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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梦

    仲夏时节,夜色朦胧,远处一户人家,一位妙龄女子手提一盏灯笼,沿着脚下的小径来到了一处幽兰深深的庭院。

    庭院绿竹掩映,昙香四溢。女子步伐轻盈,来到一处花开三两朵的昙树枝下,借助着灯笼的光亮,女子动作轻快,顷刻之间便将那刚刚绽放的几朵昙花摘下枝头。

    女子摘完了一处又换另一处,没一会功夫便已收获满满。

    突然,女子发现远处的一株昙树枝头布满了花朵。欣喜之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树下伸手去摘。

    当女子的手即将触碰到枝头一朵昙花之时,那洁白无瑕的花朵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瞬间赋予了生命,须臾之间竟幻化成带着一对翅膀的花中精灵。

    这奇幻的一幕令女子万分惊讶。

    女子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急忙揉了揉眼睛。

    熟料,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花中精灵突然震动翅膀飞离花间,盘旋一阵之后轻轻落在了女子右肩。

    精灵这般善意的举动令女子放下戒心,仔细看了看它的样貌。

    只见精灵若女子拳头般大小,双眸宛若一池秋水般清澈灵动。

    再看她的身形,小巧玲珑。小小的身体被荧光萦绕,荧光柔和,并不刺眼;如同夏季北极圈的极光般绚烂多彩;以至于在朦胧的夜色中如幻如梦!

    “你是谁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女子言语轻柔,生怕吓到了肩头的这个小精灵。

    “我是你呀。”

    精灵言简意赅,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显得十分突兀。

    “是我?”

    女子杏目圆瞪,用手指了指自个儿,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对,我就是你,也是唐朝柳思。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形态。”

    精灵那可爱的小脸上露出微笑,如同后世3D动画片里走出来的神秘精灵一般。

    或许是被精灵脸上那双大眼睛以及能萌化人心的微笑所吸引,女子仔细看了看,还别说,还真跟她长得极像。而且还是卡通版的那种。

    “哦,明白了。我刚刚看到你从昙花中变化而来,也就是说你是由昙花幻化而来的另一个我咯?”

    女子心潮澎湃,心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此奇幻之事竟然让自个儿遇到了。这特喵的未免太太神奇了吧?

    “差不多吧,不过也不一定非得是昙花。也可以是茉莉、牡丹或者是蔷薇。”

    精灵故作高深,说到最后又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微笑。

    再加上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不知不觉就将人们心中那颗陡然升起的软萌之心瞬间俘获。

    “既然你夤夜在这空无一人的花园中出来见我,想必是不欲让人知悉你的存在。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女子单刀直入,期间还不忘用手指轻轻拍了拍小精灵的小脑袋瓜。

    小精灵被女子这个亲密的举动逗乐了,于是笑呵呵的道:“你猜得很对。我只能说明天你会遭小人陷害。而破解之道则是你那袋感冒药。当今皇后长孙无垢身染沉疴,若无灵丹妙药恐不久于人世!”

    话音一落,小精灵朝女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提醒她千万别忘了。

    遭人陷害?闻听小精灵说出这等骇人之言,女子顿感心惊肉跳。

    不多久,定了定神的女子细加思量,从精灵的话中很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小家伙对自个儿的情况了如指掌!

    连从后世随她一同穿越到唐朝的感冒药都知道。小精灵果然神奇,甚至具备预测未来能力!

    不过转念一想,小精灵为了自个儿的安危,竟不惜暴露真身出来相见示警。

    料想她方才所言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想到此处,女子黛眉紧蹙,追问道:“遭人陷害?什么人要陷害我?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话音一落,小精灵在女子肩头振翅而飞。

    “你别走啊。告诉我是什么人想要陷害我?”

    女子一边呼唤一边追逐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小精灵。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唤,小精灵始终无动于衷,直到她那弱小的身影消失在那无尽的夜色之中。

    “别走,别走……”

    柳思突然从梦中惊醒,定了定神的她猛然发现,原来刚刚那般奇幻的境遇,竟然是一个梦。

    睡意全无的柳思细细回溯梦中小精灵的那段话,似乎令她觉察到了隐隐的不安。

    的确,她现在做的这个香皂买卖可谓是日进斗金!

    短短半个月下来,已经赚到了一千多贯铜钱。

    在这个斗米五文的时代,一千多贯铜钱无疑属于一笔巨款!

    若长此以往,还不得引起眼红之人的觊觎,从而费尽心思为了秘方不择手段!

    毕竟这个世道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了利益会做出什么来。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好闺蜜武念买的那袋子感冒药竟然莫名其妙的随自个儿一同穿越过来。

    更恰巧的是,自个儿穿越过来的时间刚好是贞观十年,而且还是五月初夏。

    无独有偶,历史上的文德皇后长孙无垢刚好是在贞观十年六月乙卯崩于立政殿。也就是柳思穿越过来的一个多月之后。

    柳思迷惑了,难道说自己提前在长孙皇后病逝之时穿越到唐朝就是为了救好她?

    搞不清楚……想到这里,柳思觉得方才那个梦无论是带有警示意味也好,还是提供化解之法也罢。

    现在要做的便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谋划好主意的柳思取来火折将房中的蜡烛点燃,借助着烛火的光亮来到梳妆台。

    而后拉开梳妆台下的抽屉,取出一盒头孢和清瘟胶囊。

    接着把两盒胶囊药丸一颗一颗的剥出来,最后分别装入找来的两个小葫芦里。

    柳思这么做道理很简单,若是一盒一盒的把药展示在他人面前,恐惹人起疑!

    毕竟无论是药盒还是封存胶囊的铝塑板上都印有药品的名称和生产厂家。

    当然,还有写着二零某某年某月某日的生产日期。

    因此还是谨慎一点为妙,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做完这一切,柳思回到床榻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一阵喧闹的嘈杂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辰时初,雟州长史罗秉廉带领一队人数在三十人上下的州衙捕快气势汹汹的闯入了柳府。

    “来呀,给我把住大门。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罗秉廉一声令下,几名差役迅速在柳府大门两侧把守开来。

    听到前院的动静,张伯急忙跑过来一探究竟,熟料几十名气势汹汹的衙役早已经站满了院子。

    见此情形,张伯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

    罗秉廉狠狠瞪了张伯一眼,转过头来对院内的衙役道:“本官接到密报,春晖坊柳府私藏甲胄,有造反作乱之嫌。来人,给我搜!”

    罗秉廉话音一落,院内的衙役呼呼啦啦的便往柳府的各个房间冲,也不管屋内是否有女眷还在就寝。

    很快,两名衙役就来到柳思所在的西厢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柳思就往前院走。

    待柳思被人架到前院没一会儿功夫,柳父、王婶以及小丫头柳月娘也被衙役们带到了前院。

    柳父作为一家之主,见州衙的衙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拿人,气愤填膺之下厉声吼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说得好啊!本官今天就是来执行王法的!”

    罗秉廉狠狠瞪了柳父一眼,转过头来朝正在屋内东翻西找的几个衙役高声喊道:“老四,老七,找到没有啊?”

    罗秉廉口呼的老四名叫吕四,老七则名刘七,乃是雟州州衙的两班捕头。

    这二人都是长史罗秉廉的心腹兼爪牙。由于傍上了罗秉廉这棵大树,二人在雟州的行径可谓是劣迹斑斑!

    “罗长史,小的找到了。”

    捕头吕四屁颠屁颠的拿着两件看起来像衣服的物什来到了罗秉廉的跟前。

    “罗长史,小的在后院西厢房搜到锁子甲两套。”

    吕四将两件闪闪发光的锁子甲递到了长史罗秉廉的手中。

    期间还不忘冲罗秉廉使了一个眼色,大致想表达的意思是小的办事,请罗长史放心!

    很显然,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缜密实施的一起阴谋!

    “从我的房间搜出锁子甲两套?怎么可能呢?你们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柳思怒了,凌厉如刀的目光狠狠盯了罗秉廉一眼。因为她明白,这个自称搜出铠甲的捕头只不过一爪牙耳!

    真正策划之人的恐怕还是这个罗长史。当然,除了他,应该还有幕后黑手!

    面对柳思的满腔怒火,罗秉廉并没理会,而是看了看手里的铠甲,会心一笑道:“吕四,干得不错。搜出了柳府私藏的铠甲,本长史给你记上一功!”

    吕四恭敬的朝罗秉廉拱了拱手:“多谢罗长史。”

    什么叫做沆瀣一气,什么叫做狼狈为奸?

    罗秉廉和吕四现在的做派,便是最好的诠释!

    可能是为了将栽赃嫁祸演绎得更加逼真,名叫刘七的捕头手里提溜着一件形似鱼鳞状的外衣快步来到雟州长史罗秉廉的面前道:“禀罗长史,小的在柳府厨房搜到上好鱼鳞甲胄一件,请过目!”

    罗秉廉接过鱼鳞甲,满心欢喜的道:“很好,刘七从柳府厨房搜出鱼鳞甲一套,本官也同样给你记上一功!”

    “小人刘七,谢罗长史。”

    刘七奴颜媚骨的冲罗秉廉拱了拱手,脸上的谄媚之情令人作呕!

    厨房是王婶的地盘,一听这二人一唱一和,顿时怒道:“你们这两个狗官,暗行李代桃僵,构陷忠良之举,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呸!”

    王婶用恶毒的咒骂来喧嚣心头的冤屈。

    因为她明白,柳家小门小户,无权无势。

    如今又被人栽赃私藏铠甲三副,在严苛的大唐律面前,这样的罪行足以令私藏之人枭首示众!

    面对王婶的咒骂,罗秉廉恶狠狠的回应道:“不得好死?说得好,本官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不得好死!”

    罗秉廉瞪了王婶一眼,转过头来对手下的衙役道:“柳府私藏锁子甲两套,鱼鳞甲一套,罪犯大逆。今被本官人赃俱获!来呀,给我将柳府之人悉数带回州衙审问!”

    罗秉廉一声令下,院内的衙役不敢犹豫,准备将柳府五口人押解出门。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高昂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且慢!”

    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柳思。

    罗秉廉背手踱步来到柳思跟前道:“怎么?你还有何话讲?”

    罗秉廉鼻孔朝天,眼神更是极为轻蔑,根本就没有把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柳思凑到罗秉廉的耳旁悄声道:“你不就是想要香皂制取的秘方吗?早说嘛,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关于香皂的具体制取秘方和具体步骤,整个大唐朝就我一人知悉!若是想要,抓我一人足矣!”

    柳思之所以对罗秉廉说出这番话,乃是她到现在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姓罗的一大早便这般气势汹汹的带领州衙捕快进入柳府又是搜查又是栽赃;无非是冲着柳家的香皂秘方而来。

    果然,柳思这番话正中罗秉廉下怀。

    其实罗秉廉也明白,栽赃陷害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最终要得到的,还是香皂的秘方!

    既然人家都把话挑明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演下去了。

    想到这里,罗秉廉凑到柳思的耳旁小声道:“行啊!识趣就行!”

    说罢,罗秉廉对手下的衙役道:“经本官查明,私藏甲胄者系此女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干!来呀,听本官命令,把其他人都放了。”

    罗秉廉一声令下,院内的衙役只得乖乖的把柳父、王婶、张伯和小丫头柳月娘放了。

    柳父误以为大女儿柳思为了救全家,一个人将私藏甲胄的罪名扛了下来,于是道:“罗长史,这不干小女的事。私藏甲胄一事,都是老夫一人所为!要抓就抓老夫。”

    柳父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心急如焚的他一下子失去了往日那冷静的判断力!

    正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柳父现在的这个样子。

    能看得出来,柳父是极为疼爱大女儿柳思的,以至于诸如杀头这般大罪也全然不在乎!

    只要能救出大女儿,让他以命相抵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过很显然,他的这番话并没有说到点子上。

    面对柳父的祈求,罗秉廉没有回应,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柳父。

    心说:这老头,没一句话说到点子上。

    你还真以为我吃饱了撑得难受,一大早上的带着几十个衙役兴师动众的来柳府就为了栽赃你一个私藏甲胄的罪名?

    我堂堂雟州长史,位在正五品上,就这么给你柳家面子?你未免也忒瞧得起自个儿了吧?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提溜着猪头都找不着庙门!

    想到这里,罗秉廉是既好笑又好气的冲柳父摇了摇头。

    “是我私藏甲胄,与老爷和大小姐无关。罗长史要抓就抓我!”

    “是我,是我私藏甲胄。与他人无干!求求你放了我家大小姐。”

    张伯和王婶一个劲冲罗秉廉作揖。此刻的这二人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什么叫忠仆?张伯和王婶二人便是最好的例证!

    在唐朝这里等级森严的时代,相比于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官员在任何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

    无权无势的百姓往往只能随意忍受欺凌而无处申冤!

    这也是唐朝这个时代的缩影,也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

    也不管柳府一家人如何苦苦哀求,充耳不闻的雟州长史罗秉廉带着柳思和几十名衙役呼呼啦啦的出了柳府,直奔雟州州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