上的种种,几乎全部是和亡妻温存的场景,许多原本已经湮没在时间长河中的记忆碎片,如今在梦中一一浮沉。他无数次惊醒,汗流夹背,只有门外带着料峭春寒的呼呼长风才能带给他些许轻松。

    门外不时传来的狼吼声,次次惊醒雨格,他想起身,却发现葛十八仍然死死搂着他的胳膊,挣都挣不脱,雨格害怕惊醒她,也不敢过分用力。

    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仅能临时避雨,没办法完全阻挡寒风,还有跟随着风儿一起进来的月光。雨格斜倚着身子,望着门外射来的月光,怔怔出神。夜渐渐深了,雨格却没有再睡,他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头,这些原本应该都是美梦、春梦的记忆场景,如今却因为葛十八的强势介入,全部变成了噩梦,为什么会是这样?雨格满嘴的苦涩,他感觉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那种孤独,深深地把他淹没,周围是如此的黑,即使亮如白昼的月光也无法照亮分毫……

    对于葛十八而言,夜还是冷的,她的身体几乎缩成一团,为了寻求温暖,她只能拼命往雨格怀里钻,而这一切都是她在沉睡中无意识的行为。雨格深深叹息,只好把她抱在怀里,用兽皮把她紧紧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