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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凯瑟琳

    (第二篇章:塔罗城)

    冷风已停,暖阳高照,但返回赫尔曼家的漫漫长路却似乎愈加寒冷,爱丽丝面无神情,远远走在我们队伍前方,赫尔曼的停车场附近有一片特别杂乱许久无人打扫的小院子,那也是我们从未踏足过的地方,甚至入口在哪儿都不得而知,周围贴满了密集的爬山虎草,甚至肉眼可见那些墙壁里有一些恶心的玩意儿在蠕动,是一条黑曼巴蛇,但这并没有阻止爱丽丝前进的步伐,她直径来到了最靠角落的地方,无视了旁边的蛇虫鼠蚁,一手将那些草扯开来,里面居然贴着一扇木门。

    她只是用手指轻轻指了指那扇门,便自动打开了,而里面的景象更像是沉淀已久的古老遗迹,中间还有个早已干枯的池子,但诡异的是,那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那里,爱丽丝看了眼她:“好久不见了塔尔娜。”

    令我有些意外地是,爱丽丝的继母似乎与潘神有着某种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依旧还和以前一样,但不曾那般热闹。”塔尔娜摸着这些锈迹斑斑的石柱:“或许你是对的,这个地方,是女神的世界,继承了她意志的聚融,还有我们,古代人们,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走错路了,如同这场黑暗的梦境一样,遗忘之日,正在悄悄酝酿当中,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回来的,而我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她所说的代价是什么?为什么我听着有些迷糊?”小丁猫在一旁问。

    爱丽丝没有说多一句话,而是从土地里抽出一把利剑,就那么一挥,利落地砍下塔尔娜首级,鲜血溅洒在雪地上,殷红一如葡萄美酿夏日红,这被突然赶来的塔尔娜女儿瞧见,瞬间嘶声跃起,差点就要发狂乱跑,爱丽丝目不转睛地直视血迹,只见树干旁的白雪饥渴地啜饮鲜血,在她的注视下迅速染成暗红。

    而此时天空再次骤变,整个院子的上空变成一片星空,这比我见过的任何星空都要美丽万分,那月亮大到似乎触手可及,此时我裤兜里突然散发出一阵阵金色光芒,我连忙将卡牌拿了出来,是白羊座和水瓶座,两张牌都在同时发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由一团烟雾而显现,我见过她,那是刚来到这个国家以后,在梦境中见到过。

    小丁猫用一脸震惊的眼神看着她,我说不清那是激动还是恐惧,他愣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阿奎利亚斯!”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只是想更仔细的听一遍,阿奎利亚斯,我又看了看手中的水瓶座,AQUARIUS,这是标注在上面的英文名,我此时有些震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城市的守护者竟然一直都潜伏在我的卡牌里,阿奎利亚斯,就是水瓶座,是同一个人。

    “好久不见,看来你已经开始适应了这个国家所生存的方式。”她清雅地对我说了一句,那空灵般的声音像是摄入我灵魂一样难以忘怀,但随后又看向一旁不为所动的爱丽丝:“潘,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你不能一直占着爱丽丝的位置,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错误。”

    “真的很有意思,我没想到你找剧本会找到这里来,但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塔尔娜为了彻底掌握星灵,害死了作为拥有人间形态爱丽丝的母亲,你知道我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很会为自己撇清责任,倘若不是你当初逃到了白羊座内,将里面的灵魂挤到凯瑟琳胎内,爱丽丝又怎会借着占星师的身体出生,而塔尔娜自然也不会借着这个由头去靠近赫尔曼先生,利用下三滥的巫蛊之术让凯瑟琳换上癌症,归根到底,你才是引发祸端的罪魁祸首。”

    妮娜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看着二人:“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有个疑问,自从潘神霸占了白羊座以后那白羊座的本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从一开始听到爱丽丝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耳熟,现在事后想想,爱丽丝不正是白羊座Aries的名字吗?”

    “可是既然是阿奎利亚斯亲自创造了黄道十二宫的卡牌,为什么她不能直接将潘神强行封印在里面呢?”我有些好奇地问。

    小丁猫摇了摇头:“不对的,潘神本身就是希腊神话的人物,即便他地位再低也是个神,十二星座无论是谁都难以应对一个真正的神灵吧,那塔尔娜想必是阴差阳错发现了这个秘密,一旦她能从占星师的位置转到星灵师,无论她持有多少张卡牌都是比一般占星术士要厉害多的,所以爱丽丝的回望术并非凭空出现,她展现出了比凯瑟琳更为卓越的能力,那回望术想必就是白羊座所擅长的力量,能够知晓所有接触生命体的往事。”

    ——*十八年前

    或许从外表看上去,赫尔曼的这个家很令人向往,但无人知道里面却早已死气沉沉,塔尔娜来到凯瑟琳的床边,看着正奄奄一息的她,她唤她一声姐姐,抚摸着原本不应该在这个年龄段出现的白色发丝:“姐姐,你我知道最后的结局,原谅我的自私,抱歉没能告诉你我与赫尔曼在一起的事实,其实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为什么自怀孕以后你的占星术几乎完全失效,因为你体内的那个孩子,将来比你还要强大,但正因如此,他才要不断在你体内吸食那些他应得的东西。”

    塔尔娜看着这房子的四周:“我真的为你感到悲哀,这房子简直就是灾难现场,阁楼上住满了鸽子无人打扫,好多灯都长年失修闪闪欲坠像是怪奇物语那堆熊孩子搞出来的一样,但我又很羡慕,你是协会里最有声望的占星师,能力比我强的不是一点点,如今体内更有白羊座坐镇,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拥有了这一切,古代人先知的迹象正在逐渐显现,我需要拥有这些古老的力量来唤醒那些文明,这些星座都承载着上一个文明的气息,或许你还不知道,赫尔曼购买的这片土地便是我一手促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上个世纪,这片土地还是古代人的遗迹,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更容易得到想要的一切。”

    凯瑟琳没有说话,而是双眼泛红,布满血丝,她似乎心里明白这一天早就该来了,但还是无法接受真相。

    随着尖叫声从房间里传来,所有人都严肃地站在门外,不过索幸的是,娃娃落地那一刻起,塔尔娜才松了口气,而赫尔曼更是抱着孩子来到奄奄一息的凯瑟琳跟前,还牵着塔尔娜的手,那天,他承认了自己与塔尔娜两情相悦,但也不希望再给凯瑟琳添加任何负担决定拿下抚养权,还准备了离婚协议书,但凯瑟琳心力交瘁早在不知不觉中便沉睡过去。

    塔尔娜不变声色地拿起离婚协议用她的大拇指沾染着她自己的鲜血朝着纸上按了一下。

    但那时候,塔尔娜并不知道白羊座的金卡早已被偷偷转接给了挚友,待爱丽丝十四岁那年挚友找上她并将卡牌以凯瑟琳的名义物归原主,但爱丽丝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张卡牌的作用性,直到那天塔尔娜的女人到家后,对她展开无休止的欺压,让爱丽丝长期忍受,那个女孩说出了不该在她年龄所说出来的话:“你就是个克星而已,你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将来你的父亲也会被你害死。”

    爱丽丝在房间紧握拳头,将手中的课本撕成碎片,似乎是那张金卡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潘神在那时候便附身于她身上,不知情的塔尔娜刚到家便发现不对劲的爱丽丝,直到潘神用一种以前爱丽丝从未有过的眼神与口气对着她:“塔尔娜,你会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塔尔娜深知这一天会到来,潘神有权用他那锋利的剑来审判任何罪人,这是他最爱干的事儿,可不曾想,潘神曾经也是个罪人。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头颅,连我也觉得她是罪有应得,但眼前的一切也过于血腥,我没想到这个潘神会如此决绝,既然一开始他就有这个打算,为什么到今天才动手,或许是在这一段故事中沉迷许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手中的两张卡牌都飞到了阿奎利亚手中。

    其中白羊座那张卡牌回到了爱丽丝手中,那一瞬,她身体发出一阵绿色的光芒,那光芒很小,只是闪了一下而已,随后变成了一道小小的光球飞出了这片幻境,而水瓶座的那张卡牌却一直悬浮在半空中,与背后的星辰融为一体,我光怪陆离地看着四周,和其他人的眼神一样,充满了疑问。

    周围正在开始逐渐变亮,幻境在五秒不到的时间里瞬间将我们拉回现实中,等出来后我发现塔尔娜的头颅随着她尸身都已消失不见,而眼前的阿奎利亚斯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身上的衣服变得没有之前那样高调,虽然依旧带着面纱,但那金色的头发也随之变成黑色,而爱丽丝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似乎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仿佛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一样,爱丽丝一句话也没说在看到阿奎利亚也只是点了下头,而阿奎利亚用那双清澈倒影般的眼神看着我们:“最近我一直在想,新的剧本应该写什么,新的电影又该怎么拍,即便我拥有许多创造力,但依旧也有水中捉月的那一天,虽然我一早就知道爱丽丝的存在,但却一直没有人来触发她的剧情,就像在弓蛇岭的时候那样,虽然等了些许年,但最终还是等到了你这位来自外乡的旅行者。”

    听到他这么说我瞬间恍然大悟之前费奇说的那个人谁了,我醍醐灌顶般看着她:“之前费奇告诉我,他与阿纳斯塔在森林遇到一个女人,曾预言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打消了他想要回到弓蛇城复仇的计划,现在看来结论已经不言而喻了,只是,你有这样神奇的力量,一定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吧,那你能告诉我我家人现在都在哪里?”

    我原以为对于无所不知的阿奎利亚斯而言,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但不知道是故意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很抱歉呢,我并不知道你家人的下落,我的能力局限于这个国家,虽然我能轻易占卜出会有贵客来到这里,但关于你身上的事情,我并没有这个能力去做,但在这万千星星中,有一缕星光是红色的,每每只要有陌生人误入这里,红星便会出现,所以,我只能揣测你的家人或许也在这个国家,但是这片土地太大了,或许在今后的探险中,你可以逐渐找到有关他们的线索。”

    还未等我开口,爱丽丝却走到了跟前:“你放心吧,你帮了我所以我也会帮你,原本我应该和其他星座那样只能居住在卡牌里,但如今有了肉身的我能够做到更多的事情,以后的旅途就让我陪着你们吧。”说着将那张白羊座的卡牌递给我:“这张卡牌从现在开始我正式转交给你,我的力量无法在任何情况下时候,只要卡牌在身边才可以,因此你要好好守护才是。”

    小丁猫此时也走了上来:“的确,如今你两个可算是我们怪侠的人了,只要有任何线索我们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还有我们。”

    似乎这样的结局对于阿奎利亚而言是个不错的剧本,她拿出那张消失在星辰中的水瓶座卡牌走到我面前:“这张卡牌为什么在你的身上,我并不知道,这一切也不是我所安排的,但既然落入你手中想必有它的原因,水瓶座不同于其他星座,她体内有着倒影一切的力量,且同时具备着其他十一星座都有的力量以及性格,是最难操控的一张牌,虽然我身居塔罗城的统领,但不代表这张卡牌内不会有其他的人格在,所以即便你是拥有的那个人,他们可能闭目塞听也说不准,但我相信,你具有和他们好好相处的能力,因为我能感受到。”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被浓雾裹住的天,我们几人也随之望去,这些雪明显小了许多,但奇怪的是,落在脸颊上并不会感到冰冷。

    “可是刚才那道绿光是什么呢,既然爱丽丝回来了那么潘神呢?”妮娜忽然问道。

    “你们放心吧,潘神已经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如今还有十张星座漂流在全国各地,离这里最近的《黑海市》是离开塔罗城以后去往任何地方的必经之路,但是那里人烟稀少,常年因为鬼怪横行,所以你没有做好准备前往不要鲁莽行动,不过既然事情已经结束我也该离开了,现在手里两个本子等着我去完善,期待倒时候你能来电影院观看,我一定会请你到我的私人影院,那将会整个城市独一无二的视觉震撼。”

    即便下了许久的雪,但那漂浮在空中的水晶球依旧没有被任何东西覆盖住,还是那么晶莹剔透,这一切似乎都进展的很顺利,回到协会以后里面的人早已打开了暖炉,而爱丽丝则要先回去处理她父亲的事情,毕竟我们作为外人并不好插手家事。

    刚在办公室坐下后,百事答却亮起了黄灯,这还是我头一回见,见他的语气也有些严肃:“按理来说你最近的下一站应该在《动物城》的,但是黑海市是必经之路所以我们要经过那里才可以抵达,因为黑海市人口非常稀薄,所以对于你家人的消息应该少之又少,但去黑海市可谓是九死一生,可就不再像在弓蛇岭与这里如此轻松漫步了。”

    “先前听阿奎利亚说,那是一个鬼怪横行的地方,为什么这么说啊,难道你们都没人去过吗?”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小丁猫也叹了口气:“黑海市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如果说现在《永诺镇》是最危险的地方,那么黑海市也不逊于那里,我们作为探险家自然要经常前往外地,但黑海市几乎将这个塔罗城围了80%的区域,去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回来的,甚至我之前去的时候...我给你看看吧。”说着他撸起左手的袖子,上面有两条被针线缝合过的伤疤:“当时我也差点没能回来,即便是升空机也会被不明的物品袭击。”

    “你们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妮娜摇了摇头:“目前为止没人真正见过那些怪物,所以才被称之为鬼怪,它们像影子那样,手段残忍,有的速度很快,有的速度慢但是力量很大,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

    “既然出城的必经之路,那你们平时出城的话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现在几乎无人出城,外人也很难进来,我们都只能通过互联网来进行经商,所以除了附近的弓蛇岭,几乎其他地方的人很难来到这里,早些年其实还好,那些怪物并不是太长出现,可是在一年前开始,天空有许多红色的碎片砸向那里,自此怪物便更加凶残,目前都还没有任何能解决的方法,那之后阿奎利亚就让所有人在家办公,利用互联网来进行经商,而所有的出产货物都由无人机护送,因为那些怪物似乎不会主动攻击没有生命体的东西,只要里边没有活人,一切都显得很顺利。”

    妮娜拍了拍我肩膀:“我知道你寻亲心切,但是黑海市并非常人所能及,你还是姑且住在协会里,好好学习,等有了时机再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