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像田丰村这种相对而言比较封闭的边境小村，各色各样的消息往往来得更晚一些，而冷冷嗖嗖的冬天却常常来得更早一些。
“好冷呢！”
云窦面向着步且坐在船头之上，只一会儿功夫，便坐不住了，开始不安分起来。欠着身子，顽皮地用手指在水面上划出串串波纹来。几株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野红菱，看准了时机，故意撞在了小娘子的手心里，
“抓到一棵水草！”
云窦兴奋地叫道，好像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我看是水草抓到了小娘子吧！”
步且站在船尾的平台之上，用毛竹篙子不紧不慢地撑行着这艘桐油抹得铮亮的三舱小木舟，笑着说道，眼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意呢！
“嗯～，是的！”
云窦一脸幸福地说道。
看着步且举重若轻、一笔一画撑船的模样，云窦又艳羡道：
“人家也要撑船玩！”
“来，那小娘子自己走过来吧！”
步且把篙子收了，放任小船在河面上慢慢漂行；同时蹲下身子，向前伸出左手，哄着说道。
云窦双手撑住船檐，听着耳边毛毛刺刺的风声，小小翼翼地直起身，那感觉，就好像身子要飞起来了似的呢！就这么摇摇晃晃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才将将走了几步，便往前一冲，急不可耐地拉住了步且早已等候着的左手。
“怎么，小娘子连走路都不会了啊！”
步且拿腔拿调地说道。
“都怪你！”
云窦一边生着气，一边主动投靠在了步且的怀里，两手紧紧地握住篙子，那副全神贯注、不苟言笑的情态，还真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呢！如此这般，被步且环抱着的小娘子，不过才撑了几篙子，肉嘟嘟的脸颊就微微泛红了起来，连香汗也紧跟着一滴一滴地跑出来了呢！
“人家累了，不想玩了呢！”
云窦也不知到想到了什么，含着羞说道。
哪知双手刚刚松开篙子，便被步且一把搂住软软糯糯的腰身，暖暖地在右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娘子顿时娇柔不已，舒舒服服地依偎在步且怀里，都不急着走下去了呢！
“哧～，哧～，哧～”
那是船檐擦在荷叶杆子上发出的声响。
那两人尽顾着在船尾耳鬓厮磨、郎情妾意，哪知这小船也是通人性的，连忙羞怯着跑去河岸边的一方残荷丛里躲了起来。
“可惜这时节没有荷花和莲蓬了呢！”
云窦望着眼前一大片枯萎的荷叶丛，触景生情，心有遗憾地说道。
“小娘子你看，那边不是开着一朵嘛！”
步且激动地叫道，搞得好像真的一样。
“哪里？哪有？”
也就怪不得小娘子信以为真了呢！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说道。
“不是正被我搂着嘛！”
步且笑着说道。
“讨厌！”
云窦乐得都合不拢嘴了。这种甜言蜜语还真是百听不厌呢！
步且把篙子用力插进河底的淤泥里，把船尾的揽绳系在了上面。
“你看，真的是藕断丝连呢！”
云窦颤颤悠悠、蹑手蹑脚地走到船仓里，扶着船檐，折了一杆枯荷叶，一杆枯莲蓬，甜甜美美地说道。
“很香呢！你闻闻！”
小娘子此时如同一个费尽心机从大人那里讨得了几粒糖果的小孩似的，炫耀着说道。
“真的很香呢！”
步且闻着小娘子递过来的双手，一脸正经地说道。
“又来！真讨厌呢！”
小娘子都已经乐不可支了，天真烂漫地笑着说道。
这一暑的艳阳对夏荷可真是爱到骨子里了呢，哄得亭亭玉立，捧得香远益清，围着莲子成群，陪着岁月有痕，末了，还卷藏在冷冷清清的枯枝败叶里不肯离去呢！
“今天我们去哪呀！”
云窦小娘子眨巴着眼睛问道。
“小娘子都不知道，要去哪、去干嘛，怎么就敢跟着了呢！”，步且故作惊讶地说道，
“难道不怕被我卖了嘛！”
“不怕！”
云窦轻轻咬了咬嘴唇，仿佛此心早有托付似地大声说道。
“可是有些冷了呢！”
小娘子蜷了蜷身子，有些不舍地说道。
“那我们回家吧！”
步且边说边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小娘子穿上、系好。
随即解开揽绳、拔起篙子，只这么用力一撑，两旁的枯荷便如夹道欢送的人群一般，在水面上挥舞起来，发出咔哧咔哧的欢呼声。
一回到家就坐在炭炉子边上的云窦，手上暖和着的红糖水还没喝完呢，步且便从厨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鲫鱼汤出来了。
“这是烧给你自己喝的吧？”
云窦开始先下手为强了，似有不满地说道。
“对啊，怎么啦！”，
步且理直气壮地说道。紧接着嘴里叽里咕噜胡乱发出一通音来，
“%$&¥？！”
“人家知道，你不就是喜欢吃鱼嘛！”
逗得小娘子差点没把口里含着的糖水给喷出来。
“既然小娘子这么聪明，那我就把这碗让给小娘子吧！”
步且把鱼汤放在云窦面前，不情不愿地说道。
“哼！”
云窦把头一扭，好似得胜了一般，回应道。
“冬天的鲫鱼最好吃了，”
步且馋馋地看着云窦的碗里，继续说道，
“小娘子你看，那汤色，清而鲜美，那鱼肚皮，肥而软嫩，不过，那鲫鱼籽才是真正的精髓所在，它不像黑鱼籽那般因过于细密而缺少颗粒咀嚼之感，也不似鲤鱼籽那般因过于粗疏而缺乏细腻柔美之味，真真正正地恰到好处，我觉得，在淡水鱼类范畴内属于独一档的存在。只可惜，这种黑背鲫鱼的最佳食用期也就冬天里，勉勉强强两个月的时间，等到来年开春之时，则索然无味矣！”
“口水都流人家碗里了！”
云窦着急地叫道。
看着小娘子那神气活现的模样，像是扳回了一局什么似的。
“啊～”
步且厚着脸皮张开嘴，看起来想要从小娘子碗里讨些吃的来。
“不行！这是豆豆的！”
云窦把左手捂在步且的嘴巴上，凶巴巴地说道。
“嗷～”
不料却是羊入虎口，被步且一口抿住了手指。
“讨厌！放开我！
云窦大声叫唤道。
忽然听得屋子里有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原来是嫣儿，正端了一碗鱼汤出来呢！
“好冷呢！”
云窦面向着步且坐在船头之上，只一会儿功夫，便坐不住了，开始不安分起来。欠着身子，顽皮地用手指在水面上划出串串波纹来。几株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野红菱，看准了时机，故意撞在了小娘子的手心里，
“抓到一棵水草！”
云窦兴奋地叫道，好像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我看是水草抓到了小娘子吧！”
步且站在船尾的平台之上，用毛竹篙子不紧不慢地撑行着这艘桐油抹得铮亮的三舱小木舟，笑着说道，眼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意呢！
“嗯～，是的！”
云窦一脸幸福地说道。
看着步且举重若轻、一笔一画撑船的模样，云窦又艳羡道：
“人家也要撑船玩！”
“来，那小娘子自己走过来吧！”
步且把篙子收了，放任小船在河面上慢慢漂行；同时蹲下身子，向前伸出左手，哄着说道。
云窦双手撑住船檐，听着耳边毛毛刺刺的风声，小小翼翼地直起身，那感觉，就好像身子要飞起来了似的呢！就这么摇摇晃晃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才将将走了几步，便往前一冲，急不可耐地拉住了步且早已等候着的左手。
“怎么，小娘子连走路都不会了啊！”
步且拿腔拿调地说道。
“都怪你！”
云窦一边生着气，一边主动投靠在了步且的怀里，两手紧紧地握住篙子，那副全神贯注、不苟言笑的情态，还真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呢！如此这般，被步且环抱着的小娘子，不过才撑了几篙子，肉嘟嘟的脸颊就微微泛红了起来，连香汗也紧跟着一滴一滴地跑出来了呢！
“人家累了，不想玩了呢！”
云窦也不知到想到了什么，含着羞说道。
哪知双手刚刚松开篙子，便被步且一把搂住软软糯糯的腰身，暖暖地在右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娘子顿时娇柔不已，舒舒服服地依偎在步且怀里，都不急着走下去了呢！
“哧～，哧～，哧～”
那是船檐擦在荷叶杆子上发出的声响。
那两人尽顾着在船尾耳鬓厮磨、郎情妾意，哪知这小船也是通人性的，连忙羞怯着跑去河岸边的一方残荷丛里躲了起来。
“可惜这时节没有荷花和莲蓬了呢！”
云窦望着眼前一大片枯萎的荷叶丛，触景生情，心有遗憾地说道。
“小娘子你看，那边不是开着一朵嘛！”
步且激动地叫道，搞得好像真的一样。
“哪里？哪有？”
也就怪不得小娘子信以为真了呢！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说道。
“不是正被我搂着嘛！”
步且笑着说道。
“讨厌！”
云窦乐得都合不拢嘴了。这种甜言蜜语还真是百听不厌呢！
步且把篙子用力插进河底的淤泥里，把船尾的揽绳系在了上面。
“你看，真的是藕断丝连呢！”
云窦颤颤悠悠、蹑手蹑脚地走到船仓里，扶着船檐，折了一杆枯荷叶，一杆枯莲蓬，甜甜美美地说道。
“很香呢！你闻闻！”
小娘子此时如同一个费尽心机从大人那里讨得了几粒糖果的小孩似的，炫耀着说道。
“真的很香呢！”
步且闻着小娘子递过来的双手，一脸正经地说道。
“又来！真讨厌呢！”
小娘子都已经乐不可支了，天真烂漫地笑着说道。
这一暑的艳阳对夏荷可真是爱到骨子里了呢，哄得亭亭玉立，捧得香远益清，围着莲子成群，陪着岁月有痕，末了，还卷藏在冷冷清清的枯枝败叶里不肯离去呢！
“今天我们去哪呀！”
云窦小娘子眨巴着眼睛问道。
“小娘子都不知道，要去哪、去干嘛，怎么就敢跟着了呢！”，步且故作惊讶地说道，
“难道不怕被我卖了嘛！”
“不怕！”
云窦轻轻咬了咬嘴唇，仿佛此心早有托付似地大声说道。
“可是有些冷了呢！”
小娘子蜷了蜷身子，有些不舍地说道。
“那我们回家吧！”
步且边说边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小娘子穿上、系好。
随即解开揽绳、拔起篙子，只这么用力一撑，两旁的枯荷便如夹道欢送的人群一般，在水面上挥舞起来，发出咔哧咔哧的欢呼声。
一回到家就坐在炭炉子边上的云窦，手上暖和着的红糖水还没喝完呢，步且便从厨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鲫鱼汤出来了。
“这是烧给你自己喝的吧？”
云窦开始先下手为强了，似有不满地说道。
“对啊，怎么啦！”，
步且理直气壮地说道。紧接着嘴里叽里咕噜胡乱发出一通音来，
“%$&¥？！”
“人家知道，你不就是喜欢吃鱼嘛！”
逗得小娘子差点没把口里含着的糖水给喷出来。
“既然小娘子这么聪明，那我就把这碗让给小娘子吧！”
步且把鱼汤放在云窦面前，不情不愿地说道。
“哼！”
云窦把头一扭，好似得胜了一般，回应道。
“冬天的鲫鱼最好吃了，”
步且馋馋地看着云窦的碗里，继续说道，
“小娘子你看，那汤色，清而鲜美，那鱼肚皮，肥而软嫩，不过，那鲫鱼籽才是真正的精髓所在，它不像黑鱼籽那般因过于细密而缺少颗粒咀嚼之感，也不似鲤鱼籽那般因过于粗疏而缺乏细腻柔美之味，真真正正地恰到好处，我觉得，在淡水鱼类范畴内属于独一档的存在。只可惜，这种黑背鲫鱼的最佳食用期也就冬天里，勉勉强强两个月的时间，等到来年开春之时，则索然无味矣！”
“口水都流人家碗里了！”
云窦着急地叫道。
看着小娘子那神气活现的模样，像是扳回了一局什么似的。
“啊～”
步且厚着脸皮张开嘴，看起来想要从小娘子碗里讨些吃的来。
“不行！这是豆豆的！”
云窦把左手捂在步且的嘴巴上，凶巴巴地说道。
“嗷～”
不料却是羊入虎口，被步且一口抿住了手指。
“讨厌！放开我！
云窦大声叫唤道。
忽然听得屋子里有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原来是嫣儿，正端了一碗鱼汤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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