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谋杀
十万大军出发了。
战旗猎猎，车轮滚滚。
整个部队像一条长龙，威武雄壮，英姿飒爽。
走在最前面的太子朱标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两眼深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尽管脸上显得十分平静，但心头早已翻起了涛天巨浪。他反复回忆昨晚父皇说的话，深感责任重大，举步维艰。
朱标努力镇定自己，他看了看旁边威武高大的朱九鹰，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一个阴谋篡权的人，怎么想也不觉得应该置他于死地。可是父皇的话是圣旨，父皇的判断力是经历过千百次血与火的考验炮制而成。他知道只有坚定不移地执行父皇的旨意，才能确保太子身份的安全过渡。
朱标又想到自己虽然和朱九鹰交手不多，但洞房之夜的较量和朱九鹰在御驾前的表演就足以证明朱九鹰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如果朱九鹰真要和自己过不去，那么自己就不是朱九鹰的对手了。他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手软，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正在朱标想入非非的时候，前面探马来报，部队已到黄山下的神仙桥。
神仙桥，不就是右副帅田冲救驾的地方吗？朱标看到天色已晚，心想实地去察看一下当时田冲救驾的地方，于是命令就地宿营。
部队宿营后，朱标和朱九鹰在田冲的带领下来到了神仙桥。田冲指着桥中间唯一的桥墩说：“当时就是从这个桥墩跳下去的。”
“哇，这么高！跳下去不摔着吗？”朱标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这里的放牛娃都有一个习惯，常常腰间绑着一根草绳，用来攀岩、爬树和捆柴用，我那天看到桥的两头堵满了元军，情急之下就将草绳绑在桥上，然后和皇上一起顺着草绳溜了下去。”田冲说起来比较兴奋和得意。
“你当时知道救的是皇上吗？”朱九鹰提出了疑问。
“不知道，我以为是一个员外。”田冲显得很诚实。
“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啊？”朱九鹰又问。
“扶弱帮困是我们家乡的传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田冲很平静地回答。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朱九鹰在感叹中十分赞同。
朱标正要说什么，听了左右副帅的对话后突然有了感触，人家田冲一个农村娃居然舍身相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自己身为太子，却要杀害一个忠诚报国的兄弟，未免有些龌龊啊！
“罢了罢了，回去吃晚餐吧！”朱标有些不耐烦了，他对着左右副帅把手一挥率先就走。
左右副帅不知道主帅突然有什么不高兴，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回营。
晚餐时，三名主副帅和一名知州一名知县单独在一间小木屋用餐，因为有太子驾到，所以有地方官陪同，这是规矩。木屋内有负责食品安全的侍卫，木屋外有三层侍卫站岗，任何人不得接近小木屋，远处还有若干看不见的暗哨。
开始用餐时，知州提出喝点酒，却被朱标制止了，朱标说“军务在身，不得饮酒。”
晚餐结束时，一名侍卫拿来从京城带来的毛尖，准备给每人倒一杯茶。知县笑着对太子说：“当下正是黄山红茶出品的时候，要不要尝尝？”
田冲听说老家的红茶也来了兴趣：“是呀，我们老家的红茶可非同一般啊，条索紧秀、金毫显露，色泽鲜润，而且香气浓郁高长，滋味醇厚，味中有香，香中带甜，回味隽永，汤色红亮。”
田冲说完还故意抿住嘴做了一个陶醉的表情。
太子是出了名的茶痴，听知县和田冲这么一说，嘴角都流出了口水，他不假思索地把手一挥：“去吧，来一杯尝尝！”
不一会儿，五杯黄山红茶被送了进来，那精致的茶杯、红艳的汤色和让人荡气回肠的香气着实让人眼睛一亮，喉头发痒。
太子顾不了斯文先来了一口：“好茶呀，确是好茶！”
朱九鹰也迫不及待，端起杯子正要喝，突然一个喷嚏打翻了茶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朱九鹰好不尴尬，满脸胀得通红。
“没事，没事，再来一杯！”知县努力圆场。
这时候，一只花猫窜了进来，径直钻到朱九鹰的脚下，如饥似渴地吸吮着刚刚打翻的茶水。
田冲指着花猫对大家说：“这花猫也是老家的特产，叫茶猫，专爱吃老家的红茶。”
“哟，田将军老家的特产还不少啊！”太子饶有兴趣地说。
正当大家谈笑风生的时候，朱九鹰突然惊叫起来：“哟，哟，哟！这猫怎么啦！？”
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过来，都看到花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不用多说，花猫明显是吸吮红茶后中毒而亡。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突然拔出佩剑质问知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知县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躲在桌子下身子像筛糠一样在颤抖。
“你给我全部喝下去！”太子命侍卫将剩下的四杯茶全部端到知县面前。
知县颤抖着双手全部喝了，但没有出现花猫的结果。
太子转过身去命令侍卫：“把这个狗知县拉出去斩了，凡是今晚接触过红茶的人全部杀掉，各营房加强戒备，三更时开拔！”
随着知县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太子回了大营。
此时的太子怒火还在心中燃烧，他当然很气愤，自己还没有动手，就有人谋杀朱九鹰，这是什么做派啊！今天如果不是老天救了朱九鹰，自己如何去面对天下，再说那杯茶如果是针对自己，现在不就命归黄泉了吗？
人心险恶啊，世事难测！
再说朱九鹰回到营房后也难以入睡，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加害自己，今天如果不是搭帮一个喷嚏，自己所有的理想和抱负都要带到阴间去了。
经历了黄山红茶事件之后，太子和副帅都谨慎多了，一般情况不出军营，即使需要察看地形视察部队也是警卫随行严加戒备。
十万大军进驻南洋岛之后，所有海盗闻风而逃。
南洋岛是一个州府建制，知州叫黄河生，是一位年龄大资历浅的新科状元。他对太子说：“南洋岛失守的根本原因是朝廷没有驻军，光靠几个地方武装是守不住南洋岛的，因为南洋岛海岸线长，而且海滩平缓，海盗可以随时从任何一个地方轻易登陆侵扰。这次海盗侵扰是最大的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侵扰，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甚至把县府州府都烧了，请求太子转告皇上，驻军，驻军，要驻军啊！”
太子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个黄知州完全是一个书呆子，说话像是背书，非常讲究措词，而且语速很快，说完话就不吭声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当官的料，要是当个账房先生应该可以。
“你回去吧，驻军的事情不用你考虑。”太子下了逐客令。
黄知州失望地走了。
第二天传来消息，黄知州上吊自杀了。
唉！好端端一个人为什么要自杀呢？太子听到消息后直摇头，他觉得朝廷最大的失误就是用错了人，派这样一个书呆子当州长，不说海盗要滋事侵扰，就连小偷也不会不来。
一个月后，太子给皇上写了报告，他说南洋岛已经收回，海盗也已销声匿迹，建议撤退大军，让朱九鹰留守南洋岛。
皇上的回信很快就来了，但只有一句话：“勿忘初心，完成使命！”
太子看了圣旨，知道皇上的意思是在批评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也就是没有除掉朱九鹰。怎么办呢，这个任务如果不完成，是无法向皇上交差的啊。
当然，通过一个多月的接触，朱标也意识到了朱九鹰对自己的威胁，朱九鹰为人豁达，胸怀宽广，思维敏捷，有极强的组织能力和指挥能力，如果不是他自己谦虚低调，早就超越自己了。父皇的判断和决定是对的，如果不除掉朱九鹰不仅自己没有出路，就连朱家也没有出路，整个大明也没有出路。
通过反复权衡，朱标决定要动手了，等到除掉朱九鹰后就回师京城，他把动手的时间安排在中秋夜。
中秋节的晚上，朱标安排右副帅田冲值守营房，自己带上五名侍卫邀请朱九鹰乘坐一只乌蓬船在海上赏月去了。
随着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朱标诗兴大发，他举起酒杯面对明月摇头摆脑地吟起诗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朱标吟诵两句后就停止了，他将酒杯往朱九鹰面前一举然后干杯了，他说：“这是我最喜欢的苏轼的赏月诗句，后面的记不清了，哈哈！”
朱九鹰为了不让朱标扫兴，也跟着吟了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然后也一仰脖子干了一杯。
朱九鹰不想把后面几句伤感的诗吟诵出来，就假装自我解嘲的说：“哈哈，后面的词记不起来了，只知道是唐朝诗人张九龄的诗句。”
朱标接过话题说：“是的，那是张九龄《望月怀远》中的诗句，后面两句是“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增，还寝梦佳期。”
“佩服，还是太子殿下读书满腹，来，我敬您一杯！”朱九鹰兴致来了，多喝了一杯。
两个人推杯换盏，你一杯我一杯，还真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在开始西斜，朱标将杯子一摔，终于向侍卫发出了动手的信号。几个侍卫马上走进船舱将已经喝醉的朱九鹰用麻绳捆绑着抬了出去，然后是乌蓬船猛烈地摇摆了一阵子，最后扑通一声，朱九鹰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扔进了海里。
朱标一直在故意装睡，乌蓬船靠岸时也是被侍卫抬到军营寝室的，甚至连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有脱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有人报告找不到朱副元帅时还被朱标大骂了一顿。朱标骂报告人是败坏统帅声誉，故意扰乱军心。
可是再过几天还是不见朱九鹰的踪影，朱标命令部队全岛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过了十几天，有一个渔民在海上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尸体，形体高矮大小与朱九鹰相符，而且穿的官服是朱九鹰的，只是身体与面部已经严重腐烂，无法辨认。
在太子朱标的督促下，经医官鉴定死者就是朱九鹰左副帅。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经请示皇上同意，太子亲自带上朱九鹰的灵柩与十万大军班师回朝。
一路上，太子伤心落泪，他说一定要将朱九鹰的遗体在京城厚葬。
战旗猎猎，车轮滚滚。
整个部队像一条长龙，威武雄壮，英姿飒爽。
走在最前面的太子朱标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两眼深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尽管脸上显得十分平静，但心头早已翻起了涛天巨浪。他反复回忆昨晚父皇说的话，深感责任重大，举步维艰。
朱标努力镇定自己，他看了看旁边威武高大的朱九鹰，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一个阴谋篡权的人，怎么想也不觉得应该置他于死地。可是父皇的话是圣旨，父皇的判断力是经历过千百次血与火的考验炮制而成。他知道只有坚定不移地执行父皇的旨意，才能确保太子身份的安全过渡。
朱标又想到自己虽然和朱九鹰交手不多，但洞房之夜的较量和朱九鹰在御驾前的表演就足以证明朱九鹰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如果朱九鹰真要和自己过不去，那么自己就不是朱九鹰的对手了。他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手软，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正在朱标想入非非的时候，前面探马来报，部队已到黄山下的神仙桥。
神仙桥，不就是右副帅田冲救驾的地方吗？朱标看到天色已晚，心想实地去察看一下当时田冲救驾的地方，于是命令就地宿营。
部队宿营后，朱标和朱九鹰在田冲的带领下来到了神仙桥。田冲指着桥中间唯一的桥墩说：“当时就是从这个桥墩跳下去的。”
“哇，这么高！跳下去不摔着吗？”朱标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这里的放牛娃都有一个习惯，常常腰间绑着一根草绳，用来攀岩、爬树和捆柴用，我那天看到桥的两头堵满了元军，情急之下就将草绳绑在桥上，然后和皇上一起顺着草绳溜了下去。”田冲说起来比较兴奋和得意。
“你当时知道救的是皇上吗？”朱九鹰提出了疑问。
“不知道，我以为是一个员外。”田冲显得很诚实。
“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啊？”朱九鹰又问。
“扶弱帮困是我们家乡的传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田冲很平静地回答。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朱九鹰在感叹中十分赞同。
朱标正要说什么，听了左右副帅的对话后突然有了感触，人家田冲一个农村娃居然舍身相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自己身为太子，却要杀害一个忠诚报国的兄弟，未免有些龌龊啊！
“罢了罢了，回去吃晚餐吧！”朱标有些不耐烦了，他对着左右副帅把手一挥率先就走。
左右副帅不知道主帅突然有什么不高兴，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回营。
晚餐时，三名主副帅和一名知州一名知县单独在一间小木屋用餐，因为有太子驾到，所以有地方官陪同，这是规矩。木屋内有负责食品安全的侍卫，木屋外有三层侍卫站岗，任何人不得接近小木屋，远处还有若干看不见的暗哨。
开始用餐时，知州提出喝点酒，却被朱标制止了，朱标说“军务在身，不得饮酒。”
晚餐结束时，一名侍卫拿来从京城带来的毛尖，准备给每人倒一杯茶。知县笑着对太子说：“当下正是黄山红茶出品的时候，要不要尝尝？”
田冲听说老家的红茶也来了兴趣：“是呀，我们老家的红茶可非同一般啊，条索紧秀、金毫显露，色泽鲜润，而且香气浓郁高长，滋味醇厚，味中有香，香中带甜，回味隽永，汤色红亮。”
田冲说完还故意抿住嘴做了一个陶醉的表情。
太子是出了名的茶痴，听知县和田冲这么一说，嘴角都流出了口水，他不假思索地把手一挥：“去吧，来一杯尝尝！”
不一会儿，五杯黄山红茶被送了进来，那精致的茶杯、红艳的汤色和让人荡气回肠的香气着实让人眼睛一亮，喉头发痒。
太子顾不了斯文先来了一口：“好茶呀，确是好茶！”
朱九鹰也迫不及待，端起杯子正要喝，突然一个喷嚏打翻了茶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朱九鹰好不尴尬，满脸胀得通红。
“没事，没事，再来一杯！”知县努力圆场。
这时候，一只花猫窜了进来，径直钻到朱九鹰的脚下，如饥似渴地吸吮着刚刚打翻的茶水。
田冲指着花猫对大家说：“这花猫也是老家的特产，叫茶猫，专爱吃老家的红茶。”
“哟，田将军老家的特产还不少啊！”太子饶有兴趣地说。
正当大家谈笑风生的时候，朱九鹰突然惊叫起来：“哟，哟，哟！这猫怎么啦！？”
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过来，都看到花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不用多说，花猫明显是吸吮红茶后中毒而亡。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突然拔出佩剑质问知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知县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躲在桌子下身子像筛糠一样在颤抖。
“你给我全部喝下去！”太子命侍卫将剩下的四杯茶全部端到知县面前。
知县颤抖着双手全部喝了，但没有出现花猫的结果。
太子转过身去命令侍卫：“把这个狗知县拉出去斩了，凡是今晚接触过红茶的人全部杀掉，各营房加强戒备，三更时开拔！”
随着知县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太子回了大营。
此时的太子怒火还在心中燃烧，他当然很气愤，自己还没有动手，就有人谋杀朱九鹰，这是什么做派啊！今天如果不是老天救了朱九鹰，自己如何去面对天下，再说那杯茶如果是针对自己，现在不就命归黄泉了吗？
人心险恶啊，世事难测！
再说朱九鹰回到营房后也难以入睡，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加害自己，今天如果不是搭帮一个喷嚏，自己所有的理想和抱负都要带到阴间去了。
经历了黄山红茶事件之后，太子和副帅都谨慎多了，一般情况不出军营，即使需要察看地形视察部队也是警卫随行严加戒备。
十万大军进驻南洋岛之后，所有海盗闻风而逃。
南洋岛是一个州府建制，知州叫黄河生，是一位年龄大资历浅的新科状元。他对太子说：“南洋岛失守的根本原因是朝廷没有驻军，光靠几个地方武装是守不住南洋岛的，因为南洋岛海岸线长，而且海滩平缓，海盗可以随时从任何一个地方轻易登陆侵扰。这次海盗侵扰是最大的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侵扰，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甚至把县府州府都烧了，请求太子转告皇上，驻军，驻军，要驻军啊！”
太子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个黄知州完全是一个书呆子，说话像是背书，非常讲究措词，而且语速很快，说完话就不吭声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当官的料，要是当个账房先生应该可以。
“你回去吧，驻军的事情不用你考虑。”太子下了逐客令。
黄知州失望地走了。
第二天传来消息，黄知州上吊自杀了。
唉！好端端一个人为什么要自杀呢？太子听到消息后直摇头，他觉得朝廷最大的失误就是用错了人，派这样一个书呆子当州长，不说海盗要滋事侵扰，就连小偷也不会不来。
一个月后，太子给皇上写了报告，他说南洋岛已经收回，海盗也已销声匿迹，建议撤退大军，让朱九鹰留守南洋岛。
皇上的回信很快就来了，但只有一句话：“勿忘初心，完成使命！”
太子看了圣旨，知道皇上的意思是在批评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也就是没有除掉朱九鹰。怎么办呢，这个任务如果不完成，是无法向皇上交差的啊。
当然，通过一个多月的接触，朱标也意识到了朱九鹰对自己的威胁，朱九鹰为人豁达，胸怀宽广，思维敏捷，有极强的组织能力和指挥能力，如果不是他自己谦虚低调，早就超越自己了。父皇的判断和决定是对的，如果不除掉朱九鹰不仅自己没有出路，就连朱家也没有出路，整个大明也没有出路。
通过反复权衡，朱标决定要动手了，等到除掉朱九鹰后就回师京城，他把动手的时间安排在中秋夜。
中秋节的晚上，朱标安排右副帅田冲值守营房，自己带上五名侍卫邀请朱九鹰乘坐一只乌蓬船在海上赏月去了。
随着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朱标诗兴大发，他举起酒杯面对明月摇头摆脑地吟起诗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朱标吟诵两句后就停止了，他将酒杯往朱九鹰面前一举然后干杯了，他说：“这是我最喜欢的苏轼的赏月诗句，后面的记不清了，哈哈！”
朱九鹰为了不让朱标扫兴，也跟着吟了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然后也一仰脖子干了一杯。
朱九鹰不想把后面几句伤感的诗吟诵出来，就假装自我解嘲的说：“哈哈，后面的词记不起来了，只知道是唐朝诗人张九龄的诗句。”
朱标接过话题说：“是的，那是张九龄《望月怀远》中的诗句，后面两句是“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增，还寝梦佳期。”
“佩服，还是太子殿下读书满腹，来，我敬您一杯！”朱九鹰兴致来了，多喝了一杯。
两个人推杯换盏，你一杯我一杯，还真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在开始西斜，朱标将杯子一摔，终于向侍卫发出了动手的信号。几个侍卫马上走进船舱将已经喝醉的朱九鹰用麻绳捆绑着抬了出去，然后是乌蓬船猛烈地摇摆了一阵子，最后扑通一声，朱九鹰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扔进了海里。
朱标一直在故意装睡，乌蓬船靠岸时也是被侍卫抬到军营寝室的，甚至连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有脱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有人报告找不到朱副元帅时还被朱标大骂了一顿。朱标骂报告人是败坏统帅声誉，故意扰乱军心。
可是再过几天还是不见朱九鹰的踪影，朱标命令部队全岛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过了十几天，有一个渔民在海上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尸体，形体高矮大小与朱九鹰相符，而且穿的官服是朱九鹰的，只是身体与面部已经严重腐烂，无法辨认。
在太子朱标的督促下，经医官鉴定死者就是朱九鹰左副帅。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经请示皇上同意，太子亲自带上朱九鹰的灵柩与十万大军班师回朝。
一路上，太子伤心落泪，他说一定要将朱九鹰的遗体在京城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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