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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游尸门现

    “正因如此,城里各路消息,还就属我爹最灵通,就连神捕白斩,偶尔遇到难以解决的案情,也要去问我爹打听小道消息呢。”

    吴财便问:“对了,不知道林大人的命案,白神捕有无眉目?这几天尽看他在城中四处抓人,却也只是些与案情无关的小喽啰,杨大人看在眼里也不敢催促。”

    “白捕头说了,林大人的命案就是‘游尸门’做的,刻意栽赃给剑州,只是这‘游尸门’神踪无迹,白神捕毕竟是凡夫俗子,哪里找得到真凶呢?恐怕还得是老一套,抓几个替罪羊了事。”

    “哎,白神捕哪里都好,就是这断案风格太霸道了些,好些冤假错案,都被他稀里糊涂地弄成了铁案如山。”

    吴财感慨了句。

    张德二却立刻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以免惹来祸患。

    约莫是两个时辰之后。

    张德二和吴财带着一队官差,终于赶到了剑州和云州的交界处:藏珠河岸边。

    此刻,河面上那座孤零零的石桥空无一人,看起来,云州那边的运粮商贩尚未到来。

    张德二立刻示意手下:“弟兄们,咱先原地扎营歇息,等云州那边的运粮人来了,我们立刻护送他们回城。”

    “是。”

    其他官差立刻原地清理出一块地扎营,因不知云州那边的运粮商贩何时才能赶到,他们也只能等着。

    眼看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河边,这些官差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烧了堆篝火,有人等得无聊,便去附近打了几只兔子,有的在河里抓了些鱼,回来烤着吃。

    未曾想,吴财他们一直在此地等到了夜幕降临,也没见云州那边运粮商贩的踪影。

    与此同时,藏珠河上游一处偏僻河岸附近,一座河神祠正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郊野岭,自上次白少鸢经过此地无意间闯入,将河神画像惊醒之后,这位被人画在墙上的藏珠河神,已渐渐有了更为诡异的变化。

    夜幕慢慢降临,河神祠墙壁这幅‘仙气飘飘’的河神金身画像,却悄然消失,不知去向。

    剑州城内。

    翠香楼里此刻依旧灯火如昼,名角林采荷此刻正在房间内看着一封信,信是京城那边刚飞鹰传来的,在她身旁,剑香和梅香这两个贴身丫鬟正在帮她洁面束发。

    “白姑娘,又是李大人催你破案的信呐?”

    剑香看自家主人脸色愁然,便噘着嘴凑了过来问道。

    林采荷点点头:“李大人看来也很着急,毕竟事关朝廷大臣命案,终究是瞒不住太久,最多十天,我必须找到林大人被害的真正元凶,否则……刑部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剑香想了想,随口一说:“这几天只看到城里官兵四处抓小毛贼,抓土匪强盗,似乎剑州府衙那边对林大人的命案根本不上心似的,不过今天听府衙那边的官差讲,今晚有一队运粮商贩要从云州过来,府衙已经派人过去接应了。”

    “哦?云州来的运粮商贩?也是走藏珠河那座桥?”

    林采荷眼神一定,看向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小丫鬟。

    “是呀,云州和剑州只有那座桥连通着,不走那还能走哪。”剑香点点头。

    “好,我待会再去藏珠河边一趟,看看在夜里,那藏珠河附近有无意外收获。”

    林采荷说罢,从梳妆台中翻出一张逼真的人皮面具贴在脸上,又冲剑香梅香二人道:“待会梅香依旧留在房里替我守着翠香楼里的一举一动,剑香随我一起出城。”

    “好!”剑香闻言一喜:“来剑州这几天,人家也没活动筋骨,都有些懒散了呢,正好出去透透风。”

    梅香则静静地点了点头,拿出一张与林采荷面貌相同的‘假皮面具’悄然换上,房间里,顷刻间出现了两个‘林采荷’。

    一盏茶的功夫后。

    真的林采荷,或许应该说是白少鸢,已经带着剑香,悄然离开。

    翠香楼顶,两道身影一眨眼间,便以绝妙的轻功隐入夜幕深处,直奔剑州城东外三十里的藏珠河岸。

    夜色渐深,约莫是亥时末。

    林采荷和剑香已然赶到了藏珠河岸附近的官道上。

    她们躲在不远处的一片石崖之后,隐匿于黑暗之中,剑香好奇地探出头一看,连忙缩回来说道:“白姑娘,果然,藏住河边有一队官差扎营,还在那优哉游哉地烤肉吃呢,真会忙里偷闲,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呢。”

    “就知道吃!”

    林采荷戳了戳剑香的脸颊,也悄悄侧目看了看藏珠河附近,河面那座石桥上空空如也,似乎云州那边的运粮商贩并未到来,桥下不远处的岸边,一堆官差正围坐在篝火旁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再等等看,我上次来这藏珠河边,便是在上游发现了一座小村和一间破败的河神祠,在附近也确实查到了林大人一行人曾经经过的痕迹,可以断定林大人应该是顺着藏珠河赶路的,自北向南从盐州而来,然后转道经过藏珠河上这座唯一的石桥,向西直入官道,到达剑州城东,因此,林大人极有可能是在这期间遇害的,如果今晚这里也有意外发生,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

    “白姑娘真是辛苦,哎,我都有些心疼了。”剑香有些抱怨。

    “辛苦倒谈不上,只是你们跟我南下千里来剑州,倒是受苦了。”林采荷道。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藏珠河上的那座石桥上终于出现了几点火把的光亮,一队车马商旅从夜色中走出,姗姗来迟。

    等了一下午的吴财和张德二等人,也立刻注意到了这些车马队伍。

    篝火旁的吴财远远一看,猛地站起来道:“来了,云州那边的运粮商贩来了,张兄,行动。”

    “可算是来了,这大半夜的等得人着实遭罪,我说怎么此刻有些头晕呢,定是被寒风吹的。”

    张德二起身望了望石桥,只见一大队运粮商贩的车马缓缓从云州那边的官道上驶来,后面跟着十几辆运粮马车,二人立刻集合手下整装待发,握着刀剑慢慢走到桥头,张德二立刻冲桥上那些商贩高喊:“是云州来的运粮人吗?”

    无人回应。

    “是云州来的运粮人吗?”吴财又喊了一声。

    桥上那一队车马,依旧没有回应。

    “怪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问都不回话?怕是聋了。”张德二有些生气,便要上去一看究竟。

    可吴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拉住张德二,提醒道:“张兄,先别去!还记不记得那天夜里,林大人到达城东门的场景?不就和这一样么?”

    “才过去几天,我怎么不记……得。”

    得字尚未说出口,张德二猛地一个激灵,警觉地看向石桥上的那些商贩。

    那些商贩个个手拿着火把,目光愣愣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至于商贩身后那十几车粮食,却早已被张德二和吴财忽略了。

    “糟糕!又是那天晚上的场景!兄弟们小心!不要靠近那些商贩,他们极大可能已成行尸,小心有暗器伤人!快飞鸽传信回去,请白神捕来处理!”

    张德二冲身后众人大喊,众人立刻又撤下石桥,回到营地一边守着官道,一边盯着石桥上的那些行尸般的商贩。

    随行的信差立刻拿出纸笔写了一行小字,放入飞鸽脚环内,火速飞回了剑州城。

    而在藏珠河边不远处的石崖后,林采荷看到石桥上的那些人,柳眉倏然一皱:“这些运粮人果然已经死去多时,却已行尸的状态行走至此,确实诡异。可此等手法却并不是游尸门用的手段,难道上次林大人遇害也是此番情形?我算是知道刑部为何要将林大人的死讯如此保密了。”

    剑香偷偷望了望石桥那边,气鼓鼓道:“不知道是何人装神弄鬼,这些无辜的人就这么没了性命,简直罪无可恕!要是让本姑娘遇到,一定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嘘,小声点,再等等看,那些官兵似乎并不打算撤退,不知道还在等什么?”林采荷做了个嘘的手势,将剑香拉到身旁紧贴着。

    藏珠河离剑州不过三十里距离,对信鸽而言,打个来回只在顷刻之间。

    夜幕已至,赵师爷在府衙里等得心急如焚,杨大人也站在一旁看着夜色,脸上有些焦急。

    忽然,一只信鸽飞了回来。

    “是白天出发的张德二他们那队人的信鸽,他们迟迟未归,还发来信鸽,必有意外!”

    赵师爷立刻拿下信鸽腿环里的信,仔细一看,眉头骤然一紧,忙将信交给杨大人。

    “大人,那晚林大人来时的情景……又出现了,云州的运粮人此刻已到了藏珠河桥上,却全然已成行尸状,张德二他们正守在藏珠河岸边,没敢靠近,信上说,请白神捕立刻过去处理。”

    杨大人匆匆看完信,立刻点头:“快去请白神捕!这到底是何人要与我剑州为敌?三番两次在剑州境内装神弄鬼残害无辜!”

    赵师爷立刻派人去剑州大牢通知白斩,同时对杨宣叮嘱着:“知府大人莫要离开府衙,免得有什么危险。”

    “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不怕这些鬼蜮伎俩,只是那些粮食,可关系着城中灾民的性命啊,用尽一切办法,定要保证粮食安全到达。”

    杨宣扼腕叹息,有些于心不忍。

    一时半刻后。

    剑州神捕白斩,又一次骑着大马,在夜色寒风中,面色冷冽,独自一人出了城。

    他的速度极快。

    约莫是半个时辰后,白斩便赶到了藏珠河岸的石桥边,与张德二吴财等人汇合。

    不远处的石崖后,林采荷看到白斩到来,恍然自语道:“果然,白斩也对活人变成行尸的怪相十分在意,先是林大人,再是这些运粮商贩,看来林大人的案子,真的与剑州府衙是无关的,否则白斩绝不会深夜出公来此。”

    剑香点点头:“白姑娘说的对,看来这个臭屁神捕,也还是挺敬业的嘛。”

    河边篝火营地里。

    白斩看着张德二等人,目光立刻又看向石桥上那一队诡异的运粮商贩,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回事?”

    张德二叹息道:“白神捕,这些人的状态和上次林大人一行官兵一模一样,我们生怕这些商贩身上也有暗器伤人,便没敢上去检查。”

    “果然……你们在此莫要走动,我过去瞧瞧,管他是人是鬼,本神捕倒要领教领教。”

    白斩一拉缰绳,立刻骑马上了石桥。

    他嗖地拔出佩刀,冷冷地盯着那些装神弄鬼的商贩。

    “与上次林大人被害的车队情况一模一样,这些商贩早已死去,却如行尸般一路到此,到底是何人出的手?难道游尸门真的要与剑州不死不休了么?”

    白斩一脸惊疑,站在桥上喃喃自语,心里不断回想这些商贩在府衙报备的身份和信息,这些运粮人走的都是官道,按理说有任何事情发生,也不会毫无征兆……

    难道真是游尸门接二连三在搞鬼?

    白斩冷冷地盯着石桥另一边的官道,深夜的浓雾时起时散,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可就在此时,异象突起。

    白斩所处的石桥下方,河面上不知何时悄然浮起一团漩涡,一道黑影迅掠而出,凭空站在河面上,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位身着破旧道袍,须发皆白的瘦高老者,面目颇为古怪,但此人两眼中的那道神光,却比年轻人更加强盛。

    瘦高老者远远地望着白斩,冷声质问道:“白斩,听说你是剑州神捕,铁面无私,可老朽来剑州多日,所见所闻却尽有夸大之嫌,如今你又把那些不相干的命案脏水,往游尸门的头上泼,今晚贫道便要好好让你看看,真正的‘游尸门’是如何行事的!下次再想找替罪羊,可千万别再拿‘游尸门’来说事!”

    白斩看向对方,讪笑一声道:“你又是何人?深更半夜便敢在此装神弄鬼?”

    “哼!”瘦高老者一脸杀意,正色道:“老朽便是你口中所言的‘游尸门’人,你说‘游尸门’杀害了朝廷的人,可有证据?你如此乱泼脏水,可有想过后果!?”

    “什么?游尸门?!”

    白斩一脸意外,他也是只听过却从未见过游尸门的人,真的假的?

    瘦高老者见白斩神色有变,不再多言,单手一翻,指间便多了一张黄符纸,老者将符纸凌空一抛,右手虚空画了几笔,顷刻之间,符成。

    “游尸借魂•石阵符,去!”

    声落,瘦高老者单手凌空向白斩那边一指,这枚石阵符瞬间开始燃烧,一束灵光自符中迅速涌出,骤然射向河岸,将几块河底巨石硬生生托至半空,急速盘旋,顷刻间便将白斩包围。

    白斩纵横南疆许久,已记不清上次遇上炼气士是何时,此刻亦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果然是正宗的游尸门人,‘游尸借魂’这四字符敕前缀,唯有他们本宗可用!”

    世间诸多修士,也并非所有人都遵循道宗定下的规矩,也并非所有炼气士都老老实实地在画符时写上前缀再交香火钱。

    有些散修,诸如这位‘游尸门’的瘦高老者,便可以自身门派作为符敕前缀,同样能画出灵符,但这种画符之法,需自身门派底蕴极其深厚,才可越过道宗,强行借用天地灵气。

    也因此,这类散修皆是各大道宗全力绞杀的过街老鼠,平日里大多不敢抛头露面。

    可‘游尸门’毕竟是曾经雄踞一方的超强仙门,有这种霸道手段,倒也说得过去。

    白斩心头思来想去,当机立断跃下马背,手中长刀凌空挥舞,将身边的巨石一一击碎,奈何这些石头愈砍愈多,饶是他将武器武出花来,也难以突破这道石阵。

    这些碎石的范围不断缩小,可飞动的速度却愈发快了起来,压得白斩毫无喘息余地,白斩眉头紧皱,迟疑之间,一咬牙,也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猛地抛向半空:“道化自然•破阵符!”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白斩身前猛地涌起一团白光,白光迅速爆裂,以无匹的气劲立刻将周围的碎石阵击散,甚至那些变成行尸的运粮商贩,也被这股气劲波及,生生倒地。

    白斩借此从碎石阵内一跃而出,翻身回撤,以绝顶轻功立刻离开了瘦高老者的攻击范围。

    那瘦高老者见白斩也能使用符箓,不免意外地自言道:“此人不过凡夫俗子,何以催动破阵灵符?而且此人借的是道化自然宗的依仗,没想到老夫多年未出山,如今那些道宗也如此不入流了,什么三道九流皆可乱用道宗名讳。”

    瘦高老者心里愤愤,立刻飞上河岸,紧追白斩而去。

    河岸边,张德二和吴财等一众官兵,看着方才白斩和瘦高老者交手的一幕,个个目瞪口呆。

    “张兄,我们怎么办?”

    “再等会,白神捕可能是为了引开那个瘦高老者,我们都在这里守半天了,也不急着回去。”

    “那,石桥上那些粮食怎么办?那些商贩都死了,可粮食总不能不管。”

    “粮食肯定是要回去交差的,若白神捕待会不回来,我们便将粮食先运回城再说。”

    “好吧。”

    吴财叹了口气,又和其他几位官差坐回篝火旁。

    远处的石崖后。

    林采荷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里震惊不已。

    “方才那位突然出现的老者居然真是‘游尸门’人,简直匪夷所思,看样子,游尸门并非杀害林大人一行人的凶手,而白斩和剑州府衙也非凶手,那到底是何人出的手?这些商贩死状皆是一样,却又能如行尸般行动,绝非寻常之人作案,极大可能是炼气士一类的存在出的手,可此地之前并无高阶炼气士出没的迹象……难道是藏珠河河神?”

    林采荷心里愈发疑惑起来,目前来看,此次林大人的命案,真凶依然隐藏在迷雾之中,反倒是引出了游尸门的人。

    “我们先回去,今晚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林采荷与剑香立刻离开石崖,返回了翠香楼。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夜色渐寒。

    藏珠河东岸突然又传来一道破空声,只见白斩一脸狼狈急奔而来,居然是去而复返。

    白斩火速赶回张德二吴财等人扎营的地方,冲张德二等人道:“你们直接押送粮食回城,那古怪老者看样子目标只是我一人,并非来和剑州作对,你们大可安心走夜路。”

    “是!白神捕小心。”

    张德二等人一听,连忙起身,灭了篝火,去石桥上检查装粮食的车子,确定没问题后,才继续赶着车队前行。

    至于那些死去的商贩,则直接被白斩一一带到河岸边树林里暂时安放,这些商贩若不是游尸门杀害的,那便无需铁棺冰窖去封存尸体,等明天天亮再派人手来处理即可。

    处理完后事,白斩又返回石桥,往剑州城北边逃窜而去。

    没一会,那位瘦高老者也追了回来,他站在河边掐指一算,似有所感,立刻也往北而去,看来是要和白斩不死不休的地步。

    “没想到游尸门真的现世了,之前将林大人被害一案的罪名安在游尸门头上,确实有些失算,这个误会,恐怕不好善了。”

    白斩在夜林中急速前行,忽染听得身后又传来那瘦高老者的声音,便立刻加快了脚力。

    而等张德二和吴财将云州粮商的粮食运回府衙后,已经是夜半子末时了。

    二人满头大汗,和一众官差坐在府衙大院歇息,看着赵师爷带人清点这批的粮食数量。

    “谢天谢地,这一千石粮食总算保住了,只是这些运粮商人又在剑州境内无辜殒命,恐怕云州那边不好交代,明日我会禀告杨大人,考虑为那些商贩亲属善后补偿,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一夜,也辛苦了。”

    赵师爷说罢,便派人将这些粮食运往府衙粮仓存放,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张德二和吴财也终于能各回各家。

    城南大街,翠香楼内。

    林采荷和剑香回来之后,依旧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林采荷静静地坐在床边,回想到来剑州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心里忽然有了一个预感。

    之前杨宣发给京城户部和刑部的密函上说,林大人一行人是被传说中的‘游尸门’杀害的。

    可杨宣也只是道听途说,而第一个说出‘游尸门’这三个字的,正是剑州神捕白斩。

    但却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游尸门’就是真凶,甚至她来剑州的第一天晚上便去义庄检查过林大人一行人的尸首,那些死去的官兵身上的伤痕和朝廷记载的‘游尸门’使用的手段完全不同。

    而且这几天,白斩并未大张旗鼓地搜查嫌犯,这就证明,剑州府衙上下对林大人被害一事并不知内情。

    否则,白斩这几天断然不会还有闲心在城里到处抓那些鸡鸣狗盗的小毛贼。

    而且前几天她去府衙和杨宣白斩初次会面时,对方也完全没有隐瞒案情,包括知府杨宣和白斩,甚至那个见证人吴财,皆是一副无辜者态。

    再加上自己方才在城外看到的情景,白斩居然和游尸门的人动起了死手,听对方的谈话,似乎是白斩故意将林大人的命案栽赃给了游尸门,才惹来真正的‘游尸门’人找麻烦。

    如此便更加可以肯定,之前杀害林大人一行官兵的真凶另有其人,而且绝不是剑州府衙或‘游尸门’这两方。

    林大人是从盐州南下而来,却反常地从剑州东门外的官道到达剑州城外,东门外的这条官道直通藏珠河和对面的云州,林大人为何要绕一大圈路?不走北门而走东门?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林大人一行人改道了,而林大人一行人变成了行尸,也一定就发生在改道之后。

    之前在藏珠河边那座河神祠遇到的诡异河神,嫌疑愈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