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梦

    “弗兰克，弗兰克，弗兰克~到这里来！到妈妈这里来！”在一阵沉闷的回音中，母亲的身影从浓雾中走出来。

    “妈妈，妈妈！”弗兰克冲进母亲的怀抱，哭起来。

    “小家伙，你哭什么呢？”

    “妈妈，我好像做梦了。我梦到你死了，爸爸也死了。我好怕！”

    “妈妈一直在你身边啊！”说着，母亲温柔地怀抱着他。

    弗兰克沉溺地往母亲身上钻，但好像他怀抱的是空的。他惊醒地睁开眼，母亲早已不知所踪。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浓雾中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喊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去死！去死！”

    父亲猛地冲出来，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他想要推开父亲，却使不上劲，张大了嘴想要呼喊，也叫不出来。他感觉自己要死了。突然他感觉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他不自主地用那东西去打父亲。

    然后父亲松手了。父亲跌坐在地，腰上一把幽蓝的匕首插着。他的脸扭曲着，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在往外流血。他对弗兰克喊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你应该去死！”

    弗兰克惊恐地抱着头，用力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还是传进耳朵里来。他害怕地转身逃跑了。浓雾中，他看不清方向，他只是想要离的更远，到一个听不到那个声音的地方去。

    他跑着跑着，他看到，那把匕首居然就插在自己胸口，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少年对他嘶吼着：“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属于我！你必须死！必须死！”说着，拔出匕首又向他捅来。

    匕首插在自己胸口，弗兰克却没有死去。举着手想去抓住对方，但手怎么都不听使唤，什么都抓不住。钻心的痛苦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这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痛苦地咆哮着，他想要摧毁一切。

    不知道多久，弗兰克终于从噩梦中解脱出来。他浑身是汗，用力地捂住胸口。那锥心的痛苦好像到现在还没有散去。

    又是这样的梦，弗兰克已经记不的这样的梦有多少次了。在梦里他总是无法清醒过来。他总是不愿意相信现实，却又一次次被梦境伤害。每次被那个不认识的少年刺杀，按理说自己应该醒来，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醒来。等他承受了足够的痛苦后才会放过他。

    “这也许是我害死父母的报应。“弗兰克这样想。

    窗外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边只有一条亮光。昏暗的光线照在床头，一个东西闪着幽蓝的光。那是一把水果刀，这让弗兰克更加想起那天的遭遇。他不知不觉拿起了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如果我死了，就不会再承受那种痛苦了吧？”他想要刺下去，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但这时候，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弗兰克有一种预感。他刺下去，自己并不会死，就好像梦境中的一样。他开始相信母亲的话，他也许真的不是凡人。他害怕了，害怕连现实中都和梦境中一样。自己死不掉，却又永远地承受痛苦。

    弗兰克扔掉了水果刀。他忿恨地捶打着自己，张大了嘴，却不敢发出声音。他怕被人知道是自己害死了父母。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