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们洗个头发得多久？留这么长头发做什么？还不如都跟我一样，剪个短发，省事多了。”侯晓天一面用手摸弄着自己还湿润的一头短发，一面来回荡着拿在手里的一条假辫子。
秦澜没好气地道：“要你管？红儿都没说，就你话多！”
红儿一面替秦澜梳笼着才洗完还在流着水滴的长发，一面撇了撇嘴，道：“你再啰嗦，我们两个都不理你了。”
\t侯晓天讨了个没趣，在一旁的凉床上一屁股坐下。秦澜从镜子里看了一眼侯晓天，问道：“我问你，你怎么就敢那样直接把胡星儿抱出来？万一被毒蛇咬到怎么办？万一蛇毒无法可救，你不怕胡帮主会杀了你？”
红儿道：“又可以抱到美人，又可以抢立头功，这样的好机会他还能错过了？铤而走险，也值了！”
侯晓天听了红儿酸溜溜的话，忍不住嗤地一笑，道：“我看你也是个美人，这机会也不能错过了，要不我也来帮你梳头？……”
红儿笑骂道：“去死！”
侯晓天道：“其实很简单。我看出老鼠帮做事拖泥带水，根本就没有要真心放我们回家的意思。他们就是想利用胡星儿作为羁绊，限制我们的行动自由。既然他们愿意在胡星儿的身上花费那么大功夫来束缚我们，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足够多的高手来对付我们，而只是想利用地利优势，居高临下，用弓箭远程射杀我们。
“他们以胡星儿作为要挟，硬要将我们分成先后两拨人，目的就是便于他们集中火力。由此可见，他们对于同时一举射杀我们十五人也没有信心，可见山上埋伏的人手并不太多，所以，他们才不敢硬碰硬正面对决，而是耍尽小聪明，这就是他们心虚的表现。
“因此，我推测他们在这整件事情上投入的资源相当有限。既然总体投入不大，他们又怎么会在胡星儿身上投入那么多精力呢？会不会他们只是做个样子骗我们的？会不是那些毒蛇和蜈蚣根本就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玄乎？他们留下那封威胁信，还在车上放那么多蛇和蜈蚣，是不是就是为了要制造一个假象，好让我们对他们的话坚信不疑，不敢乱动？
“想明白这些，我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不让我们乱动，我就偏要乱动！所以，我就冒险一试，没想道就真的就成功了。
“现在我们知道了，车上那些毒蛇和蜈蚣，看着好吓人，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解题过程。这是我进入这个社会的第一篇生活论文。谢谢大家聆听！THANKYOU！括号，此处可以有掌声！”
红儿笑道：“又来了！”
秦澜听明白了一个大概，叹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误打误撞地成了事。没想道你在那样紧张恐怖的情形下，还能想得这么深！我可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侯晓天一笑道：“这是一环扣一环的一个链条，我只是扣上了第一环。到最后一环，却是秦澜你连上去的。要不是你舍命护卫，我们还不知道要死伤哪几个。”
秦澜咧嘴一笑，居然得意地快速扭了扭头。
红儿噘嘴道：“你们一个个都立了大功。我可什么功都没立。”
侯晓天笑道：“你刚才不是给你师父熬了药？这会又在给大功臣洗头发，救治伤员，做好善后工作，这都有功劳滴！”
红儿道：“可师父才还骂了我一顿，说熬药这些活是下人们做的，我只要练好武功就好了。非要我不再去服侍他了。人家倒一片好心，他还不领情。”
侯晓天道：“师父说得也对啊。他的脚解了毒，伤口处理好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会要躺个十天半个月。胡师伯安排了几个人去照顾，咱们是犯不着再去凑热闹了。就像师父说的，心里有他，就好好练武，实在不放心，每天早晚去看一眼，也就行了。”
红儿道：“侯师弟，你是才入门的，还跟师父还没什么感情。我可是跟了师父十一年了。”
侯晓天道：“我知道！你们是父女一样的感情嘛。”
红儿道：“你不懂的。”
秦澜笑道：“红儿，咱们也别太小看了侯大哥。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我怀疑银子掉包也是他出的鬼点子。”指着侯晓天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实话。我们不说给别人听。”
侯晓天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我跟老胡合谋的。”
秦澜一拍手，笑道：“好！银子掉包，抱出胡星儿，舞抢护马，单凭这三项，这回营救胡星儿的头功，非你莫属了。”
侯晓天上下得意而夸张地耸动着双肩，嘿嘿笑着，道：“我真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我怎么这么厉害呀！”
秦澜与红儿都露出白眼，笑道：“死相！”
这时小六儿刚替侯晓天洗完衣服，也过来凑热闹，笑道：“有什么有趣的，也说给我听听。”
红儿道：“你家公子说，我们这些人，替他们洗头的，洗衣服的，也都又功劳。他要是得了重赏，打算要分一半给咱呢！你说咱们要还是不要呢？”
小六儿知道她们再开玩笑，瞪大眼看着红儿，笑道：“要啊！怎么不要？”
秦澜与红儿拍手大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
侯晓天对小六儿道：“去去去！你不知道吗？这是两个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在这跟她们瞎搅和什么？”
小六儿笑着扮了个鬼脸，阴森森道：“我也是妖怪！”
侯晓天笑道：“一个白骨精，一个红孩儿，一个玉兔精！我要真是唐僧，毛都会被你们吃掉。好可怕！”
三个女孩见他说得有趣，细想一下，还真是形象贴切，不禁相视拍手大笑。
顽笑了一回，侯晓天道：“我这倒是真有一个发财的机会，就是不晓得你们几个感兴趣不？”
三人忙道：“说！”
侯晓天道：“首先，你们都会写字不？红孩儿我知道是会写的，白骨精也会写，玉兔精你会不会？”拿眼看着小六儿。
小六儿捂嘴笑道：“会一点。”
侯晓天一拍手道：“那这事就成了。我要你们三个抄四万五千多个字，每写一个字得一文钱，你们愿意干不？”拿眼看着三人。
秦澜道：“你要抄什么？经书吗？一文钱一个字，四万五千字，可得三四十两银子。”
侯晓天用手指了指秦澜，赞道：“好快的算盘！你们就当是抄经吧。笔墨纸砚全归我买了来，就问你们，抄不抄？”
“抄！怎么不抄？一人能得十多两，不要白不要。”
侯晓天一拍手道：“OK！你们该练武的时候练武，该干活的时候干活，有空就抄书。争取早点抄出来。明天一早，我就去买材料。”
小六儿道：“去买什么？你不去库房里领了来就是？”
侯晓天道：“不行。这是一笔买卖，我不能从库房去领。”上次答应田氏替她弄到她那手抄本石头记的六回遗失章节，田氏愿出一百两银子酬谢，随后侯晓天从手机里找到了相关的章节，于是就趁着大家都闲，忽悠三女帮他抄写这六回小说。
秦澜道：“我只是说着玩的。抄经我就不参加了。红儿跟小六儿去抄吧。胡小姐也救出来了，明天得去找我岳师叔了。”
众人一听，都愣了一下，道：“明天你就要走了吗？”这些天众人朝夕相处，一起顽笑，早已感情甚洽，秦澜突然提出要离开，众人都有不舍之意。
秦澜叹了口气，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但是没办法。泰山派还等着我们去拯救呢。”
侯晓天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吧。也真奇怪。竟然方圆两百里都没有那样一个天坑，难道那个天坑在这个宇宙不存在？但山洞是必定存在的。只是没有找到而已。你岳师叔要是还活着，必定能找到那个山洞。问题是，去哪找你岳师叔？他要是还活着，必定会想方设法回泰山；但是铁无双他们又必定千方百计阻止他回泰山。说不定，你师叔在哪里躲起来了。你要找他，是大海捞针。要是能想到一个办法，让你岳师叔知道你在樵帮，让他来找你就好了。怎样把这消息放出去，让你岳师叔听到呢？”
秦澜叹了口气，道：“是啊。真是好无助。”
侯晓天叹道：“我特别能感同身受。我那朋友被困在山洞里，要是现在还没逃出来，只怕早已经死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必须找到那个山洞。许多事情，我都需要回到那个山洞才能弄清楚。你放心，在找到山洞这个问题上，我与你一样的心切。”
小六儿弱弱地道：“我也想去……”
红儿道：“我也真想去。但我要是真去了，师父会骂死我。”
侯晓天道：“不行。别说黄州府这么大，就是找遍黄州城也不易。况且茫茫人海中，你师叔又不是待在一个地方固定不动，怎么找？必须想个特殊的办法，把你在樵帮的消息放出去。秦澜，我觉得去找，只是求个心安，好歹做了点事，但是，从结果来说，九成九是会徒劳无功的。”
秦澜眼睛一红，道：“我也知道，太难了！可我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待在樵帮？我师父师娘他们可还在泰山受煎熬呢。我怎么能够天天与你们一起嘻嘻哈哈或，像没事一般？我……”
侯晓天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做不来，就是做不来。好比月亮天天挂在天空，你想爬上去看看，做得到吗？做不到啊。你要是没遇见我，我要是没告诉你那些事，你就不会想到去找你岳师叔了。问题是，你岳师叔现在还在不在黄州，甚至还在不在人世，都无从知道。”
秦澜恼道：“侯晓天，你什么意思？要我留在这招我岳师叔的是你，现在我要去找他了，劝我不要去找的，又是你？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侯晓天陪着小心道：“不是。我是没想到那个山洞这么难找啊。我想着樵帮的势力这么大，找个山洞不难。谁知道会是这样呢？我原本想着，那个天坑很大，很容易找，谁知道竟然根本就没有。那就只有找那个山洞的进出口了。可我除了知道进出口有水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这样去找的难度就太大了。”
秦澜用手揉了一下眼睛，道：“对不起。我也不是真的怪你……我只是心里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侯晓天道：“我知道。你骂我也是应该的。当初我劝你来这，也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
秦澜从红儿手里拿过梳子自己梳着，低头不语。隔了一会，道：“明天我就先不走了，等想清楚了再说吧。”
小六儿拍手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红儿叹道：“我一直羡慕秦姐姐的武功好，长得美，又出身名门，真是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人占齐了。却原来秦姐姐也有这么大的烦心事。我虽什么都不占，倒也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小六儿道：“我也是。我什么都不占，也更无忧无虑。”
秦澜道：“你们羡慕我，我更羡慕你们。有时候，我想着，要是我们换着过，会是什么样呢？”
侯晓天摇头叹道：“换着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了。生活再苦，还是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千万别跟别人换。真的。”
一时前头传话开饭了，众人手忙脚乱帮秦澜扎好头发，众人一齐往前头来。小六儿倚在院门口，望着三人离开，幽幽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屋。
侯晓天突然叫住了她，道：“六儿，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小六儿忙摇头道：“我？我不去……出了这个院子，我就……”
侯晓天想了一下，道：“回头我们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小六儿点头嗯了一声。
三人于是往前头来，秦澜叹道：“小六儿聪明伶俐，不知道的，谁能想到竟是一个婢女？真是可惜了。”
侯晓天道：“我想替她赎身，你们觉得呢？”
红儿道：“你要买下她？”
侯晓天点了点头。
红儿不语。
秦澜道：“你是要带她回顺天镖局去？”
侯晓天愣了一下，道：“顺天镖局？我还没打算去呢。我就觉得，小六儿做个小丫鬟，太委屈了。”
秦澜道：“你买下她，就得养着她哦。”
侯晓天想了一下，道：“是的。”
晚膳的时候，胡星儿并没有露面。
胡夫人高氏也没有出席。
趁着胡泰山高兴，酒醉菜酣之际，侯晓天提出能不能替小六儿赎身之事。胡泰山问：“小六儿是谁？”
红儿淡淡地道：“就是在他屋里那个丫鬟。”
胡泰山道：“多大点事？是我家的婢女不？要你赎什么身？送给你不就得了？”
侯晓天忙道：“这可使不得。我还是正经给她赎身吧。师伯要是肯割爱给我，多少钱，明天我就送过来。”
胡泰山一定要相送，侯晓天才知道清代的婢女和仆人很多都是奴隶一样的，主人之间是可以赠送和转卖的，也就不再推辞，连忙谢过。
胡泰山笑道：“这个不值当什么。”
侯晓天道：“小姐是救回来了，但咱们樵帮跟老鼠帮的这个仇也结下了。得提防他们报复。帮主有什么打算？”
胡泰山道：“我已经叫他们多派人手进行巡逻，日夜戒备。”
侯晓天道：“老鼠帮也得罪了鸿禧堂。上次张夫人也说到了要和樵帮联手的意思。我建议你们两家联合起来，如果能把老鼠帮揪出来灭了最好，再不济也可以联手自保。”
胡泰山点头道：“我打算明天就把借他们的银子还过去，免得放在这里夜长梦多。顺便也跟她提一下联手的事情。”
次日一早，高氏命人将小六儿的原始卖身契和转赠文书送了过来，另外还特意送了两套崭新的衣服。
侯晓天将契书都交给小六儿要她烧了。小六儿喜极而泣，要给侯晓天跪拜，侯晓天拦住了，道：“从此你就是自由身了，不再是谁的附属品。你要跟着我也行，不过我不会限制你的任何自由，你只要告诉我一声，随时都可以离开我去追求你的幸福人生，好吗？”
小六儿含泪点头，一笑，道：“我说过了，我只跟着公子。”
侯晓天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又哭又笑，黄狗子拱灶！”
小六儿扭着身子不依，含泪笑道：“公子没正经，讨厌。”
侯晓天道：“你的名字是他们随便叫的，要不要自己重新取一个？”
小六儿想了想，笑道：“公子帮我取一个。”
侯晓天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天，问道：“你姓什么？”
小六儿目光垂下，道：“我不知道。我从小就被拐了卖给人家。从记事起就被人叫‘小六儿’。”
侯晓天心里恻然，道：“你自己觉得小六儿这名字好还是不好呢？”
小六儿道：“从小就这么叫，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侯晓天道：“那既然这样，名字就不改了吧。”
小六儿无可无不可，点头道：“也行。”
侯晓天一笑，道：“你可真行。”
小六儿朝他笑着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秦澜没好气地道：“要你管？红儿都没说，就你话多！”
红儿一面替秦澜梳笼着才洗完还在流着水滴的长发，一面撇了撇嘴，道：“你再啰嗦，我们两个都不理你了。”
\t侯晓天讨了个没趣，在一旁的凉床上一屁股坐下。秦澜从镜子里看了一眼侯晓天，问道：“我问你，你怎么就敢那样直接把胡星儿抱出来？万一被毒蛇咬到怎么办？万一蛇毒无法可救，你不怕胡帮主会杀了你？”
红儿道：“又可以抱到美人，又可以抢立头功，这样的好机会他还能错过了？铤而走险，也值了！”
侯晓天听了红儿酸溜溜的话，忍不住嗤地一笑，道：“我看你也是个美人，这机会也不能错过了，要不我也来帮你梳头？……”
红儿笑骂道：“去死！”
侯晓天道：“其实很简单。我看出老鼠帮做事拖泥带水，根本就没有要真心放我们回家的意思。他们就是想利用胡星儿作为羁绊，限制我们的行动自由。既然他们愿意在胡星儿的身上花费那么大功夫来束缚我们，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足够多的高手来对付我们，而只是想利用地利优势，居高临下，用弓箭远程射杀我们。
“他们以胡星儿作为要挟，硬要将我们分成先后两拨人，目的就是便于他们集中火力。由此可见，他们对于同时一举射杀我们十五人也没有信心，可见山上埋伏的人手并不太多，所以，他们才不敢硬碰硬正面对决，而是耍尽小聪明，这就是他们心虚的表现。
“因此，我推测他们在这整件事情上投入的资源相当有限。既然总体投入不大，他们又怎么会在胡星儿身上投入那么多精力呢？会不会他们只是做个样子骗我们的？会不是那些毒蛇和蜈蚣根本就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玄乎？他们留下那封威胁信，还在车上放那么多蛇和蜈蚣，是不是就是为了要制造一个假象，好让我们对他们的话坚信不疑，不敢乱动？
“想明白这些，我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不让我们乱动，我就偏要乱动！所以，我就冒险一试，没想道就真的就成功了。
“现在我们知道了，车上那些毒蛇和蜈蚣，看着好吓人，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解题过程。这是我进入这个社会的第一篇生活论文。谢谢大家聆听！THANKYOU！括号，此处可以有掌声！”
红儿笑道：“又来了！”
秦澜听明白了一个大概，叹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误打误撞地成了事。没想道你在那样紧张恐怖的情形下，还能想得这么深！我可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侯晓天一笑道：“这是一环扣一环的一个链条，我只是扣上了第一环。到最后一环，却是秦澜你连上去的。要不是你舍命护卫，我们还不知道要死伤哪几个。”
秦澜咧嘴一笑，居然得意地快速扭了扭头。
红儿噘嘴道：“你们一个个都立了大功。我可什么功都没立。”
侯晓天笑道：“你刚才不是给你师父熬了药？这会又在给大功臣洗头发，救治伤员，做好善后工作，这都有功劳滴！”
红儿道：“可师父才还骂了我一顿，说熬药这些活是下人们做的，我只要练好武功就好了。非要我不再去服侍他了。人家倒一片好心，他还不领情。”
侯晓天道：“师父说得也对啊。他的脚解了毒，伤口处理好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会要躺个十天半个月。胡师伯安排了几个人去照顾，咱们是犯不着再去凑热闹了。就像师父说的，心里有他，就好好练武，实在不放心，每天早晚去看一眼，也就行了。”
红儿道：“侯师弟，你是才入门的，还跟师父还没什么感情。我可是跟了师父十一年了。”
侯晓天道：“我知道！你们是父女一样的感情嘛。”
红儿道：“你不懂的。”
秦澜笑道：“红儿，咱们也别太小看了侯大哥。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我怀疑银子掉包也是他出的鬼点子。”指着侯晓天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实话。我们不说给别人听。”
侯晓天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我跟老胡合谋的。”
秦澜一拍手，笑道：“好！银子掉包，抱出胡星儿，舞抢护马，单凭这三项，这回营救胡星儿的头功，非你莫属了。”
侯晓天上下得意而夸张地耸动着双肩，嘿嘿笑着，道：“我真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我怎么这么厉害呀！”
秦澜与红儿都露出白眼，笑道：“死相！”
这时小六儿刚替侯晓天洗完衣服，也过来凑热闹，笑道：“有什么有趣的，也说给我听听。”
红儿道：“你家公子说，我们这些人，替他们洗头的，洗衣服的，也都又功劳。他要是得了重赏，打算要分一半给咱呢！你说咱们要还是不要呢？”
小六儿知道她们再开玩笑，瞪大眼看着红儿，笑道：“要啊！怎么不要？”
秦澜与红儿拍手大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
侯晓天对小六儿道：“去去去！你不知道吗？这是两个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在这跟她们瞎搅和什么？”
小六儿笑着扮了个鬼脸，阴森森道：“我也是妖怪！”
侯晓天笑道：“一个白骨精，一个红孩儿，一个玉兔精！我要真是唐僧，毛都会被你们吃掉。好可怕！”
三个女孩见他说得有趣，细想一下，还真是形象贴切，不禁相视拍手大笑。
顽笑了一回，侯晓天道：“我这倒是真有一个发财的机会，就是不晓得你们几个感兴趣不？”
三人忙道：“说！”
侯晓天道：“首先，你们都会写字不？红孩儿我知道是会写的，白骨精也会写，玉兔精你会不会？”拿眼看着小六儿。
小六儿捂嘴笑道：“会一点。”
侯晓天一拍手道：“那这事就成了。我要你们三个抄四万五千多个字，每写一个字得一文钱，你们愿意干不？”拿眼看着三人。
秦澜道：“你要抄什么？经书吗？一文钱一个字，四万五千字，可得三四十两银子。”
侯晓天用手指了指秦澜，赞道：“好快的算盘！你们就当是抄经吧。笔墨纸砚全归我买了来，就问你们，抄不抄？”
“抄！怎么不抄？一人能得十多两，不要白不要。”
侯晓天一拍手道：“OK！你们该练武的时候练武，该干活的时候干活，有空就抄书。争取早点抄出来。明天一早，我就去买材料。”
小六儿道：“去买什么？你不去库房里领了来就是？”
侯晓天道：“不行。这是一笔买卖，我不能从库房去领。”上次答应田氏替她弄到她那手抄本石头记的六回遗失章节，田氏愿出一百两银子酬谢，随后侯晓天从手机里找到了相关的章节，于是就趁着大家都闲，忽悠三女帮他抄写这六回小说。
秦澜道：“我只是说着玩的。抄经我就不参加了。红儿跟小六儿去抄吧。胡小姐也救出来了，明天得去找我岳师叔了。”
众人一听，都愣了一下，道：“明天你就要走了吗？”这些天众人朝夕相处，一起顽笑，早已感情甚洽，秦澜突然提出要离开，众人都有不舍之意。
秦澜叹了口气，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但是没办法。泰山派还等着我们去拯救呢。”
侯晓天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吧。也真奇怪。竟然方圆两百里都没有那样一个天坑，难道那个天坑在这个宇宙不存在？但山洞是必定存在的。只是没有找到而已。你岳师叔要是还活着，必定能找到那个山洞。问题是，去哪找你岳师叔？他要是还活着，必定会想方设法回泰山；但是铁无双他们又必定千方百计阻止他回泰山。说不定，你师叔在哪里躲起来了。你要找他，是大海捞针。要是能想到一个办法，让你岳师叔知道你在樵帮，让他来找你就好了。怎样把这消息放出去，让你岳师叔听到呢？”
秦澜叹了口气，道：“是啊。真是好无助。”
侯晓天叹道：“我特别能感同身受。我那朋友被困在山洞里，要是现在还没逃出来，只怕早已经死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必须找到那个山洞。许多事情，我都需要回到那个山洞才能弄清楚。你放心，在找到山洞这个问题上，我与你一样的心切。”
小六儿弱弱地道：“我也想去……”
红儿道：“我也真想去。但我要是真去了，师父会骂死我。”
侯晓天道：“不行。别说黄州府这么大，就是找遍黄州城也不易。况且茫茫人海中，你师叔又不是待在一个地方固定不动，怎么找？必须想个特殊的办法，把你在樵帮的消息放出去。秦澜，我觉得去找，只是求个心安，好歹做了点事，但是，从结果来说，九成九是会徒劳无功的。”
秦澜眼睛一红，道：“我也知道，太难了！可我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待在樵帮？我师父师娘他们可还在泰山受煎熬呢。我怎么能够天天与你们一起嘻嘻哈哈或，像没事一般？我……”
侯晓天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做不来，就是做不来。好比月亮天天挂在天空，你想爬上去看看，做得到吗？做不到啊。你要是没遇见我，我要是没告诉你那些事，你就不会想到去找你岳师叔了。问题是，你岳师叔现在还在不在黄州，甚至还在不在人世，都无从知道。”
秦澜恼道：“侯晓天，你什么意思？要我留在这招我岳师叔的是你，现在我要去找他了，劝我不要去找的，又是你？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侯晓天陪着小心道：“不是。我是没想到那个山洞这么难找啊。我想着樵帮的势力这么大，找个山洞不难。谁知道会是这样呢？我原本想着，那个天坑很大，很容易找，谁知道竟然根本就没有。那就只有找那个山洞的进出口了。可我除了知道进出口有水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这样去找的难度就太大了。”
秦澜用手揉了一下眼睛，道：“对不起。我也不是真的怪你……我只是心里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侯晓天道：“我知道。你骂我也是应该的。当初我劝你来这，也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
秦澜从红儿手里拿过梳子自己梳着，低头不语。隔了一会，道：“明天我就先不走了，等想清楚了再说吧。”
小六儿拍手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红儿叹道：“我一直羡慕秦姐姐的武功好，长得美，又出身名门，真是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人占齐了。却原来秦姐姐也有这么大的烦心事。我虽什么都不占，倒也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小六儿道：“我也是。我什么都不占，也更无忧无虑。”
秦澜道：“你们羡慕我，我更羡慕你们。有时候，我想着，要是我们换着过，会是什么样呢？”
侯晓天摇头叹道：“换着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了。生活再苦，还是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千万别跟别人换。真的。”
一时前头传话开饭了，众人手忙脚乱帮秦澜扎好头发，众人一齐往前头来。小六儿倚在院门口，望着三人离开，幽幽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屋。
侯晓天突然叫住了她，道：“六儿，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小六儿忙摇头道：“我？我不去……出了这个院子，我就……”
侯晓天想了一下，道：“回头我们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小六儿点头嗯了一声。
三人于是往前头来，秦澜叹道：“小六儿聪明伶俐，不知道的，谁能想到竟是一个婢女？真是可惜了。”
侯晓天道：“我想替她赎身，你们觉得呢？”
红儿道：“你要买下她？”
侯晓天点了点头。
红儿不语。
秦澜道：“你是要带她回顺天镖局去？”
侯晓天愣了一下，道：“顺天镖局？我还没打算去呢。我就觉得，小六儿做个小丫鬟，太委屈了。”
秦澜道：“你买下她，就得养着她哦。”
侯晓天想了一下，道：“是的。”
晚膳的时候，胡星儿并没有露面。
胡夫人高氏也没有出席。
趁着胡泰山高兴，酒醉菜酣之际，侯晓天提出能不能替小六儿赎身之事。胡泰山问：“小六儿是谁？”
红儿淡淡地道：“就是在他屋里那个丫鬟。”
胡泰山道：“多大点事？是我家的婢女不？要你赎什么身？送给你不就得了？”
侯晓天忙道：“这可使不得。我还是正经给她赎身吧。师伯要是肯割爱给我，多少钱，明天我就送过来。”
胡泰山一定要相送，侯晓天才知道清代的婢女和仆人很多都是奴隶一样的，主人之间是可以赠送和转卖的，也就不再推辞，连忙谢过。
胡泰山笑道：“这个不值当什么。”
侯晓天道：“小姐是救回来了，但咱们樵帮跟老鼠帮的这个仇也结下了。得提防他们报复。帮主有什么打算？”
胡泰山道：“我已经叫他们多派人手进行巡逻，日夜戒备。”
侯晓天道：“老鼠帮也得罪了鸿禧堂。上次张夫人也说到了要和樵帮联手的意思。我建议你们两家联合起来，如果能把老鼠帮揪出来灭了最好，再不济也可以联手自保。”
胡泰山点头道：“我打算明天就把借他们的银子还过去，免得放在这里夜长梦多。顺便也跟她提一下联手的事情。”
次日一早，高氏命人将小六儿的原始卖身契和转赠文书送了过来，另外还特意送了两套崭新的衣服。
侯晓天将契书都交给小六儿要她烧了。小六儿喜极而泣，要给侯晓天跪拜，侯晓天拦住了，道：“从此你就是自由身了，不再是谁的附属品。你要跟着我也行，不过我不会限制你的任何自由，你只要告诉我一声，随时都可以离开我去追求你的幸福人生，好吗？”
小六儿含泪点头，一笑，道：“我说过了，我只跟着公子。”
侯晓天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又哭又笑，黄狗子拱灶！”
小六儿扭着身子不依，含泪笑道：“公子没正经，讨厌。”
侯晓天道：“你的名字是他们随便叫的，要不要自己重新取一个？”
小六儿想了想，笑道：“公子帮我取一个。”
侯晓天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天，问道：“你姓什么？”
小六儿目光垂下，道：“我不知道。我从小就被拐了卖给人家。从记事起就被人叫‘小六儿’。”
侯晓天心里恻然，道：“你自己觉得小六儿这名字好还是不好呢？”
小六儿道：“从小就这么叫，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侯晓天道：“那既然这样，名字就不改了吧。”
小六儿无可无不可，点头道：“也行。”
侯晓天一笑，道：“你可真行。”
小六儿朝他笑着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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