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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黑头年少,风云还会龙虎

    风楚重新整理思路,继续说道:“蛮获野人经常会进攻我们边诸忽察,比如西诸忽察隔三差五就会有野人攻城,南诸忽察也偶尔会发生野人攻城的事,但是他们极少会偷偷翻越城墙进入我们的大堡内部。根据我们掌握的规律,一旦有大量野人涌进大堡,就意味着要全面开战,这种情况下进攻大堡的野人,会非常嗜血,而且悍不畏死,不计伤亡、不计后果。”

    “不是只抓住一个吗?”雨格好奇道,偶尔有一个敌人潜入进来,是很正常的吧?我们的嘑士不也是经常潜入敌人内部吗?

    风楚摇摇头,“西南边界的外面是大片大片的沼泽地,纵深可达80千米,就算是我们这些身材矮小的人类也很难穿过,对于高达5米的蛮获野人来说,那里更是禁地,更别说沼泽里还有大量的泥沼巨鳄。即使他们连巨鳄也能对付,我们还有高达20米的城墙呢,而且城墙上每30米一曹,设一座烽火台,西、南边诸忽察又各有重兵把守,就算是高级画师,想要悄无声息闯入进来也是很难的,更何况那些身形高大的野人了。”

    风楚顿了顿,面露思索之色,“蛮获野人形单只影潜入进来的可能性极小,受限于他们的智商,他们能够进入大堡,必然是经过了惨烈的厮杀,花了巨大的代价才能做到。”

    “那个全面开战的规律是什么情况?”

    “那个啊,真实原因谁也不知道,只是有一些推测,一种说法是蛮获野人当中流传着一种怪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发作时就会进入狂暴状态,一个个悍不畏死,身体防御能力大幅提升,且具有极高的攻击性。另外一种说法,就是阴谋论了,他们说这些发狂的野人是受到南炎堡的画师控制,迷失了心窍导致的,但是这种控制方法显然并不完美,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所以要好久才能成功一次。”

    “不是有俘虏吗,可以问问俘虏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语言不通,”风楚苦笑,“他们的发音方法和我们完全不同,以前也有学者尝试过与捉来的俘虏沟通,甚至想办法教他们学习我们的语言,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些野人学了几年,连一句简单的问候语都说不清楚。”

    雨格点点头不再发问,表示自己都了解了。

    雨励接着询问雨星道:“边界有消息传来吗,敌人是从哪里渗透进来的?”

    雨星摇头,说道:“刀族。”

    雨格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得问道:“什么意思?”

    风楚只好再次解释道:“南诸忽察是刀族的兵团在驻扎,对于一些突发性意外,他们一般会内部消化和解决,除非性质严重,上升到3级紧急事件,才会上报给军部处理。刀族和咱们的关系不太好,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主动通知咱们,需要等到上级认为咱们有必要了解的时候,才会下发通知,所以消息送来的很慢。”

    雨格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雨星摇头的同时又讲出刀族的意思,他摇头一笑,心说这哥们还真有特点。不过雨格同时也很好奇一点:“风楚大哥,你对军队的事怎么那么了解?”

    风楚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本身就是军人出身,我是因伤退役的,在退下来之前,我是咱们雨族黑龙兵团的旗土。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雨什大公怜我之功,又因为我岳父在这里当拱安长,便破格提拔,让我做了长冶忽察的大卡。”这种在地球上大企业超级忌讳的裤带关系,在这里反而变成了优点。

    关于军情等级,雨格还是知道一点的,这是一路上闲谈时青合台对众人讲起的。军队的军情等级一共有6级,1级是最低优先级,就是特别不重要的那种,戊德级军官就可以解决;2级是普通优先级,需由戊铭级别的军官出面解决;3级是普通紧急事件,戊土以上的军官才有权了解,并且要第一时间上报给军政部,但是也仅仅是上报而已,并不会向军部寻求解决方案,而是自己搞定。4级是特殊紧急事件,至少要戊正级别的军官才有知情权,而且必须要上报军部,通过军部指示来处理;5级则是重大紧急事件,那就是只有戊公才有知情权的最高机密了,需要由王来拍板执行。至于6级,则是专属于王的特殊优先等级,不限军衔,只要得到授权,即使是戊士也有权限执行。

    以雨星为例,正常情况下,雨星虽然贵为曹正,也只能联系到自己的直属上级,也就是雨家兵团的戊公,但是所有军团的军官都有一个超级灵壶识别码,只要励王插手,那么这件事的优先等级就达到了最高的6级,通过励王授权,任何下级军官都可以使用超级识别码联络所有高层,请求协助和配合。

    就比如现在,雨励已经决定亲自插手此事,他皱了皱眉头,吩咐道:“传我口令给戊公总部,找嘑公刀顽询问详细军情。”

    雨星接通刀顽,这种不需要说话的灵壶传信才是他的最爱,一个意念就可以传递无数信息,比你唾沫乱飞说半天要有效率的多。

    励王亲自过问,刀顽不敢怠慢,急忙把得到的情报发了过来。雨星稍微阅读了一下,然后就把自己的灵壶从体内召唤出来,直接递给了雨励。

    雨励只是伸食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就把手收回,灵壶传信虽然方便,但是信息太多他也需要时间消化。沉吟了几分钟,雨励说道:“给雨格也看一下。”

    这种军情竟然点名给雨格看?按说他没有任何职务,哪怕贵为励王之孙,也是没有资格参与的。雨星心里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又把自己的灵壶递给雨格。

    雨格接过灵壶,他可没有雨励那种一触即得的能力,只能笨拙地慢慢查阅。一点点信息在脑海浮现,雨格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南诸忽察外面一向是大型野兽的天下,虽然偶尔也有野人过来袭扰,但是数量都不会太多,因为野人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大堡西部,一个被大堡人称为西境荒原的地方,西境荒原很大,往西不知道有多深。蛮获野人要来南诸忽察,就必须得绕很远的路,绕过死亡沼泽才能过来。那些荒原上的大型野兽可一点儿也不比野人弱,就算他们能绕过来,也必然会损失惨重。

    可是这次攻击南诸忽察的野人多达五千,而且是趁着夜色进攻,打了刀族兵团一个措手不及。幸好南诸忽察的防御牢固,虽然守城士兵折损了不少,最终还是挡下了野人的攻击。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攻击南诸忽察的野人并不止表面上这一波,这五千野人其实只是明面上的力量,还有一波野人则趁机偷渡死亡沼泽。他们似乎变聪明了,竟然发明了一种能够渡过死亡沼泽的泥淖舟。军部为此也正在担忧,一旦沼泽无法成为阻挡野人的天堑,那么西南边境漫长的边界线就会成为大堡的致命薄弱环节,凭借野人的战斗力,他们就会如入无人之境,即使烽火台能够及时传递消息,边诸忽察的军队也必然来不及支援。

    多达三千人的野人兵团驾驶着泥淖舟从距离南诸忽察六千多米的沼泽地里偷渡过来,一矛长的狼牙大棒砸在三矛多高的城墙上,势如破竹,毫不费力。三千野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进入了大堡内部,并且很快散开,即便边防士兵竭尽全力搜索,也只找到不到一千人,其它更多野人则消失在茫茫荒原中——赫尔织金堡太大了,荒地面积远超人类建筑的城堡。

    这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军部虽然已经启动了应急方案,刀族的白鹤兵团正在全力围剿,但是刀顽仍然感到诧异,励王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了?原来雨星并没有告诉他雨族军团抓住了俘虏的事,如果他知道了雨星黑龙军团已经抓住了一个俘虏,那就不是诧异而是惊恐了,因为这算是刀族白鹤兵团的一次严重失误,是需要受到严厉惩罚的。而刀顽却想把此事瞒下来,由自己家族的兵团悄悄解决,他觉得凭借自己的实力足够了。可惜他太过高估刀族兵团的实力,似乎也严重低估了蛮获野人的智力。

    以雨励的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在心里暗骂刀顽这个老顽固,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然而他虽然内心愤怒,却无法真的以此为由来惩罚刀顽,即使他身为大王,也深感无力,只能是努力想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给白鹤兵团擦屁股。

    雨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雨鹫率先开口道:“小侄认为应该严厉惩罚刀族相关人士,以儆效尤,所有涉事官员,都要处罚,最好让他们停职反醒,必须要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们才不敢再犯。”

    “雨星。”

    被点了名,雨星也并不慌张,显然他早已成竹在胸,只见他缓缓开口道:“埋怨无济于事,主动对话,紧急驰援南诸忽察,亡羊补牢。”

    “风楚。”

    “我觉得最好还是赶紧通知各忽察拱安府,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以防万一,真等到蛮获野人攻进城里,我们的损失就无法估量了。”

    雨励点点头,然后又扭头望向身后的雨格,“雨格,你有什么看法?说说看。”

    雨格羞涩一笑,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渡过沼泽地的那三千野人为什么不去支援自己攻城的同伴,反而各自逃跑,在荒原里潜伏起来呢?如果他们不跑,凭借着野人的战斗力,三千人足以抵挡我们上万人的攻击,再加上他们是从内部攻击,我们的兵力空虚,又无险可守,凭借着八千野人,他们可以轻松拿下南诸忽察,到时候可就不是只有三千野人进堡那么简单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心中直冒寒意,一个个都在想,幸好野人没那么聪明,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雨格继续说道:“是野人不够聪明吗?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再试想一下,如果他们都可以想出声东击西这种计策,又怎么会想不到里外夹击?”

    “那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雨励也好奇道。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这两拨野人并不是一伙的,甚至他们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他们之所以选择在同一天夜里发起攻击,是纯粹的巧合,只有这样,才符合他们的智商。”

    雨鹫和自己的女婿面面相觑,雨励陷入沉思,只有雨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已经开始相信雨格的话了。

    雨格继续说道:“那么多人的作战部队,彼此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还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两拨野人来自不同的部落族群。五千人的部队觉得自己人多,南诸忽察又没有准备,完全可以强攻;而三千人的部队掌握了穿越沼泽地的技术,所以决定偷渡。这种穿越沼泽地的技术,很显然并没有在野人的各个部落里普及开来,所以沼泽天堑的优势,暂时还是存在的,至于还能存在多久,那就不好说了,得看那个掌握泥淖舟技术的野人部落愿不愿意把自己的技术分享出去。”

    “再说最后一点猜想,那三千野人,为什么不去有人的地方,反而找荒郊野外躲了起来?不是说野人非常厉害吗,他们应该不会害怕去和人类战斗吧?咱们大堡内部各个忽察可没有军队驻扎,而且都没有太高的城墙,只有两千守卫,再加上所有的战斗画师,应该也敌不过三千野人的攻击吧?”

    “用不着三千野人,只需要两三百,就可以血洗长冶忽察,我是说如果雨星的军队不在这里的话。”雨鹫苦笑,他就掌管着两千人的忽察卫,他可是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实力,管管普通的老百姓还可以,面对野人毫无还手之力。

    “这能说明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有没有军队守卫啊。”风楚好奇道。

    雨星已经完全明白了雨格的意思,闻言忍不住解释道:“那不重要。”可惜他的解释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使风楚更加糊涂了。

    雨格进一步解释道:“确实不重要,他们都已经攻入大堡内部了,还会怕咱们的守备军队吗,假如他们是为了攻击我们的话,无论有没有军队驻扎,他们都一样会进攻。这些野人之所以避开人群,只可能有一个理由:他们就是来躲避灾难的。”

    “现在我有点相信野人会陷入狂暴状态的说法了,那么究竟是生病,还是被人控制呢?”雨格喃喃道,想至此,突然抬高声音问道,“南炎堡距离我们有多远?”

    “非常远,直线距离大概有1500公里。”回答他的是雨鹫。

    “有世界地图吗?我想看一看咱们大堡周围的势力分布情况。”

    “没有,”雨鹫摇头道,“这个世界太大了,野外到处都充满了危险,还没有人能够走遍整个世界。不过你想知道咱们大堡周围的情况倒是不成问题。雨星,把大堡军事地图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