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野初夏
一场场的春雨洗刷着山里山外，满山的树木郁郁苍苍，田地里的庄稼高高矮矮茂盛的蔓延开去连接远处山脚。各色果树的花朵在持续盛开了半个多月后相继凋落，遍地的山花却竞相开放，红艳艳的映山红开满了山脊，弥漫在空气里的芬芳掩盖住其它花香，奶奶会带着小长风折几枝半开的映山红插在水瓶里放到堂屋，满室花香。下午写毛笔字的时候连带写几首咏花诗句“无数水禽飞不起，杜鹃花满夕阳山……”“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蒨罗……”“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
舒适的午后阳光下殷老太太拢了拢已不见银色的黑发，鼻梁上未架花镜眼神清亮沉静坐在房檐下的藤椅上，在旁边的老旧针线盒里拿出剪刀剪断手中缝制的薄衫上的线头，堂屋里的响着“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的京剧唱片，小长风端正坐在老太太旁边在小桌子上沉腕执笔安静写着字，老太太偶尔侧头看一下然后继续手里的活儿——给老爷子和小长风缝制素色棉麻的夏季衣裤，老爷子穿惯了老伴儿缝制的衣物不喜买来的成衣，小长风也喜舒适随意。老太太让儿女们不要再过多的邮寄小长风的衣物自己来缝制。
老爷子和于老爷子在院子里下着象棋，品着杯里的茶香——顺滑醇厚，似有花香回甘有果香，齿颊生津，精气安神。
茶是小长风从崖壁山林的一株茶树上采集回来的，拿到于老爷子家由老爷子亲手炒制的，一共炒制出了六两，留给于爷爷二两，剩下的拿回来给爷爷，至此，于老爷子比平时上门的勤了就为蹭老爷子的茶喝，几乎每日必到。小长风出品的东西自然是自有神异，近日来于老爷子的精气神明显充沛，俩老爷子自是喝出其中特异，都是小心仔细自己的茶叶罐，每每会为多放几叶少放几叶争吵一下，黑子梗着脖子带领着身后一串小鸡到每个人身边转了转确认下都在做什么后，又昂着头出了院子视察一众小弟去了，院门外隐隐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
小长风写完字会看会于爷爷拿来的中草药大全和本草纲目，于老爷子让小长风没事时就看看能记住最好，以后再慢慢讲解，小长风就偶尔翻阅下结合平日里见过的一些植草和书上图文对照倒也觉得有意思，在记住内容后，经常观察身边看见的植物根茎叶花的细节和生长过程，辨别着植物中的精华区别之处和药性之间的关联……
端午时吃了奶奶包的香糯蜜枣粽子煮了鸡蛋。
六月中旬一天，天清气朗，早有计划的老爷子和于老爷子各负了一个背篓装了工具水壶和殷老太太做便于储存的硬如石头的杠头面饼和肉干衣着利落的出发进山几天，原本老太太不想小长风跟着，在小家伙连续几天的恳求眼神下加上老爷子在一边帮小长风说话心软同意，给小长风叶准备了个小背篓和吃食，两位老爷子穿的结实的部队常服，小长风穿了身经过奶奶裁改不怕刮蹭的牛仔布衣裤，三人在天光微亮时吃了早餐就出发了，没有带黑子，留黑子在家牧牛羊。
开始的时候老爷子走的路都是进山人踩出来的小路，老爷子边走会边教授小长风一些野外常识，手中的长木棍敲打着周围的草丛是要惊走蛇虫鼠蚁，如何在丛林里辨别方向，山阴山阳处植物的区别，树干上刻的赶山人留下的标记含义……于老爷子会给小长风讲解看到的蘑菇那种能吃哪种有毒，毒性症状都什么样怎么排毒，挖掘找到的草药也会给小长风详细讲解。于老爷子给三人都系了个自制的驱蛇虫的药草囊。其实老爷子早已发现小孙女给自己和老伴儿的香味石珠有驱虫的作用，每次清理牲畜粪便时蝇虫都会自行远离到一定距离，效果要比于老爷子的药草囊效果好多了，只是怕于老爷子惦记坚决不能说，又不知道小孙女还有没有的，有也不说……
小长风在山里如鱼入水很是自在也从没有蛇虫近身的困扰。经常有人出没的山林里蛇虫也不多见，小路上碰到游走的小蛇，殷老爷子也会快速抓住蛇头位置将蛇抛向远处草丛任其游走。走走停停，中午时，老爷子找了个小河边平坦的地方捡了干树枝，用河边的石头垒了个简易坑灶，三人的水壶里还有大半的水，殷老爷子在自己的背篓里取出个小行军锅交给于老爷子生火烧水，自己削了个木叉到河里叉鱼。
于老爷子拿出块松脂通透的松木条，用打火机引燃放到坑灶枯木堆里，将行军锅里装了半锅河水放到坑灶上，将上午采摘的蘑菇野姜山花椒在河边清洗处理干净，用小刀在一块平滑的河石上切成片，于老爷子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对小长风念叨在山里生火的注意事项，基本的防火常识，在大风的春秋防火季是绝不允许在山里燃火的，一个火星都容易引起森林大火……在野外取的溪水河水要在烧沸后继续烧煮十分钟以后再使用……在于老爷子用刀子处理食材时，小长风也拿出爷爷给准备的小刀学着使用。于老爷子取了几个杠头面饼插在削好的树枝上插到货对附近烤制。
殷老爷子叉到了两条一斤多的鲫鱼两条小点的嘎子鱼，在河边清理了鱼鳞和内脏交给了于老爷子。于老爷子将鱼和处理好的食材一起放入煮好的沸水炖煮，把肉干切成片，殷老爷子招手唤小长风在不远处的河边，指着地上的痕迹哪个是野兔留下的，哪个是野鸡的，是今天一早的还是一天之前的……这个水源附近都是小动物的足印，说明附近还是挺安全。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等待鱼汤煮好时，两位老爷子拿出自己的酒葫芦和红干辣椒就着肉干抿着葫芦中于老爷子泡制的药酒，小长风虽然不怕辣但对只嚼辣椒兴趣不大，啃着筋道的肉干挺俩老爷子聊着年轻时做的自豪事……
于老爷子说着年少时随家里长辈进山采药时的趣事，第一次捕蛇时害怕的要哭了的窘态，湘南的蛇和东北的蛇的区别，殷老爷子就哈哈哈的说自己在云贵时和战友烤眼镜蛇肉的滋味软嫩像鱼肉，于老爷子说当年最好吃的是缴获的日本罐头，殷老爷子却说自己后来缴获的美国罐头味道更好点……随后俩人就撞了下酒葫芦抿了口感叹现在的神仙日子……
翻滚的乳白鱼汤蒸腾着鲜香和柴火味混合在一起，于老爷子往鱼汤里撒了点细盐，用个铝制汤勺给三人的带有小把手的铝碗盛满，三人都没有用带来的勺子而是直接捧着小碗吹散热气，沿着碗边斯哈的吸溜有些烫的鲜美鱼汤，小长风学着两位爷爷舒坦长叹“咝——哈！”
软嫩的声音引得俩位老爷子哈哈哈一阵笑，小长风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三人的笑声惊起林间的翠鸟纷飞，一阵“叽叽喳喳”的鸣响。
三人满足的吃完午饭，稍作休息就整理了各自的背篓，整装继续走向山里，两位老爷子都身形矫健，攀个崖壁采集药草都行动自如，小长风紧随两位老爷子轻松跟上，不时甩一个风浪戏耍远处树干上的松鼠和鸟雀。
天色渐暗时，殷老爷子找了个避风的石崖下的两米多长的凹洞处当驻地，清理了地面，燃了篝火烧水，于老爷子到不远处山石渗下的溪水处处理下午顺路抓的一只野鸡，殷老爷子出去转了一圈拎了只野兔回来，也在溪边包皮处理……
晚上三人吃的于老爷子用野蜂蜜烤的野鸡野兔，鸡兔的肚子里塞了山里摘的野香料。喝着小酒的殷老爷子直夸于老爷子这手艺总是比自己强一点，俩位老爷子都吃的不多，大半都进了小长风的肚子。
在溪边洗了油腻的手指后，三人从背篓里拿出防水布铺在篝火边，和衣而卧，小长风枕着爷爷的胳膊，听爷爷指着夜空的星星，像勺子的北斗星在四季的变化，勺柄方向的北极星如何在夜晚给人们指明方向，老爷子指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说那是青山村的方向，于老爷子会给小长风指出银河附近的牛郎星织女星和天津四的位置，小长风看着夜空闪耀的星辰结合自己看过的探索频道，知道那也叫天鹰座a星天琴座a星和天鹅座a星的夏季大三角。顺着天琴座和天鹅座连线巡向西南方向找到的那个是武仙座……
小长风看着漫天的星光听着耳边两位爷爷偶尔两句交谈渐渐入睡，进入梦中……
深夜，依旧燃烧篝火旁，像星光一样闪烁的源能漂浮汇入小长风的体内，丝丝点点散入随时能醒转的殷老爷子和于老爷子体内，呼吸深沉……静寂的山林里只有篝火晃动的光影，微弱，温暖，良久会有一声火花轻爆声响传向黑暗深处……
舒适的午后阳光下殷老太太拢了拢已不见银色的黑发，鼻梁上未架花镜眼神清亮沉静坐在房檐下的藤椅上，在旁边的老旧针线盒里拿出剪刀剪断手中缝制的薄衫上的线头，堂屋里的响着“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的京剧唱片，小长风端正坐在老太太旁边在小桌子上沉腕执笔安静写着字，老太太偶尔侧头看一下然后继续手里的活儿——给老爷子和小长风缝制素色棉麻的夏季衣裤，老爷子穿惯了老伴儿缝制的衣物不喜买来的成衣，小长风也喜舒适随意。老太太让儿女们不要再过多的邮寄小长风的衣物自己来缝制。
老爷子和于老爷子在院子里下着象棋，品着杯里的茶香——顺滑醇厚，似有花香回甘有果香，齿颊生津，精气安神。
茶是小长风从崖壁山林的一株茶树上采集回来的，拿到于老爷子家由老爷子亲手炒制的，一共炒制出了六两，留给于爷爷二两，剩下的拿回来给爷爷，至此，于老爷子比平时上门的勤了就为蹭老爷子的茶喝，几乎每日必到。小长风出品的东西自然是自有神异，近日来于老爷子的精气神明显充沛，俩老爷子自是喝出其中特异，都是小心仔细自己的茶叶罐，每每会为多放几叶少放几叶争吵一下，黑子梗着脖子带领着身后一串小鸡到每个人身边转了转确认下都在做什么后，又昂着头出了院子视察一众小弟去了，院门外隐隐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
小长风写完字会看会于爷爷拿来的中草药大全和本草纲目，于老爷子让小长风没事时就看看能记住最好，以后再慢慢讲解，小长风就偶尔翻阅下结合平日里见过的一些植草和书上图文对照倒也觉得有意思，在记住内容后，经常观察身边看见的植物根茎叶花的细节和生长过程，辨别着植物中的精华区别之处和药性之间的关联……
端午时吃了奶奶包的香糯蜜枣粽子煮了鸡蛋。
六月中旬一天，天清气朗，早有计划的老爷子和于老爷子各负了一个背篓装了工具水壶和殷老太太做便于储存的硬如石头的杠头面饼和肉干衣着利落的出发进山几天，原本老太太不想小长风跟着，在小家伙连续几天的恳求眼神下加上老爷子在一边帮小长风说话心软同意，给小长风叶准备了个小背篓和吃食，两位老爷子穿的结实的部队常服，小长风穿了身经过奶奶裁改不怕刮蹭的牛仔布衣裤，三人在天光微亮时吃了早餐就出发了，没有带黑子，留黑子在家牧牛羊。
开始的时候老爷子走的路都是进山人踩出来的小路，老爷子边走会边教授小长风一些野外常识，手中的长木棍敲打着周围的草丛是要惊走蛇虫鼠蚁，如何在丛林里辨别方向，山阴山阳处植物的区别，树干上刻的赶山人留下的标记含义……于老爷子会给小长风讲解看到的蘑菇那种能吃哪种有毒，毒性症状都什么样怎么排毒，挖掘找到的草药也会给小长风详细讲解。于老爷子给三人都系了个自制的驱蛇虫的药草囊。其实老爷子早已发现小孙女给自己和老伴儿的香味石珠有驱虫的作用，每次清理牲畜粪便时蝇虫都会自行远离到一定距离，效果要比于老爷子的药草囊效果好多了，只是怕于老爷子惦记坚决不能说，又不知道小孙女还有没有的，有也不说……
小长风在山里如鱼入水很是自在也从没有蛇虫近身的困扰。经常有人出没的山林里蛇虫也不多见，小路上碰到游走的小蛇，殷老爷子也会快速抓住蛇头位置将蛇抛向远处草丛任其游走。走走停停，中午时，老爷子找了个小河边平坦的地方捡了干树枝，用河边的石头垒了个简易坑灶，三人的水壶里还有大半的水，殷老爷子在自己的背篓里取出个小行军锅交给于老爷子生火烧水，自己削了个木叉到河里叉鱼。
于老爷子拿出块松脂通透的松木条，用打火机引燃放到坑灶枯木堆里，将行军锅里装了半锅河水放到坑灶上，将上午采摘的蘑菇野姜山花椒在河边清洗处理干净，用小刀在一块平滑的河石上切成片，于老爷子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对小长风念叨在山里生火的注意事项，基本的防火常识，在大风的春秋防火季是绝不允许在山里燃火的，一个火星都容易引起森林大火……在野外取的溪水河水要在烧沸后继续烧煮十分钟以后再使用……在于老爷子用刀子处理食材时，小长风也拿出爷爷给准备的小刀学着使用。于老爷子取了几个杠头面饼插在削好的树枝上插到货对附近烤制。
殷老爷子叉到了两条一斤多的鲫鱼两条小点的嘎子鱼，在河边清理了鱼鳞和内脏交给了于老爷子。于老爷子将鱼和处理好的食材一起放入煮好的沸水炖煮，把肉干切成片，殷老爷子招手唤小长风在不远处的河边，指着地上的痕迹哪个是野兔留下的，哪个是野鸡的，是今天一早的还是一天之前的……这个水源附近都是小动物的足印，说明附近还是挺安全。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等待鱼汤煮好时，两位老爷子拿出自己的酒葫芦和红干辣椒就着肉干抿着葫芦中于老爷子泡制的药酒，小长风虽然不怕辣但对只嚼辣椒兴趣不大，啃着筋道的肉干挺俩老爷子聊着年轻时做的自豪事……
于老爷子说着年少时随家里长辈进山采药时的趣事，第一次捕蛇时害怕的要哭了的窘态，湘南的蛇和东北的蛇的区别，殷老爷子就哈哈哈的说自己在云贵时和战友烤眼镜蛇肉的滋味软嫩像鱼肉，于老爷子说当年最好吃的是缴获的日本罐头，殷老爷子却说自己后来缴获的美国罐头味道更好点……随后俩人就撞了下酒葫芦抿了口感叹现在的神仙日子……
翻滚的乳白鱼汤蒸腾着鲜香和柴火味混合在一起，于老爷子往鱼汤里撒了点细盐，用个铝制汤勺给三人的带有小把手的铝碗盛满，三人都没有用带来的勺子而是直接捧着小碗吹散热气，沿着碗边斯哈的吸溜有些烫的鲜美鱼汤，小长风学着两位爷爷舒坦长叹“咝——哈！”
软嫩的声音引得俩位老爷子哈哈哈一阵笑，小长风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三人的笑声惊起林间的翠鸟纷飞，一阵“叽叽喳喳”的鸣响。
三人满足的吃完午饭，稍作休息就整理了各自的背篓，整装继续走向山里，两位老爷子都身形矫健，攀个崖壁采集药草都行动自如，小长风紧随两位老爷子轻松跟上，不时甩一个风浪戏耍远处树干上的松鼠和鸟雀。
天色渐暗时，殷老爷子找了个避风的石崖下的两米多长的凹洞处当驻地，清理了地面，燃了篝火烧水，于老爷子到不远处山石渗下的溪水处处理下午顺路抓的一只野鸡，殷老爷子出去转了一圈拎了只野兔回来，也在溪边包皮处理……
晚上三人吃的于老爷子用野蜂蜜烤的野鸡野兔，鸡兔的肚子里塞了山里摘的野香料。喝着小酒的殷老爷子直夸于老爷子这手艺总是比自己强一点，俩位老爷子都吃的不多，大半都进了小长风的肚子。
在溪边洗了油腻的手指后，三人从背篓里拿出防水布铺在篝火边，和衣而卧，小长风枕着爷爷的胳膊，听爷爷指着夜空的星星，像勺子的北斗星在四季的变化，勺柄方向的北极星如何在夜晚给人们指明方向，老爷子指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说那是青山村的方向，于老爷子会给小长风指出银河附近的牛郎星织女星和天津四的位置，小长风看着夜空闪耀的星辰结合自己看过的探索频道，知道那也叫天鹰座a星天琴座a星和天鹅座a星的夏季大三角。顺着天琴座和天鹅座连线巡向西南方向找到的那个是武仙座……
小长风看着漫天的星光听着耳边两位爷爷偶尔两句交谈渐渐入睡，进入梦中……
深夜，依旧燃烧篝火旁，像星光一样闪烁的源能漂浮汇入小长风的体内，丝丝点点散入随时能醒转的殷老爷子和于老爷子体内，呼吸深沉……静寂的山林里只有篝火晃动的光影，微弱，温暖，良久会有一声火花轻爆声响传向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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