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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21程文通

    郑府,高门大户,隔绝了妹妹的吵闹声。

    郑谦予默默思忖到底是谁想杀自己,光天化日,如此明目张胆。在朝堂之上,想让自己死的人是很多的,头一个想灭了郑家的就是王怒。

    郑谦予猜测王怒是有谋逆之心的,他手握大权,又结党营私,已经成了威胁皇权的最大一股力量。郑谦予想偷偷将王怒干掉,公主却并不赞成,她说如果对王怒动手,他反而会变本加厉。郑谦予心中不安的很,新帝尚幼,如今大宁国虽然击退了强敌,国力却耗尽了,去年的洪涝,又掏光了所有的精力。如今,大宁国是一点经不起折腾了,如果王怒这时候动手,即使他篡位失败,大宁国也必然会受创。杀了一个王怒,还有千千万万个盯着皇位的眼睛。

    郑谦予默思,妹妹如今疯疯癫癫的,怕是不能好了。新帝是郑家的唯一希望,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忽然有人敲门,郑谦予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我!”

    郑谦予道:“是老伯,快进来。”

    老人推开门,笑道:“吃饭了。”

    郑谦予道:“妹妹吃了吗?”

    老伯道:“没有,我端了给她吃,她都打了。”说完叹气。

    郑谦予道:“老伯,别担心,我会再找好的大夫......。”

    老伯叹气道:“小姐算是疯了,咱们郑家只剩了你了,还有小皇子。你们要好好的,你要好好扶持小皇子,我才好下去见老爷。”

    郑谦予想到今日的遭遇,心中一紧。他不敢和老伯说实话,唯恐老伯担心。老伯是郑家的老管家,世代老仆,一心一意为着郑家。这段时间,父亲的突然离世,妹妹的遭遇,给老伯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好在他身体还算硬朗,如今每日为妹妹发愁。

    老伯道:“我有一件事,要叮嘱你。”

    郑谦予连忙道:“老伯您说。”

    老管家说道:“不能娶赵氏之女。”

    郑谦予本也无意与赵伦牵扯,便说道:“好,我听老伯的。”

    老伯道:“那赵氏之女,就是赵伦的眼线。你娶个夫人过门来,是要照顾小姐的,所以赵伦那样的人,万万不可与之交接。我最近听闻,他最近势力的很,全不似当初初入朝堂时的样子了。”

    郑谦予道:“他的妹妹嫁给了王爷,如今深得公主的赏识。”

    老伯道:“这些事我觉得你不要管的好,你只管护住小皇子,照顾好妹妹。说到这个,你得快点娶个媳妇了,免得和赵伦撕破脸。今日我听人说,赵伦本想把妹妹嫁给王怒,王怒拒绝了。”

    郑谦予道:“老伯您是在哪里听到的?”

    老伯道:“你以为那些盯着王怒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王怒近来杀了那么多大臣,焉知他们的党羽不会嫉恨,趁机报复。”

    郑谦予道:“择亲一事就交给老伯吧!”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心系柳氏,只要柳氏愿意,你可以随时娶她做妾。”

    郑谦予道:“她不肯,而且,很多政敌盯着我,要拿这个来中伤我。”

    老人想了想道:“原来,我和老爷坚决反对你亲近这个柳氏,就是怕这个,如今看来,她是个有气节的女子,我倒佩服起来了。”

    郑谦予想起柳氏,心中难过极了。正低头默然,忽然听人报:“几位大人来了。”

    老人连忙说道:“你去吧,我去照顾小姐。”

    郑谦予来到前厅,见是史玉、金纹、陶安、程文通四人,才一进门,这几个同僚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他:“没事吧?刺客是何人看清楚了吗?”

    郑谦予摇了摇头,

    程文通问道:“长相呢?”

    郑谦予道:“没有看真。”

    史玉一拍手道:“你怎么没看真呢?”

    这个几个人与郑谦予颇为合得,向来厚密,且一直站在同一阵营,因此说话并不避讳。

    郑谦予道:“太慌张了。”

    金纹道:“不过是个杀手,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也没用。这种人,不论事成与不成,都得死。”

    程文通说道:“我看这事,得先下手为强。”众人都看向他,程文通继续说道:“我看,一定是王怒派下的人,你们觉得呢?他建的那个什么狗屁夜鹰军,他不过是一个将军,凭什么有私人军队?如今皇宫连惊羽卫都没有了,他凭什么拥兵自重?我看这事八成就是夜鹰军干的!”

    一直没说话的陶安说道:“似乎不对,王怒其人,凶狠霸道,朝中凡是与他不睦的人,皆死于他手。不过,他这个人的手段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仗着手中的夜鹰军,光天化日就敢杀人,绝不会藏着掖着。”

    金纹想了一想道:“说的是有理,不过谦予毕竟是丞相,他虽然手中有权,不过撕破脸了也没他什么好处!你们觉得呢?”

    程文通说道:“不管是不是王怒做的,他都与咱们对立,不如就借此事,把他......。”程文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众人都沉默了一会,郑谦予说道:“不可,如今咱们和王怒、赵伦三三对立,如果我们去与王怒硬拼,只怕......。”

    陶安笑道:“是啊,赵伦变了!况且此事不一定是王怒做的,我看赵伦的嫌疑,也很大。”

    金纹道:“赵伦不至于吧?他还想着把他那个表妹嫁给谦予呢!”

    陶安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联合赵伦,去收拾王怒,到时候咱们在收拾了赵伦。比较赵伦如今面上和咱们好,而且,他是公主的人。”

    程文通道:“就是因为他是公主的人,咱们才要防着他呢,我看公主大有怕外戚专权的意思。”

    陶安笑道:“公主,你们可不要小看了。公主难道不知道王怒嚣张跋扈,安的是个什么心吗?她却不动声色!慕容家的人,没一个傻子,包括那个慕容玮,一个八竿子打不着打得着的亲戚,摇身一变,成了公主身边的红人。”

    程文通道:“什么红人,我看是棋子!公主笼络他,就是为了巩固手中的权力,怕有大臣私通慕容玮,做出些另立新君的事来!”

    陶安笑道:“所以,公主是个聪明人。既然是把利剑,就得握在自己手中。还有赵伦,公主宠信赵伦,还不是一样!手中既有了可以信任的权力,还可以防着咱们!”

    程文通道:“我看,王怒那么嚣张,未必不是公主纵容的,也不知道公主在打什么算盘?”

    金纹道:“难道是借王怒的手铲除异己?”

    郑谦予道:“这个不会,公主还是仁慈的。”

    陶安笑道:“谦予,你不会以为公主是个女人,就宅心仁厚吧?你还没有看清吗?自与大姪国征战以来,大宁国力急剧衰退,公主是怎么做的?她把大宁最强势的力量都抓在手里,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民心。我看,公主不比先帝差,甚至因为是女人,所以更加好做事。如果如今是先帝在世,只怕王怒早就造反了,他却没有反公主!”

    金纹道:“你的意思是?公主和王怒......?不可能,我看公主不是这种人,她的心性很高!”

    陶安笑道:“当然不是,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只怕匹夫如王怒,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只怕到最后,也只会是公主手中的一枚棋子!”

    金纹道:“王怒此人果然草莽,他已经是国公爷了,为何还要搅动风雨,做事丝毫不留余地呢?”

    陶安笑道:“只怕有咱们不知道的事,你们听说了吗?似乎,王怒的父亲当年,是被赐死的!还有一种说法,王怒有个妹妹,也被先帝赐死了!”

    几个人都点头道:“多少听过。”

    郑谦予道:“这些我都风闻过,不过终究是传言而已,当不得真!”

    陶安笑道:“谦予,你书读的多,说古论今,我只服你。可是人心这一块,就如老丞相谢世时说的,你太纯真了!古往今来,多少秘事,都藏在了传言中,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程文通道:“听说这些事时,我也曾分析过。若说先祖皇帝赐死王瑛,那是该当的,谁让他不成器呢,连太祖皇帝的龙泉剑也能拿去换酒。可是若说先帝赐死王怒的妹妹,我就不信了。”

    金纹道:“对啊,我听说王怒是独子,根本就没有妹妹!”

    程文通道:“这件事,我特意查证过,王怒捡了一个小女孩,一直带在边疆。后来就没见了,或许是战乱死了也不一定。”

    陶安道:“如果这个女孩真的如传言所说被先帝赐死了,你们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众人都沉默静思,陶安道:“我还听说了一个传言,说当初镇守边疆的白、云二将是被王怒所杀的,那年在边疆传言说王怒叛国了,这其中,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或许,这就是王怒欲反的原因!而且我猜此事公主必然心明眼亮,公主这是惊涛骇浪走独木舟,公主既然能容下他王怒,必然能拿捏他。王怒自以为聪明,其实愚蠢至极!”

    金纹道:“你这猜测的不是全没道理。”

    程文通道:“既然有公主在,咱们就不用担心了吧?”

    陶安笑道:“所以咱们要杀王怒千万不能让公主知道!”

    众人听了这话都看向陶安,陶安只是微笑着啜了一口茶。

    程文通一拍大腿道:“他说的对,王怒虽然对公主有用,可是我们早晚死在他手里!”

    金纹道:“如果不能明斗,那就只剩暗杀,可是王怒的夜鹰军何等威风?咱们......?”

    陶安笑道:“不怕,只要圈套够缜密,不怕王怒不钻!只是一定要机密!”

    程文通道:“对,不能让王怒察觉!”

    陶安笑道:“天真,你们以为咱们只要防了王怒就没事了?公主的耳目可能比王怒的爪牙还要多!”

    众人都看向陶安,众人都知陶安此人城府深沉,所虑长远,都低头沉思起来。

    郑谦予说道:“不可,不能杀王怒!”

    陶安道:“养虎为患,不是长远之计啊!”

    郑谦予摇摇头:“我考虑的恰恰是长远之事,大宁不能没有他。”

    程文通说道:“这倒是,只有他,才能镇住大姪国。”

    郑谦予点头说道:“王怒是我父亲举荐的,看中的,就是他的才能。如今,咱们大宁还能找出一个武将能有他一半的吗?”

    程文通道:“那可不可以这样?咱先培养一批武将,再来对付王怒。”

    陶安道:“天真的很!”

    金纹也说道:“这,万里挑一的,怎么培养?而且,等新人起来,咱们可就被王怒咔嚓了。”

    程文通道:“而且新人起来,焉知不是下一个王怒?”

    金纹道:“我看,还是公主高明,能驾驭就驾驭,这样有大才的人,肯定难搞嘛!”

    陶安道:“这么说,咱们只能割肉饲鹰了。”说完哈哈大笑。

    冬尽春来,草原却还是白茫茫一片。雍王已经饿了三天了,燕国虽然春夏秋三季水草丰美,冬季却很难熬。太平日子里,人们都有积余,如今国破家亡,人们四处流浪,食物变得异常珍贵。雍王在草原流浪了几年,三人跟着几户养羊的百姓住下了,大家见这三个人可怜,便将一顶不用的毡包送了他们。

    原来草原上的日子日益难熬,侍女黄蓉儿辛苦操持,雍王妃也早已放下身份,什么能做做什么,每日为了口粮奔波。雍王富贵日子过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苦?但他并不想做粗活,每日只拿出王爷的身份,忽悠的那些牧民给他送吃的,刚开始大家还相信他,指望着跟着他会有好日子过,说不定哪天燕国就又强大了,可是时间久了,大家发现这个雍王好吃懒做,且只会空口白谈,一点正事不做,久而久之,那些牧民都跑了。

    没多久,大姪国的人便得知雍王在煽动牧民造反,便来四处搜查。有牧民来给雍王报了信,雍王三口人连夜逃跑,从此不敢再提自己的王爷身份了。三人无法生存,饥饿难耐,雍王饿的受不得了,只能趴在地上吭青草。吃饱之后,雍王哭起来,他痛恨哥哥的无能,痛恨大宁与大姪国打仗,却将燕国当做战利品。他更痛恨拓跋雪鸢的狠毒,对他苦苦追杀,必要斩草除根。雍王妃已经身怀六甲,看到丈夫被彻底击败了,她早已看清,过去的日子不会再回来了,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鼓励丈夫好好活着。雍王妃知道雍王对过去的日子念念不忘,便说道:“王爷,你不是说二公主愿意帮助咱们吗?”

    雍王哭道:“她?”雍王爬起来,坐在地上,满身都是土,原本愤恨的神情变成了迷茫。自从逃亡以来,雍王就心心念念能够得到拓跋鸿雁的扶持,重振燕国。可是自逃亡以来他再未收到过拓跋鸿雁的消息,他发出去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雍王的美梦破灭了,他终于意识到他被抛弃了。

    雍王大哭,雍王妃也就撑不住了,她身怀六甲,却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原本美貌之极的一个女人变得干瘦憔悴了。见自家王妃哭泣,侍女黄蓉儿也痛哭起来。经过这么久的颠沛流离,她也在内心看清了一件事,雍王就是个蠢材。王妃的日子还有盼头吗?她还能跟在王妃身边吗?就在头一天,雍王还想拿她去换口粮,是王妃死活不肯,她又逃跑了,这才作罢。她一个人躲在小树林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直到入了夜,她才又从小树林里出来,找到了王妃。

    三人正在痛哭,可巧遇到了一队游荡的牧民,牧民以为这三个褴褛的人是失了家的普通牧民,便救济了他们。雍王三口人便跟着这些人过活,这才苟且活了下来。

    一日,雍王妃要临盆了。黄蓉儿急坏了,草原上人烟稀少,她没能请到产婆,只能自己烧了一锅水,预备着生产。王妃正疼的满头大汗,忽然有个老头掀了帘子进来道:“有士兵在找人,想是在找你们吧!”

    雍王吓了一跳随即说道:“不是找我们的,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找吧!”

    老头道:“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惯会享福的人,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你们赶紧走吧,一会那些兵就过来了。”说完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雍王想了一想,便伸手将篮子里的一个卷包揣在怀中,就掀开帘子跑了出去。他想,如今了无生意,只有拓跋鸿雁这一个指望了。既然拓跋鸿雁不来,不如去找她去,虽然冒险,万一能东山再起呢!于是脚底抹油,一跑了之。遇到一队赶马的游民,他便上前乞食,跟着马队走了。

    雍王妃疼了半天,一点力气也没了,唯一的食物又被雍王拿了去。夜幕降临时,雍王妃已经不行了,正遇着大姪国的士兵来搜查。侍女黄蓉儿去请求牧民们帮忙,可是牧民们怕惹火上身,已经拔了帐篷跑了。

    黄蓉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王妃要断气了。

    黄蓉儿是王妃从家里带来的丫头,她比王妃大五岁,从记事时开始,王妃就是她在照顾。王妃待她也很好,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一般。难道如今要眼睁睁的看着王妃死吗?

    忽然,黄蓉儿听到了士兵的声音。士兵来搜查来了?

    不行,王妃不能死!

    黄蓉儿掀开帐篷,一下子跪在地上,哭求士兵们帮忙。

    士兵们没见过这样的事,见她着实可怜,便将身上带的吃的都拿出来,黄蓉儿如同得了珍宝,连忙将一些细软的食物拿出来,喂给王妃吃。

    几个士兵一商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在战场上杀了太多人,是该积积德,又着人去请产婆。

    雍王妃艰难地诞下了一个女婴,只是精气耗尽,已经是命入黄泉了。

    黄蓉儿把孩子裹好了,哭着抱着王妃看。

    多好看的一个小婴儿啊,小小的,嫩嫩的。

    看见自己诞下的小生命,王妃不想死了,可是她的生命已经由不得她自己。

    她拽住黄蓉儿的手,用最后一口气嘱咐黄蓉儿要照顾好小公主,黄蓉儿痛悔不该让王妃跟着雍王逃跑。雍王这种人,根本不值得王妃为他生孩子,为他失去生命!

    生如春花,落如殒蝶。

    王妃最后看了一眼孩子,握住黄蓉儿的手陡然松开。

    黄蓉儿的整个心被恨意塞满了,她掀开帐门,指着雍王逃跑的方向向士兵说道:“你们不是要找雍王吗?他就是从那里跑了。”士兵们连忙去追,又见雍王妃已死,只剩了一个侍女,一个女婴。侍女是无关痛痒的,便要把婴儿带走。

    黄蓉儿跪地请求,哭着求放过,士兵们见孩子甚小,恐怕养不活的,便发了善心,将黄蓉儿放了。

    士兵们虽然放了黄蓉儿,那些附近的牧民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敢再收留她了。黄蓉儿无奈,只能抱着刚出世的小公主一路流浪,不知不觉到了燕国和大宁国的边境线。

    小公主刚刚出生,只能吃羊乳和牛乳,黄蓉儿便跪求牧民施舍,牧民们都愿意帮助孩子,可是没多久,孩子就病了。原来王妃怀孕的时候便营养不良,孩子产下来后又没有母乳,所以身体很差,单薄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抵抗草原的严冬。

    黄蓉儿想,自己不受追捕,燕国已经亡国,百姓都迁徙而去,待在燕国是活不下去的,不如出去试试,说不定能活命,便跟着百姓们,越过边境线,带着小公主去了大宁国。

    大宁此时刚刚从水涝和战乱中挣脱出来,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黄蓉儿带着孩子乞食,虽然老百姓也不宽裕,却还是尽力帮助她们,黄蓉儿终于吃上了饱饭,孩子也吃上了百家奶。

    黄蓉儿每日诅咒雍王早点去死,她对王妃忠心耿耿,王妃凄惶死去,黄蓉儿找不到雍王,只能把账都算到了王怒的头上,对王怒恨之入骨,她认定是王怒和大宁国的皇帝害死了王妃,至于雍王,不过是个蠢人,迟早会饿死,根本不配活着!还有大宁的皇帝,是大宁的皇帝发动了战争!

    黄蓉儿抱着孩子沿路乞讨,来到了大宁的京都,预备伺机报仇。

    熟料一到了京城,黄蓉儿便受到了深深的震撼,虽然她是跟着王妃见过世面的,却未曾经历过这种盛大和繁华。大宁的其他城池虽然也人口众多,却不及京城规划整齐,房屋轩壮。每条街巷都充斥着铺面,每个角落都有摊贩叫喊招揽顾客。

    原来京城已经恢复了生机,公主又特遣赵伦招揽生意人,予以免租等好处,使其都各就各位。慕容溪知道经济和军事乃是大宁安身立命之根本,故而稳定朝政之后立即总揽经济,因而京城恢复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

    黄蓉儿将燕国与大宁做了一番对比,她知道燕国地薄人稀,想要复国,并且达到大宁这样的富裕程度实在太难了。况且燕国皇室已经没有男丁了,根本无谈复国。黄蓉儿便思忖,如今唯有杀了大宁皇帝和王怒,让大宁也跟燕国一样,付出代价,让他们也尝尝亡国的滋味。

    黄蓉儿想,皇室是轻易进不去的,不如先杀了王怒,他是造成王妃病死的罪魁祸首!

    黄蓉儿便问着路人,寻找王怒的住处。有人远远的指给她看道:“那就是国公府!”

    黄蓉儿远远一看,国公府高大气派,占地竟不比燕国的皇宫差在那里,黄蓉儿的心一下子就激动起来,说不清楚是嫉妒还是忌恨,她在心中恨恨的想道:“王怒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凭什么住这么好的房子?使唤这么多的人?她害的王妃惨死,死的时候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伺候!”眼泪就要流下来。

    路人见她不住的张望,便好心提醒道:“你别过去,一般人过不去的,夜鹰军会把你赶走的!你要讨饭啊,你就在这里坐着等着,有人可怜你,会给你点吃的的。”又指了指不远处窝在墙角边的一个小叫花子说道:“你和那个孩子蹲一起吧,你看刚刚还有人给他钱呢!”

    黄蓉儿看了眼那个小叫花子,只见他浑身破烂,正啃着一个馒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脏乱不堪,小公主也裹在一堆乱棉絮里头,这副模样与乞丐有什么两样?如何接近王怒?黄氏便想,如何弄到一身干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