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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和尚下山

    入城逛了半个时辰,李杨的新鲜劲早就过了。路经“怡红院”,他的神经又兴奋起来。呦,这就是古代最早的共享经济,规模最大的连锁保健?

    此时,楼上正有五六位女子香扇轻摇,纳凉谈笑。他着实忍不住好奇,便驻足多看了两眼。

    “还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小心被狗叼了去!”小红窦拧住李杨腰间细肉,也不知哪来无名之火。

    靠,老子只是个过客,又不是个嫖客。看看又咋了嘛,她们又不收费。李杨回转目光,讪讪一笑:“好奇,好奇,纯粹好奇。”

    小红窦不依不饶,手上继续发力:“依我看,是好色才对吧,你就是欠调教!”

    凭啥都依你看,依我看,我分明是典型的欠调戏。哼哼,欢迎调戏,来者不拒。为了避免腰肌人为劳损,李杨选择岔开话题:“什么调戏不调戏的。师傅,都已正午了,咱们边吃边调!”

    “你说什么?”

    “边吃边聊!”

    小红窦轻车熟路,带着李杨拐进了一家酒肆。径自点了羊、鱼两种荤菜,又搭配了两道时蔬和一盘胡饼。

    “小二,上一壶好酒!”李杨自主发挥,主动加菜。

    “花和尚!”小红窦冷哼一声,既是不满,也是默许。

    片刻功夫,酒菜上齐。李杨斟了两杯酒,满脸殷勤:“酒是长江水,越喝人越美。祝我们伟大的师徒情谊万古长青,干杯!”

    小红窦好似没听到一般,卷了一张胡饼,吃的有滋有味。

    吃菜不喝酒,肯定没朋友。喝酒不吃菜,肯定没人爱。师徒对饮不成,李杨心中悻悻,只好自酌。

    在一次酒场中,李杨曾与泸州老窖的区域代理推杯换盏,听得一番高论:男人三大害,隔夜茶,低度酒,老女人。一杯酒水下了肚,他突然有些心疼李白。古往今来第一大文豪,竟然天天喝这种低度酒,这无异于夜夜和一个老女人同床共枕,太悲惨了。

    杜甫《酒中八仙歌》描写了八个酒鬼,其中明确记载了三人的酒量:李白斗酒诗百篇,汝阳三斗始朝天,焦遂五斗方卓然。唐朝一斗约等于12斤,从字面上看,李白能喝12斤,汝阳王36斤,焦遂60斤。照这样分析,唐朝的酒度数高不到那里去,应该和啤酒差不离,要不然这群人早就进icu了。不过话说回来,啤酒拼的不是酒量,而是膀胱。焦遂一顿60斤啤酒,这厮莫不是长了两个膀胱?

    蒸馏酒的步骤无非就是蒸发和冷凝,李杨灵机一动,何不充分发挥一下维度优势,对古代的酿酒工艺开展一次“技术扶贫”?

    李杨公子融入南唐三个月,通过自己的奋斗“喜提”南唐公主。穿越新男性,左手《九阳神散》,右手蒸馏白酒。他青春洋溢,热情大方,娶个公主就是为了白天暖心,晚上暖床。

    哈哈,这应该是史上最霸气的微商喜提体了吧?李杨乐不可支,一壶酒转眼就见了底。眼见他连饮不断,小红窦连忙放下筷子,本着脸道:“不许再喝!”

    有人关心真好!李杨心中暖暖,不以为然道:“这酒又不醉人,我连喝十壶也不打紧,碍不了什么事儿!”

    小红窦气的横眉竖眼,彷如一个吝啬的老财主:“我们青莲寺供的是佛祖菩萨,可不是财神爷!这酒十钱一壶,你若是喝上十壶,那就是一百钱!”算过了一笔账,她又旧事重提:“酒不醉人人自醉。鬼知道你醉了会做出什么龌龊事儿,指不定就假装迷了路,被那几个残花败柳勾了去。人而无仪,厚颜无耻!”

    只是因为在人海中多看了怡红院一眼,从此老子就被你骂做不要脸。还以为是关心,原来是诛心。说来说去,还是方才的“怡红院”事件。看来,这个屎盆子老子是甩不掉了。

    李杨欲言又止,他真的纯粹是好奇,并没有拯救失足妇女的心思,无奈小红窦坐定了他是好色之徒。他也懒得解释了,省的愈描愈黑。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头上最不能容忍两样东西,一样是绿帽子,一样就是屎盆子。所以李杨现在很没食欲,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饭量,两荤两素、大半盘胡饼被他一扫而光。

    “小二,结账,再来一坛酒带走!”小红窦早已停箸,见李杨吃罢,便张罗着结账。

    “师傅,我来,我来!”男女同桌,李杨很是绅士,主动买单。

    小红窦冷哼一声,理直气壮:“结账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之事!酒给谢婆婆带上,她老人家有些日子没下山了。”

    靠,你连吃带拿,老子花钱还不讨好。话虽如此,李杨还是痛痛快快地付了三十二钱。原因无它,他现在怀里揣着坊柜兑换的三百钱。刚才在城内闲逛的时候,他已然知晓物价。在这个时代,斗米不过八钱。按照大米三元每斤计算,十两遣散费足有四万多元。

    李杨很是不解,青莲寺既不生意,也不买卖,师祖出手缘何如此阔绰?该不会是她遣散心切,指望着我见财起意,把家底儿都给了我吧?不过被小红窦这么一搅,遣散费成了采购费和补贴费,她老人家应该肠子都悔青了。

    俩人并排除了酒肆,小红窦边走边向李杨嘱咐道“咱们直接去刘记米行,买上一斗糙米。早些回去,免得师祖担心。”

    李杨拎着一坛酒,闻言直接建议道:“一斗米也太少了吧,我一顿饭最少半斤米!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师傅你可不能亏待我!”

    小红窦打得一手公款吃喝的好算盘:“笨蛋,饭桶!少买常来懂不懂?一次买足半年的米量,那还怎么经常下山?”

    “哎呦,兄弟,好久不见。今天也不知什么日子,怎么在这碰上你了。”一阵热情无比的招呼,打断了师徒二人谈话。迎面走来三人,均是坦胸露怀,纹身花臂。打招呼的正是为首一人,人高马大,精壮至极。

    咦,难道老子还有熟人?这人满脸横肉,一副凶样,瞅着都不是善茬。李杨春风满面,故作惊喜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哥。”

    大汉神色一愣,西楚人见了他,恨不得绕道走。这小子面生,也不知什么来头,胆敢主动送上门来?不宰了你这个小肥羊,你就不知道老子的刀有多快。

    “哈哈!”大汉开怀大笑,万分豪情:“兄弟相逢,只合畅饮。今天,咱们兄弟几个不醉不归!”

    李杨虽然算不上八面玲珑,但也是个圆滑人物。他不怕事儿,但也不惹事儿。他忖度着这几个泼皮无非就是图些钱财,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歉然道:“大哥海涵,今日琐事烦身,怕是不能陪大哥尽兴。我身上还有些余钱,大哥且拿上,这顿酒权当兄弟我请了!”

    好小子,聪明,上道!大汉向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接过来,估摸着最少也有四五十钱,喜笑颜开道:“这如何使得,兄弟太见外了!改日,改日,我一定回请你!”

    正在两人虚情假意地客套,跟班的一个泼皮理所当然地认为李杨是个软柿子,顺势也围了上来,阴阳怪气道:“嘿嘿,三个男人又有什么喝头?好弟妹,莫不如你来代替你夫君,陪我浅酌几杯?”说罢,作势便要去拉扯小红窦。

    小红窦虽然是老子的师傅,但根据穿越定律,指不定就是未来媳妇。你这个狗娘养的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弄不死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李杨将花容失色的小红窦掩在身后,厉声道:“大哥,且慢!”

    这混账东西,见了女人就迈不动腿,早晚要死在女人肚皮上。这小肥羊这么会来事,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为首的大汉平日里没少干讹诈勒索的事儿,但也只图些钱财。此刻他正在自责管教不利,坏了原则。听闻李杨唤他,一脸歉然道:“兄弟……”

    “兄你奶奶个腿!”李杨断定三人一丘之貉,先下手为强,抄起酒坛瞬间暴起,给为首最精壮的大汉开了瓢。

    大汉应声而倒,另外两个泼皮气急败坏。在西楚只有他们欺负人,这哪来的小子,竟然欺负到他们头上了。“娘的,揍他,为大哥报仇。”两个泼皮叫嚣着冲向李杨。

    在李杨那个时代,学生个个都是被窝里放屁—“能闻(文)能捂(武)”的好手。文学各科知识,武习广播体操、军体拳。但是,如果打架的时候,你一套军体拳耍下来,保准敌人毫发无损,自己遍体鳞伤。

    打倒那个最壮的,老子还怕你们两个?李杨把心一横,抡起正义的乱拳,和两个泼皮扭打在一起。三人逐渐打出了火气,拳拳到肉,惨烈异常。

    妈个巴子的,这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破烂事儿。昨天被人打,今天还要被人打。穿越可真不是个人干的活,下次打死老子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