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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论兵慷慨,齿颊带风生

    这是一份很详尽的大堡地图,三十六座忽察零星地分布在整个大堡的版图上,虽然雨格早就知道赫尔织金堡很大,可是仍然大得超乎他的想象。大堡的人口主要集中在东南方、东方和西南方三个方向,以盛邪忽察为圆心,向正北和正南画一条直线,在直线的东面有多达26座忽察,而直线的西面则只有区区10座忽察。大堡的西部是真正的荒野,想要藏几千个野人,简直太容易了,使用常规手段,要找到他们,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

    雨鹫指着地图说道:“雨格你看,这里就是死亡沼泽,地图上只能展示出一小部分,这边就是蛮获野人的部落族群,至于他们有多少个族群,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很难搞清楚。然后这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越往南越荒凉,南炎堡就在草原深处,听说那里有许多火山,地火岩浆常年裸露在外,人类的生存条件极其恶劣,不过那里是炎族和炽族的天堂。再往南,在南炎堡的深处据说是一片沙漠,至于沙漠长什么样,我们这边极少有人见过,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那是动物的名字还是地名。然后是东方和北方,这两个方向则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就算走半个月估计都很难找到人烟,除了野兽,不会有来自人类的威胁。”

    雨格指着地图说道:“野人是昨天晚上破坏城墙进入大堡的对吧?你们看,这是南诸忽察、长冶、狼微、构甸和西诸忽察。”雨格把这五座忽察连成一条斜线,“越界的野人应该还没有突破这条线,就算他们日夜兼程也很难做到,我们有没有办法把他们阻止在这条线以外?”

    雨星摇头道:“难。”

    风楚及时替他解释:“战线太长,我们的人太少,不可能守得过来。”

    “我们的人不少,你们想一想,野人只有三千,而我们每座忽察都有上千万居民,是他们的几千倍。”

    “那有什么用?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平民而已,打打猎还行,不可能打得过野人的。”

    “但是你忘了,这些野人都散开了,而且他们是死一个少一个,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你刚才说到打猎,每座忽察里肯定都有许多猎人吧,大堡又没有发展养殖业,大部分肉类还是要依靠打猎,我们就把这些野人当成猎物来打,一个落单的野人再厉害,难道还能架得住那么多人的群殴?只要发现了野人的足迹,我们立刻就能召集一大批人支援,而野人们却根本做不到。”

    风楚眼前一亮,“你是说动员大堡的猎人们自发行动去猎杀他们?”

    “对啊,最好由大卡府出面颁发任务,可以把赏金提高一些,鼓励大家去组队狩猎,凡是参考者都有奖励,猎人们就是靠打猎为生,有那么高的赏金,他们肯定趋之若鹜,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好主意,好主意。”风楚兴奋地说道,“光长冶、狼微和构甸还不够,辰中和环球也不远,也许还可以再加上魅族,我们可以在这六座忽察颁布悬赏任务,在这些猎人的刻意搜索下,肯定可以杀得那些落单的野人没有藏身之地。”

    雨鹫由衷赞叹道:“雨格的脑子可真好使,换成是我的话,别说想办法了,我一听到有那么多野人进来,脑子都吓懵了。”

    “这件事就这么办。”雨励闻言哈哈大笑,他是深深的为有这个外孙而感到骄傲。

    “那个,我能去看看蛮获野人长啥样吗?”雨格不好意思地说道。

    众人齐向雨星望去,雨星点头应允。

    “那个,石头肯定也想看看,我可以通知下他一起去看吧?”

    雨励笑道:“你倒是有心,好吧,一起去,我也好久没见过野人了。给他发信息吧,我们直接在雨星的军营碰面。”

    雨鹫他们都是一脸怪异,心说族长对自己的孙子真是宠爱到了极点。

    爷孙两人陪着雨星一起上路,雨鹫他们爷俩则该干嘛干嘛去,就算要打仗,也轮不到他们两个上战场。

    雨星的军队距离城市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三人也没啥大事,边走边聊拖延到一个时辰才赶到,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等到石头他们,想来是距离太远。

    这一路,雨星对雨格当真是刮目相看,三个人探讨军事,雨格每次开口必有独到见解,仿佛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军事家。原本雨星对雨格的态度是很冷淡的,没有看不起,也不会看重,就是不在乎,要不是因为他是族长的外孙,他都不会理会他。可是现在他对雨格的观感已经完全变了,再加上雨格在大卡府的那一番分析,雨星彻底收起了任何轻视之心。

    雨励不想让士兵们知道他的身份,雨星也乐得不提,不然的话光接待就特别麻烦。不过其他几位戊正却没办法隐瞒,他们大多是雨族直系弟子,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族长呢。

    野人俘虏被一根手臂般粗的巨大铁链捆绑在地牢里,见到有人下来,便嘶声咆哮,把铁链挣得哗啦啦响个不停。仍然是雨星陪着,雨励让其他几位戊正继续忙自己的,不需要那么多人跟随。

    雨格稍微适应了一下地牢里的光线,然后定睛观察,这果然是一个身高超过5米的巨人,他身体赤裸着,只在胯部包裹着一张兽皮,这令雨格感觉亲切不少,冯族也是这身打扮。不过雨格在大堡可不敢穿这身,一是入乡随俗,二则是怕别人把他当成野人给办了;只有双脚他是一直赤裸着的,不是不想穿鞋,而是锋族人的体质很特殊,尤其是脚很特殊,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赤脚习惯,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穿上脚根本不会走路,哪怕雨格拥有地球人的思想,身体也照样抗拒穿鞋。

    再仔细观察,雨格发现这野人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花纹,似乎是一种纹身,只是他全身都粘满了血迹和泥垢,无法看清楚纹的是什么。

    雨励观察了一阵子,开口说道:“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巨人,应该不超过20岁,可惜无法交流,不然真想问他一些事情。”

    雨格闻听此言,便尝试着发送自己的灵壶识别码,他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做,每结识一位新朋友便交换识别码,从七客忽察开始,这几乎成了他的习惯,即使对方是野人,他也没反应过来这样有什么不对。

    而事实上也只有他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傻大胆才敢这么做,一个正常的人谁会给自己的敌人发送识别码呀,那纯粹是找死的行为,因为对方一旦懂得心灵攻击,你躲都没办法躲,这是最可怕的禁忌攻击,在大堡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够破解或者防御心灵攻击。

    识别码发出去之后雨格才反应过来,心里一阵好笑,自己怎么会给野人发送识别码,这不是对牛弹琴吗,但是接着他就愣住了,对方竟然可以接收!竟然可以接收!竟然可以接收!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利用灵壶和对方进行意识交流,因为灵壶传信是超越语言的层面的。

    雨格尝试着发出一个问题:“你是谁?”

    野人微微一愣,停止了咆哮,然后回答道:“我是苏阿木族的阿郎格日木,你又是谁?”

    雨格想了想答道:“我是励王的孙子雨格。”

    “励王?是不是大官的意思?”

    “是的,是整个赫尔织金堡最大的官,他是我们所有人的王。”

    “那么说你的官也很大喽?”阿郎格日木突然间高兴起来,而且是手舞足蹈,不过除了雨格,其他人实在很难看出他是在高兴,都以为这个巨人又在发疯了,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只有雨格还待在原地。

    雨格想不通这个野人为什么这么高兴,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对方解释,只好跳过个问题,继续问下一个:“你们为什么攻击我们?”

    “不,我们没想过要攻击你们,我们苏阿木族爱好和平,不喜欢攻击任何人。我们是来躲避灾难的。”

    “逃避灾难?什么意思?”雨格心中激动,他感觉自己快要把握住这场战争的脉络了,阿郎格日木的说法与他之前推测的结果完全一致,他需要了解的就是这些野人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大堡躲避灾难,没想到如今得来全不费功夫。

    阿郎格日木答道:“是切奇水族和九夜月族,他们和魔鬼签订了契约,喜欢以草原黑蛇为食,魔鬼让他们免疫一切毒蛇的蛇毒,代价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发狂,除了自己的族人,他们会攻击一切活着的生物。切奇水族和九夜月族都是我们霍都曼拉大草原上最强大的种族,我们苏阿木族虽然也很强大,可是人太少了,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避免被灭族,我们只好暂时避开。”

    “可是你们逃到这里来也一样会没命,我们大堡的人也一样会消灭你们。”

    “那不一样,”阿郎格日木反驳道,“你们太弱,我一个人可以打你们一群,我的族人在这里虽然也会被杀,但是只要躲起来,大部分人都可以幸存。如果我们还继续待在霍都曼拉大草原,就会被切奇水族的人全部杀光。”

    “你们蛮获野人一共有多少个部族?”

    “什么蛮获野人,这是你给我们取的名字?好吧随便你叫什么,反正我也不在乎。我们是每族一个部落,像我们这种高大的部族一共有几十个吧,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的能力没办法走遍整个霍都曼拉大草原,我的族人也不行。”

    “那你自己知道的一共有多少个部族?包括那些没见过但是听说过的种族。”

    “几十个吧,具体我也没数过。”

    雨格和野人同时陷入沉默,傻子也能看出问题,更何况雨励和雨星都不傻,他们立刻发现不对,雨励疑惑地问雨格道:“雨格,你在干什么?”

    雨格正和阿郎格日木聊得欢,闻言也没多想,随口答道:“在和他聊天啊,我在问他蛮获野人的一些事情。”

    “什么?”雨励大吃一惊,一把抓住雨格的肩膀,“你竟然能听懂野人的话,你们是怎么交流的?”

    “就是用灵壶,我刚才尝试把自己的识别码发送给他,他能接收到,然后我们就用灵壶交流起来了。”

    雨励吃惊不小,他没想过竟然有这种操作,但是很快就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混小子,你不要命了,竟然敢把自己的识别码发送给敌人!你可知道他刚才完全有可能瞬间杀掉你,或者利用你来要挟我们,让我们做出任何事情。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候犯起浑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雨格没想到外公这么生气,自从他见到雨励以来,从来也没见他生过这么大的气,甚至没见他骂过任何人,一时之间也不由得害怕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刚才没想那么多,我就是习惯性的发了过去,对不起外公,我不是故意的。”

    雨励也明白过来,自己是关心则乱,太过激了,既然雨格能和这野人交流,就说明这个野人不会伤害他,至少暂时不会,野人要交流,肯定也要发送自己的识别码给雨格,现在他们也算是相互制约,就看谁先不怀好意了。转念又一想,他也明白过来这其中的重要性,要知道历史上他们从来也没有人能够和野人交流,可以说除了打仗,他们几乎对野人一无所知。如今想来,更加可笑的是,那么多年了,他们整个大堡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这个勇气给野人发送识别码。

    是真的没有勇气吗,还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恐怕归根结底还是大堡根本就没把野人当人来看待,所以也压根就没人想过要沟通。人会主动去想和一个时刻想着伤害、甚至吃掉自己野兽对话吗?不会。

    雨励神色稍缓,再次叮嘱道:“不管怎样,以防万一,赶紧把灵壶从你体内取出,在你离开这里之前,都不要再化灵入体。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除非是你信得过的朋友,不然绝对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你的灵壶识别码。”

    雨格沉吟片刻,问道:“外公,我有个问题”。

    “你说。”

    “难道对方只要是一个画师,就有能力使用灵壶攻击别人吗?这么样一个恐怖的技能,使用门槛为什么会那么低?”

    励王摇头道:“不是这样的,画师其实并不具备这个能力,即使是高级画师也做不到。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是黑暗画师,也叫符师。”

    “啊,这个不是被咱们大堡禁止的吗?”

    “表面上自然是的禁止,所有平民都不得修习暗黑之术,但是实际上各大家族的族人都会悄悄修习,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会对外承认而已。”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