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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遗世旧梦 缘来如此

    “泥马勒戈壁,有本事放开我,捆着我算什么本事”

    “啊,你他娘的要干什么,放开劳资,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啊”随着一声惨叫,牢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片刻后,随着看狱卒的交谈声响起,牢房再次热闹起来。

    “老大又在钓鱼了”

    “是啊”

    “也总有蠢蛋会上钩”

    “毕竟自由就在眼前,应该是个人都不会放弃吧”

    “……”

    德秀听着门内传来的交谈声声,停下了迈向牢房的脚步,暂时打消了进入的念头,慢慢的撤回黑暗中,蹲伏在角落避风处静坐休息,整理思绪。

    “不叫了吧,让你丫的嘴臭,呸”一口唾沫忒在犯人的脸上,然鹅如此侮辱人的举动,也唤醒不了犯人心中的暴怒,他已经被烙晕了。

    看着因为剧痛昏倒过去的犯人,牢头嘿嘿一笑,蹲下身子,解下腰间酒壶,喝了一口,用手中的钥匙戳着犯人的脸颊,边戳边说:“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劳资钥匙掉了就掉了,你捡就捡吧,捡到了你不想着找机会溜走,居然还想着搞偷袭,打晕我?想的倒挺美,本来还找不到理由收拾你,结果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嘿嘿”

    “头,有人来了”

    “哦?,谁?”

    “我不认识,不过有兄弟认识他,那天他就是被追捕的一员,然后拿出来个什么牌子,上头一看,那人好像是潜伏在对方人群里的自己人,然后就再没追捕,后面的事,我们就不知道,毕竟我们只是跑腿的,正儿八经的事,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干系”

    “呵”牢头轻蔑一笑:“自己人,真要是自己人,为啥不直接来找头头”

    “难道不是?”

    “呵呵”牢头摇头:“既然牌子是真的,那他就是真的,只是啊”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狱卒的肩膀,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郑重开口:“小王啊,你要知道朝堂也有派系之分,自己人,自己人杀起来才比别人更快,更准更狠,因为,像你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懂吗?”

    一听到着,小王急了:“牢头,那,那人,要不要放进来,要是他对我不利怎么办”

    “哈哈,没事没事,放他进来,这是哪,牢房啊,他要进来就进来,要找人,钥匙给他,让他自己找去,你权当看不见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

    “简单?这可是生存要素,好好学,你还嫩着呢”

    “好了好了,你去接他吧,我就不去见他了”说完牢头向着一件空白的牢房走去,进去之后,直接用链子反锁住了大门,挥挥手,丢出钥匙,示意狱卒拿走。

    “他找谁,给他开门就行,要找我,就说我不在,没你们的提示,谅他也找不到我,哼哼”

    狱卒捡起地上的钥匙,掂在手里,看向牢头,然而牢头说完话已经自顾自的转过身去,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狱卒看着牢头的背影,挠了挠头:“这,好吧”

    转身离开。

    随着脚步声远离,牢头转过身体,看到还躺在地上的犯人,拍了拍脑袋:“……,丢,忘了这茬了”

    “不管了,爱咋咋去,我醉了,我不知道”

    ……

    狱卒开门,邀请德秀进来:“阁下,请”

    德秀点点头,跟在狱卒身后,迈入牢房。

    一前一后,慢慢向着牢内走去,一路上狱卒一句话也不说,德秀也默默的跟在身后,不言不语。

    直到两人看到前方的地方躺着一个犯人,狱卒脚步顿了顿,看了看德秀,德秀看了看他,狱卒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此人图谋不轨,意图暗杀官差,被我们略施惩戒,让您看笑话了。”

    “……”德秀

    “没事”

    “那我们继续走吧”狱卒再次带路,直到来到关押囚犯的地方,狱卒让开,让德秀看到里面情景:“到了,您请”

    德秀点点头,迈步走出,牢房里的人,蓬头垢面,脏兮兮,臭不哄哄的,德秀捏着鼻子挨个查看,狱卒在后面跟着,直到德秀走到一处牢房,里面待着一个老人。

    德秀回头看了看狱卒,指了指老人:“我想见见他”

    “可以”狱卒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房,把钥匙摘下,丢向德秀:“交给您了”

    随后狱卒转身离开,德秀着手中的钥匙,迈步进入牢房。

    随着德秀的进入,老人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德秀,叹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谁会大晚上的来找我,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三娘”

    德秀不言语,只是把钥匙拿出来,放在老者面前。

    老人眼睛一亮,拿起钥匙就要吞下,就在放进嘴里那一刻,他停下了手,缓缓放下钥匙,摇了摇头。

    “欸,算了,也没用,我现在啊”

    说到这里,老者苦笑一声:“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武功被废,一身本领十去八九,哪怕就是跑出去,也跑不了多远。”

    老者抬头看着德秀:“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德秀默默看着邓老,良久开口:“不是您?”

    “是我?什么是我?”

    “队伍分裂”

    “本来就不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每次矛盾,您都在场”

    “我在场”邓老呵呵一笑:“你当时不也在场”

    德秀微微一顿,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点点头:“也是”

    “不对”

    德秀严肃的看着邓老:“为什么当时你会被射中?几十年的功夫连怀中胁迫之人的暗器都躲不过,我不信”

    听到德秀的话语,邓老沉默,迎着德秀审视的目光,邓老摇摇头,苦涩开口:“是啊,几十年的功夫,结果突然就栽了,至于为什么会被射中”

    说到这里,邓老维维思索像是考虑:“如果我说是因为他没打准,你信吗?”

    听到邓老的话,德秀一愣:“没打准?”

    “嗯,没打准,我练功几十年,早已练就一身本事,当日我的丹田之处,传来隐隐刺痛感,所以才松了松当时勒住他脖子的手,想提早引出危险,谁承想”

    “他没打准,瞄的丹田,然后打偏打到了那里?”德秀接过话语。

    邓老不语,默默点头。

    “这”德秀回忆当日情景,邓老却有一刻露出破绽,只是,想到这里,他看着坐在茅草席佝偻身形的邓老,当日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那三娘”

    “三娘,呵呵”邓老摇头:“三娘本就心怀鬼胎,与我等不和,而当日,三娘举动,你我也清楚,确也犯了忌讳,而后,就被那人利用,被逼离开罢了。”

    “王英呢?”

    “王英?呵呵,那就是个蠢货,被那人激了激便要上前单挑,虽然有点小聪明,借机逃跑,有用?,抱团还有反抗之路,可他偏偏就被激的单挑,欸,不过,他还活着,还在里面牢房躺着,你想见的话,一会在往里走走就可以看到他,说起来,林秀呢?”

    “林秀”德秀微微沉默:“他死了,没顶住,弩箭穿心,死在我面前。”

    “这样啊,咳咳”邓老咳嗽两下,吐出一口血:“这么一来,整个小队,林秀死了,三娘被逼走,王英被激重伤,我被雁啄眼,而你,你应该是朝堂的密探吧”

    德秀沉默,点点头:“所以,我们沦落至此,都与他有关?”

    “咳咳,可以这么说”邓老捂着嘴角,艰难开口:“三娘被他以大势逼走,王英被他拿捏性格重伤,我被他意外伤到,而你跟林秀,应该是他眼里最没威胁的,或者说不会伤到他的,所以到最后都没有计划你们。”

    德秀抱拳:“请邓老解惑”

    “王英恶意明显,三娘图谋不轨,林秀应是仰慕三娘,这三人最好猜,如果是我统领小队,我肯定会想办法消弭队内矛盾,这样方可安全离开”

    “那为何他”

    “因为他压根没想着逃跑”

    “没想着逃跑?”

    “嗯,是的”邓老点头,闭目回想:“当日,他走最先,隐约逼迫我等做出选择,要么放弃他独自离开,要么只能跟他进去,而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我们寄希望于太多他了,本来,我等应该可以安全离开,可惜,他不是白玉。”

    听到这里,德秀仿佛没听清,再次问道:“什么?”

    看到德秀疑惑的神情,邓老再次开口:“他不是白玉”

    “怎么可能!”

    邓老摇摇头:“没什么不可能,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有”德秀点头

    “那就好办了,我被抓至此不过半天,不过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那人”

    “他?”德秀会想起刚刚看到的犯人,问道:“他怎么?”

    邓老神秘一笑:“那人,满嘴胡言乱语,张口闭口出去如何如何,让人吃不了兜着走,迟早报复,怎样怎样”

    “哦?这有何意?”德秀皱眉。

    “我来此地半日,那人骂了半日,这半日内,他言语上百,却没有提及过自己名姓。”

    “名姓?”德秀彷佛想到了什么。

    “是的,名姓。”邓老点头:“还记得当日理由,因为什么给我等更名么”

    “好像,毫无缘由?”

    “正是,毫无缘由,而自此之前,他只对三娘说笑,与其他人,只是眼神交流,言辞谨慎,就仿佛”

    “不知道我等姓名?”德秀抢答。

    “孺子可教”邓老点点头:“甚至,当日城门那处,他去探查,可能是可以暴露,放任我等被抓,只为破局”

    “破局?”

    “对,破局”邓老点头:“就像对弈,若是深陷重围,就得寻活路,死中求活,跟我等,或许他认为十死无生,但是要是我等被抓,他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样,懂了”德秀点头:“多谢邓老指点,我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邓老又咳两声,有气无力的挥手,把钥匙丢在地上,示意德秀离开。

    德秀捡起地上的钥匙,走出牢门,用钥匙再度上锁,将钥匙交予赶来的狱卒,转身离开,邓老的后面默默的看着。

    随着德秀远离,邓老整个人身子支愣起来,从刚刚开始说一句咳嗽一下给人病怏怏的感觉也开始消失,整个人向后躺在草席上,借助茅草遮挡住自己的神情。

    “林秀居然死了,啧啧,这么多人,就他死了,还是太年轻了”

    “还好当时侧身躲了一下,不然真的没了,我还活个屁,他想求活?我就不想了?笑话。”

    ……

    牢内,狱卒走到一间牢房门口:“牢头,他走了”

    寂静无声,狱卒再度开口:“牢头?”

    不多时从牢房内传来一阵呼噜声,牢头睡着了。

    狱卒看看还趴在地上的犯人,又看了看锁在牢房内呼呼大睡打呼噜的牢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随着狱卒远离,躺在地上的犯人,手指微微颤动。

    人心为棋性为子,窥一可变千。——《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