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出好戏
二人吃罢了早饭，帮穆县令打包了几张胡饼，又沿街买了些山果，这才晃晃悠悠回到县衙。
穆县令此刻正在厢房饮茶，见二人来了，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昨晚回来那么迟，我以为你还没起呢。弟妹也来了呀，里屋坐。”
男人变得坏，肯定有人带。小红窦也不回应，“啪”地一声将胡饼甩在案几上。双眼射出一道寒芒，剜了穆县令好一阵子，才拿起几枚浆果出门清洗。
穆县令不知道小红窦闹哪出，小心翼翼问道：“老弟，你怎么惹弟妹生气啦！”
卧槽，怎么没有一点儿主动认错的觉悟。李杨坐下来，敲着案几道：“是你惹她生气啦！你昨晚带我去怡红院，被她发现了，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穆县令拆开荷叶，拿出胡饼，哈哈笑道：“这下亏大发了吧。横竖都是一顿吵，没吃到鱼还惹一身臊！”
“还有脸说，这不都是你害的？以后当着她的面儿，万万不可再提这个事儿。对了，赶紧差个弟兄去把楚霸王找来，先问问究竟。”
“穆县令，李大哥。我来晚了些，莫见怪！”说曹操曹操就到，楚霸王拎着一口陶罐，已然来到厢房。他侍奉娘亲吃罢早饭，方才飞奔来到县衙。此刻见李杨和穆县令正坐着干等，心里倍为忐忑。
“不怪，不怪，快把罐子给我瞧瞧。”李杨见到陶罐，便知楚霸王昨日有了收获。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托起罐子细细打量，又揭开泥封，看着满满一罐猛火油，瞬间喜出望外。
“霸王，过来坐，说说这罐子出自哪个杂货铺？”李杨邀楚霸王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水。
楚霸王抬着半个屁股坐下，一丝不苟道：“大街小巷我都搜遍了，只有城西马记杂货铺兜售猛火油。我看盛装的陶罐和昨日那口极为相像，干脆就买了一罐带给你看看。”
李杨点点头以示赞赏，又问道：“那你可曾打听清楚了，近期可有其他人也在马记采买了猛火油？”
楚霸王回想了片刻，随后娓娓道来：“照马老头所说，此物是他前几年去府城进货，听人说这玩意可以替代猪油点灯照明，所以进了一批。万没想到，任他如何推介，大家都说一股臭味，所以平日里也无人问津。这几年前前后后也只卖给了三人，其中吴暇和吴源二兄弟买的多些，吴天也买了两次。”
猛然听到吴天这个名字，李杨心中惊醒：“哪个吴天？”
“就是吴暇和吴源的堂哥，怡红院卖艺的那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哥仨都是冤大头，挨个给马老头送钱。”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现如今，口技、猛火油、吴天终于契合在一出，这案子也算有了眉目。李杨大有久梦初醒之感，感叹昨红院还真没白去。
祁家六口灭门，凶手定是大凶大恶之人。吴天昨夜虽然屡屡被辱，他却只逞口舌、强装硬气，一只纸糊的老虎罢了。但他纵然不是凶手，也绝对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出于对吴天性格的把握，李杨决定暗度陈仓，想个法儿将最终凶手给诈出来，最不济也能排除吴氏兄弟的嫌疑。他叫上正在亭子里吃山果的小红窦，四人去了大堂。大堂之上，李杨对众衙役划定职责，将接下来的事宜安排妥当。方才令两个衙役出发，将吴天“请”来。
“吴天，别来无恙啊。”不出两盏茶的功夫，吴天便被请到了衙门厢房。李杨语气平和地打了个招呼，仿佛和他是老相识。
“小民，拜见穆县令、李县丞。小民知罪，小民知罪。”吴天和衙役有说有笑地进了衙门，待到了厢房之后，神色大变。惊得他连忙叩首，心中顿失方寸。
古代的县令权利有多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大是因为县令为官之末，在朝中只是芝麻小官。那又如何不小？百姓视之知县，仅下天子一等耳。一方县令就是土皇帝，掌握着治下百姓的生杀予夺大权。至于县丞、县尉之辈，虽然比不上县令，但也绝非布衣百姓能够得罪的。
李杨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你有何罪，说来听听。”
吴天强忍住心中惧意，开口求道：“小民罪该当死，昨夜有眼无珠，冲撞了县丞。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民一马。”
李杨坦坦荡荡荡，自陈己过：“吴兄，此言差矣。昨夜是我酒后失态，理应给你赔罪才是。”
吴天先前唯恐李杨公报私仇，此刻放下心来，依旧卑恭道：“不敢，不敢。小民技艺拙劣，县丞昨夜说的极是，小民受教了。”
李杨摆摆手道：“浮词而已，当不得真。你这技艺初听不觉新奇，没想到余韵挺长，越琢磨越觉得妙不可言。你今日再演一出，若是演好了，本官重重有赏！”
不仅没挨罚，另有赏银可领。吴天暗道一声祖师爷保佑，喜道：“荣幸之至，小民谢过县丞。”
穆县令枯坐喝了半天茶，百无聊赖。见李杨铺垫好了，他玩心大起，拍桌喝道：“大胆吴天，给我拖出去砍喽！”两个衙役得令冲了进来，粗暴地将吴天架向门外。
“李县丞，饶命，饶命，小民知错了！”彼刻天堂，此刻地狱。一惊一乍之下，吴天魂飞魄散，哀嚎着呼叫救命。
“混蛋，没叫你们。放下他，滚出去。”穆县令喝退了两个衙役，呵呵笑道：“莫怕，莫怕。杀头需三次复奏，哪有那般容易。刚才只是给你打个样，你且学学那句。嘿嘿，我还真想见见自己的威风模样。”
吴天揩去额头细密的汗水，连咽几口唾沫。酝酿良久，方才照葫芦画瓢，将穆县令的话儿学了一遍。穆县令人高马大，出口声若洪钟、气贯长虹。吴天也真有些门道，除了音量稍稍低些，音色竟和穆县令别无二致。
“孽徒，还不知错！吴天，你学学这句。”小红窦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气恨未消，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夹枪带棒，大加训斥。
卧槽，有没有搞错。你让吴天学，盯着我干嘛？李杨嘴角一歪，心中讪讪。这真是躺着也中枪，还射中了大动脉。
穆县令此刻正在厢房饮茶，见二人来了，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昨晚回来那么迟，我以为你还没起呢。弟妹也来了呀，里屋坐。”
男人变得坏，肯定有人带。小红窦也不回应，“啪”地一声将胡饼甩在案几上。双眼射出一道寒芒，剜了穆县令好一阵子，才拿起几枚浆果出门清洗。
穆县令不知道小红窦闹哪出，小心翼翼问道：“老弟，你怎么惹弟妹生气啦！”
卧槽，怎么没有一点儿主动认错的觉悟。李杨坐下来，敲着案几道：“是你惹她生气啦！你昨晚带我去怡红院，被她发现了，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穆县令拆开荷叶，拿出胡饼，哈哈笑道：“这下亏大发了吧。横竖都是一顿吵，没吃到鱼还惹一身臊！”
“还有脸说，这不都是你害的？以后当着她的面儿，万万不可再提这个事儿。对了，赶紧差个弟兄去把楚霸王找来，先问问究竟。”
“穆县令，李大哥。我来晚了些，莫见怪！”说曹操曹操就到，楚霸王拎着一口陶罐，已然来到厢房。他侍奉娘亲吃罢早饭，方才飞奔来到县衙。此刻见李杨和穆县令正坐着干等，心里倍为忐忑。
“不怪，不怪，快把罐子给我瞧瞧。”李杨见到陶罐，便知楚霸王昨日有了收获。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托起罐子细细打量，又揭开泥封，看着满满一罐猛火油，瞬间喜出望外。
“霸王，过来坐，说说这罐子出自哪个杂货铺？”李杨邀楚霸王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水。
楚霸王抬着半个屁股坐下，一丝不苟道：“大街小巷我都搜遍了，只有城西马记杂货铺兜售猛火油。我看盛装的陶罐和昨日那口极为相像，干脆就买了一罐带给你看看。”
李杨点点头以示赞赏，又问道：“那你可曾打听清楚了，近期可有其他人也在马记采买了猛火油？”
楚霸王回想了片刻，随后娓娓道来：“照马老头所说，此物是他前几年去府城进货，听人说这玩意可以替代猪油点灯照明，所以进了一批。万没想到，任他如何推介，大家都说一股臭味，所以平日里也无人问津。这几年前前后后也只卖给了三人，其中吴暇和吴源二兄弟买的多些，吴天也买了两次。”
猛然听到吴天这个名字，李杨心中惊醒：“哪个吴天？”
“就是吴暇和吴源的堂哥，怡红院卖艺的那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哥仨都是冤大头，挨个给马老头送钱。”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现如今，口技、猛火油、吴天终于契合在一出，这案子也算有了眉目。李杨大有久梦初醒之感，感叹昨红院还真没白去。
祁家六口灭门，凶手定是大凶大恶之人。吴天昨夜虽然屡屡被辱，他却只逞口舌、强装硬气，一只纸糊的老虎罢了。但他纵然不是凶手，也绝对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出于对吴天性格的把握，李杨决定暗度陈仓，想个法儿将最终凶手给诈出来，最不济也能排除吴氏兄弟的嫌疑。他叫上正在亭子里吃山果的小红窦，四人去了大堂。大堂之上，李杨对众衙役划定职责，将接下来的事宜安排妥当。方才令两个衙役出发，将吴天“请”来。
“吴天，别来无恙啊。”不出两盏茶的功夫，吴天便被请到了衙门厢房。李杨语气平和地打了个招呼，仿佛和他是老相识。
“小民，拜见穆县令、李县丞。小民知罪，小民知罪。”吴天和衙役有说有笑地进了衙门，待到了厢房之后，神色大变。惊得他连忙叩首，心中顿失方寸。
古代的县令权利有多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大是因为县令为官之末，在朝中只是芝麻小官。那又如何不小？百姓视之知县，仅下天子一等耳。一方县令就是土皇帝，掌握着治下百姓的生杀予夺大权。至于县丞、县尉之辈，虽然比不上县令，但也绝非布衣百姓能够得罪的。
李杨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你有何罪，说来听听。”
吴天强忍住心中惧意，开口求道：“小民罪该当死，昨夜有眼无珠，冲撞了县丞。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民一马。”
李杨坦坦荡荡荡，自陈己过：“吴兄，此言差矣。昨夜是我酒后失态，理应给你赔罪才是。”
吴天先前唯恐李杨公报私仇，此刻放下心来，依旧卑恭道：“不敢，不敢。小民技艺拙劣，县丞昨夜说的极是，小民受教了。”
李杨摆摆手道：“浮词而已，当不得真。你这技艺初听不觉新奇，没想到余韵挺长，越琢磨越觉得妙不可言。你今日再演一出，若是演好了，本官重重有赏！”
不仅没挨罚，另有赏银可领。吴天暗道一声祖师爷保佑，喜道：“荣幸之至，小民谢过县丞。”
穆县令枯坐喝了半天茶，百无聊赖。见李杨铺垫好了，他玩心大起，拍桌喝道：“大胆吴天，给我拖出去砍喽！”两个衙役得令冲了进来，粗暴地将吴天架向门外。
“李县丞，饶命，饶命，小民知错了！”彼刻天堂，此刻地狱。一惊一乍之下，吴天魂飞魄散，哀嚎着呼叫救命。
“混蛋，没叫你们。放下他，滚出去。”穆县令喝退了两个衙役，呵呵笑道：“莫怕，莫怕。杀头需三次复奏，哪有那般容易。刚才只是给你打个样，你且学学那句。嘿嘿，我还真想见见自己的威风模样。”
吴天揩去额头细密的汗水，连咽几口唾沫。酝酿良久，方才照葫芦画瓢，将穆县令的话儿学了一遍。穆县令人高马大，出口声若洪钟、气贯长虹。吴天也真有些门道，除了音量稍稍低些，音色竟和穆县令别无二致。
“孽徒，还不知错！吴天，你学学这句。”小红窦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气恨未消，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夹枪带棒，大加训斥。
卧槽，有没有搞错。你让吴天学，盯着我干嘛？李杨嘴角一歪，心中讪讪。这真是躺着也中枪，还射中了大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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