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美
这四个人年纪都挺大的，比我爷爷小也小不了几岁，但论起关系来，有的是我爷爷的家里侄儿，有的是我爷爷关系不算太远的外甥。总之说起来都不算什么外人。
既然不是外人，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当时我老妈问我爷爷分钱的事是不是真的，我爷爷当着四个人的面承认确实是真的，还说我大爷、我大姑还有我老叔三家逼着他必须拿钱。四个人就问为什么他们逼着他拿钱，我爷爷说，我大爷的理由是当年本该属于我大爷的那间房子因为赎他而被卖掉了，我大爷要求他给补回来；我老婶的理由是我们家的房子有她的一半，现在我们家不给拿出来，另一半就必须由我爷爷给补上；而我大姑眼瞅着我爷爷给我大爷还有我老叔两家分钱，说什么不差她一个，就要了现金，回家后直接安了电话。
我大爷提的那个理由，说有道理倒也有上几分，说没道理也没道理。为什么这么说呢？想当年，我太爷爷的五弟也就是我爷爷的老叔没有后人，我爷爷确实是同意将我大爷过继给他当孙子的，但是那时我大爷还小，真正给我爷爷的老叔养老的人是我爷爷，不是我大爷，而且将我大爷养大成人张罗着给他娶媳妇的也是我爷爷。
我老婶提的理由简直就是笑话了。按理说，她以没得到彩礼为由跟我爷爷要钱，我自以为倒还算说得过去，毕竟导致这结果的是我爷爷当年的乱施计谋，可是她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她既然已经让我爷爷给她补了一份彩礼钱，为什么还让我家来养我爷爷的老，甚至美其名曰我家的房子有她一半，我家养老人实际上也算是她养了一半？凭什么她补完了彩礼钱还来跟我家分房子？
我大姑也跟着要钱那就是无赖至极了。那个时候在我们家那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成家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是不用给自己的爹妈养老的。她凭什么分我爷爷的钱啊？
我老妈肯定是不认可这样的说法的，将自己的一番道理也说了出来，可是我爷爷浑没理会。
四个人见我老妈讲道理没用，就给提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让我爷爷给没分到钱的我们家还有我老姑家也分点儿钱，好歹做到差不多的不偏不倚，没想到的是我爷爷当场就给拒绝了。我爷爷说他必须得给自己留点儿养老钱，不能都给了别人。
那四个人问他，为什么我大爷他们三家可以分钱而我们家和我老姑家不能分，我爷爷当时的表情和说过的话我至今仍记忆犹新。我爷爷当时哼了一声，说：“让我给二小也分钱？他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我老爸是我爷爷的二儿子，所以我爷爷等一些老人就称我老爸为“二小”。这话言外之意，我老姑家可不可以分钱不清楚，我们家肯定是门儿都没有。
四个人就问为什么我大爷他们三家分得，轮到我们家就分不得了，我爷爷说那是他们三家逼着他分的，现在分完了，他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四个人一听这话就都不乐意了：你这话没道理啊，人家三家强硬一点你就乖乖掏钱给他们分，这个儿子老实你就欺负他？何况前脚说自己要给自己留点儿养老钱，后脚就说自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不是典型的倚老卖老吗？
我爷爷说，他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回我们家养老。那四个人又听不顺耳了，你这话矛盾啊，你指着谁养老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正常来说，你有钱，你想让谁给你养老你就应该给谁些，至于别的子女，即使不给他们，他们也没什么可挑理的，可这不正好反过来了嘛，当老人可不带这么偏的啊？
四个人将我爷爷一通劝，让他做个明白事理的老人，公平公正地对待自己的儿女，这样才能老有所养。这话我爷爷不爱听了，他自以为是长辈，将他找来的几个侄儿和外甥一通数落后自己愤然离去。
现如今，三家分钱的事儿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是每每提起此事，我们一家三口的心里都不是特别痛快，尽管我爷爷找来的那四人当时都说了句公道话，他们在我爷爷离开我家后都告诉我老爸，这样的老人不值得管他。
老爸这时挠了挠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不排除他良心发现，这会儿想给我们家补回来。”
“你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老妈说。
“你就别说这句话了好不好？”老爸说，“你知道我爸的这句话对我伤得多深吗？”
“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和小宇两个，都忘不了这句话。”老妈说，“钱不钱的事咱就别想了，你扪心自问，就咱家小宇从小到大，花过他爷爷一分钱没？”
“花过，小宇小时候我给他买奶粉时，就搁他爷爷手里拿过十块钱。”老爸说，“以我爸那个时候的条件，十块钱真的是不少了。”
“你可拉倒吧，就这事儿你还好意思说？”老妈说，“你不记得你兄弟中考那年，你爸在庄有烨大门口是怎么对你的了？”
庄有烨是我大爷爷的大儿子，我爷爷的侄儿，我老爸的亲叔伯哥哥，和我们家一样都住在庄家堡。
老爸说：“这个我还真就记不住了。”
“你要是记不住，我帮你回忆回忆。”老妈说，“你兄弟考上了中专，你爸就说他给国家培养人才了。当时你抱着小宇在庄有烨家大门口跟人聊天，你爸去找你要那十块钱，说要用那十块钱供你兄弟上学，你说你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得借，暂时兜里没有，你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你踹了两脚，打了两个嘴巴。就因为这个，小宇被吓得大哭。”
“别说了，我想起来了。”老爸赶忙制止。
老妈也没停下：“最后还是庄有烨家你大嫂回屋取了十块钱来交到了你爸手里，说是替你还了。”
“是，你说的没错。”老爸说，“当时我也没想到我爸会打我，事后我真的有点儿恨他了。”
“你当时回家后我看你和小宇都哭了，就问怎么回事儿，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老妈说，“我一想我们家是穷，但是我也怎么也想不到你亲爹会这样对我们，甚至他连庄有烨家你大嫂都不如，我一气之下步行去了我妈家拿了三十块钱回来，其中十块钱还给你大嫂。你大嫂坚持没要，还跟我说，她老叔真的是太过分了。”
“嗯，我大嫂那人还是不错的，我爸对我们家确实都不如她对我们家好！”老爸说。
“就这样对你，你还敢指望他能给你钱吗？”
老爸摇了摇头：“不，不了，不了……”
既然不是外人，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当时我老妈问我爷爷分钱的事是不是真的，我爷爷当着四个人的面承认确实是真的，还说我大爷、我大姑还有我老叔三家逼着他必须拿钱。四个人就问为什么他们逼着他拿钱，我爷爷说，我大爷的理由是当年本该属于我大爷的那间房子因为赎他而被卖掉了，我大爷要求他给补回来；我老婶的理由是我们家的房子有她的一半，现在我们家不给拿出来，另一半就必须由我爷爷给补上；而我大姑眼瞅着我爷爷给我大爷还有我老叔两家分钱，说什么不差她一个，就要了现金，回家后直接安了电话。
我大爷提的那个理由，说有道理倒也有上几分，说没道理也没道理。为什么这么说呢？想当年，我太爷爷的五弟也就是我爷爷的老叔没有后人，我爷爷确实是同意将我大爷过继给他当孙子的，但是那时我大爷还小，真正给我爷爷的老叔养老的人是我爷爷，不是我大爷，而且将我大爷养大成人张罗着给他娶媳妇的也是我爷爷。
我老婶提的理由简直就是笑话了。按理说，她以没得到彩礼为由跟我爷爷要钱，我自以为倒还算说得过去，毕竟导致这结果的是我爷爷当年的乱施计谋，可是她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她既然已经让我爷爷给她补了一份彩礼钱，为什么还让我家来养我爷爷的老，甚至美其名曰我家的房子有她一半，我家养老人实际上也算是她养了一半？凭什么她补完了彩礼钱还来跟我家分房子？
我大姑也跟着要钱那就是无赖至极了。那个时候在我们家那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成家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是不用给自己的爹妈养老的。她凭什么分我爷爷的钱啊？
我老妈肯定是不认可这样的说法的，将自己的一番道理也说了出来，可是我爷爷浑没理会。
四个人见我老妈讲道理没用，就给提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让我爷爷给没分到钱的我们家还有我老姑家也分点儿钱，好歹做到差不多的不偏不倚，没想到的是我爷爷当场就给拒绝了。我爷爷说他必须得给自己留点儿养老钱，不能都给了别人。
那四个人问他，为什么我大爷他们三家可以分钱而我们家和我老姑家不能分，我爷爷当时的表情和说过的话我至今仍记忆犹新。我爷爷当时哼了一声，说：“让我给二小也分钱？他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我老爸是我爷爷的二儿子，所以我爷爷等一些老人就称我老爸为“二小”。这话言外之意，我老姑家可不可以分钱不清楚，我们家肯定是门儿都没有。
四个人就问为什么我大爷他们三家分得，轮到我们家就分不得了，我爷爷说那是他们三家逼着他分的，现在分完了，他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四个人一听这话就都不乐意了：你这话没道理啊，人家三家强硬一点你就乖乖掏钱给他们分，这个儿子老实你就欺负他？何况前脚说自己要给自己留点儿养老钱，后脚就说自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不是典型的倚老卖老吗？
我爷爷说，他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回我们家养老。那四个人又听不顺耳了，你这话矛盾啊，你指着谁养老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正常来说，你有钱，你想让谁给你养老你就应该给谁些，至于别的子女，即使不给他们，他们也没什么可挑理的，可这不正好反过来了嘛，当老人可不带这么偏的啊？
四个人将我爷爷一通劝，让他做个明白事理的老人，公平公正地对待自己的儿女，这样才能老有所养。这话我爷爷不爱听了，他自以为是长辈，将他找来的几个侄儿和外甥一通数落后自己愤然离去。
现如今，三家分钱的事儿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是每每提起此事，我们一家三口的心里都不是特别痛快，尽管我爷爷找来的那四人当时都说了句公道话，他们在我爷爷离开我家后都告诉我老爸，这样的老人不值得管他。
老爸这时挠了挠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不排除他良心发现，这会儿想给我们家补回来。”
“你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老妈说。
“你就别说这句话了好不好？”老爸说，“你知道我爸的这句话对我伤得多深吗？”
“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和小宇两个，都忘不了这句话。”老妈说，“钱不钱的事咱就别想了，你扪心自问，就咱家小宇从小到大，花过他爷爷一分钱没？”
“花过，小宇小时候我给他买奶粉时，就搁他爷爷手里拿过十块钱。”老爸说，“以我爸那个时候的条件，十块钱真的是不少了。”
“你可拉倒吧，就这事儿你还好意思说？”老妈说，“你不记得你兄弟中考那年，你爸在庄有烨大门口是怎么对你的了？”
庄有烨是我大爷爷的大儿子，我爷爷的侄儿，我老爸的亲叔伯哥哥，和我们家一样都住在庄家堡。
老爸说：“这个我还真就记不住了。”
“你要是记不住，我帮你回忆回忆。”老妈说，“你兄弟考上了中专，你爸就说他给国家培养人才了。当时你抱着小宇在庄有烨家大门口跟人聊天，你爸去找你要那十块钱，说要用那十块钱供你兄弟上学，你说你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得借，暂时兜里没有，你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你踹了两脚，打了两个嘴巴。就因为这个，小宇被吓得大哭。”
“别说了，我想起来了。”老爸赶忙制止。
老妈也没停下：“最后还是庄有烨家你大嫂回屋取了十块钱来交到了你爸手里，说是替你还了。”
“是，你说的没错。”老爸说，“当时我也没想到我爸会打我，事后我真的有点儿恨他了。”
“你当时回家后我看你和小宇都哭了，就问怎么回事儿，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老妈说，“我一想我们家是穷，但是我也怎么也想不到你亲爹会这样对我们，甚至他连庄有烨家你大嫂都不如，我一气之下步行去了我妈家拿了三十块钱回来，其中十块钱还给你大嫂。你大嫂坚持没要，还跟我说，她老叔真的是太过分了。”
“嗯，我大嫂那人还是不错的，我爸对我们家确实都不如她对我们家好！”老爸说。
“就这样对你，你还敢指望他能给你钱吗？”
老爸摇了摇头：“不，不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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