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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赴京(三)

    心下有些尴尬,眼神也跟着飘飘忽忽起来。

    少女嗓音像沾了颗糖,有些甜腻却不惹人生厌:“你,你干嘛?”

    他不会来真的吧。

    虽然自己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很抗拒,可毕竟是第一回,要她主动,很羞耻的好吗?

    时沅心底百感交集,那些年看过的言情小说画面太美,她甚至有些不敢想,只敢在睡前偷偷脑补。

    她看着少年清俊润泽的一双眼,觉得也不吃亏,不如.......

    “你嘴角沾到酱汁了。”南声说着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眼神里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嫌弃:“真丑,快擦擦。”

    时沅:“......”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她这几日定下心来,再次写了一封信送到京都。

    时老爷忙的倒是焦头烂额,京都里的人哪是那么好打发的,偏偏还有个无理取闹不懂得体谅他人的小女儿,让人头疼得紧。

    数日的时间被耽误过去,动向风声变得很彻底。

    像是一座空城,冷寂无声,府邸外再也没有热热闹闹的喧嚣声,像是一座将要亡命的城,孤独冷然的等待着它未知的命数。

    他苍老的手上层层褶皱,像是一张死皮附在人骨上,额头上是风霜刀刃般的皱纹,像是田地里被挖的深深的沟垄。

    整个时府也冷寂无声,偶然在夜空里会驻足些许飞累了的小鸟,恹恹的站在祭祀烛台上。上面铺满了一层灰,貌似很久都没人来过了吗。

    他下定了决心,郑重其事的把画像收到包袱里。

    南声觉着这几日有些不对劲。

    他偶然走在清冷的街上,会感觉到后方有个小尾巴,一直在偷偷摸摸的跟着,每次装作不经意的往后看去,那人便消失了,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

    南声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后面零零星星的碎步声一直没有消散,反而还愈来愈嚣张且不加掩饰。

    他脚下拐了个弯,尽量走到人多的地方,袖中刀光隐藏好,准备随时出手。

    那阵脚步像是急促的阵雨,让人遍体生寒。

    他不自觉的露出了凶狠的獠牙,握紧了刀柄。

    那人只要敢跟上来,自己就送他一刀归西。

    后面的脚步声渐渐缓了下来,南声一头扎进人流里。

    ......

    经过此事,南声有些后怕,他不自觉瞥向身旁柔软的少女,他无所谓,只是这个小女娘不知何时成为了他心底的软肋。

    他与兵卒们汇合,这几日京城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已经有些声音在反对周朝,各地的势力在此刻纷纷崛起,之前大周的制度就有弊端,导致暴乱一起,上位者几乎是手足无措的慌忙镇压。

    京城如今也是一片火海,比之好不到哪里去,宫廷里的人逃窜的逃窜,隐匿的隐匿,与此同时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暴动与不安充斥了整座都城。

    南声一路告捷,在一枪捅死一个不甘心想要从背后偷袭的人时,温热的血溅到了脸上,眼睫下方血珠颤颤,少年微微颤动着双眸,缓缓抬起手臂擦干。

    鲜红变成了粉红,人命做脂粉。

    他闭了闭眼,猛的有些害怕自己会成为杀戮无度的冷兵器,一瞬间居然有些怔愣。

    还未死透的小兵咬着牙爬,拿到了自己刚被打落的弓箭,他扭曲的坐起身来,这一下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几欲汗如雨下。

    硝烟弥漫,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小喽啰。

    他颤颤巍巍的搭弓,力道也不及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拖着伤痛拼了命猛的往后一拉,开弓,箭在弦上。

    南声敏锐的回头,一双鹰眸满是漠然,他看到了角落那个对他开弓的小卒,动作很快,几乎是转瞬之间,两人的弓箭就飞在了半空中。

    他趁着这个空隙,缰绳勒住马脖子,箭矢带着烈风袭来,直击门面,南声瞪大了眼睛,千钧一发之际“噗嗤-----”,是深入血肉的声音。

    他看着贯穿自己左肩膀的伤口,咬了咬牙,痛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对面几乎全军覆灭,有少些投降者,把剩下的交给副将,南声便骑马离去。

    他的伤口与箭矢紧紧绞在一起,像在血肉里被绞了一个窟窿,疼痛难忍。

    这里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小县,大夫看着这伤势,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大把大把止血的草药往这里不要命的送,大夫心里很苦,他平日里不过给人看看小病,哪里见到过这类的大伤。

    他抬眼看着这位公子咬牙,青筋暴起的模样,也不敢多做耽搁了。

    时沅心急如焚的看着城门,她知道南声在这一仗积累了些名气,才拥有了越来越多的投诚者,这为他日后登基也有了很大的帮助。

    他这一战后便陷入了晕厥,生死未卜。虽然在看到这书的时候很是心疼小可怜的南声,可自己亲眼见到她才知道视觉冲击力有多大。

    她慢慢走出去,夕阳像是被血染红了,悬挂在半边天上,一片一片的云彩映着晚霞,居然有了几分祥和安好的意味来。

    如果忽略这满目硝烟与血的话。

    她慢慢往前走着,来到记忆里的医馆,馆里的伤残小卒依然非常多,血腥味冲击着鼻腔。

    时沅缓了缓神,慢慢往里走去。

    珠帘乱颤,里边的人看不清,隐隐可见少年额头上的汗与强忍着不出声的苦痛。

    他用力,箭矢被拔出,大量止血功效好的药草覆上,可少年的身体像是破了个大洞,哗哗的流着血。

    他目光涣散的看着帘子外那个熟悉的少女身影,努力的勾起一个微笑。

    似乎是想要安抚她。

    白纱布变成了红纱布。

    时沅走过去,少年此刻已经晕过去了,她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神色黯淡,许久撑起坐麻了的身体,道:“我们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熬过这一回,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时沅看着少年,第一回感觉到他是如此脆弱,也第一回觉得人命卑微如草芥,轻轻一捏便四溅爆开。

    他身上有常年累月的疤痕,交错,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