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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22妹妹

    一支十人队伍围随着王怒前行,王怒骑着一匹白马,正是下朝回府。

    忽然前探回来的士兵拍马而来,说道:“国公爷,前面街道在修路。”

    王怒看了看,有两条支道可以选择,便策马上了小道。身边侍卫问道:“国公爷,这条道远一些,而且尘土大。中间这边好走些。”

    王怒道:“没事。”继续策马上了小道。

    侍卫有些不解,王怒却是特意避开的中间那条道,原来这道便是长宁街,二十年前,王怒就是在那里遇到的妹妹和小桐。他知道那棵栾树还在,还在受着人们的香火。可是物是人非,妹妹死了,当年的嘱托言犹在耳,他如何面对故人?

    王怒已经努力避开这一切,如果可以,他压根不想待在京城。可是他要复仇,他就得耐着性子待在这里。等仇报了,他就带着妹妹的棺木离开这里。

    仇,如何报?他要慢慢来,不急,不能像杀掉白敬、云振飞那样让他们死的那么容易!想到白敬和云振飞,王怒想起了那个逃掉的孩子,不管是谁的儿子,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杀掉!

    想到这里,王怒攥紧了拳头。忽然尘土飞扬的街那头传来一阵哀乐。前探的侍卫拍马来报道:“国公爷,前面是葛瑾的殡仪队伍。”

    王怒道:“哦?他今日出殡?”说着翻身下马,将马牵到路边。

    侍卫不解道:“国公爷,葛瑾与您作对,死有余辜,您......。”

    王怒道:“他虽然食古不化,却是个清官!”侍卫听了,都齐齐站住,静等葛瑾的殡仪过去。

    那葛瑾确实是个清官,因为清廉,所以寒酸。他的棺木不过是普通木材,送葬的队伍朴素之至,来送他的人缺不少,除了亲人好友,还有一大群老百姓。街道两边的百姓得知是葛瑾的殡仪,都跑来相送,不一会,狭窄的街道就涌满了人。

    葛瑾的家人正悲戚着,,忽然听见说王怒在前方,都个个恨的咬牙切齿。葛瑾的儿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抓了根白旗就要去跟王怒拼命。葛家人拦截不迭,人群一下子乱了。

    葛瑾出身平民,向来体恤民生民情,在他的主张下,朝廷多次减免百姓的赋税,轻徭役,重帮扶。老百姓中,有人深受葛瑾的恩惠。王怒是战神,在大宁是神一般的存在。葛瑾虽然不是王怒亲手所杀,却有逼死清官之嫌。因此老百姓在这种冲突中割裂了,敬仰王怒的人生恐葛公子做出什么事来,敬爱葛瑾的人又唯恐王怒再下毒手。

    人群乱成了一锅粥,本是狭窄的路面拥挤不堪,路面上尘土乱飞,一时间大人推搡,孩子啼哭。

    人群中一个妇人被挤的左歪右倒,她的怀中还抱着个孩子,拼命的想往路边挤,然而身单力薄,又要护着孩子,力不能及,只能哀求道:“别挤了别挤了!”

    似是脚下被绊倒,妇人一个趔趄倒地,她抱紧了孩子大声喊道:“救命,救命!”

    王怒被侍卫围住,本是要离开的,忽然听见妇人的呼救,只见妇人被踩踏着,怀中还有一个小女孩。王怒立即拨开人群,飞身上前,将妇人拉起,那孩子已是憋住了气哭不出声,脸瘪的紫涨,王怒连忙将她后背一拍,孩子这才哭出了声。

    忽然,王怒感到腹部一痛,抬眼一看妇人正目露凶光,手中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腹部。王怒吃痛,任由妇人一把抢回孩子,抽出匕首还要再刺,王怒一脚将妇人踢开。侍卫已拨开人群上前来,这才发现国公爷已经遇刺。

    侍卫立即大喊:“抓刺客!”纷纷都拔出刀来,百姓见状受惊不小,呼啦一下子都四散奔逃。王怒本想抓住那妇人,谁料伤口异常疼痛。侍卫道:“不好,是中毒了!”连忙取出护心散,与王怒服下。

    七八个侍卫护持住王怒,往国公府而去,余下几人去追踪那个妇人。那妇人身着黄衣,抱着孩子潜入人群,没进巷子,一路奔逃。这条街是个老街,本来僻静,里面都是些老宅,纵横交错,又道路狭窄。那些侍卫丢下马,一路狂奔,进了巷子却不见了那女人的踪迹,几个人分头追踪逐迹,很快就迷失了,最后从出口处出来一看,已经是拐入了国公府附近的大街上。

    侍卫知道那女人是有备而来,这些地点早已是计算过的,正要四散再去找,只见那几个人正护持着国公爷来到大街上,正要回府。

    王怒脸色苍白,额头上浸出了豆大的汗珠,忽然一眼瞥到了那个抱孩子的黄杉女人。旁边护持着的侍卫也看到了,立即挥手大叫:“快,抓住那个女人!”

    四五个侍卫一拥而上,将正在路上往这边蹭的女人掀翻在地,几拳下去,女人便吐了血,只是还死死的护着手中的孩子。侍卫将孩子从她怀里扯出来,抱在手上一看,是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儿,已是吓的哇哇大哭。

    王怒在马上道:“......。”

    侍卫连忙凑过去听,只听王怒努力说道:“认错人了!”

    侍卫道:“快把那女人拖过来!”

    两个侍卫将女人拖过来,翻过身来一看,确实是错了,那个女人是会功夫的,这个女人却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年轻许多。

    侍卫问那女人道:“这衣服哪里来的?”

    那女人疼的说不出话来,看了眼孩子,便晕了过去。

    王怒已是痛到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侍卫们连忙将王怒抬回府去。又将女人也抬回府,虽然她不是刺客,她的身上却穿着刺客的衣服,这却可疑。

    这一切都被蹲在墙角的宋碧城看在眼里,他看到抱孩子的女人拐进巷子,随后身上焕然一新,原来那些破烂的衣服不见了,显然是偷了或者捡了别人的衣裳。

    他联想王怒手下侍卫的所作所为,猜到有人刺杀王怒,这个乞丐女人一定是捡到了刺客的衣裳,所以被误伤。

    宋碧城手中攥着半个馒头,饶有兴趣的坐在墙角看着这一切,他很关心王怒的伤重不重?会不会死?不过看着侍卫以及王怒本人的反应,他猜测王怒伤的并不重。

    宋碧城蹲在墙角监视着国公府,他并没有看到有大夫人等出入王府,看来王府里头什么都有。

    这一日,国公府没有人进出,第二日,国公府恢复了正常,人们像往常一样出入,侍卫像往常一样换班。

    宋碧城吃着一小块馒头,心里计划着接下来的打算。

    昏迷了一天后,黄蓉儿才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跟前照顾她的一个丫头立即把孩子抱给她。

    黄氏看到孩子好好的,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丫头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黄氏把早已编好的话拿出来说道:“打河边来的。”

    丫头道:“你能下地了吗?”

    黄氏点点头,丫头指着外面说道:“他们说了,你醒了就起来去问话。”

    黄氏便爬起身,来到屋外。原来这里是下人的房子,外面站了四个侍卫,见她出来,便问道:“你是哪里人?衣裳是哪里来的?”

    黄氏便故意低头佯装害怕道:“我打水边来的,衣裳是捡的。”说着将一块破布递给侍卫,侍卫接过看了,是个地址。一个侍卫便拿着地址是查证,一个侍卫说道:“如果查出来你与刺客有关......。”

    黄氏连忙跪地道:“大人,我是无辜的,我一个女人,没有衣裳穿,我看地上有件好衣裳,我就捡起来了。大人,不与我相干!”

    原来黄氏在逃亡路上捡了一个女人的东西,里面有这个,她是有心要佯装成大宁的百姓,因此留心把东西保留了下来。那个女人与她年纪容貌相仿,一个死人是不会跟她对峙的。想起那个女人临死前拉着她的衣袖,问她讨吃的,黄氏一阵恶心。

    很快,黄氏便通过了侍卫的调查,在国公府住了下来。王怒对误伤百姓心有愧疚,因此让人好生安排黄氏。黄氏很会看眼色会来事,每天抢着做事。因此国公府的下人都很喜欢她,见国公爷没有赶她走,便给她安排了轻松的活计。有妇人有奶娃儿,便也给一口给黄氏的孩子。

    夜深人静,黄氏无比庆幸当时的冒险。那天,黄氏在巷子里转悠,想偷件衣衫。忽然发现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飞奔,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仍在地上。黄氏听到有人追赶的声音,她连忙躲在巷子里,发现是夜鹰军。她计上心头,连忙将衣裳捡了迅速穿上,然后从巷子里出来。

    她以为会被侍卫直接抓住,没想到在街上,她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王怒,她便慢慢朝着王怒走去,一边低下头,尽量不让人发现的样子。果然,她被发现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如她所料,她冒着生命危险,终于进到了国公府。

    黄氏心中雀跃,只要能近到王怒身边,她一定能想到办法杀了他!

    王怒虽然受伤不重,却中了毒,将养了几天,才缓和过来。经此一事,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想杀他的人太多了!

    从这个刺客身上,他吸取了一个教训,越是不像刺客的人,越有可能是刺客。这个女人怀中抱着的孩子,确实是亲生的。不然她不可能在捅了他一刀之后还要救回孩子。一个带着亲生孩子的女人,却能自然的伪装成刺客。这不能不让他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被找到了,夜鹰军在护城河中发现了她的尸体,她的怀中还抱着那个孩子。侍卫却没能找到证明这个女人身份的东西,也推断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是何人指使。

    王怒想,谁要杀他呢?公主?赵伦?郑谦予?还是那帮大臣?他们都想他死,他握在手中的势力太大了,让他们忌惮。王怒很满意他们有这样的反应,接下来,他还要巩固自己的权力,让自己无懈可击!这才能保证他的复仇计划稳定进行!

    当今世上,谁是顶级高手?王怒想到了一个人--惊羽卫的茅长世。茅长世虽然因过失被公主贬谪,其身手与武功造诣其实难得。如果能多一些这样的人帮助自己,那无异于如虎添翼。

    伤势好了些之后,王怒便让侍卫驾车,他要亲自上门。这日可巧风清气朗,已是五月天气。

    宋碧城在国公府外的墙边蹲守了几天,讨得了几枚铜板。他看到侍卫驾着马车,知道王怒并无大碍,他有些失望。不过他并不气馁,他相信只要活着,他一定能杀了王怒报仇!

    他远远跟着马车,看他往何处去。

    马车在一条街的巷子外面停下,侍卫将王怒扶下马车。忽然,巷子里驶出来一辆小巧的马车,驾驭马车的人看到王怒,连忙停下来,跳下车来,拱手道:“国公爷!”

    王怒笑道:“正要登门拜访!”

    茅长世疑惑道:“国公爷?”

    王怒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知道,我有一队夜鹰军,我想请你来......。”

    不待王怒说完,马车里传出一阵激烈的咳嗽,一个女声急切的问道:“雪天,怎么样?”

    茅长世拱手道:“国公爷,犬子病了,带他去看大夫。”

    王怒道:“你是惊羽卫总指挥使,还需要出门去看大夫吗?”说完又往巷子里看了一眼。

    茅长世拱手道:“惭愧,卑职家贫,妻儿又体弱多病,所以......让国公爷见笑了。”

    王怒的道:“我知道惊羽卫的俸禄不高,你来我这里,我的夜鹰军交给你,月奉给我十倍。”

    茅长世道:“心领了,实不敢当。卑职是朝廷的武将,也不能随意请辞。卑职当年有大过失,险些误国。是公主降旨着卑职看护京城,公主的恩情与命令,卑职不敢违拗。请国公爷见谅!”

    王怒笑了,知道茅长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也并不计较。他看了眼马车,马车的帘子紧闭,里面的孩子还咳个不停。侍卫扶着王怒上了马车,马车走远了,茅长世这才驾着马车离开。

    见雪天咳的剧烈,茅长世道:“没事了,雪天。”刘娘子拍着孩子的背,帮他顺气。

    王怒坐在马车内,马车往国公府而去。侍卫问道:“国公爷,这个茅长世居然就这么拒绝您,太不知死活了!”

    王怒笑道:“没事。他接下来,也没心情帮我做事。”

    侍卫道:“他?”

    王怒道:“马车里咳嗽的是他的儿子?我看这个孩子,八成长不大,纵使能勉强长大,也是个废物。那个女人听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丧妻丧子,够他忙的!

    侍卫道:“要不,等他家里完事了,在去招徕他?”

    王怒道:“不用,他以为自己两袖清风,是武将里的清流,却不知道,不过他人手中一颗棋子!”

    侍卫道:“国公爷说的是,什么两袖清风,他就是轴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