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诡道弥仙 » 八 善恶有道

八 善恶有道

    然而,今天的剑州城,依旧纷纷嚷嚷。

    估计是府衙派人将大部分流民暂时安顿了下来,比起昨天,街上逃难的灾民倒是要少些了。

    萧无衣到了隔着两条街外的义粥铺,老远便看到不少灾民正在排队等着喝一碗热粥。

    粥铺里,一位年轻姑娘正忙得热火朝天,额头已然沁出些许细汗。

    萧无衣挤进人堆,老远喊了句:“张姑娘,有人托我给你送一件东西。”

    说着,便将周舟转交给他的玉佩拿了出来。

    张语仙抬头一看,见是个店小二打扮的年轻人正在喊她,便擦了擦手走出来,好奇地看着萧无衣,笑笑道:“是你,你是君来客栈那位店小二吧?”

    萧无衣如实回答:“是的,这玉佩是一位叫周舟的差爷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你喜欢。”

    张语仙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劳烦你再白跑一趟。”

    “什么?拿回去,我只是帮忙送东西的,玉佩我就放在这里了,我还有事,先走咯。”

    萧无衣可不想掺和这种事。

    张语仙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恳求道:“小兄弟,我真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见张语仙一脸为难,萧无衣也只得作罢,他以前在张大夫的医馆里打过零工,是知道这位姑娘的脾气的,心善却倔强,执拗不过,只好又将玉佩收了起来。

    “好吧,那我先走了,张姑娘每天为流民施舍粥饭,此番义举倒让人钦佩。”

    张语仙这才恢复笑容:“谢谢你了。”

    萧无衣离开了义粥铺,带着之前买的衣服和药材,准备出城去,这玉佩,晚点再还回去吧,毕竟自己还有要事。

    可是,他却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街上的官差,来来往往,似乎比昨天更频繁了。

    不知道城门还能不能出去。

    正走着。

    后面有人高声喊住了他。

    “萧无衣!臭小子,你又准备到哪去?这城里乱纷纷的。”

    萧无衣转身一看,见是吴财正带着几个府衙官差牵着马走过来,便驻足问道:“吴兄,今日也是你值班着?”

    吴财没好气道:“可不是?昨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剑州大牢有两个要犯好端端突然逃狱了,现在白神捕正带着大队人马,在城里挨家挨户的搜查呢。”

    说着,便又小声附耳冲萧无衣提醒道:“刚才我经过你那客栈门口,见你客栈没开门。而白神捕今天正要去搜查城内所有客栈,估计也快查到你那了,要是你不在,指不定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官差就会擅自借着搜查的由头,进去私拿你的钱财也说不定,你快回去看看吧。”

    “原来如此!多谢吴兄提醒,我这就回去。”

    萧无衣一阵警觉,当即道了声谢,火速赶回客栈。

    回到客栈,萧无衣先将之前买的衣服和药材放到后堂房间,这才打开客栈正门,准备等那位白神捕搜查。

    历来捕头办事,总是不怎么讲道理的,萧无衣可不想和这些人纠缠起来。

    只是三楼那位黑纱女客,不知道会不会被白斩纠缠追问。

    就算发现了也无妨,毕竟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住客。

    萧无衣心里思来想去。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

    客栈外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阵疾跑声,一列官兵齐步而来,为首者穿着白衣劲袍,英姿勃发,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剑州神捕白斩。

    白斩骑着马,冲手下人吩咐道:“这条街上的所有住户,你们先去搜查一番,看有无逃犯行踪,再莫要和百姓起什么争执,免得有人又跑去府衙告本神捕的状。”

    “是!”

    官差们分作几队,鱼贯散开,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而白斩的目光,正好就落在君来客栈的门口。

    萧无衣百般无聊的坐在门槛上,也和白斩对视了一眼,笑着拱了拱手:“白神捕,今天又要抓犯人了么?您随便搜查就行了,我这店里这几天都没什么客人。”

    白斩此人,对那些平民百姓倒是不怎么强硬,便下了马走过来。

    “将你这店里最近十日的住客名单拿出来我看看。”

    “好的。”

    萧无衣手脚麻利地拿出了账簿,递给白斩。

    白斩面无表情,静静地看了看,很快便将名单还给了萧无衣。

    “我要去每间房间搜查一番。”

    白斩那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萧无衣。

    萧无衣神色自若,连忙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白神捕请,以前您也不是没来过,尽管查便是,比起您手下那些人毛手毛脚经常打碎东西来说,还是您搜查我更放心,起码小店不会有什么损失。”

    “哈哈哈。”

    白斩忽地一笑,起身道:“你倒是敢说。”

    萧无衣连忙跟在白斩后面,进了客栈一间房一间房的检查。

    果然一二楼全是空房间,根本没什么住户。

    直到三楼。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三楼的天字号房间,也就是那位黑纱女客的房间外。

    “这里面应该不会再空着了吧?”

    “当然,这里面有位女客官。”

    “哦?那本神捕定要看看了。”

    白斩紧握腰间的狭刀,轻轻推开房门。

    那位黑纱女客,果然就站在窗户旁,背对着门口,静静看着外面的街道,仿佛根本没有留意门口的萧无衣和白斩二人。

    白斩仔细打量了房间里的陈设,又看了看黑纱女客的背影,才道:“不是赵惜怜,房间里也无其他人。”

    他刚想抬腿走进房间,萧无衣便劝说道:“白神捕,这间房的客人脾气有点古怪,您还是别进去的好。”

    “哦?古怪?本神捕平生最喜欢古怪的东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非要去瞧瞧了。”

    萧无衣一愣,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白斩冷哼一声,刚要进门,忽觉一股无形之力阻遏在他面前,让他无法寸进一步。

    至此,那位黑纱女客才缓缓转过身,此刻的她依旧带着黑色的斗笠,白斩却看不到她的真实面容。

    黑纱女客冷冷地说道:“我的房间,外人不得擅闯。”

    “你!不是人?!”

    白斩盯着黑纱女客,心头一凛,眼神瞬间变了几遍,脸色也憋得通红,他立刻运转全身真气,猛地一跺脚,才终于从这股无形之力中挣脱出来,踉跄后退了一步。

    白斩一脸匪夷所思,而萧无衣则无辜地看着二人,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衙门要查案,他也不好阻拦,不然真就成了心里有鬼了。

    幸好这位女客官本领非凡,立刻给了白斩一个下马威。

    白斩站在原地良久,才悠悠看向房间里的黑纱女客,莫名道了句:“看来剑州城真要不太平了,连炼气士也出山了。”

    说罢,白斩立刻回身下了楼,离开了君来客栈,赶往其他酒楼茶馆搜查了。

    “炼气士?果然,这位女客官真不是寻常人。”

    萧无衣心里如此琢磨着,却被黑纱女客随后劈头盖脸一顿嗔责:“不是让你不要泄露我的行踪么?”

    萧无衣无奈地苦笑道:“这位可是剑州城最厉害的神捕,他办案谁敢拦着?我要拦他怕是不想活了。再者说,客官您是真厉害,方才那一手神通,连我都看不明白,就让这平日里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白神捕给吃了个瘪,乖乖走了。”

    黑纱女客听得萧无衣拍马屁,神色略显缓和,却提醒道:“此人也是个不寻常人,武艺不弱,应该藏有余力。”

    萧无衣点头道:“城里都传言,白神捕和当地一些炼气士有些关系。”

    黑纱女客关上窗户,坐了下来,盯着萧无衣道:“此人足够隐忍,这种人,你不得罪是正确的,否则便会如跗骨之蛆一般穷追不舍,以你当下的武艺,却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这次我不责备你了,你去吧。我想,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

    萧无衣尴尬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客官,那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晚上我再来给您汇报。”

    萧无衣立刻下了楼,来到门口一看,那个白斩已经带人差不多将这条街上的住户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后,之后才离开。

    “看着架势,他们是不抓到逃犯不罢休,飞天鼠和那位赵惜怜姑娘恐怕真要暂时隐姓埋名了。”

    萧无衣心里如此想着,立刻回到房间,将晚上要带给他们的东西都准备妥当,然后静静等待天黑。

    很快。

    夜幕再次降临。

    剑州城上空,倏然传来几声鹰啸。

    两只传信飞鹰,正从天边疾驰而来,落在剑州府衙内院。

    知府杨宣这一天都是如坐针毡,白斩带着官差满大街的搜查嫌犯,赵师爷忙着安顿城里人满为患的流民,可谓是忙的不得了。

    下人将传信飞鹰上的火漆竹筒取下,立刻交给杨宣。

    杨宣打开竹筒,取出了信件,大致一看内容,眉头骤然间皱的老高。

    京城那边关于林大人赈灾途中被‘游尸门’谋害一事的答复是:“即刻彻查,找到嫌犯。”

    “只有这八个字?”

    杨宣还怀疑自己看错了,这可是朝廷命官死在了赈灾途中,为何朝廷那边的态度就只是彻查?抓人?多年官场的经验告诉杨宣,这份回信的意思只有一个:剑州府衙立刻找到罪魁祸首,了结案情,就可以了。

    杨宣一时间有些感慨。

    他将这份信扔进火炉中焚毁,感慨地自言自语:“果然如白神捕所料,就算将实情交代上去,朝廷也不敢得罪那些道家玄门。”

    剑州府衙,又要忙起来了。

    等天色一暗,萧无衣立刻起身,再次悄悄摸出剑州城。

    他带着白天买好的东西,火速赶往城南五里外的破庙。

    可刚到破庙外,他就发现,今天和昨天不同,破庙里居然有人正在休息,庙中院内还烧着熊熊篝火,几个中年汉子正架着铁锅,在那煮野菜。

    萧无衣一进破庙外门,便有些为难,眼下众目睽睽,恐怕不好当着这些人的面进入庙内密室,要是暴露了赵惜怜和飞天鼠的行迹,可就糟糕了。

    无奈他只好也装作逃难的灾民,将背上的包裹抱在怀里,慢慢走到篝火旁,凑着坐了下来。

    几个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乐呵呵地问:“小兄弟,也是逃难来了?”

    “嗯。”

    萧无衣点点头。

    “就你一个人?”这些汉子好奇地打量着他。

    “是的。”

    “可怜哦,吃了没?我们这正煮饭呢。”

    “不用了,我还不饿,坐一会就走。”

    萧无衣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这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就不说话了,只静静盯着铁锅里的动静。

    过了会,其中一人道:“熟了,可以吃了。”

    篝火旁的几人,立刻拿出碗筷,分着将铁锅里的野菜汤盛了出来。

    有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看着碗,慢悠悠说了句:“只有汤,不顶饿啊,要是有肉吃就好了。”

    “是啊。”另一个中年人也附和着。

    正说着,从破庙外又进来两个逃难灾民。

    是位身形佝偻的老人,穿着脏兮兮的粗布麻衣,牵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

    “爷爷,这里有人!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丸子发髻,看着倒是清秀可爱,虽然她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但脸上却显得干净。

    院子里,坐在篝火旁的几个中年人一看到门口的爷孙俩,就笑着打招呼:“两位也是逃难来的?不如来烤烤火,我们正在做饭呢。”

    老人有些意外,欣喜地走了过来,也在篝火旁坐下,将小姑娘抱在怀里,问这几人:“各位乡亲,你们是打哪儿来?也往剑州城逃么?”

    那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笑道:“我们几个是西南边三十里外‘黄牛村’的,家里良田都被水淹了,房子也泡垮了,不得不出来逃难。”

    老人一听,连连感叹动容无比:“老天爷造孽,把我们这些庄稼人折磨的不成人样,这世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说着,怀里的小女孩便问:“爷爷,为什么大家都要往城里逃呢?城里也有地让我们种嘛?”

    几个中年人哈哈一笑,瞧着小女孩道:“小丫头,城里没有地,但有粮食,进了城,你们不用种地,就有粮食吃了。”

    “哦……”

    小女孩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城里没有地,却还能有粮食吃。

    萧无衣看着这一幕,只觉嘴里有些苦涩。

    这天下,总有人辛劳一生,却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这些灾民,就算逃到了城里,可又该如何立足呢?

    他抬头看着夜空,密彻的云,看不到一点星光。

    那个胡茬汉子和这老人一边闲聊,一边给老人盛上一碗菜汤:“老人家,你也喝点,我们来时在路上顺便找了些野菜,将就着也能填填肚子,可惜没能打点兔子啥的,不过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强,老人家别嫌弃。”

    老人接过碗,看着这几个面相敦厚的中年人,一心的委屈就忍不住化作浊泪,滚滚而下。

    老人喝了几口菜汤,感觉味道还不赖,便给这几个中年人道了声谢,正要将菜汤也喂给孙女几口,忽然间,老人那羸弱的身子猛地一颤,脸上骤然涌出几分痛苦之色,他手上的碗掉在地上,紧捂着肚子惊恐地呼喊:“好疼,这是啥子汤?你们害我!你们害我!”

    老人瞬间倒在地上,眼泪滚滚,可这眼角的泪中却不是委屈,而是悔恨。

    篝火旁的几个中年人见状,笑着站起身,抽出袖子里的短刀,狷笑道:“老头,汤里有毒,你就不要挣扎了,我们兄弟几人提前送你去西方极乐,你这一把老骨头也好少受些苦,你孙女倒是白白净净的,我们弟兄几个就笑纳了,我们正愁好几天没打到新鲜兔子了。”

    “哈哈哈!大哥英明。”

    几个中年人看着满脸胡茬的汉子吹捧着。

    而萧无衣看到这一幕,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痛如刀铰。

    这几个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就敢为非作歹,毒害这个可怜的老人,看这样子,这些人是准备拿这小姑娘当猎物了。

    没想到这几个中年人,看似逃难流民模样,却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萧无衣立刻提起警惕,悄悄将手按在腰间的菜刀上。

    这把菜刀,跟着他好几年了,能砍瓜切菜,也能惩恶除奸。

    那个一脸胡茬的中年汉子看到萧无衣的小动作,笑呵呵道:“小子,别耍花招,我们兄弟几个不对付你,是因为看你老实,你只要不多管闲事,这庙你怎么来的,你就怎么走,如若不然,我们弟兄几个连你一起了结,放锅里煮。”

    “哼!你们这些恶徒倒是好大的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这地方平日里可没人敢深夜留宿,没想到你们做的是乘火打劫的生意!”

    萧无衣骤然站起身,从原地跃起,翻身后退了几步,他右手紧握着菜刀,那稍显瘦弱的身躯,此刻却给人一种坚韧如弓般的气息。

    篝火旁,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而破庙院子里的动静,在地下密室的赵惜怜也听到了,但她身上有伤,不好出面帮忙,虽然她知道外面是萧无衣来了。

    赵惜怜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

    院子里。

    萧无衣一人,独面四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可他眼里却是毫不慌乱。

    至于那个跟着老人一起的小姑娘,则早已吓得蹲在墙角,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在她眼里,这些中年人也好,那个年轻小哥哥也好,他们手里的刀,都不应该是用来伤人的。

    于是,她只得小声冲萧无衣喊了句:“大哥哥,你要小心。”

    闻言,萧无衣只冲她微微一笑,便再度冷静地盯着胡茬汉子,一语不发。

    胡茬汉子冷笑一声:“你是铁了心不走了?还要救人?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上。”

    胡茬汉子立刻抽出背后藏着的银环厚背短刀,当头便是一刀劈向萧无衣。

    其他人也各自抄起藏在土中的兵器,一拥而上,将萧无衣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交手,萧无衣脸色倏然变了变,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是习武之人,皆有着一身不错的横练外功。

    萧无衣立刻挥刀反击,他身形灵动,一敌四却显得游刃有余,如鱼在水,如鸟在林。

    战圈之内,刀光铁影之声不绝入耳,院子内沙尘滚滚,篝火也呼呼作响,被劲风吹的几近熄灭。

    萧无衣每挥出一刀,都会带出一刀凌厉的刀气,一时三刻,这四个恶徒反而难以取得上风,但萧无衣却显得颇为从容。

    “没想到这臭小子拿着一把菜刀,却还有些本事,大哥,我们恐怕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他。”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喊道。

    胡茬汉子道:“你们缠住他,等我先了结了这小丫头,再看这小子能救谁。”

    胡茬汉子阴恻恻地看着缩在墙角的小姑娘,挥起短刀便要当头砍下。

    “大哥哥!救我!”小姑娘吓得双手抱头,惊叫了一声。

    萧无衣见状,轻飘飘叹息一声,舌尖轻抵上颚,迅速运转体内真气,他的身上同时迸发出一股无形之气,身影猛地加快了数倍,宛如鬼魅一般,自原地突然消失了。

    下一刻,萧无衣横刀一挥,整个人便已到了胡茬汉子面前,一刀挥出,不偏不移正正刺入汉子的背心,同时绕过了致命之处。

    胡茬汉子猛地吃痛,回头便是全力一刀,呼哧一声,萧无衣立刻抽刀相迎,滴滴血水,缓缓自萧无衣的刀尖滴落在地面。

    “好小子!你……你这身法,居然是……‘苍黎’……”

    胡茬汉子话音未落,萧无衣又出一刀,硬生生将胡茬汉子手中的厚背短刀砍成两截,余威直接将之震退七尺,瘫倒在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余几个中年人一看这情形,不由得愣了愣,一时间举着兵器却不敢上前。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大哥说的苍黎是什么意思?”

    几人迅速对视了一番,只觉不妙,拔腿便跑。

    然而萧无衣并未给他们机会,以迅雷手段紧追上去,将这些匪徒三招两式制服在地,并找来绳索紧紧捆在一起。

    至此,萧无衣才终于吐了口气,他独自一人站在篝火旁,盯着为首的胡茬汉子:“你是谁?为何知道苍黎?你还知道些什么?”

    胡茬汉子使劲挣扎,身上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渍。

    “走江湖的,谁没听说过‘苍黎’二字,此派之人,个个行如风雷迅如电,神鬼见愁,只是没想到,今儿点子背,居然被大爷我遇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无衣笑了笑,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可没听说什么苍黎,也不是什么神秘门派的成员,我就是个厨子,你别污蔑好人,等明天将你交给衙门发落便是。”

    胡茬汉子嘴角一动,还是未反驳什么,心里却翻来覆去百思不解。

    普天之下能人辈出,或许自己真看错了,但是,方才这小子使出来的鬼魅身法,实在罕见,除了那个叫‘苍黎’的神秘门派,也就只有神秘莫测的炼气士了,可炼气士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轻易不会干涉凡人世界的。

    算了,今天点背,在这小小的破庙里翻了船。

    眼看这几个恶徒不再说话,萧无衣便将他们齐齐打晕,扔在了庙外的树林中。

    只要有人发现这几人,定会通报官府衙门,到时候这些恶人免不得要被白斩审问一番,他把飞天鼠和赵惜怜从大牢救出,白斩一时间找不到人,免不得又要严刑逼供找替罪羊顶罪,这几个匪徒正好就送给白斩,反正这几个匪徒也是罪有应得。

    萧无衣心里如此想着,又回到庙里,院子墙角里,还有个偷偷抹泪的小姑娘。

    萧无衣只好走到这小女孩跟前,蹲下身问:“小姑娘,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