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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今天这几位阿母,可真够忙活的。跟着云辛一路小跑,来到这列辉亭,刚刚消解完楚遮、斑珐两位小娘子与松椟公子之间的误会,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不远处、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众小娘子那边去了。

    还是云揖小娘子眼尖,这射箭的好手就是不一样,眼光也特别地敏锐,远远就瞧见了直奔着自己这边就过来的一众阿母,连后面跟着的楚遮和斑珐小娘子两人也瞟到了,出乎意料的是,松椟都在里面呢!因为经常去松府找松束说话的原因,云揖小娘子早就认识相貌平平的松椟了,本以为他今天不来了呢!云揖小娘子急忙示意围坐在一起的松束、蒯镯、云卷、云窦和白无瑕:阿母们过来了呢!小娘子们见状,只能暂且把心收拢了,一起迎上前去,心里面都在想:这么兴师动众地不知所谓何事呢!

    “好了,当着大家的面,你也说说吧。你和楚遮、斑珐两位小娘子这个把月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云辛把云窦叫到身边,言语间不乏温柔地问道。

    毕竟方才在醇酪厅里,尽听斑珐小娘子一个人在那边委屈巴巴地说这说那了,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总归也要听听另一个当事人的说法不是?

    “是斑珐小娘子先起了歹意,撺掇着楚遮小娘子,恶意中伤我,忍无可忍地我和姐姐才想着绊她们一跤的;哪知斑珐小娘子并不甘心,爬起来后,又叫嚣着朝我扑来,所以就又被我推了一下。”

    云窦新娘子平静地叙说道,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后来在怀呼桥下,楚遮小娘子定是又受了斑珐小娘子的挑唆,才与她一起,雇了一群亡命之徒,想要报复于我。哪能料到,那些歹人根本就不是步且公子的对手,很快便被尽数打倒在地,所以我才有幸逃过了这一劫呢。”

    云窦小娘子理直气壮地继续说道。

    “可有此事?”

    云窦小娘子的话音刚落,便听得庄向夫人难以置信地询问身旁的女儿楚遮道。

    “确有此事。”

    楚遮小娘子细声细气地回答阿母的话道。

    此时再看那斑珐小娘子,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了,而身旁的乐风夫人,也是满脸通红,似乎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地暴跳如雷了。于是,也顾不得仍在水榭之中说着话的官人斑熏了,跟眼前的一众夫人心不在焉地施礼了个礼,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府门了。

    其余夫人见状,无不心知肚明,倒也并不以为意。既然已在庭院之中,索性就随着云辛四处闲逛了起来,倒比一直闷在屋里面来得畅快得多呢!

    “姐姐倒是一个明白人!”

    看着渐渐走远了的阿母们,云揖小娘子对云窦说道。

    “自然。我与楚遮、斑珐小娘子小时候也曾一起玩耍过,岂不知谁淑谁劣?”

    云窦小娘子心里有谱地说道。

    “那斑珐定是在楚遮小娘子面前无端搬弄了不少是非,所以那楚楚可怜的楚遮小娘子才会鬼迷了心窍,着了她的道,被她当枪使了。”

    云揖小娘子叹息着说道。

    “八九不离十,我猜也是这么回事呢!”

    云窦小娘子附和道,

    这边说完,再说说此时正各自爬在一棵桔树上坐着的诸葛绛、卢鳌、星流和步且,他们可真是惬意呢!吹着由初春的先行官捎来的暖风,吃着遗漏在枝头的金钱蜜桔,望着远处嬉戏打闹的小娘子,像一只只猴子一般,猴通“侯”,倒也是一件寓意吉祥之事。

    “知道上次那个迟斑丢弃的宝剑,我卖了多少银子吗?”

    诸葛绛脸上难掩兴奋地说道,

    “整整一百两!”

    “你们这些高手都这么有钱的吗?这么贵重的东西说扔就扔呐!”

    诸葛绛好奇地朝星流问道。

    哪知星流正靠在树叉里暗自出神呢!就那副痴痴的状态,怎么可能听得见别人说话呢!

    “云卷小娘子!”

    诸葛绛突然大声喊道。

    这几个字果真有不一般的魔力呢!星流转眼间就回过神来,朝树下张望了一番,一无所获,耳边却传来了诸葛绛放肆地狂笑之声,才知是上了他的当了!步且和卢鳌见了此番情景,也不禁跟着笑出声来,弄得星流只能装模作样地装起冷酷来。

    “我这几天想了又想,觉得当时还是应该抓个活口,问个清楚的,到底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现在这不明不白的,弄得我心里面直挠痒痒!到底是为了谋我财,还是忌恨卢鳌长得帅,或者是为了抢夺步且手里的鱼泰剑,又或者只是为了干掉星流,好使自己一夜成名,这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

    诸葛绛絮絮叨叨地说道。

    “如果说破财可以消灾,我倒是愿意拿出点银子来的。你愿意把鱼泰剑让给那帮家伙以换取平安吗?”

    诸葛绛看着步且说道。

    “我愿意将任何身外之物赠予他人,但是我绝不向贼人低头,哪怕一针一线,也不会乖乖交出去的。因为这么做,不仅换不来平安,只会刺激贼人更加得寸进尺,说不定,接下来,他们要抢的,便是你心爱之人了呢!难道此时也可以答应吗?再说了,这鱼泰剑可是我与云窦小娘子之间美丽姻缘的见证者!如何能让得?”

    步且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你有什么值得那帮家伙惦记的东西吗?”

    诸葛绛又对卢鳌开口问道。

    “有啊!”

    卢鳌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得了吧!你就省点力气,别瞎掰了!”

    诸葛绛都懒得听卢鳌接下来的瞎说八道了,好像他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一清二楚似的。

    “你是不是在蕨国有什么仇家啊?”

    诸葛绛灵机一动,向星流发问道。

    “如果手下败将也算仇家的话,那真是多了去了!”

    星流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就对了,可不就是找你来捡回面子的嘛!自己既然打不过你,难道他不可以雇人的吗?只要肯下本钱,那些蕨国的高手们可不得争抢着揽这单生意?”

    诸葛绛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先把话撂这了,以后若还遇着这种事,我就负责捡兵器之类的活就行了,毕竟大家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白忙活,是吧?”

    诸葛绛这话里话外,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挺期待这种事情的样子。在他眼里,或许这就是一桩虽有性命之忧,但回报率也确实不少的生意把。

    “你们肯定也都知道了吧,害得我们仓皇出逃到这里的籴景那家伙,也逃过来了,还用从具国搜刮来的真金白银买了一个御史中丞的官位呢!真是可恶至极!大家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他吗?”

    诸葛绛一边说,一边率先思索了起来。

    “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朝堂上的打打杀杀,最好的解决方法不就是在朝堂上一决胜负吗?不过照我看,青伯怕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籴景这种人的。毕竟这家伙如泥鳅一般滑溜溜的,而且就喜欢在散发着恶臭的淤泥里钻来钻去了。我想着不久之后,我们是不是又得跑路了。”

    卢鳌悲观地说道。

    “若果真到了这一步,我看这次与其受他胁迫而跑路,不如杀了他之后大摇大摆地离开旦国来得痛快,好歹也算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不是?”

    星流江湖义气地说道。

    众人听了深以为是。

    “遮儿啊,以后可不许再与那斑珐混在一起了,听明白了吗?”

    回到楚府之后,庄向夫人拉着女儿楚遮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明白了,阿母!”

    楚遮小娘子低声说道。

    “你看方才,云窦小娘子给足了你面子呢!句句都在给你打掩护。她为什么要这样?不就是觉得你只不过嘴上轻贱不饶人而已,其实内心里还是一个分得清是非的人吗?”

    庄向谆谆教导道。

    “遮儿明白。”

    楚遮小娘子有些愧疚地回答道。

    “但凡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斑家那对母女能是好人吗?我们可不能受了蒙蔽!这种人,我可是见得多了,瞧见你对她们有用处,便找各种机会贴近你,这一来而去,不由得你不心生好感,觉得是找到了之心好友;若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便有意无意之间疏远你;哪怕是一点蝇头小利,就足以使她们拉下脸来,与你反目成仇。这样的人啊,便是在亲戚之中,也总有那么几个呢!”

    庄向深有感触地说道。

    “女儿,明白了。”

    楚遮小娘子点头道。

    “平时若是无聊,可以主动去找青家小娘子们说说话,我想她们必会欣然与你推心置腹的,也省得我为你担心。”

    庄向继续说道。

    “嗯,女儿谨记了。”

    楚遮小娘子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轻声回道。

    而在另一边的斑府里,光在院子里听这断断续续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就知道,房间里面肯定是开花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今天可把我的脸面给丢尽了!”

    乐风用手指戳着斑珐狠狠地骂道。

    斑珐小娘子只是哭哭啼啼地站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你,和青府走那么近干什么?难道你没看出来,青府要完蛋了吗?难道你要拉着我们母女一起给青府赔葬吗?”

    骂完女儿,紧接着,对坐在旁边喝着茶的斑熏又是一顿训斥,此时的乐风似乎有一肚子的火气等着发泄出来呢!

    “妇人之见!我自有主意,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吗?”

    斑熏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才不管你什么弯弯绕绕的主意,可不要让我们母女再跟着你如丧家犬一般才好!”

    乐风哭诉着说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说得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