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丘山

    潜火军职责本就特殊，除了夜巡确实不经常走动，如有大事发生，人不在府也不知情的话，按律会仗刑或贬官，今日若不是想问崔兄一些问题，韩斌还是会在府上待命，可这一到集市仿佛闺阁小女见了世面一样，处处都让他好奇。转眼间就来到崔府，正巧崔兄要应卯，便送他一同前往。

    路上崔兄听说了三庭会审时公布的调查结果，再细致的事他也没打听到，并惋惜着：“没想到一次纵火竟要了二十八名同袍的命，司薄处是家母为主，我现在没有实质事情可做，每日倒是清闲自在了，往日与兄弟们同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往后做个闲散公子也挺好。”

    看样子他根本不知道不雅学士去过会审当场，也对韩斌一个人调查火灾的事没有丝毫怀疑，这倒真是个闲散公子的思考方式。

    韩斌谢道：“送我的礼物，心思技巧，我研究半晌才知道是怎么用的。”崔兄直言，那是小时候他在武库偷出来的，因为当时的值守就是他的父亲，两年前父母和离本想扔掉，没想到加入了潜火军，正好戴着防身，以防被人欺负。

    韩斌没心思询问别人家事，只是想引到太学府的话题上，便借机说：“那家父现在还在武库当值吗？”

    崔兄又叹又气：“世间越是恶人，命数越好，他已是中侍大夫，协管城内上层官员安全。此次大火又参与了灭火工作，估计不日还会更进一步。”

    看来崔父也是名武将，这么说来好像跟太学府有点联系，这正合韩斌之意，便试探性的问了句：“那家父也是为国为民的做了些实事的，崔兄可知晓不雅学士？”

    “当然知道，那不就是韩长史之子，韩子直嘛！”

    “什么？他三品，老子却从八品？”

    “这有什么奇怪，当初韩学士以奇才之名过太学，年不过十三四岁便博古通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其是著作的《君子论》都已被收入国策，至今城内小学堂还在沿用。后又跟随二殿下左右至今，你不是读过书，为什么连他都不认识。”

    “我是读过书，可《君子论》上分明写的是秒真学士，谁知道竟是他所著。”

    “太学府规定，官员如私下著书，不得使用真名。”随后崔兄转头看着韩斌，顺口道：“你这虎丘山的恶民，狗屁不知。”这语气真像过太学时，瞧不起韩斌出身的学士们，可现在看却觉得崔兄滑稽而好笑，一个刚刚从卒到官的火兵能有什么见识，阅历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错误组成的。

    韩斌把崔兄送至司薄处时，见门卫竟是女卫，刚想询问崔兄，他便低语道：“司薄处多为女官女卒，除掌管簿册外，还有食局、衣局、典乐、司酿等需要管理，你别在这大论男女，被人嫌弃。”

    “来凌安后，我倒是见识了一番世面，可往日你我都是卒，哪来过这种地方，幸亏崔兄在身边，不然要被她俩驱赶了，崔兄好福气，在此应卯，定然不亏。”听此调侃，崔兄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只白了韩斌一眼，径直入府。

    韩斌也要回府当值，看来往后确实该多走动走动，不然被亲友兵卒笑话，让人觉得没什么见识。他想的倒挺好，可事情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