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狐假虎威
下午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潮湿温热惹得人心烦意燥，再加上同桌程慧慧衣服上的汤汁味久散不去，更让我觉得恶心。也看得出来她也很烦躁苦恼，摊上这档子事也真够她倒霉的。
老式三叶的风扇吱吱嘎嘎地转着，并没有带来任何凉意。程慧慧拿起塑料瓶往嘴里灌水，那拉丝的口水被她用手随便一抹又往桌底刮了几下……好吧！我早已习惯但还是会被恶心到。
后排那群人又开始联合欺负姜亚刚了，虽然说我心里是高兴的，但出手的那群家伙也不是什么好家伙，连老实人也欺负。这不，揍完姜亚刚又欺负坐在墙角扫把堆里的“老扁头”了，那帮人给他起的外号。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从得知那个外号后，我就特别注意观察别人的头型。没有记不住过他的名字，老师好像也没叫过他回答问题，因为存在感太低，形象也差，后墙被他磨蹭的留下发黑的圆圈。每次一听到有人喊“老扁头”就知道他多半又要挨打了。
我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向旁边的窗外望去，走廊的同学也一个个病恹恹地无聊踱步，有的呆呆看雨，鲜有意气风发少年的面貌。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刻，一位少年从窗外走过，他的面貌英俊帅气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此刻我也不困了，立马弹地抬起头，但嘴角的哈喇子不听话地流了出来，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只微微一笑走过去，我羞愧的立马垂下了头，恨不得钻进桌屉里。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只要我念得遍数够多他就能忘记刚才的一幕。
整个一下午的课我都心不在焉，脑袋里不断地回想着那一幕。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可笑极了，半睁着眼，脸上还有压着的红印子，还有……还有那让我一想起就想跺脚的哈喇子，我该如何挽回我这糟糕的形象啊。还有，他那一抹笑，不应该是嘲笑吧？那么温柔的笑不会是嘲笑！绝对是被我的表情逗笑的，想想也是，学校里漂亮的那么多，可爱又能逗笑人的就我了吧，就这样吧，他如果喜欢我肯定是因为我这个比较有趣味的灵魂。这样一想瞬间就开心了，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连他向我表白的情景都想好了。
“姜笑敏！姜笑敏！”
“到。”
“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幸亏啊，幸亏是一道比较简单的数学题，要不然我的学霸形象也全无了。
“上课用心听，马上期末考试了，数学争取超过别的班。”
他的话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班里人听的，因为后面的几排同学早已半睡半醒了。
……
放学后，雨已经停了，西边甚至还露出点太阳的尾巴，空气也有丝丝清爽，我内心正想赞美两句此刻的景致，不料刚出校门就被3个男的拦住了。
“恁俩谁叫程慧慧？”
他们这一问，我心想坏事了，一定是中午撒汤的那女生找校外的人来了。这三个人有两个飘了黄色头发，离子烫的黑发占大部分，还有一个是支棱起来的红色头发，穿的牛仔裤一个挂着链子叮铃咣当，一个修身牛仔裤。确定了，是辍学混街头的校外人员。
我满心慌乱，指着她说：“她是程慧慧。”
问话的人立马走近了她，遮着半只眼的刘海被他斜嘴一吹飘了起来，“就你中午撞嘞俺飘飘？”
“我没撞人，我就坐那吃饭，又没动。”
程慧慧大概很害怕，强辩的声音都中气不足，虚脱极了。
此时周围围上来了几个同学，他们窃窃私语看热闹。但这也给了我们俩压力，今天要是在这挨揍了，明天全校就知道了，或许下次就会成为一些人欺负的目标对象。
“你没动？你没动她的碗咋碎了？”
男的这次问话声音加重了，脸上的表情也很差，我默默躲在一边替她捏了一把汗。
此时程慧慧又用那倔强而又害怕又慌张的声音说道；“我真没撞她，谁缺（骗）你谁是孬孙，谁烂腚眼子可管？”
周围哈哈大笑，继续观望二人的争斗。那个问话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但又不想放过她的意思，只鼓弄着嘴巴作出威胁的样子，似乎也在想如何处置的办法。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是梁亚涛，他身后还有几个一起的。
“慧慧，恁俩咋惹了俺见哥了？这是咋回事？”
他走上前来给几人递烟，看来应该都听过各自名号的。
“俺庄的这俩咋得罪嘞恁几个？放学了还不叫人走，恁还咋跟两个女孩子较真？可是还没给赔礼道歉？”
道歉？这个倒是可以，也算给程慧慧留了很大余地。那男的应该也是浅析了利弊，眼下这边的话也给他留了面子寻找了个结束的理由，他再装听不懂就是脑缺了。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也不多计较这个事了，明天来到学校一早就去初二(3)给俺家飘飘道歉。”
程慧慧也是吓怕了，难得的有眼力劲，连说三声“管，管，管。”
我们两个脱身了，梁亚刚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他平时在后排对同学的所作所为，瞬间觉得被他按倒在地的都是反派，他不仅仅是帮我们解了围，更给我们俩建立了一个简易的保护壳。因为他的出手，至少围观的不会找茬到我俩头上，一传十，起码一段时间内一些人不会找我们麻烦，我们两个这次算是狐假虎威了。
西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真美啊，要是能记录此刻就好了。趁着雨后地湿，田间突增了忙碌的身影，看来今年种玉米的特别多。
一路上程慧慧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走神，凭什么判断她走神了呢?等再走几步，“嘭！”这是她第三次摔倒了，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甚至不能判断她是不是在怪我，毕竟刚才我没有替她说话也没有实际帮到她。但她若是真生我的气也只限今天，同样是没多大出息的，我如何帮到她？
走到回村庄的土路时，我们干脆赤脚踏泥拎着鞋，反正都是自庄的也不怕谁说谁了。其实我还是有所顾及的，毕竟这个村庄不是我出生的地方，这也是我为什么怀疑梁亚刚会出手帮我们。我仔细分析了一波，他面貌并不是多好看，就普普通通一人，因为我成绩好长相也算在班里中上乘，他应该意识到追好的无望，追程慧慧这样的又太亏，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我这样的，之所以出手可能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自己。越想越脸红，看来我还是挺受欢迎的。忽然脑海中闪现一个年轻英俊的脸，我又迟疑了，这两个人一个爱我的，一个我爱的，好难选啊——
就在我沉浸在对二人的纠结时，我们已经走到村里了，路过程慧慧姥姥家门口，就听她进门后不久就传来了她姥姥的斥责声：“你个孬孙，弄这一身咋知道回来嘞？”
声音响亮，我走老远了还听见她对程慧慧的斥责声呢！
老式三叶的风扇吱吱嘎嘎地转着，并没有带来任何凉意。程慧慧拿起塑料瓶往嘴里灌水，那拉丝的口水被她用手随便一抹又往桌底刮了几下……好吧！我早已习惯但还是会被恶心到。
后排那群人又开始联合欺负姜亚刚了，虽然说我心里是高兴的，但出手的那群家伙也不是什么好家伙，连老实人也欺负。这不，揍完姜亚刚又欺负坐在墙角扫把堆里的“老扁头”了，那帮人给他起的外号。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从得知那个外号后，我就特别注意观察别人的头型。没有记不住过他的名字，老师好像也没叫过他回答问题，因为存在感太低，形象也差，后墙被他磨蹭的留下发黑的圆圈。每次一听到有人喊“老扁头”就知道他多半又要挨打了。
我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向旁边的窗外望去，走廊的同学也一个个病恹恹地无聊踱步，有的呆呆看雨，鲜有意气风发少年的面貌。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刻，一位少年从窗外走过，他的面貌英俊帅气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此刻我也不困了，立马弹地抬起头，但嘴角的哈喇子不听话地流了出来，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只微微一笑走过去，我羞愧的立马垂下了头，恨不得钻进桌屉里。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只要我念得遍数够多他就能忘记刚才的一幕。
整个一下午的课我都心不在焉，脑袋里不断地回想着那一幕。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可笑极了，半睁着眼，脸上还有压着的红印子，还有……还有那让我一想起就想跺脚的哈喇子，我该如何挽回我这糟糕的形象啊。还有，他那一抹笑，不应该是嘲笑吧？那么温柔的笑不会是嘲笑！绝对是被我的表情逗笑的，想想也是，学校里漂亮的那么多，可爱又能逗笑人的就我了吧，就这样吧，他如果喜欢我肯定是因为我这个比较有趣味的灵魂。这样一想瞬间就开心了，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连他向我表白的情景都想好了。
“姜笑敏！姜笑敏！”
“到。”
“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幸亏啊，幸亏是一道比较简单的数学题，要不然我的学霸形象也全无了。
“上课用心听，马上期末考试了，数学争取超过别的班。”
他的话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班里人听的，因为后面的几排同学早已半睡半醒了。
……
放学后，雨已经停了，西边甚至还露出点太阳的尾巴，空气也有丝丝清爽，我内心正想赞美两句此刻的景致，不料刚出校门就被3个男的拦住了。
“恁俩谁叫程慧慧？”
他们这一问，我心想坏事了，一定是中午撒汤的那女生找校外的人来了。这三个人有两个飘了黄色头发，离子烫的黑发占大部分，还有一个是支棱起来的红色头发，穿的牛仔裤一个挂着链子叮铃咣当，一个修身牛仔裤。确定了，是辍学混街头的校外人员。
我满心慌乱，指着她说：“她是程慧慧。”
问话的人立马走近了她，遮着半只眼的刘海被他斜嘴一吹飘了起来，“就你中午撞嘞俺飘飘？”
“我没撞人，我就坐那吃饭，又没动。”
程慧慧大概很害怕，强辩的声音都中气不足，虚脱极了。
此时周围围上来了几个同学，他们窃窃私语看热闹。但这也给了我们俩压力，今天要是在这挨揍了，明天全校就知道了，或许下次就会成为一些人欺负的目标对象。
“你没动？你没动她的碗咋碎了？”
男的这次问话声音加重了，脸上的表情也很差，我默默躲在一边替她捏了一把汗。
此时程慧慧又用那倔强而又害怕又慌张的声音说道；“我真没撞她，谁缺（骗）你谁是孬孙，谁烂腚眼子可管？”
周围哈哈大笑，继续观望二人的争斗。那个问话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但又不想放过她的意思，只鼓弄着嘴巴作出威胁的样子，似乎也在想如何处置的办法。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是梁亚涛，他身后还有几个一起的。
“慧慧，恁俩咋惹了俺见哥了？这是咋回事？”
他走上前来给几人递烟，看来应该都听过各自名号的。
“俺庄的这俩咋得罪嘞恁几个？放学了还不叫人走，恁还咋跟两个女孩子较真？可是还没给赔礼道歉？”
道歉？这个倒是可以，也算给程慧慧留了很大余地。那男的应该也是浅析了利弊，眼下这边的话也给他留了面子寻找了个结束的理由，他再装听不懂就是脑缺了。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也不多计较这个事了，明天来到学校一早就去初二(3)给俺家飘飘道歉。”
程慧慧也是吓怕了，难得的有眼力劲，连说三声“管，管，管。”
我们两个脱身了，梁亚刚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他平时在后排对同学的所作所为，瞬间觉得被他按倒在地的都是反派，他不仅仅是帮我们解了围，更给我们俩建立了一个简易的保护壳。因为他的出手，至少围观的不会找茬到我俩头上，一传十，起码一段时间内一些人不会找我们麻烦，我们两个这次算是狐假虎威了。
西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真美啊，要是能记录此刻就好了。趁着雨后地湿，田间突增了忙碌的身影，看来今年种玉米的特别多。
一路上程慧慧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走神，凭什么判断她走神了呢?等再走几步，“嘭！”这是她第三次摔倒了，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甚至不能判断她是不是在怪我，毕竟刚才我没有替她说话也没有实际帮到她。但她若是真生我的气也只限今天，同样是没多大出息的，我如何帮到她？
走到回村庄的土路时，我们干脆赤脚踏泥拎着鞋，反正都是自庄的也不怕谁说谁了。其实我还是有所顾及的，毕竟这个村庄不是我出生的地方，这也是我为什么怀疑梁亚刚会出手帮我们。我仔细分析了一波，他面貌并不是多好看，就普普通通一人，因为我成绩好长相也算在班里中上乘，他应该意识到追好的无望，追程慧慧这样的又太亏，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我这样的，之所以出手可能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自己。越想越脸红，看来我还是挺受欢迎的。忽然脑海中闪现一个年轻英俊的脸，我又迟疑了，这两个人一个爱我的，一个我爱的，好难选啊——
就在我沉浸在对二人的纠结时，我们已经走到村里了，路过程慧慧姥姥家门口，就听她进门后不久就传来了她姥姥的斥责声：“你个孬孙，弄这一身咋知道回来嘞？”
声音响亮，我走老远了还听见她对程慧慧的斥责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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