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早有预示
绯月当空，彤云与共；
丹霞黩穹，赤土震动；
朱花失红，绛草无踪；
赭石不从，赫曦弗炯。
——语出《兆元冒险指南》之《预言九篇其一》
————————————————————
虽然出乎姜姚远预料，但他明白，小枫愿意把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托到他手上，对他是何等的信任。
等等！可能，已经不仅仅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了。
姜姚远何许人也？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她们费尽周折，步步深诱，如果换做旁人，即使有再大的阴谋，恐怕早就难以招架了吧？
肯定有翻天阴谋！他还能再扛一下！
这不是什么妄想症！他经历过！他经历过最可怕的背叛！他经历过最恐怖的战斗！他经历过！因为“死神”带走了他太多的弟兄姊妹！
他不想再发生这些事情！
他害怕！
他明知道这座山里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还是忍不住踏了进来，明明有过机会可以全身而退。
他知道，这是他的弱点，从来都是，一直都是。
他逃避！
可是，再逃，终究还是逃不过！
小艾、公主、祭师，再加上小枫，让他真的再也逃不开！可能是他不想再逃了，可能是他逃累了。
嗯，今天确实是累了！
算了，来吧！不管什么阴谋！
某天醒来，也不过就是梦魇一场！
这么想来，也值了！
“那、那个，姜姚远，你的想法好复杂。”
“啊？！”
姜姚远顺着小枫的目光，尴尬地看向自己手中捧着的冰凉水晶球，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不喜欢紫色，否则，那一缕淡淡紫光，怎么会显现得那么令人烦躁！
姜姚远像个纯真的小孩赌气道：“拿去，我不要了。”
“哦，那你会对我‘恩绝’吗？”
“这个，以后再说。”
“你果然很慎重。”
“你说是，那就是吧。”
姜姚远坐起身，占了便宜，总得吃点亏，既然决定往坑里跳，总得想些退路。
小枫依偎在姜姚远身边，看着他添加燃柴，擦了擦自己手中的水晶球，无奈道：“除了我自己和水晶球，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
姜姚远不想深究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她逼得如此卑微，此时的他只是有点心疼、有点不忍。
“既然你读过人类的书籍，应该知道‘信任是一把双刃剑’。”
“嗯，我明白，可是我就是愿意相信你，真的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因为你就是我的‘夙命’。”
“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夙命’？”
“祭师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姜姚远心道压根就没给过祭师说的机会。
对他来说，小枫口中所谓的“夙命”二字，代表的事物太过沉重，不是他的双肩所能够轻易扛起来的。
“祭师没说过，难道你也记不起来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姜姚远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毫无征兆的一瞬间，滚烫的眼泪就那么突然地从小枫的泪腺里夺眶而出。
“你刚才还说记起我了，现在怎么又不记得了？”
姜姚远最怕女生哭鼻子，尤其是脾气大的、喜欢窥视别人内心还喜欢打哑谜的女生。
“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一直惦念着你，你却可以轻易的把我忘记！”
“既然把我忘记了，又为何出现在我身边！”
小枫说的话让姜姚远越听越不明白。
“等等！小枫，你都把我搞糊涂了，你说的话就跟谜语似的，而且谜面的条件不足，我根本猜不到谜底啊！”
姜姚远看到小枫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双手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地替她擦拭泪痕。
两人四目相对，姜姚远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与忞之、莘大博士、蚊子给他的熟悉感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黑暗中守护的一片安宁，寒冷中抱住的一线光明。
姜姚远闭上双眼努力的回想道：“那是我众多梦境之一，黑暗中我无助地哭泣，突然，像是感受到我的悲惨境地，一束光明破开天际，美丽的天使降临铺展雪白羽翼。”
小枫激动得抱紧姜姚远，哽咽道：“你、你记起来了吗？”
姜姚远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他摸了摸小枫的头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她找到了。
他看了一眼被小枫丢在地上失去紫光的水晶球，试探道：“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境中与你相会，只记得那是最后一次见你。”
“我说，迢迢千里，重重险地。”小枫抬头看着姜姚远悠悠道。
“我说，千丝万缕，不胜枚举。”姜姚远回答道。
“我说，无尽危机，扑面敌意。”小枫泪中带笑。
“我说，毋须言语，终会相聚。”姜姚远释然道。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似是久别重逢，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良久，姜姚远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轻轻放开小枫，小枫明显还有些不舍。
“你能转过身去吗？”
“你果然很慎重，是不是想确认我后腰上那一处小红点，你说那是‘迷魂的印记’，对吧？”小枫边说，边转过身去。
“呀！”她忍不住颤抖道，腰肢扭动起来，因为姜姚远由于激动而略显冰凉的手正在轻抚那一点印记。
“谢谢你。”姜姚远亲吻道。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小枫回应道。
“如果不是你，我很难逃出那段黑暗。”姜姚远从背后紧紧抱住小枫。
“如果不是你，我很难走进这片光明。”小枫紧紧抱住姜姚远的双臂。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缅怀逝去的战友。”姜姚远把脸贴向小枫白里透红的脖子。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存活的族人。”小枫把头轻轻靠着姜姚远。
“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已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姜姚远说着，张嘴在小枫脖子处轻轻地咬了一口。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化作一缕散灵游魂。”小枫抖动一下，默默承受着姜姚远的挑衅。
突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个笑得那么伤怀，一个笑得那么无奈；
一个笑得那么感慨，一个笑得那么期待。
小枫侧过身子，后脑勺枕在姜姚远的左胳膊上，眼含春意的凝视着他。
姜姚远看着躺在怀抱里的小枫，激动得什么“俏皮”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终究做不了一个“薄情”的人。
他一直没有“足够动力”去追寻的“最真实的答案”，其实早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泄露“天机”。
姜姚远不由得恨恨地感叹一句，这该死的“夙命”，果然“屑忒”！
丹霞黩穹，赤土震动；
朱花失红，绛草无踪；
赭石不从，赫曦弗炯。
——语出《兆元冒险指南》之《预言九篇其一》
————————————————————
虽然出乎姜姚远预料，但他明白，小枫愿意把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托到他手上，对他是何等的信任。
等等！可能，已经不仅仅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了。
姜姚远何许人也？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她们费尽周折，步步深诱，如果换做旁人，即使有再大的阴谋，恐怕早就难以招架了吧？
肯定有翻天阴谋！他还能再扛一下！
这不是什么妄想症！他经历过！他经历过最可怕的背叛！他经历过最恐怖的战斗！他经历过！因为“死神”带走了他太多的弟兄姊妹！
他不想再发生这些事情！
他害怕！
他明知道这座山里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还是忍不住踏了进来，明明有过机会可以全身而退。
他知道，这是他的弱点，从来都是，一直都是。
他逃避！
可是，再逃，终究还是逃不过！
小艾、公主、祭师，再加上小枫，让他真的再也逃不开！可能是他不想再逃了，可能是他逃累了。
嗯，今天确实是累了！
算了，来吧！不管什么阴谋！
某天醒来，也不过就是梦魇一场！
这么想来，也值了！
“那、那个，姜姚远，你的想法好复杂。”
“啊？！”
姜姚远顺着小枫的目光，尴尬地看向自己手中捧着的冰凉水晶球，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不喜欢紫色，否则，那一缕淡淡紫光，怎么会显现得那么令人烦躁！
姜姚远像个纯真的小孩赌气道：“拿去，我不要了。”
“哦，那你会对我‘恩绝’吗？”
“这个，以后再说。”
“你果然很慎重。”
“你说是，那就是吧。”
姜姚远坐起身，占了便宜，总得吃点亏，既然决定往坑里跳，总得想些退路。
小枫依偎在姜姚远身边，看着他添加燃柴，擦了擦自己手中的水晶球，无奈道：“除了我自己和水晶球，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
姜姚远不想深究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她逼得如此卑微，此时的他只是有点心疼、有点不忍。
“既然你读过人类的书籍，应该知道‘信任是一把双刃剑’。”
“嗯，我明白，可是我就是愿意相信你，真的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因为你就是我的‘夙命’。”
“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夙命’？”
“祭师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姜姚远心道压根就没给过祭师说的机会。
对他来说，小枫口中所谓的“夙命”二字，代表的事物太过沉重，不是他的双肩所能够轻易扛起来的。
“祭师没说过，难道你也记不起来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姜姚远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毫无征兆的一瞬间，滚烫的眼泪就那么突然地从小枫的泪腺里夺眶而出。
“你刚才还说记起我了，现在怎么又不记得了？”
姜姚远最怕女生哭鼻子，尤其是脾气大的、喜欢窥视别人内心还喜欢打哑谜的女生。
“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一直惦念着你，你却可以轻易的把我忘记！”
“既然把我忘记了，又为何出现在我身边！”
小枫说的话让姜姚远越听越不明白。
“等等！小枫，你都把我搞糊涂了，你说的话就跟谜语似的，而且谜面的条件不足，我根本猜不到谜底啊！”
姜姚远看到小枫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双手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地替她擦拭泪痕。
两人四目相对，姜姚远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与忞之、莘大博士、蚊子给他的熟悉感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黑暗中守护的一片安宁，寒冷中抱住的一线光明。
姜姚远闭上双眼努力的回想道：“那是我众多梦境之一，黑暗中我无助地哭泣，突然，像是感受到我的悲惨境地，一束光明破开天际，美丽的天使降临铺展雪白羽翼。”
小枫激动得抱紧姜姚远，哽咽道：“你、你记起来了吗？”
姜姚远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他摸了摸小枫的头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她找到了。
他看了一眼被小枫丢在地上失去紫光的水晶球，试探道：“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境中与你相会，只记得那是最后一次见你。”
“我说，迢迢千里，重重险地。”小枫抬头看着姜姚远悠悠道。
“我说，千丝万缕，不胜枚举。”姜姚远回答道。
“我说，无尽危机，扑面敌意。”小枫泪中带笑。
“我说，毋须言语，终会相聚。”姜姚远释然道。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似是久别重逢，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良久，姜姚远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轻轻放开小枫，小枫明显还有些不舍。
“你能转过身去吗？”
“你果然很慎重，是不是想确认我后腰上那一处小红点，你说那是‘迷魂的印记’，对吧？”小枫边说，边转过身去。
“呀！”她忍不住颤抖道，腰肢扭动起来，因为姜姚远由于激动而略显冰凉的手正在轻抚那一点印记。
“谢谢你。”姜姚远亲吻道。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小枫回应道。
“如果不是你，我很难逃出那段黑暗。”姜姚远从背后紧紧抱住小枫。
“如果不是你，我很难走进这片光明。”小枫紧紧抱住姜姚远的双臂。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缅怀逝去的战友。”姜姚远把脸贴向小枫白里透红的脖子。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存活的族人。”小枫把头轻轻靠着姜姚远。
“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已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姜姚远说着，张嘴在小枫脖子处轻轻地咬了一口。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化作一缕散灵游魂。”小枫抖动一下，默默承受着姜姚远的挑衅。
突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个笑得那么伤怀，一个笑得那么无奈；
一个笑得那么感慨，一个笑得那么期待。
小枫侧过身子，后脑勺枕在姜姚远的左胳膊上，眼含春意的凝视着他。
姜姚远看着躺在怀抱里的小枫，激动得什么“俏皮”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终究做不了一个“薄情”的人。
他一直没有“足够动力”去追寻的“最真实的答案”，其实早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泄露“天机”。
姜姚远不由得恨恨地感叹一句，这该死的“夙命”，果然“屑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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