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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身世之秘

    “明妃曾诞有一子,失火那日,众人皆以为此子已与明妃一同葬生火海。”祁宴宣语气不急不缓,似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盛姑姑听后却不淡定了,看着他的眼神立时凝重起来,须臾又显得不可置信,面上表情几次变化,最终试探的吐出一句,“莫非......三皇子还活着,你......”

    祁宴宣起身,他努力掩饰自己情绪,想让自己面上显得平和,可这等噩梦般的伤心往事,曾经在每一个骤然惊醒的夜晚,在他脑海里上演了一遍又一遍,那时那日,他与母妃隔着一道火幕,她嘶喊着叫自己离开,然后席卷而来的火舌瞬间吞噬了她的脸,他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却无能为力。

    往事不堪回首,祁宴宣建设了许久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心里一阵钝痛,他的语气消沉下来,眼皮低垂着,“当年大火之中,幸得有贵人相救得以逃出紫皇宫,出宫后无处可去,恰逢一位云游僧人,他不忍我孤苦无依,就将我带回寺庙,直到两年后遇到熠王,才有了我如今熠王世子的身份。”

    “姑姑,深儿还活着。”

    其实刚开始祁宴宣与盛姑姑说的那些话实为试探,毕竟他的母亲明妃去世多年,他又只在宫里待到七岁,人心难测,他实在不敢保证盛姑姑是否已经背主,然而方才从盛姑姑的表现来看,盛姑姑是真的对明妃忠心不二,祁宴宣这才将自己身份和盘托出。

    虽然祁宴宣并未呈出自己就是明妃之子的确切证据,但盛姑姑却对他的这番话没有一点怀疑,似乎等他开口,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听到他的答案,顿时老泪纵横,又是笑又是哭的,哪还有平日里半分刻板严肃的模样。

    祁宴宣上前扶着盛姑姑坐下,小时候盛姑姑待自己如同亲子,这些恩情他是记在心里的,他递过一方帕子,盛姑姑接过拭去眼角泪珠,平复了心情这才说道:“三殿下,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这么说,是熠王爷收养了您?”

    祁宴宣点点头,“当年在我在白马寺待了两年,也是巧,竟在某一日就遇到了熠王爷,熠王爷一眼就认出了我,于是将我带回熠王府并视我为亲子,对外只说是自小养在外地,才接回来。”

    盛姑姑细细端详着他,他的眉眼长得与娘娘很相像,良久,她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慰,眼里流露出一抹欣慰,“老天有眼,幸好您还活着······”

    感慨完忽而又低下头,神情复杂,“当年紫皇宫走水时我恰好不在明妃娘娘身边,不然拼了老命也将娘娘救出,再不济陪着娘娘一同去了也就是了,可我想着,难道娘娘枉死就这样算了么,太后娘娘那么疼爱娘娘,一定会找到凶手为娘娘报仇的,可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太后娘娘因此一病不起······

    “姑姑,关于凶手,您可有怀疑之人?”

    盛姑姑闻言语气激动起来,“皇后!一定是皇后!皇后知道太后娘娘有意拉她下后位,也知道了陈罪书的存在,一定是她害了皇后。”

    盛姑姑与祁宴宣想的一样,皇后与其父卫丞相有很大的嫌疑,不过没有确凿证据,祁宴宣也只是怀疑而已,这些年他也暗地里调查过卫丞相,不过卫丞相比他想象的要谨慎,所获并不是很多,直到半月前听闻盛姑姑要来殷府教导小姐们,本意是想着盛姑姑毕竟伺候过自己母妃,或许能知道些什么,故而让惊蛰暗地里盯着,谁知前几日朝堂之上有人突然传出风声,提起多年前陈罪书一事,并说是在伺候过明妃和太后的老奴手中,祁宴宣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想到盛姑姑,虽不知这个消息到底是何人传出,又是何居心,不过传言似乎并无误。

    祁宴宣思索着,安抚性的将手覆在盛姑姑手背上,沉默良久一字一句道:“母妃之死,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届时以血祭我母妃在天之灵,弑母之仇,当以数百倍奉还之。”

    盛姑姑怔怔望着他,少年眼里漆黑不见底,俊秀面庞之上一扫平日温润,铺了一层戾气。

    血海深仇,怎能轻易淡忘,从前受过的痛楚,必要仇人也消受一遍,他要亲眼看着仇人跪地求饶,以慰亡灵,以慰自心。

    风炉里火星跳跃着,桌上放的茶凉了,祁宴宣重新替她倒了一杯,这次盛姑姑端起了那杯茶,热气氤氲,茶香四散,对面的年轻公子面上仍旧温和,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方才一切不愉快从未发生过,盛姑姑转头看向那架屏风,绣工精良,一针一线都十分细心到位,据祁宴宣讲,那架屏风乃是明妃娘娘亲手所绣,看着上头的山河鱼鸟,盛姑姑不由心下感伤,明妃娘娘向往自由,一心想过归隐山野,煮雪烹茶的闲雅日子,却一生囿于深宫,终日只见四方天空,这副刺绣,更多的大概也就是一份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闲叙了些话,祁宴宣提到这所院子曾是明妃幼时暂居之所,盛姑姑此去进宫处境或许危险,毕竟有第一个人刺杀于她,就会有第二个人,只要盛姑姑愿意,就可以长住在这里永不再回宫,他会护着她。

    但盛姑姑执意要走,只因,那册陈罪书被她藏在宫中,她要想将陈罪书带给他只能入宫涉险。

    陈罪书自始至终并不在明妃娘娘手上,当年太后娘娘卧病在塌,其实是将陈罪书交与了她,要她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