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特调处
国民党军事情报特别调查局，会议室。
一早许恩霖便等在会议室看《申报》，不多时刚到局里便接到通知的浦新和刘广卿便一同走进会议室，许恩霖看到刘广卿便调侃道，“哟，臭小子，你这头发是梳得越发好看，油光锃亮，看来昨天休息得不错，打扮的那么帅气，一准晚上和佳人有约。”
“我哪天梳得不好看，佳人尚在外地，我便是想，也无从有约。许帅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这几年也不见身边有个人陪，不要总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大千世界要走出去看。”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我志不在此，臭小子。”许恩霖是个心中只有国没有家的人，他这一生之中最敬佩的人便是瞿恪之，因为瞿恪之和他一样，热爱这个国家，热爱脚下的这片土地。所以即便他在抗战时期就立下赫赫战功，他也愿意追随瞿恪之从军统进入特调局，他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在那个年代相对来说比较少见。
“好一个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咱局里除了局长，我最钦佩的就是恩霖你，工作太拼命了，党国就是你的家，我和广卿都得向你看齐。”浦新说道。
“你别说人广卿了，你看这军装在你身上穿的，一点都没人广卿的精气神，老浦，你太胖了，该减肥了，平时少吃点，该减减你这大肚子了，年前定制的军装现在你都穿不下了。”
听到这个话题，浦新一脸无奈，季思贤的推门而入又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浦新正好转移话题道，“老季，苏南彦呢？他怎么还没来，今天的会议不是处长都得来么，怎么还没见他来。”
“不清楚啊，我来局里的时候还没看见他，不会没人通知到他吧，要不我去喊他一起。”
浦新准备怂恿他去，被许恩霖打断了。“去什么去，局长秘书肯定会通知他，老季你坐下。”还顺带咳嗽示意了下刘广卿。
原本喝着小酒正准备看戏的刘广卿随即也跟着附和。“是啊，老季，坐下等局座来，我来的时候，看见苏南彦进了局座办公室，兴许一会儿就来了。”
“臭小子你还看到了他进局长办公室？”
“对啊，他一来便进了老瞿办公室，正巧被我撞见，我还问过秘书小李，说苏处长是来找局座汇报工作的。”
浦新又紧接地阴阳怪气。“消失了大半年，一回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汇报给局长，老季你跟他走的那么近，你是不是知道他的汇报内容，还是说你知道他这大半年都干啥去了。”
季思贤一脸无辜的表示自己对此并不知晓，还没等浦新接话，瞿恪之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苏南彦，另一个便是郄卫国。
瞿恪之安排两人入座后，便开始向各位处长隆重地介绍郄卫国。“相信各位已经知道了，昨天，我局对共党上海地下党代号‘百足虫’的围捕行动取得阶段性的圆满成功，这个成功离不开恩霖、南彦、卫国以及各位党国同仁的支持与努力。在此，我代表全局上下感谢各位的努力与配合。而我今天要着重介绍下我们新进的同事，卫国，跟大家打个招呼，以后你就是我们特调局的人了。”
“感谢局长的栽培与信任，很荣幸能来到咱们特调局，与各位同仁一起为局长、为特调局、为党国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卑职一定再接再厉，不忘局长对卑职的尊尊教诲，一心一意为局长效犬马之劳，为党国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欢迎欢迎。”在座的各位处长为新到来的同事鼓掌欢迎，纷纷向郄卫国介绍了自己。几番寒暄过后，瞿恪之也示意李秘书宣读手里的委任状，“因郄卫国在本次猎鹰行动中提供的优秀情报与出色的指挥，我局在本次围捕中取得巨大成功，特此委任郄卫国为我局军事情报特别调查处处长。委任时间中华民国三十五年一月廿八日。”
随后，局长瞿恪之带头向郄卫国表示祝贺，刘广卿嘴上说着祝贺心中暗想，果然不出许恩霖所料，尚不到一日这个代处长的代字便被摘掉，他也的的确确是特调局里第一位特调处处长。不由得对许恩霖情生出钦佩之情，许恩霖确实是个能力出众的强劲对手。
见众人客套完后，瞿恪之便对昨天围捕行动的过程与结果对众人一一释明。“昨天的行动，究其源头，情报的来源是恩霖，恩霖在苏州保密局的朋友将其发现共党在苏州的频繁现身的消息，转告给恩霖，恩霖随即向我汇报，并分析了情况，之后我便安排南彦开展对出现在苏州共党的抓捕行动，行动中将卫国带回上海，根据卫国提供的情报，我们很快锁定了这个位于建国中路的黄兴酒馆，并于第三日，也就是昨天展开了围捕行动，行动代号“猎鹰”，总的来说此次猎鹰行动完成得比较圆满，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牺牲了广卿太多的兄弟，这个后续我将安排你们重新招募人手，正好卫国你的特调处也需要招募人手，把特调处建起来。”
刘广卿与郄卫国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为何局座您说此次猎鹰行动只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许恩霖对此表示很不解。
“南彦，这个问题你来解释给他们听。”
“之所以说本次猎鹰行动只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是因为本次行动，我们虽然歼灭了共党共计五十七人，但并未真正抓到其组织内部高层情报人员，而据郄处长提供的情报表明，我们本次的行动仅仅只给予了轻微打击的效果，并未真正重创百足虫组织。”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什么组织架构，内里有哪些重要人物，咱们一点也不清楚，那为什么不等到放长线将背后的大鱼钓出，而是选择这样草草收网，打草惊蛇。”刘广卿也跟着质问道。
“就是要打草惊蛇，蛇动了，我们就一定能捕捉到它的踪迹。”郄卫国抢得话题道。
这番话听得众人是一头雾水，也感觉到些许冒失。
苏南彦立即补充道，“确实如郄处长所言，我们确实是故意打草惊蛇，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个组织是怎么运营的，只知道百足虫的上线与下线都是单线联系，所以我们试图通过这次的突袭来打破这个井然有序的联系模式，再根据后续对这些漏网之鱼包括场所的追踪、监控，来达到一步一步挖出这个组织的真面目的目的。”
众人听罢，心里都对这个方案有了底，说白了，现在这个局面，也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大海捞针般去挖，只是这根针似乎有迹可循而已。
“那照你这么说，其实百足虫也只是跟我们以往交手的共党一样，采用的是单线联系，这样的话我们顺藤摸瓜，一直往上查，就可以找出幕后黑手，然后再一步到位，连根拔起。”许恩霖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们是个怎样的组织，他们除了单线联系还有没有别的联系方案。”
“那你这不依旧是毫无头绪，只能去猜测他们下一步然后去碰碰运气。”
“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能够掌握的材料和信息已经是目前为止最完备的，后续的工作开展我们已经厘清了思路，就目前来看，这些材料和信息足以进行后续行动的开展，当然有需要麻烦到各位处长的时候，还望各位能够鼎力相助。”说罢，苏南彦看向了瞿恪之。
瞿恪之也顺着苏南彦的话往下吩咐众人协助苏南彦与郄卫国对百足虫的追踪调查工作，“没有别的问题，今天的会暂且开到这里，小李，你带郄处长去他的办公室安排部署下，恩霖、广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恩霖先来，其他人散会。”
瞿恪之起身走出会议室，许恩霖跟在后面，坐在会议室门边的浦新立马起身毕恭毕敬的给瞿恪之开门，待到苏南彦要出门时，浦新又立马松开了门把手，任由苏南彦在门边碰了一鼻子灰，苏南彦恶狠狠地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便走了。
刘广卿看到浦新这样，心里觉得苏南彦刚刚的反应很是滑稽，脸上却憋着笑，季思贤却忍不住说道浦新，“老浦，同事一场，没必要这样给人脸色看！”
“我什么脸色，老季我告诉你，我对他就这态度，我跟他苏大处长可攀不上什么同事，我们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苏大处长多大能耐，我在他眼里哪里是他同事，至于你老季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和广卿肯定不是，是吧，广卿。”
刘广卿此刻已经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浦新这句话，笑了笑，“老浦，大早上的别那么大气性，人老季也是好意提醒你，该干嘛干嘛去，散了吧。”
“你不走？”
“你没听到刚才老瞿怎么说的嘛，让我留下，我就在这等着李秘书喊我过去。”
“行，那我们先撤了。”
随后，浦新便与季思贤一块走出了会议室，而此刻的郄卫国正在享受着自己特调处处长的头衔和他那在组织里永远都不可能坐拥的大办公室...........
一早许恩霖便等在会议室看《申报》，不多时刚到局里便接到通知的浦新和刘广卿便一同走进会议室，许恩霖看到刘广卿便调侃道，“哟，臭小子，你这头发是梳得越发好看，油光锃亮，看来昨天休息得不错，打扮的那么帅气，一准晚上和佳人有约。”
“我哪天梳得不好看，佳人尚在外地，我便是想，也无从有约。许帅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这几年也不见身边有个人陪，不要总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大千世界要走出去看。”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我志不在此，臭小子。”许恩霖是个心中只有国没有家的人，他这一生之中最敬佩的人便是瞿恪之，因为瞿恪之和他一样，热爱这个国家，热爱脚下的这片土地。所以即便他在抗战时期就立下赫赫战功，他也愿意追随瞿恪之从军统进入特调局，他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在那个年代相对来说比较少见。
“好一个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咱局里除了局长，我最钦佩的就是恩霖你，工作太拼命了，党国就是你的家，我和广卿都得向你看齐。”浦新说道。
“你别说人广卿了，你看这军装在你身上穿的，一点都没人广卿的精气神，老浦，你太胖了，该减肥了，平时少吃点，该减减你这大肚子了，年前定制的军装现在你都穿不下了。”
听到这个话题，浦新一脸无奈，季思贤的推门而入又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浦新正好转移话题道，“老季，苏南彦呢？他怎么还没来，今天的会议不是处长都得来么，怎么还没见他来。”
“不清楚啊，我来局里的时候还没看见他，不会没人通知到他吧，要不我去喊他一起。”
浦新准备怂恿他去，被许恩霖打断了。“去什么去，局长秘书肯定会通知他，老季你坐下。”还顺带咳嗽示意了下刘广卿。
原本喝着小酒正准备看戏的刘广卿随即也跟着附和。“是啊，老季，坐下等局座来，我来的时候，看见苏南彦进了局座办公室，兴许一会儿就来了。”
“臭小子你还看到了他进局长办公室？”
“对啊，他一来便进了老瞿办公室，正巧被我撞见，我还问过秘书小李，说苏处长是来找局座汇报工作的。”
浦新又紧接地阴阳怪气。“消失了大半年，一回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汇报给局长，老季你跟他走的那么近，你是不是知道他的汇报内容，还是说你知道他这大半年都干啥去了。”
季思贤一脸无辜的表示自己对此并不知晓，还没等浦新接话，瞿恪之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苏南彦，另一个便是郄卫国。
瞿恪之安排两人入座后，便开始向各位处长隆重地介绍郄卫国。“相信各位已经知道了，昨天，我局对共党上海地下党代号‘百足虫’的围捕行动取得阶段性的圆满成功，这个成功离不开恩霖、南彦、卫国以及各位党国同仁的支持与努力。在此，我代表全局上下感谢各位的努力与配合。而我今天要着重介绍下我们新进的同事，卫国，跟大家打个招呼，以后你就是我们特调局的人了。”
“感谢局长的栽培与信任，很荣幸能来到咱们特调局，与各位同仁一起为局长、为特调局、为党国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卑职一定再接再厉，不忘局长对卑职的尊尊教诲，一心一意为局长效犬马之劳，为党国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欢迎欢迎。”在座的各位处长为新到来的同事鼓掌欢迎，纷纷向郄卫国介绍了自己。几番寒暄过后，瞿恪之也示意李秘书宣读手里的委任状，“因郄卫国在本次猎鹰行动中提供的优秀情报与出色的指挥，我局在本次围捕中取得巨大成功，特此委任郄卫国为我局军事情报特别调查处处长。委任时间中华民国三十五年一月廿八日。”
随后，局长瞿恪之带头向郄卫国表示祝贺，刘广卿嘴上说着祝贺心中暗想，果然不出许恩霖所料，尚不到一日这个代处长的代字便被摘掉，他也的的确确是特调局里第一位特调处处长。不由得对许恩霖情生出钦佩之情，许恩霖确实是个能力出众的强劲对手。
见众人客套完后，瞿恪之便对昨天围捕行动的过程与结果对众人一一释明。“昨天的行动，究其源头，情报的来源是恩霖，恩霖在苏州保密局的朋友将其发现共党在苏州的频繁现身的消息，转告给恩霖，恩霖随即向我汇报，并分析了情况，之后我便安排南彦开展对出现在苏州共党的抓捕行动，行动中将卫国带回上海，根据卫国提供的情报，我们很快锁定了这个位于建国中路的黄兴酒馆，并于第三日，也就是昨天展开了围捕行动，行动代号“猎鹰”，总的来说此次猎鹰行动完成得比较圆满，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牺牲了广卿太多的兄弟，这个后续我将安排你们重新招募人手，正好卫国你的特调处也需要招募人手，把特调处建起来。”
刘广卿与郄卫国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为何局座您说此次猎鹰行动只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许恩霖对此表示很不解。
“南彦，这个问题你来解释给他们听。”
“之所以说本次猎鹰行动只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是因为本次行动，我们虽然歼灭了共党共计五十七人，但并未真正抓到其组织内部高层情报人员，而据郄处长提供的情报表明，我们本次的行动仅仅只给予了轻微打击的效果，并未真正重创百足虫组织。”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什么组织架构，内里有哪些重要人物，咱们一点也不清楚，那为什么不等到放长线将背后的大鱼钓出，而是选择这样草草收网，打草惊蛇。”刘广卿也跟着质问道。
“就是要打草惊蛇，蛇动了，我们就一定能捕捉到它的踪迹。”郄卫国抢得话题道。
这番话听得众人是一头雾水，也感觉到些许冒失。
苏南彦立即补充道，“确实如郄处长所言，我们确实是故意打草惊蛇，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个组织是怎么运营的，只知道百足虫的上线与下线都是单线联系，所以我们试图通过这次的突袭来打破这个井然有序的联系模式，再根据后续对这些漏网之鱼包括场所的追踪、监控，来达到一步一步挖出这个组织的真面目的目的。”
众人听罢，心里都对这个方案有了底，说白了，现在这个局面，也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大海捞针般去挖，只是这根针似乎有迹可循而已。
“那照你这么说，其实百足虫也只是跟我们以往交手的共党一样，采用的是单线联系，这样的话我们顺藤摸瓜，一直往上查，就可以找出幕后黑手，然后再一步到位，连根拔起。”许恩霖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们是个怎样的组织，他们除了单线联系还有没有别的联系方案。”
“那你这不依旧是毫无头绪，只能去猜测他们下一步然后去碰碰运气。”
“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能够掌握的材料和信息已经是目前为止最完备的，后续的工作开展我们已经厘清了思路，就目前来看，这些材料和信息足以进行后续行动的开展，当然有需要麻烦到各位处长的时候，还望各位能够鼎力相助。”说罢，苏南彦看向了瞿恪之。
瞿恪之也顺着苏南彦的话往下吩咐众人协助苏南彦与郄卫国对百足虫的追踪调查工作，“没有别的问题，今天的会暂且开到这里，小李，你带郄处长去他的办公室安排部署下，恩霖、广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恩霖先来，其他人散会。”
瞿恪之起身走出会议室，许恩霖跟在后面，坐在会议室门边的浦新立马起身毕恭毕敬的给瞿恪之开门，待到苏南彦要出门时，浦新又立马松开了门把手，任由苏南彦在门边碰了一鼻子灰，苏南彦恶狠狠地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便走了。
刘广卿看到浦新这样，心里觉得苏南彦刚刚的反应很是滑稽，脸上却憋着笑，季思贤却忍不住说道浦新，“老浦，同事一场，没必要这样给人脸色看！”
“我什么脸色，老季我告诉你，我对他就这态度，我跟他苏大处长可攀不上什么同事，我们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苏大处长多大能耐，我在他眼里哪里是他同事，至于你老季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和广卿肯定不是，是吧，广卿。”
刘广卿此刻已经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浦新这句话，笑了笑，“老浦，大早上的别那么大气性，人老季也是好意提醒你，该干嘛干嘛去，散了吧。”
“你不走？”
“你没听到刚才老瞿怎么说的嘛，让我留下，我就在这等着李秘书喊我过去。”
“行，那我们先撤了。”
随后，浦新便与季思贤一块走出了会议室，而此刻的郄卫国正在享受着自己特调处处长的头衔和他那在组织里永远都不可能坐拥的大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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