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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17万公公

    这积善坊原来是个药馆,后来有小宫女们要进宫,就在此处检查身体,有小太监要去势,也是在这里。为了方便,宫里便买下了它。

    万公公等人因赋闲,便被派了这个差使。万公公便也趁着出来的功夫,去找江妃。

    进了医馆,万公公看了一遍小宫女们,都查验过,符合条件的便带进宫去,不符合的便给一两银子让其回家。然后又去看小太监。

    馆里的大夫来了,将万公公拉到一边,看四处无人,才战战兢兢说道:“公公,我怕是闯了祸了!”

    万公公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

    大夫颤抖着说道:“昨天,我吃了些酒,就让我那徒弟去给孩子们动的刀……。”

    万公公道:“死了人了?”

    大夫吓的瞪大了眼睛急道:“没有,没有。今天早上我醒来就去看那些孩子,可是……。”大夫咽了口唾沫,吓的不敢说了。

    万公公道:“今天早上死了?”

    大夫道:“没有,没有。是我发现,一个孩子……他不是要进宫的孩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跑进来了。我那徒弟粗心,也没有核对画册,就给……!”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万公公道:“你糊涂呀!那些孩子都是穷人家,没得活路了,才不得已的,你这……,人家爹妈还不得跟你拼命呀!”

    大夫道:“我这行医二十年,一朝错……嗐!”

    万公公道:“找到孩子的父母了吗?”

    大夫摇头道:“那孩子已经吓傻了,怎么问也不说话。”说着便带万公公进了里屋。

    一个孩子缩在墙角里,下身是血迹。

    万公公小心翼翼上前,只见那孩子雪白的肤色,一双星眸点缀着泪珠,并辨不出男娃女娃,看起来美丽又脆弱。

    万公公柔声问道:“孩子,别怕。你告诉我,你父母是谁,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那孩子低头不答,时而抽噎。大夫指了指那孩子的衣着,万公公领意,只见那孩子身上的衣物都是上等衣料,绝不是贫寒人家子弟。

    大夫跌足长叹道:“我算是活到头了!”

    万公公见孩子气息奄奄,于是让人拿来吃食。一边哄他,探问他的年龄,又要让人去官府叫人,来查访谁家有失落的孩子。那孩子见万公公是个好心人,便拉着万公公的衣袖哭起来,让万公公别去找人。万公公见有隐情,便将人都支开细细问他。那孩子便把被人追杀,无意间躲在这里,结果被阉割一事说了出来。

    万公公听到王怒字样,心中大惊,知道这个非同小可,一旦说出去,这个孩子必死无疑。他本是个善良人,又死了唯一的女儿,于是便大着胆子,粉饰了一番,将孩子带回了宫。为了瞒住王怒的耳目,他将孩子打扮成女孩子,养在自己身边,那大夫和徒弟等知道闯了大祸,更不敢说了。

    宫中人知道万公公是有个女儿的,名叫万馨儿,如今见万公公带了个女孩儿回来,都当作是万公公入宫前生的孩子。飞鸾殿没了主子,成了空殿,万公公又是飞鸾殿的主事,奏了宫官后,允许在宫内养育女儿。

    从此以后,万馨儿便在宫里住下。因飞鸾殿是空殿,加之又小,又偏僻,所以除了几个宫女太监外没几个人见过她。

    万公公依然趁着出宫的机会探访江妃,然而依然是一无所获。冬日的雪将万物罩上了白被。陈公公在寂静无人的飞樱殿待腻了,会到飞鸾殿看看。然而飞鸾殿也是一片寂静。

    陈公公想,若是江妃不回来,飞鸾殿和飞樱殿终有一天会被人遗忘。

    陈公公心酸想道:娘娘到底去了哪里?她怎么忍心抛下小皇子呢?

    过了一段时间,陈公公又想道:娘娘果真不会回来了吗?

    再后来,陈公公看着满园开放的樱花,激动的想道:要是娘娘看着这满园的樱花,一定开心极了!

    樱花落了,看着飘落了一地的花瓣,陈公公又想道:娘娘怕是不会回来了。

    后面,陈公公就没有提过这个事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当这件事过去了吧,想也无益了。

    边疆的冬日格外寒冷,铁甲的寒冷侵肌裂骨,草地冻的坚硬如铁。

    大姪国与大宁经过几番交战,已经败下阵去。王怒像是一头威武的老虎,迈着举重若轻的步伐,生生把大姪国的军士都吓破了胆,王怒和他的铁甲骑兵,如同边疆遮天蔽日的狂风一般不可战胜。

    几场冬雪过后,大姪国的士兵彻底失去了斗志,一场大战后,大姪国军队被王怒揍了个人仰马翻。大姪国女王虽然痛失爱子,恨不能踏平大宁,但国库耗损已尽,再战国力不支,恐怕动摇国基,况且大姪国没有能与王怒对决的大将了。拓跋雪鸢含恨退兵,转而控制了燕国的大部分国土,以期望在燕国得到补给,再来蓄力对付大宁。没想到燕国只不过是一个草原小国。虽然燕王在世时,管理有方,虽然不富裕,百姓却能自给自足。大姪国控制燕国后,大姪国派去的官员并不能因地制宜,因此,燕国很快败落下来。大姪国并不拿出钱粮救治,反而只是压榨,百姓们不堪苛捐杂税的苦楚,开始流离失所。

    边疆大局已定,王怒连睡了三天才醒,他太累了。醒来之后,王怒坐在床前发怔,士兵进来禀道:“大将军,马车准备好了。”

    王怒点头,士兵出去候着。王怒想了想,睡梦中竟连梦都没有一个。王怒多想在梦中告诉妹妹,你的仇,哥哥给你报了,然而妹妹没有入梦。王怒叹了口气,洗簌已毕,换了衣裳出得帐来。

    大帐外停着一架朔大的马车,马车的棚顶上挂着白色帷幔。王怒上前看了看,马车很结实。一支军队集结完毕,随着王怒跨上马,军队有条不紊的跟着前进。

    很快,军队进了轱辘城。王怒让军队驻扎在城中,只带了一小队亲随,小跑入了轱辘城中的‘家’。

    远远还未靠近院子,王怒便看见那棵栾树。初到边疆时,王怒便把妹妹送到了轱辘城,妹妹并不愿意在这里过安逸的生活,但是军营哪里是小女孩待的地方?王怒哄骗妹妹,让她住在这里,允许她过几天去看他一次。妹妹起初并不愿意,可是军中纪律严明,她也没办法,只能住在轱辘城里,给他缝补衣衫,为他做吃的,每隔几天去看他时,就给他送去。‘家’并不大,是个极小的院子,小小的房舍,在轱辘城里也算是很小的,但是妹妹爱这棵栾树,她说看到这棵栾树,就想起小桐哥哥。

    如今树尤在,而妹妹已经被埋在了这棵树下。

    王怒轻轻走进院子,看着三方小小的坟。他曾在京城的那棵栾树下发誓,一定要将妹妹好好的带回去。他终究还是失信了。

    王怒在院子里走了走,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妹妹的足迹。最后,他抬起头看天,冬日的天是灰蓝色的,团团灰色的云集聚着冬雪。王怒走出院子,对亲兵说道:“挖”!心忽然抽搐起来,王怒不能自持,士兵连忙搀扶,王怒摆手道:“轻一点。”

    士兵们依令而行,走进院子,轻手轻脚,挖开泥土,掘开坟墓。三具棺木呈现在众人面前,两边的棺木是普通杉木的,中间棺木却是上好的楠木。

    士兵们上前将三具棺木抬上马车,将泥土擦拭干净。有士兵上前禀道:“大将军,可以了。”王怒这才转身过来去看三具棺木,他心中又悲又恸,上前摸了摸中间的楠木棺材,才发现这楠木并非普通凡品,上面雕刻的纹路更是骇人,龙环凤绕,是皇后才能享用的规格。

    王怒想起来这是仝应才和陈珂安排的,他虽然瞧不上这两个人,这两人倒是没有怠慢妹妹。虽然王怒根本不想要这些,他只想妹妹平平安安的活着。

    天人永隔的滋味太过难受,他转过脸去不再看,士兵们将帷幔放下。车慢慢转动,向着京城进发。

    王怒骑马走在马车旁边,忽然想起了当初他和妹妹从京城到边疆的情景。那时候边疆战事吃紧,他将妹妹放在竹筐中,跟着队伍先是到了乐城,在那里,新兵接受了技能训练,又淘汰了一批人,然后整装向边疆进发,他当时只是新兵,还没有马,于是背着竹筐,一路走到了边疆。

    想到这里,王怒跳下了马,他让士兵牵着马,自己徒步跟着马车。士兵们都不明所以,只有亲近的几个兵知道他心中的痛苦。

    很快,军队进了摇光城,经过白府云府时,王怒示意停下暂歇。王怒吩咐士兵们看护好马车,自己则来到了白府门前。白府经过火灾,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昔日的热闹不复存在,只剩了一些断壁颓垣。王怒看了看,又转而去看云府。有个挑担的老者经过,指着云府地基上的砖头说道:“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被土匪抢了,造孽呀,一个都没剩下。”

    王怒并不答言,静静看了一会,然后旁若无人的轻轻笑了。这笑容只有老者看见了,老者道:“看您的样子,也是个将军吧!哎,自古说的呀,‘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王怒听见这个话,打量了一番老者,老者以为自己的话触动了对方,得意的笑了。

    王怒回到马车旁,抚摸着棺木,心中怒道:“世人都道是白云二府被土匪打劫,却不知道他们做下的龌龊事,我王怒发下誓要报仇,他们虽然死了,可是却死的如此轻松。我王怒受他们构陷时,何等冤枉。妹妹死的又何其悲惨!天不公!是我王怒做事太急躁,让这两个狗贼死的太容易了!”

    王怒不免攥紧了拳头,正心中自悔自恨,忽然听见亲兵上来说道:“将军,听说那日跑的孩子往京城方向去了!”

    王怒道:“你听谁说的?”

    士兵道:“是百姓说的,前些天我来城里买东西,听老百姓议论说的,我装作本地人的样子去打听,却没打听出什么来,想必是那些人造谣的。”

    王怒心中一震,逃出升天的人定是想去京城告状,王怒阴险的笑了,以他目前握有的权柄,大宁的王室已经奈何不了他了,状告又如何?他还要把大宁的王室铲除干净呢!只要王室动手,他便立即还以颜色!心中又忽然想道,若是如此,是老天爷有眼,我定要抓住那个孩子,千刀万剐,以告慰妹妹的在天之灵!

    如此一想,王怒便想道:如今虽然自己大权在握,却没有心腹,虽然有几个亲兵,并不能成势。若要将大宁王室铲除干净,必得辖制住那些大臣,他们虽然迂腐,却都是些硬骨头。其中不乏一些无趣,却能安民定邦的人。得知妹妹被害时,王怒恨不能倾覆天下为妹妹殉葬,然而即使是病痛混沌中,他依然记得王家世代的功勋,那功勋是对百姓的守护得来的。王怒不敢像父亲一样无赖,他不想将祖辈的功勋一笔抹倒!他想挥军踏平大宁的王室,可是理智告诉他,百姓是无辜的。

    王怒感到心中撕裂般的痛楚,他不由自主的扶住了马车。亲兵见状上前要搀扶,王怒摆摆手拒绝了,他用力的走着,希图在长久的跋涉中忘记自我。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寒冷,京城的巷子里窝着很多因水灾而无家可归的百姓。惊羽卫已受命安置这些百姓,可是那些边远地区的百姓一直往京城涌来。

    一个中年男人满身的褴褛,怀中抱着个小女孩。寒冷让他们瑟瑟发抖,他们缩在巷子里的犄角里,任凭大雪满身满脸的覆盖下来。

    茅长世带领惊羽卫沿街赈济灾民,将栖身在街头巷尾的灾民都搜罗出来,他们带去临时搭建的窝棚里,条件虽然简陋,比起流浪街头,还是好多了的。况且有专门的人架起大锅,为流民提供粥饭。

    眼看天黑了,茅长世道:“大家抓紧!侍卫们应了一声,都加快了步伐,雪越下越大,大家也想早点回家。

    眼看清理的差不多了,茅长世看到有两个侍卫聚在一起私语,便问道:“什么事?”侍卫回道:“大人,我刚刚清理那条巷子时,还剩一个男人一个小孩的,这会过去带他们出来,没了。”

    茅长世走到巷子口看了看,说道:“这条巷子深的很,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你们没看见?”

    侍卫道:“我俩已经在灾民里头找了一遍,没有这两个人。”

    茅长世道:“往里找找看。”说着大踏步走进巷子。两个侍卫连忙跟着进来,一个说道:“已经往里找过了,确实没有!”

    三人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只见里面堆着一些柴草,被雪厚厚的覆盖着,绝不会有人躲在里面。

    茅长世道:“你看真了?”

    侍卫道:“真真切切的,一个男人,怀里抱着的小孩。”

    茅长世往巷外走着,一边吩咐道:“让兄弟们把旁边几条街的巷子都找一找,有些老百姓性子倔,要脸面,不接受救济;也有些人怕官,你们找到他们后,说话要客气些。”

    侍卫答应了,一行人分头去找,然而一无所获。眼看天黑透了,雪越来越大,茅长世只能让大家回家休息。

    茅长世匆忙回家,怀中的面果子被胸膛捂的暖暖的,茅长世推门回家,玉声已经迎了上来,接过长剑,又把马栓好了。刘娘子已经泡好了热茶,见丈夫回来,连忙摆上饭菜。

    茅长世匆匆吃罢饭,就要出门。

    刘娘子道:“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茅长世道:“小黄说,有个人抱着个孩子,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头去了。”

    刘娘子道:“我听说有些地方官养活不起这些灾民,都把他们往城外赶。”

    茅长世道:“往外赶,不是让他们去死,实在是本城没能力救济了。这也是没办法,哎,今年从春天开始,雨水就没断过,秋天了雨水还是那么大,加上夷族的骚扰,这些百姓啊,太惨了。”

    刘娘子道:“你放心去找人吧,家里有我呢!”

    茅长世道:“你们先睡别等我了,我回来不知道多晚了。”

    刘娘子道:“多晚都等你。”

    茅长世见官玉声一直闷声坐在旁边,他摸了摸玉声的头。官玉声将佩剑从墙上取下来,又出门将马棚里的马牵了出来。

    刘娘子体弱只站在堂屋门口,官玉声一直牵着马,将师父送到院子外。

    深夜的街头,江海抱着清灵挨到一户人家的门口。门缝里透出馒头的香气,清灵太小,又冷又饿,哇的一声哭了。江海想起身走开,奈何腿脚已经冻僵了,腾挪不动。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位年轻夫妇看到身披白雪的两人惊讶道:“哟,怎么还有人呢?怎么不去衙门呀,衙门在舍粥,还有住的地方?”

    江海开口想说话,只听牙齿碰撞,口中却是发不出声音的。两夫妻连忙把江海扶进门,室内生着一盆炭火,虽然是蓬门寒舍,却还温暖。丈夫将孩子从江海怀中接过来交给妻子。江海的胳膊已经冻僵了,年轻的丈夫费了好大劲,才把清灵抱过来,江海还保持着抱着孩子的姿势。丈夫连忙将江海拉到火盆边,搬了椅子给他坐下,双手搓着他两个胳膊,让他缓过来。

    妻子连忙倒了热水,喂给清灵喝。只见江海身上穿的虽然单薄,小女孩身上倒是裹了厚厚的衣服的。锅里的馒头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清灵看向香气飘来的灶头。丈夫连忙去灶上拿了两个大馒头,送到江海手上,又将馒头喂给清灵吃。

    江海两三口就将馒头吞下了肚子,又喝了一碗开水,身上开始回温。他看着年轻的夫妇喂清灵吃东西,心中泛起一个想法,自己带着孩子逃命是不行的,把孩子留在这里能活命。江海想毕,又想起小碧城和小公子来,当时他们被追捕,为了活命,他让两个孩子先跑,他带着清灵跑,没想到就这么走散了。江海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想到王怒如此霸道毒辣,江海想到京城来告状,没想到路上又遇到灾民。他身上本来就没带多少银两,一路盘费已经花了干净,还没到京城,就饿着肚子了。今日幸而遇见了这对夫妻,要不然他不敢往下想。他死了不要紧,主人的仇不能不报,两个孩子也必须得找到。

    年轻丈夫见江海低头沉思,只当他是灾民,心中有烦难事,于是又从灶上拿了一个馒头递过去。江海顾不上客气,连忙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又想:不知道两个孩子如今身在何处,有没有吃的?心中一阵酸痛。

    丈夫拿出自己的衣服道:“大哥,这是我的衣裳,你先穿着。”

    江海连忙起身道:“多谢了,这屋里暖和,可以不必。”

    丈夫道:“不怕的,拿着吧!”

    江海见清灵吃饱了,已经在年轻妻子的怀中睡着了,心中宽慰了些。对着两夫妇就是一拜,丈夫连忙扶住:“大哥客气了,今天你们现在我们家住一宿,明天惊羽卫的人会安置灾民的,你们只管放心,若是回家呢,惊羽卫还会发给路费呢!对了,还不知道大哥贵姓呢?”

    江海见问回答道:“姓江。”刚说完便后悔了,恐怕追杀的人会寻迹追来。

    丈夫道:“我姓马,马小桐,您叫我小马就成。”

    江海拜了一拜道:“多谢马兄弟,马夫人。”

    马氏笑了:“大哥您说笑了,我们普通老百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叫我小贞就行。”

    小马道:“大哥是哪里人啊?”

    江海谨慎起来,不敢提边疆,便试着编话说道:“我是打渭水的山那边来的,家里糟了水灾,又被土匪抢劫了,没办法了,就带着孩子出来了。”

    小马惋惜道:“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就是容易遭水涝。往年都还好,怎么今年又被土匪盯上了?”

    江海编着话接着说道:“不是咱们大宁的人,是夷族。”

    小马一拍大腿恨声道:“这些夷族太坏了,最近京城来了好多灾民,都是被那些夷族害的!有好多都抱着孩子,带着老人的,真是作孽呀!”连连叹气。

    马氏道:“这些夷族是该死,平时都跟乌龟似的缩着脖子,这次看见咱们大宁跟大姪国打仗,他们就出来霍霍了!还好咱们有战神大将军,打了胜仗!”

    小马兴奋道:“是啊,明天,咱们的大将军就要回来啦!等我们将军将军回来,看那些夷族还敢来犯,把他通通都剿灭!”

    小马说到兴奋处,满脸红光,又说道:“大哥,咱们明天去城外迎接大将军吧?”

    江海本是满腹悲痛,如今见小马如此高兴,便问道:“是哪位大将军凯旋归来了?”

    小马用力一拍江海的肩膀说道:“大哥你冻糊涂了,咱们还有哪个战神大将军,当然是王怒王大将军了?”

    江海只觉心中猛然一震,人已经呆了。忽然有人敲门,小马问道:“谁呀!”

    门外人道:“是我们!”

    小马已经打开门,风雪跟人一起灌进了门,几个青年汉子涌进了屋,其中一个拄着拐棍,被人搀扶着。小马夫妇立即招呼众人坐,几个人围着火盆取暖。其中一个青年说道:“哟,家里有客呢!明天雪不知道大不大?”

    另一个说道:“管他大不大,明天我都得去!”

    又一个说道:“太好了,终于能看到大将军的真容了!”又问道:“哎,这位怎么称呼?没见过呀,是嫂子娘家的亲戚吗?”

    小马给众人倒上茶水,指着江海说道:“这位大哥姓江,是打山那边来的,他家被夷族占了。讨生活嘛,就到京城来了。”

    一个青年拍手道:“这些夷族,可太坏了!欠收拾!前些日子,咱们大将军是要跟大姪国干仗,没空,现在腾出手来了,这些夷族,都不够他一顿削的!大哥你别焦心,很快的,你就能回家了。”

    小马道:“可不,我刚还在跟大哥说呢!”

    众人说着话,江海的脑中却如潮水般翻涌。原来王怒如此受人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