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秘密5
农家宅院，葡萄架上挂满枯藤，几张废弃的蜘蛛网摇摇欲坠。倒是荒废的菜园子，冒出几根新生的野草。
走进大厅，室内灯光很暗，墙上悬挂了几幅水墨山水画，都是黑灰色调。六个年轻人呈“大”字型铺开，将老关围在中央。老关躺在床上，左右手都是挂瓶。他戴着氧气面罩，呼吸时深时浅，已病入膏肓。何立冲他挥手，只见他双眼呆滞地看向天花板，远望去还以为是模拟人。
何立回忆来时的路，下了高速左拐，二十来公里竟然荒无人烟，连一张卖狗皮膏药的小广告都没看到，绝对是有去无回的贼窝。
祝祁先开口，无所谓地说：“既然老熟人，明人不说暗话。这块石盘我拿着的确没什么用，都是生意人，买卖公平。”
蒋仕抿嘴，抬起右手。客厅左侧的门打开，一张床被推出来，停放在老关身侧。朱京沫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京沫”，何立起身，被祝祁拦下。
蒋仕再次抬手，有人拽着一个女子，将她推至人群中央。
她嘴角淤青，脸高肿起，惊慌失措地用长发遮住面部轮廓，试图隐藏狼狈。她穿着黑色大衣，唯有中指上的钻戒，在死气沉沉的灯光下闪耀。
饶是知道真相，祝祁还留有一丝莫名的心疼。
蒋仕邪魅地笑着，双手高举玄晶石盘，用力砸向地面，哐啷一声，碎了一地。他大声吆喝：睁大眼看看，这是玄晶石盘吗？
何立瞪眼，碎成玻璃渣，要这玩意儿能魂穿，满大街都是亲戚。
蒋仕面无表情地拾起其中一块玻璃碎片，走向祝祁，“你爷爷手里的玄晶，耐高温、耐摔、耐氧化，能汇聚所有晶石能量，净化自身。祝老板随便拿块玻璃来敷衍。你徒弟放不放，你说了算。”
“虽是祖传，卖蒋老板人情倒也不是不行。问题是，玄晶现在不在我手上，至于去了哪里，蒋老板比我清楚”，祝祁看向老关，意有所指。
蒋仕收回目光，一脚踹向易瑶的后背，“你把玄晶藏在哪里？”
易瑶扶着腰，恐惧地摇头：“我...我找到的就是这一块，我不知道它是真是假，我不敢说谎。”
她的头发被拽向后颈项，露出一整张脸。
“呵呵，易瑶，这名字挺文艺。恐怕你忘了，其实你叫马小娟。关哥送你去改头换面，又送你去学古筝、养蚕种桑。为了创造你与祝老板的偶遇，煞费苦心。三年时间，你浪费了三年，没创造一点价值，留你有何用。”
易瑶嘴唇发颤，她早就知道，真相迟早会暴露在他面前，可为什么要以这么不堪的方式。她不敢抬头，只听见耳边有人说，马小娟，祝老板早就调查过你的底细，你以为这次帮了他，就能让你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你错了，男人最讨厌欺骗。你整容、炸死、偷他的传家宝，想破镜重圆，你做梦去吧...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马小娟，我叫易瑶...”
难堪吗？祝祁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被老关操控，或许身不由己。可蒋仕说得很对，男人讨厌欺骗。他原以为不过整了容貌，爱美之心固然没错。可现在听来，连相遇都是老关的安排，他耳根发烫，那些说出去的情话，讽刺又耻辱。
老关苍老的声音响起，他眨了下眼，蒋仕手一挥，十几个壮汉从门外涌进。何立定睛一看，他们手上都有枪。
老关缓缓抬起右手，蒋仕的枪抵着朱京沫的头，“祝老板，你如果拖延时间，你的徒弟即使醒了也会残废。如果你不交出玄晶，你的徒弟不光残废还会死，你们两位也一样。”
“好说好说，别冲动。”何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老关已是临终，按他的意思，今晚是非拿到玄晶不可。要他说，反正玄晶拿着也没用，不如将这帮社会败类送回去。
“玄晶，的确不在我手上。”祝祁看向易瑶，莫非她还留了一手，藏在别处。
“1”，蒋仕竖起食指，盖在朱京沫腿上的白色毯子瞬间染红。
“2”，蒋仕话音刚落，何立抢道：“玄晶在我这里。”
蒋仕的枪对准朱京沫的另一条腿，“如果你撒谎，我一定打穿她的神经。百发百中的名号，可不是吹来的。”
何立瞥了一眼祝祁的神色，淡定依旧。他慌张地从书包里拿出铁盒，玄晶被包裹在黑色毛巾内。刹一露面，发出澄亮透澈的微光。他学着蒋仕的样子，用力将玄晶摔在地上。除了清脆的声响，玄晶完好无损。
蒋仕凑在老关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老关晦暗的面容突然有了起色。他用力看向何立手中的玄晶，眨了下眼。立即有人上前替朱京沫处理腿上的伤口。
这块玄晶是真的，祝祁神色复杂看向何立，他同易瑶联手偷玄晶，只是为了朱京沫？
何立晃了晃手中的玄晶，“蒋老板，你要的在我手上，我想我有资格跟你谈条件。”
蒋仕客气地做出请的姿势，他们只知道这块玄晶能回去，可到底行不行总得有人验货。
何立强硬道：“现在就放了朱京沫，我要看到她平安地坐上我的车。”
蒋仕点头，两个护工模样的女人将朱京沫挪到轮椅上，推到何立身旁，还贴心地盖上毛毯。
何立又指着地上的马小娟，“她的玄晶是我找人掉的包，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锅不至于甩给她。放她走，还她自由。”
蒋仕有片刻犹豫，这个马小娟知道的太多，留着是祸害。眼见何立态度强硬，他勉强点头，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且让她逍遥片刻。
马小娟感激地看向何立，她现在别无他求。最后一次，留念地看了一眼祝祁，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过往的难堪，她希望都被关在这道门后。等玄晶的红光起，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易瑶，也不会有马小娟，而是甄玉兰。
此刻，所有黑衣人都站到了老关身后，整齐地将枪对准他们三人。
老关因为激动，脸憋得通红，被人搀扶着坐起来，他靠在床头，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玄晶。
蒋仕心领神会，“祝老板，关于玄晶，祝老爷子遗嘱上写了什么，还得劳驾您告知。”
子弹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何立头皮发麻，抱着玄晶的手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他可不想成筛子。
“祝哥，这玄晶是真的吧？可别是高仿。”
祝祁“嗯”了一声，见他不放心，肯定地说：“自然是真的。”
何立又嘱咐道：“祝哥，小命都拽你手里了。老爷子的遗嘱，可得想好了再说。我怕死，况且我就这一世，还没活够。”
祝祁想起那个午后，院子堆满落叶。爷爷从石榴树下挖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木匣子，让他以后好好保管。可惜那个时候他的记忆尚未恢复，不知道他是那一世的祖父。短短五年，弥足珍贵。
他念出遗嘱上的话：滴血魂归。
何立憋着笑，这算是芝麻开门？
老关满面红光，浑浊的双眼陡然生出一股力量，像是回光返照。有护工上前替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采血，送到何立面前。
祝祁接过采血管，血滴落在玄晶上，瞬间消失不见。一滴，两滴，三滴，一团红光中，那个男人不见了。
众人哗然，老关激动地举起瘦骨嶙峋的胳膊，在场的黑衣人单膝跪地，高呼：三皇子万岁。
何立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穿越是真的？那个世界也是真的，那京沫...
满室的红光如妖孽，众人沉浸在狂欢中。祝祁接过蒋仕手里的几管血，一滴又一滴，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老关。他爷爷的遗嘱还有一句：非其所愿，不可为。
老关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消失不见，接着是蒋仕...
“京沫，京沫。”何立慌张地看向轮椅，只留下一床薄毯。玄晶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走进大厅，室内灯光很暗，墙上悬挂了几幅水墨山水画，都是黑灰色调。六个年轻人呈“大”字型铺开，将老关围在中央。老关躺在床上，左右手都是挂瓶。他戴着氧气面罩，呼吸时深时浅，已病入膏肓。何立冲他挥手，只见他双眼呆滞地看向天花板，远望去还以为是模拟人。
何立回忆来时的路，下了高速左拐，二十来公里竟然荒无人烟，连一张卖狗皮膏药的小广告都没看到，绝对是有去无回的贼窝。
祝祁先开口，无所谓地说：“既然老熟人，明人不说暗话。这块石盘我拿着的确没什么用，都是生意人，买卖公平。”
蒋仕抿嘴，抬起右手。客厅左侧的门打开，一张床被推出来，停放在老关身侧。朱京沫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京沫”，何立起身，被祝祁拦下。
蒋仕再次抬手，有人拽着一个女子，将她推至人群中央。
她嘴角淤青，脸高肿起，惊慌失措地用长发遮住面部轮廓，试图隐藏狼狈。她穿着黑色大衣，唯有中指上的钻戒，在死气沉沉的灯光下闪耀。
饶是知道真相，祝祁还留有一丝莫名的心疼。
蒋仕邪魅地笑着，双手高举玄晶石盘，用力砸向地面，哐啷一声，碎了一地。他大声吆喝：睁大眼看看，这是玄晶石盘吗？
何立瞪眼，碎成玻璃渣，要这玩意儿能魂穿，满大街都是亲戚。
蒋仕面无表情地拾起其中一块玻璃碎片，走向祝祁，“你爷爷手里的玄晶，耐高温、耐摔、耐氧化，能汇聚所有晶石能量，净化自身。祝老板随便拿块玻璃来敷衍。你徒弟放不放，你说了算。”
“虽是祖传，卖蒋老板人情倒也不是不行。问题是，玄晶现在不在我手上，至于去了哪里，蒋老板比我清楚”，祝祁看向老关，意有所指。
蒋仕收回目光，一脚踹向易瑶的后背，“你把玄晶藏在哪里？”
易瑶扶着腰，恐惧地摇头：“我...我找到的就是这一块，我不知道它是真是假，我不敢说谎。”
她的头发被拽向后颈项，露出一整张脸。
“呵呵，易瑶，这名字挺文艺。恐怕你忘了，其实你叫马小娟。关哥送你去改头换面，又送你去学古筝、养蚕种桑。为了创造你与祝老板的偶遇，煞费苦心。三年时间，你浪费了三年，没创造一点价值，留你有何用。”
易瑶嘴唇发颤，她早就知道，真相迟早会暴露在他面前，可为什么要以这么不堪的方式。她不敢抬头，只听见耳边有人说，马小娟，祝老板早就调查过你的底细，你以为这次帮了他，就能让你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你错了，男人最讨厌欺骗。你整容、炸死、偷他的传家宝，想破镜重圆，你做梦去吧...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马小娟，我叫易瑶...”
难堪吗？祝祁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被老关操控，或许身不由己。可蒋仕说得很对，男人讨厌欺骗。他原以为不过整了容貌，爱美之心固然没错。可现在听来，连相遇都是老关的安排，他耳根发烫，那些说出去的情话，讽刺又耻辱。
老关苍老的声音响起，他眨了下眼，蒋仕手一挥，十几个壮汉从门外涌进。何立定睛一看，他们手上都有枪。
老关缓缓抬起右手，蒋仕的枪抵着朱京沫的头，“祝老板，你如果拖延时间，你的徒弟即使醒了也会残废。如果你不交出玄晶，你的徒弟不光残废还会死，你们两位也一样。”
“好说好说，别冲动。”何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老关已是临终，按他的意思，今晚是非拿到玄晶不可。要他说，反正玄晶拿着也没用，不如将这帮社会败类送回去。
“玄晶，的确不在我手上。”祝祁看向易瑶，莫非她还留了一手，藏在别处。
“1”，蒋仕竖起食指，盖在朱京沫腿上的白色毯子瞬间染红。
“2”，蒋仕话音刚落，何立抢道：“玄晶在我这里。”
蒋仕的枪对准朱京沫的另一条腿，“如果你撒谎，我一定打穿她的神经。百发百中的名号，可不是吹来的。”
何立瞥了一眼祝祁的神色，淡定依旧。他慌张地从书包里拿出铁盒，玄晶被包裹在黑色毛巾内。刹一露面，发出澄亮透澈的微光。他学着蒋仕的样子，用力将玄晶摔在地上。除了清脆的声响，玄晶完好无损。
蒋仕凑在老关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老关晦暗的面容突然有了起色。他用力看向何立手中的玄晶，眨了下眼。立即有人上前替朱京沫处理腿上的伤口。
这块玄晶是真的，祝祁神色复杂看向何立，他同易瑶联手偷玄晶，只是为了朱京沫？
何立晃了晃手中的玄晶，“蒋老板，你要的在我手上，我想我有资格跟你谈条件。”
蒋仕客气地做出请的姿势，他们只知道这块玄晶能回去，可到底行不行总得有人验货。
何立强硬道：“现在就放了朱京沫，我要看到她平安地坐上我的车。”
蒋仕点头，两个护工模样的女人将朱京沫挪到轮椅上，推到何立身旁，还贴心地盖上毛毯。
何立又指着地上的马小娟，“她的玄晶是我找人掉的包，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锅不至于甩给她。放她走，还她自由。”
蒋仕有片刻犹豫，这个马小娟知道的太多，留着是祸害。眼见何立态度强硬，他勉强点头，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且让她逍遥片刻。
马小娟感激地看向何立，她现在别无他求。最后一次，留念地看了一眼祝祁，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过往的难堪，她希望都被关在这道门后。等玄晶的红光起，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易瑶，也不会有马小娟，而是甄玉兰。
此刻，所有黑衣人都站到了老关身后，整齐地将枪对准他们三人。
老关因为激动，脸憋得通红，被人搀扶着坐起来，他靠在床头，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玄晶。
蒋仕心领神会，“祝老板，关于玄晶，祝老爷子遗嘱上写了什么，还得劳驾您告知。”
子弹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何立头皮发麻，抱着玄晶的手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他可不想成筛子。
“祝哥，这玄晶是真的吧？可别是高仿。”
祝祁“嗯”了一声，见他不放心，肯定地说：“自然是真的。”
何立又嘱咐道：“祝哥，小命都拽你手里了。老爷子的遗嘱，可得想好了再说。我怕死，况且我就这一世，还没活够。”
祝祁想起那个午后，院子堆满落叶。爷爷从石榴树下挖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木匣子，让他以后好好保管。可惜那个时候他的记忆尚未恢复，不知道他是那一世的祖父。短短五年，弥足珍贵。
他念出遗嘱上的话：滴血魂归。
何立憋着笑，这算是芝麻开门？
老关满面红光，浑浊的双眼陡然生出一股力量，像是回光返照。有护工上前替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采血，送到何立面前。
祝祁接过采血管，血滴落在玄晶上，瞬间消失不见。一滴，两滴，三滴，一团红光中，那个男人不见了。
众人哗然，老关激动地举起瘦骨嶙峋的胳膊，在场的黑衣人单膝跪地，高呼：三皇子万岁。
何立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穿越是真的？那个世界也是真的，那京沫...
满室的红光如妖孽，众人沉浸在狂欢中。祝祁接过蒋仕手里的几管血，一滴又一滴，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老关。他爷爷的遗嘱还有一句：非其所愿，不可为。
老关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消失不见，接着是蒋仕...
“京沫，京沫。”何立慌张地看向轮椅，只留下一床薄毯。玄晶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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