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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不一样的胜利

    温吉德做梦都想不到,德泰尔会拉来近十万人骑士团前来争夺俄耳堤西亚。

    事情的开始于德泰尔多年前的上位,西境内最大的一支贵族骑士团在戈弗雷领袖的号召下私自发动了一场针对犹太教与穆斯林教徒的大屠杀,全国范围共计有五千多名异教徒被残忍杀害,这次事件的后果是德泰尔一上位就不明不白地接手与阿塞莱为敌的帽子,这也成为德泰尔后来在潘得拉克战役中不得不加入北方联盟的重要原因。

    戈弗雷在瓦兰迪亚的影响力空前浩大,他们在瓦兰迪亚的自由出入引起了德泰尔家族的强烈不满,许多伯爵以赎罪的名义号召自己的子嗣加入骑士团。得到贵族支持后,教皇帮助骑士团加冕成为“圣殿骑士团”,寓意为“上帝的骑士”。

    1077年的潘得拉克战役,戈弗雷与他的追随者依然忙于处理自己在瓦兰迪亚的各种资金产业,譬如护送商队、运营地产、维护修道院或者在某位贵族婚礼上吹喇叭助兴,只有少部分圣殿骑士参加了战役,为了镇压这股食禄不作为的军事势力,德泰尔向愿意为圣殿骑士团提供领地的任何贵族暗地施压,令他们赶走这些骑士,而后对教会的势力进行了一波血腥的清洗,彻底打破几十年间教会与王室的权力僵局,顺势抽走圣殿骑士团背后最有力的支持者。

    同时德泰尔暗地里扶持国内白手起家的“医院骑士团”,让这支骑士团的首领“修士”彼得去对抗巴旦尼亚,但依然不给予领土。

    医院骑士团从修道士与平民产业做起,起初组织一穷二白,成员甚至连身斗篷都穿不上,在王室的有力帮助下他们很快壮大成为新的军事势力,加上医院骑士团历经多次抵抗巴旦尼亚的战役都取得了胜利(事实上是和民团一起镇压忍无可忍的巴旦农民),这让圣殿骑士团的风评一落千丈,戈弗雷一度陷入被指责的风波,他只能向戴•梅罗克王室表达效忠意见,也使整个圣殿骑士团落入与医院骑士团争夺国内领土的争斗。

    德泰尔,这位饱受争议的国王是不折不扣的圆形人物,当得知俄耳堤西亚被围困的消息时,德泰尔一度陷入两难,他很残忍武断,又总是选择困难。

    温吉德绝不是什么外厉内荏的君主,他善于掌兵,且军队过于庞大,一旦阿塞莱人得到俄耳堤西亚,地中海将再无宁日。

    出兵吧,恐怕他们难以攻下俄城,就算能打下,加里俄斯隔岸观火再发兵,他们就白白替皇帝揍了敌人。不出兵吧,放任异教徒进入中土,听上去像一朵白色君子兰被锈噬成苍茫的黄色。

    但贝尔到来并告知他:有白逸在,守军绝对能撑到四月底,他选择相信这位忠诚的女战士,向两支骑士团发起了号召:

    谁能去攻占俄耳堤西亚,那座城便划归他们的领土,成为朝圣者的圣地。

    这座穆斯林与犹太定义的圣地,在两位骑士领袖看来都是堵上性命也要获得的宝贝,戈弗雷和彼得铤而走险把全部身家都拉来了,德泰尔召集了1000名王国骑士、300斯特吉亚公国雇佣骑兵、1000轻步兵,两帮骑士团领袖各自硬拉了接近25000人的军团,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西境之时,就连夕阳西下都颇为轻松。

    军团的进发出奇顺利,先是火速占据阿塞莱人刚刚清除完瘟疫的色雷刻托堡,后靠着大海一路赶到俄耳堤西亚,路途收揽了不少想去参与收复俄城的民团和流兵。

    ……

    圣殿骑士会在锁甲上绑上净白披风,医院骑士穿着红底夹克与标有八角十字架的罩袍,温吉德的公爵部队则是清一色橘红色瓦兰迪亚罩袍。三种颜色集合成尖形的利刃发起冲锋,接近阿塞莱军队两百米远时,林立的长枪放直平举,彻底加锐了这柄利刃。

    温吉德料到瓦兰迪亚可能到来的援兵,但不会想到德泰尔能拉来这么多人,只能仓促令攻城的士兵下去防守,不过为时已晚。

    瓦兰迪亚的“利刃”率先刺破西向劳兵们摆出的长矛拒马阵,为首的重甲具装骑士几乎所向披靡,这些骑士穿有多层厚甲,可以说是百年后火枪时代的板甲原形,胯下的军马也是链甲与锁甲齐备,阿塞莱的长矛被碰上时直接被折断。

    骑兵破阵后,对步兵将会是覆灭性的打击,更何况在西向城门下还是弓兵阵线和远程劳兵。游戏里一根粪叉插停骑士的情况几乎不存在,或者说能被一根细细的木杆子停下一秒都是对骑士的侮辱,重骑所到之处,长矛尽折、死伤难数。

    二十架巨型抛石机微微发颤,它们脚下奔涌着甲胄的洪流。

    面对这股洪流,只有极少数阿塞莱老兵听从命令举起十米长的矛棍竖起防御,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如果转身就跑下场也只有死。

    “调换方向,锤砧战术!”为首的贝尔公爵担任指挥,她带领骑士更换方向,避开矛棍,继续变换方向,用手里三米的长枪刺死持矛棍者,重骑兵与轻骑兵变换方向后率先绕后,彻底阻隔西向部队的后撤。

    不到十分钟时间,阿塞莱西面部队几乎死伤殆尽,远远望去像是一副肮脏的布衣逐渐编上银色鳞甲。温吉德唯有率领大部队后撤,直到撤退到两公里外的卡拉斯山海滩旁。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上悠悠飘荡着硝烟,尸体、土台与攻城器械已经深深镶在圣城前广袤的沙场,阿塞莱人终究功亏一篑。

    瓦兰迪亚步兵开始清理战场,德泰尔令士兵把阿塞莱俘虏士卒押上来,他问一个被抓的族长:降不降?族长说不降,斩。屠刀落下,继续问第二个:降不降?族长说降,还是斩。无数俘虏的人头伴随惨叫与哀求落地,德泰尔回到他的移动王座上,对杀戮自始至终冷眼注视。

    白逸和塔得俄斯目睹了这一切。

    此时的俄耳堤西亚已然只是座光辉夺目后的血色废墟,一切都陈列在烈日恹恹下,静听海风与渺远。帝国守军与阿塞莱人的尸体铺满几乎能看见的土地,旗杆折断,箭头与碎石遍地,城里的家属哭着在尸海中搜寻着自己的儿子,眺望港口,被焚毁的船只升起遮蔽天日的烟。

    他们胜利了么?就这样结束了?白逸呆呆地、木纳地站着,听周围的士兵激动得跪地大哭,他也想笑笑,只是身旁总督遗憾的长叹让他还是秉持了沉默。

    瓦兰迪亚人哪是来支援,来这么多人摆明是来抢城,坚持了这么久,他们终究还是当了城破的军官。

    ……

    军团搭上桥后一批批进入城里,他们给同为基督徒的帝国守军们喂水和救治。白逸和塔得俄斯坐在广场旁唯一一颗还坚挺的树下,默默望着远处各种甲胄与披风涌动。

    艾瑟尔和伊利诺伊被帮起来远去,他们俩人全身都是红色的,路过时对白逸俩苦笑。

    远处骑来银装素裹的骑士,骑士跳下马,取下头盔,轻轻甩动蓬松的金发。

    “想起小时候,哥哥会叠起沙土城堡,我会在另一边投石子儿把城堡弄坏。”贝尔在白逸面前站住,打量他一身的灰淋淋与涸红,“迎着稻香奔跑,多么自在啊,如今都物是人非……朋友,你还好吗?”

    “好。”白逸疲惫地笑笑,“我们又见面咯。”

    贝尔看向塔得俄斯,这位坚定的西帝国拥护者倔强扭过头。虽说都是基督徒,但帝国毕竟和瓦兰迪亚尿不到一个壶里,贝尔的大公身份由塔得俄斯亲手授予,但现在她却带军队前来夺取城池,这让塔得俄斯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

    贝尔知道总督在想什么,毕竟自己也没法干涉国王的意愿,于是无奈地笑笑,“柚子呢?”

    “坐船去贾尔马律斯了。”白逸回答。

    “行吧,过会国王要举行城市授封仪式,我建议你们二位去参加,之后去和温吉德谈判。看温吉德的阵势,他的确想和我们打上一架。”贝尔说完叉着腰围白逸转了一圈,“如何?”

    “现在嘛,我只想回庄园里,洗个澡睡个好觉,就像当初我们到达拉革塔时一样。”白逸微笑。

    远方飘来军团乐队庆祝的笛声,夕阳已至,城桓上骑士们“嘿咻嘿咻”地搬运尸体,或者插上红色的旗帜,修士们怀着敬意在城塔上念诵“战场宣言”,并为活下来的守军清洗身体。

    1086年4月29日,五月来临前的最后一天,俄耳堤西亚被瓦兰迪亚占领,城市设为圣殿骑士与医院骑士的总部,阿塞莱大军忌惮西帝国的援军前后夹击,谈判后选择携带物资坐船和西行撤离,中土依然属于卡拉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