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人类的恩人，却是神明的罪人
“你说‘有志者事竟成’，可是我们那里还有一句古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苏北一屁股坐在地上，“意思是，你不试一试，都不知道自己会失败。”
头骨破天荒的严肃起来，“小子，我喜欢‘有志者事竟成’，创造这句古话的人真是一名伟大的哲人，但是我讨厌‘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是懦夫在失败前给自己找的托辞！”
“可是大部分情况都是后者。”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古斯塔夫的弟子，你现在是九环法师和克兹流的掌握者，而你只花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古斯塔夫怒目，“将来，只要是你行至的彼方，都会留下胜利的烙印！”
“所以你要加油了，努力学习魔法，锻炼克兹流。”
苏北闻言并无振奋。
他越是刻苦练习魔法，练习克兹流，他越能明白自己和古斯塔夫的差距，明明后者只是一个破头骨，但是苏北知道，自己赢不了他。
甚至一百个苏北也赢不了。
铭刻传奇魔法，这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苏北以为自己到九环已经够快了，但是换来的只是古斯塔夫越来越严厉的指导和越发苛责的呵斥，别看古斯塔夫平时挺好说话，但是一到学习魔法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
那团鬼火也会变成冷漠中带着审视。
苏北泄气的笑笑，也许此生归途也是枉然。
“我不允许你发出这样的笑！”
一道风刃扇在苏北的侧脸，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液。
“我不够强的，古斯塔夫。”苏北摇头，并没有擦去嘴角的鲜血。
“你！”古斯塔夫原本炽热的气势也软了下去，“算了，不提这个了，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苏北拭去嘴角的血，回归平时和古斯塔夫相处的模式。
他们之间很默契，只要到了两个人不想聊的话题，都会自动略过。
而略过的话题总是......
古斯塔夫不允许苏北怯懦和自卑。
但终日的学习之中，苏北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和古斯塔夫的差距犹如天堑。
“好消息？”
苏北眼神里尽是鄙夷，五年的时间里，这个头骨隔三岔五就告诉他有好消息。
今天是那边的世界树又发了新芽，明天是星空树又开花了，总之这些在地牢里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顺带一提，世界树就是一截树叶掉光的枯木，而星空树看起来更像一朵花，只不过足足有一颗百年老树那么大，平日里枝桠上有许多花苞欲放。
苏北在学习预言魔法的时候吃过一朵花，在嘴里一抿就化，平淡如水。
但给他的印象挺深刻的，吃了星空树的花以后，他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明明没有睡着却像在做梦一样，算是不得了的体验了。
这些东西在外面也许很不得了，但苏北见多了，觉得不过尔尔。
“这次是星空树又开花了？”
“不对不对，快转动你那贫瘠的脑子想一想！”
“那就是有关世界树的了。”苏北一拍脑袋，“你说过世界树再生以后会有神明来移植，我有机会出去了？”
“差不多。”头骨召唤出一本厚厚的“字典”。
那是地牢的法典，记载了地牢的一草一木，这也是头骨身份的证明。
他是这所地牢的看守。
法典悬浮在半空，明明没有人去翻它，但书页竟然自己“哗啦啦”的翻动，像一把打开的金黄色折扇。
“停。”头骨低语。
字典应声停止翻动，一页金黄色的书页脱离法典浮到空中。
苏北看见那页书页上记载着......
【梦境游龙“欧若拉”误入神明梦境，判无梦之刑两千年，刑期现剩下三天】
“这是什么意思？”
“欧若拉当时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额，小龙，她在一间牢房里睡了近两千年，现在她快刑满释放了，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头骨谆谆善诱，“稍微提示一下，这可是地牢少有的大事......”
“所以我要去恭喜她？”苏北恍然大悟。
他忽然鼻尖一酸，别人都刑满出狱了，自己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寿命他倒不用担心，人类的身躯实在抗不下去的话，老头还能把他转化成巫妖，这是法师们延寿的手段。
“你真是蠢材，到时候众神会打开这扇门，你又不受法典约束，和她一块出去就是了！”头骨怒骂，“当时怎么没看出你是一个弱智呢？”
“哦哦！”
苏北总算是搞懂了，那老头的意思是，他还有三天就能出去了。
就能离开这个破地牢，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他就可以去世界尽头的图书馆，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北的视野突然模糊了，一些晶莹的泪珠滴答滴答落到地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在此之前，我想先看看你现在的水准。”古斯塔夫把法典合上，“你的魔力在九环之中还算马马虎虎，我主要想看的是你的克兹流。”
“哦哦！”
苏北赶紧摆好架势，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一股气从丹田被调动起来，在苏北的身体内流动。
“克兹流一式！”
苏北喝道，一拳轰出，自己身体内流动的气从拳头处倾泻而出，就像体内有一条滔滔的江水。
他刻意的控制江水旋转，轰出的拳意也是如此。
拳落到了空出，但是却凭空掀起了飓风，地牢里的一面墙被苏北击碎，露出了墙内的一间牢房。
牢房内是穿着破旧铠甲的骑士，他的周身全是血污。
他跪倒在地上，双手反剪，两只眼睛和嘴巴都被缝起来。
骑士还有三双羽翼，这是他全身唯一洁白的部分了，他精心的把羽翼折起来，避免沾上地上的污秽。
“吾主原谅我这个罪人了么？”
一声醇厚的叹息在苏北耳边响起，他没来由的知道是眼前的骑士发出的声音，但是骑士又是怎么发出的声音？
明明他的嘴巴已经被缝上了！
“真是死心眼，不然你也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古斯塔夫叹道，“还得关你几千年。”
话音未落，刚才被苏北一拳轰开的墙壁又一寸寸的复原，最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墙面复原的最后一瞬间，苏北透过缝隙看见那个骑士点了点头。
他好像听见了古斯塔夫说的话！
“小子，你的克兹流已经很不错了。”
墙面恢复以后，古斯塔夫兴致勃勃地说，“克兹流本身是我老友的格斗技，说有三式，其实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操纵自身体内的那一股气，旋转起来的气就像飓风一样，能撕碎一切。”
苏北对这个却已经满不在乎了，他学习这个已经很久很久了，“那个人是谁？”
“我的老友比较私密，不太方便告诉你名字......”古斯塔夫竟然害羞了。
苏北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模只有在血肉组成的脸上才能看见的红晕，“不是指你的老友，是那个在牢房里的人！”
“他啊，一个囚犯。”
古斯塔夫笑嘻嘻道，“不顾神规，给人类带去了火种。”
“普罗米修斯？”苏北震惊，这可是神话中的神！
“我记得不叫这个名字，他就神明手下的一个小护卫，偷了神座旁的一缕火焰。”头骨破天荒流露出敬意，“说起来如果没有他，人类也许要多茹毛饮血几百年呢，虽说还是能掌握火焰，但是他无疑加快了这个进程，让世界少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虽然他是人类的恩人，但是却是神明的罪人。”苏北想起书上对普罗米修斯的评价。
“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哲学家！”古斯塔夫哈哈笑道，“原谅我没有手，不然给你竖一个大拇指！”
苏北总觉得古斯塔夫在嘲笑自己，但自己没有证据。
当然，苏北还是有一些窃喜，不是被夸成“哲学家”，而是苛责的古斯塔夫总算认为自己“不错了”。
“接下来，我们去见一下将要离开的主角。”
古斯塔夫不等苏北有反应，头骨就已经飘过了拐角。
苏北连忙跟上。
在行进的路上，苏北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自己离开以后，这个地牢就只剩下老头一个人......额，一颗头骨了。
他会回到苏北来以前的状态，面对着无尽的牢房和无尽的囚徒，连说一句话的对象都没有。
每天就只能守着世界树发呆，偶尔数一数星空树上新生的花朵，聊以慰藉。
“快跟上快跟上！”古斯塔夫在前面骂骂咧咧。
“知道了！”
苏北答应一声，他觉得头骨的后脑勺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有些沧桑了。
等出去以后给他找一个女头骨好了。
苏北自付，不知道“头骨”这个种族好不好找。
一人一头骨来到一个牢房前面，这里的牢房大多一个样，苏北有些激动，他就要看见自己的福星了。
牢房的门自己打开，里面相当暗，连一盏灯都没有。
里面并没有和外面一样恶臭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氤氲，苏北使劲嗅了嗅，思绪逐渐安宁。
“我说，要有光！”
头骨扯着嗓子嚎了一声，原本漆黑的牢房被不知哪来的光芒照亮，让苏北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天啊......”
苏北被吓呆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龙。
小山似的龙蜷缩着身子，两只巨大的羽翼像是镜面，和菱形的镜片一起折射光芒。
龙稍微动了动，在察觉世界突然被照亮以后，她的双眸睁开了。
像是平静的湖面，里面的瞳仁就是静谧的岛屿，她眼波流动，湖面掀起涟漪。
头骨破天荒的严肃起来，“小子，我喜欢‘有志者事竟成’，创造这句古话的人真是一名伟大的哲人，但是我讨厌‘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是懦夫在失败前给自己找的托辞！”
“可是大部分情况都是后者。”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古斯塔夫的弟子，你现在是九环法师和克兹流的掌握者，而你只花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古斯塔夫怒目，“将来，只要是你行至的彼方，都会留下胜利的烙印！”
“所以你要加油了，努力学习魔法，锻炼克兹流。”
苏北闻言并无振奋。
他越是刻苦练习魔法，练习克兹流，他越能明白自己和古斯塔夫的差距，明明后者只是一个破头骨，但是苏北知道，自己赢不了他。
甚至一百个苏北也赢不了。
铭刻传奇魔法，这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苏北以为自己到九环已经够快了，但是换来的只是古斯塔夫越来越严厉的指导和越发苛责的呵斥，别看古斯塔夫平时挺好说话，但是一到学习魔法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
那团鬼火也会变成冷漠中带着审视。
苏北泄气的笑笑，也许此生归途也是枉然。
“我不允许你发出这样的笑！”
一道风刃扇在苏北的侧脸，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液。
“我不够强的，古斯塔夫。”苏北摇头，并没有擦去嘴角的鲜血。
“你！”古斯塔夫原本炽热的气势也软了下去，“算了，不提这个了，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苏北拭去嘴角的血，回归平时和古斯塔夫相处的模式。
他们之间很默契，只要到了两个人不想聊的话题，都会自动略过。
而略过的话题总是......
古斯塔夫不允许苏北怯懦和自卑。
但终日的学习之中，苏北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和古斯塔夫的差距犹如天堑。
“好消息？”
苏北眼神里尽是鄙夷，五年的时间里，这个头骨隔三岔五就告诉他有好消息。
今天是那边的世界树又发了新芽，明天是星空树又开花了，总之这些在地牢里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顺带一提，世界树就是一截树叶掉光的枯木，而星空树看起来更像一朵花，只不过足足有一颗百年老树那么大，平日里枝桠上有许多花苞欲放。
苏北在学习预言魔法的时候吃过一朵花，在嘴里一抿就化，平淡如水。
但给他的印象挺深刻的，吃了星空树的花以后，他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明明没有睡着却像在做梦一样，算是不得了的体验了。
这些东西在外面也许很不得了，但苏北见多了，觉得不过尔尔。
“这次是星空树又开花了？”
“不对不对，快转动你那贫瘠的脑子想一想！”
“那就是有关世界树的了。”苏北一拍脑袋，“你说过世界树再生以后会有神明来移植，我有机会出去了？”
“差不多。”头骨召唤出一本厚厚的“字典”。
那是地牢的法典，记载了地牢的一草一木，这也是头骨身份的证明。
他是这所地牢的看守。
法典悬浮在半空，明明没有人去翻它，但书页竟然自己“哗啦啦”的翻动，像一把打开的金黄色折扇。
“停。”头骨低语。
字典应声停止翻动，一页金黄色的书页脱离法典浮到空中。
苏北看见那页书页上记载着......
【梦境游龙“欧若拉”误入神明梦境，判无梦之刑两千年，刑期现剩下三天】
“这是什么意思？”
“欧若拉当时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额，小龙，她在一间牢房里睡了近两千年，现在她快刑满释放了，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头骨谆谆善诱，“稍微提示一下，这可是地牢少有的大事......”
“所以我要去恭喜她？”苏北恍然大悟。
他忽然鼻尖一酸，别人都刑满出狱了，自己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寿命他倒不用担心，人类的身躯实在抗不下去的话，老头还能把他转化成巫妖，这是法师们延寿的手段。
“你真是蠢材，到时候众神会打开这扇门，你又不受法典约束，和她一块出去就是了！”头骨怒骂，“当时怎么没看出你是一个弱智呢？”
“哦哦！”
苏北总算是搞懂了，那老头的意思是，他还有三天就能出去了。
就能离开这个破地牢，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他就可以去世界尽头的图书馆，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北的视野突然模糊了，一些晶莹的泪珠滴答滴答落到地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在此之前，我想先看看你现在的水准。”古斯塔夫把法典合上，“你的魔力在九环之中还算马马虎虎，我主要想看的是你的克兹流。”
“哦哦！”
苏北赶紧摆好架势，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一股气从丹田被调动起来，在苏北的身体内流动。
“克兹流一式！”
苏北喝道，一拳轰出，自己身体内流动的气从拳头处倾泻而出，就像体内有一条滔滔的江水。
他刻意的控制江水旋转，轰出的拳意也是如此。
拳落到了空出，但是却凭空掀起了飓风，地牢里的一面墙被苏北击碎，露出了墙内的一间牢房。
牢房内是穿着破旧铠甲的骑士，他的周身全是血污。
他跪倒在地上，双手反剪，两只眼睛和嘴巴都被缝起来。
骑士还有三双羽翼，这是他全身唯一洁白的部分了，他精心的把羽翼折起来，避免沾上地上的污秽。
“吾主原谅我这个罪人了么？”
一声醇厚的叹息在苏北耳边响起，他没来由的知道是眼前的骑士发出的声音，但是骑士又是怎么发出的声音？
明明他的嘴巴已经被缝上了！
“真是死心眼，不然你也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古斯塔夫叹道，“还得关你几千年。”
话音未落，刚才被苏北一拳轰开的墙壁又一寸寸的复原，最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墙面复原的最后一瞬间，苏北透过缝隙看见那个骑士点了点头。
他好像听见了古斯塔夫说的话！
“小子，你的克兹流已经很不错了。”
墙面恢复以后，古斯塔夫兴致勃勃地说，“克兹流本身是我老友的格斗技，说有三式，其实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操纵自身体内的那一股气，旋转起来的气就像飓风一样，能撕碎一切。”
苏北对这个却已经满不在乎了，他学习这个已经很久很久了，“那个人是谁？”
“我的老友比较私密，不太方便告诉你名字......”古斯塔夫竟然害羞了。
苏北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模只有在血肉组成的脸上才能看见的红晕，“不是指你的老友，是那个在牢房里的人！”
“他啊，一个囚犯。”
古斯塔夫笑嘻嘻道，“不顾神规，给人类带去了火种。”
“普罗米修斯？”苏北震惊，这可是神话中的神！
“我记得不叫这个名字，他就神明手下的一个小护卫，偷了神座旁的一缕火焰。”头骨破天荒流露出敬意，“说起来如果没有他，人类也许要多茹毛饮血几百年呢，虽说还是能掌握火焰，但是他无疑加快了这个进程，让世界少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虽然他是人类的恩人，但是却是神明的罪人。”苏北想起书上对普罗米修斯的评价。
“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哲学家！”古斯塔夫哈哈笑道，“原谅我没有手，不然给你竖一个大拇指！”
苏北总觉得古斯塔夫在嘲笑自己，但自己没有证据。
当然，苏北还是有一些窃喜，不是被夸成“哲学家”，而是苛责的古斯塔夫总算认为自己“不错了”。
“接下来，我们去见一下将要离开的主角。”
古斯塔夫不等苏北有反应，头骨就已经飘过了拐角。
苏北连忙跟上。
在行进的路上，苏北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自己离开以后，这个地牢就只剩下老头一个人......额，一颗头骨了。
他会回到苏北来以前的状态，面对着无尽的牢房和无尽的囚徒，连说一句话的对象都没有。
每天就只能守着世界树发呆，偶尔数一数星空树上新生的花朵，聊以慰藉。
“快跟上快跟上！”古斯塔夫在前面骂骂咧咧。
“知道了！”
苏北答应一声，他觉得头骨的后脑勺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有些沧桑了。
等出去以后给他找一个女头骨好了。
苏北自付，不知道“头骨”这个种族好不好找。
一人一头骨来到一个牢房前面，这里的牢房大多一个样，苏北有些激动，他就要看见自己的福星了。
牢房的门自己打开，里面相当暗，连一盏灯都没有。
里面并没有和外面一样恶臭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氤氲，苏北使劲嗅了嗅，思绪逐渐安宁。
“我说，要有光！”
头骨扯着嗓子嚎了一声，原本漆黑的牢房被不知哪来的光芒照亮，让苏北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天啊......”
苏北被吓呆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龙。
小山似的龙蜷缩着身子，两只巨大的羽翼像是镜面，和菱形的镜片一起折射光芒。
龙稍微动了动，在察觉世界突然被照亮以后，她的双眸睁开了。
像是平静的湖面，里面的瞳仁就是静谧的岛屿，她眼波流动，湖面掀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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