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晃儿我打完了吊瓶，老爸也吃了午饭，转眼就到了下午，老爸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和老妈齐看向他。老爸掏出手机，读着手机号码：“3569。”
“是晓凌的电话号，没准儿是你爸打来的！”老妈说。
“那我是接还是不接啊？”老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晓凌说等你爸回家之后让你爸给你回电话，你不是都答应了嘛，答应了的事儿就得照做！”老妈说着，上前去按了接通键，又开了免提。
“喂，二小啊？”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正是我爷爷。
“哦，爸，是我。”老爸说，“你，你上午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我也没有手机，是我跟晓凌借来打给你的。”
“嗯……那你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早上去了庄家堡，发现你家大门锁着，你和你媳妇都没在家。你们这是去哪了？”
老年人大多数都觉轻、能起早，这一点我不否认，我想应该很多人都和我有这样的共识。虽然我大爷家所在的西街距离我们家不算太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但我爷爷大早上的去我们家，真够匪夷所思的。
“哦，我想你也应该听说了，小宇出了车祸，我和他妈都来安城了。”老爸答着，又偷偷看了老妈一眼。
“什么？小宇出车祸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电话那头，我爷爷貌似感到很惊讶。
“你，你没听我姐说过吗？”
“你姐也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我的。”
“哦。”老爸应着，“我寻思你们都知道了呢。”
“没有，你要是不跟我说，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对了，小宇没什么事儿吧？”
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我爷爷说出这么一句关心我的话，真的感觉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打小开始，每每看着别的小朋友有爷爷奶奶疼爱，我真心说不出的羡慕。自己的奶奶去世得早，我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爷爷呢，感觉有还不如没有呢。
“放心吧，爸，不严重，现在在医院了，都挺好的。”老爸应该也是突然听到我爷爷的一句关心，莫名的兴奋起来。
“不严重就好。”我爷爷说，“到底怪谁啊？”
我爷爷的意思就是责任在谁。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年轻时只顾风流了，所以文化水平不高，就这么简单的说出来一般人也都听得明白。
“那个司机酒驾已经被抓了，都怪那个司机。”老爸回答。
“哦，那他得赔不少啊！”
“赔啥呀，人都已经被抓了，要是他肯赔钱的话，估计也不会被抓了。”
我大概听明白了老爸这话的意思，他是想引着我爷爷看看他肯不肯提给我家拿点钱的话，毕竟我老爸心里想的是我爷爷手里有钱，面对我家这个时候的情况，他故意说肇事司机拿不出钱，我爷爷能忍心让我没医药费就住在医院里养伤吗？
别看老爸他平时反应慢，这个事儿他倒是来得挺快，老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老爸见老妈夸赞他，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你放心，他不拿钱肯定是不好使的，而且拿少了都不行！”电话那头我爷爷十分坚定地说。
老爸的脸瞬间变了，明显对我爷爷的这话感到了失望：在他设定的情节里，我爷爷应该说既然这样的话，他给稍微拿点儿，让他的大孙子先好好在医院养伤，后续的事情慢慢再一起研究解决。
老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妈，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了。
“哎呀，我记得你家里是不是有鸡有鸭还有一条狗啊？你们两口子都不在家，它们怎么办，谁来喂呀？”我爷爷突然问，“要不就这样吧，一会儿我回去，给你们照看一下家吧？”
我、老妈和老爸都吃了一惊：虽然他没提给我们家拿钱，但是居然知道关心我们家的事儿了，这也很难得啊。印象里，他什么时候跟我们家的人说话这么委婉客气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们家了，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聿皇帝”吗？
想想曾经的种种，他可是最不待见我们家的，给我们家带来过多少的伤害，又致使我们家和我大爷、我大姑、我老叔三家隔阂多年，怎么他今天早上会起早去我们家一趟，还会主动提出要帮我们照看家？
这幸福来得突然到我们一家三口都始料不及，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爸。”老妈见老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才对着电话说：“是这样的，我们家今年没养鸡鸭，那条狗也在夏天的时候死掉了，家里没有需要照看的。”
对啊，我爷爷他早上不是去过我家了嘛，怎么没听见狗叫声他也没注意到？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小会儿，我爷爷说：“这叫什么话，没养那些东西，家里就不需要照看了？数九寒天的，那个破旧房子要是几天不烧火的话，等你们回家了还怎么住人啊？”
在我家那边，农村的房子是烧火炕的，冬天的时候必须天天烧，要是有一天不烧的话，当天肯定没法住人；要是两天、三天不烧的话，再好的房子都得出问题，指不定屋里会冻成什么样子，这个时候突然回去住人，没个三五天屋里都恢复不过来。
这话倒说得在理，可是爷爷他在我大爷家待了十来年了，之前可是从未有过这么主动替我们家着想的情况发生啊。
想当初我爷爷找四个人去我家“论”他养老的细节被传开后，眼瞅着我爷爷想不明不白回我们家的事儿不仅我们家没妥协，连庄家堡甚至骆坪村的邻里街坊也都议论纷纷，我大爷这时候再次展现出了他的远见卓识，面对“舆论”的压力站了出来，说他能有今日全仗我爷爷的养育栽培，论家庭条件他家又是我爷爷五个子女中最好的，作为长子他理应承担更多的责任，于是让我爷爷在他家，公开承诺由他给我爷爷养老，一时收获好评无数，不少亲戚和邻居都夸我大爷的做法是有担当。因此，这十多年来，我爷爷是一直在我大爷家的。
老妈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于是说：“爸，是这样的，钥匙都在我们身上，你去了也打不开门啊？更何况小宇这边也说不上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没准儿我们都要在医院过年了。”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孩子肯定能出院。”爷爷说，“钥匙的事儿你也不用管，一个破门而已，想进去方法多了去了，我找人把门砸开不就可以了嘛。”
“不行！砸门肯定不行！”老妈态度极其严肃，“好好的人家，把门砸了算是怎么回事儿？不管是谁，砸我家的门我肯定不能让！”
“不让砸那就不砸呗，行，那我就等你们都回来的。”
我们一家三口听了这话，似乎我爷爷这是话里有话啊。
“爸，等我们都回去的你要做什么啊？有什么事儿吗？”老妈问。
“我今年过年得去你们家了，不能在你哥这了，我又不是只养了他一个！”
“是晓凌的电话号，没准儿是你爸打来的！”老妈说。
“那我是接还是不接啊？”老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晓凌说等你爸回家之后让你爸给你回电话，你不是都答应了嘛，答应了的事儿就得照做！”老妈说着，上前去按了接通键，又开了免提。
“喂，二小啊？”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正是我爷爷。
“哦，爸，是我。”老爸说，“你，你上午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我也没有手机，是我跟晓凌借来打给你的。”
“嗯……那你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早上去了庄家堡，发现你家大门锁着，你和你媳妇都没在家。你们这是去哪了？”
老年人大多数都觉轻、能起早，这一点我不否认，我想应该很多人都和我有这样的共识。虽然我大爷家所在的西街距离我们家不算太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但我爷爷大早上的去我们家，真够匪夷所思的。
“哦，我想你也应该听说了，小宇出了车祸，我和他妈都来安城了。”老爸答着，又偷偷看了老妈一眼。
“什么？小宇出车祸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电话那头，我爷爷貌似感到很惊讶。
“你，你没听我姐说过吗？”
“你姐也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我的。”
“哦。”老爸应着，“我寻思你们都知道了呢。”
“没有，你要是不跟我说，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对了，小宇没什么事儿吧？”
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我爷爷说出这么一句关心我的话，真的感觉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打小开始，每每看着别的小朋友有爷爷奶奶疼爱，我真心说不出的羡慕。自己的奶奶去世得早，我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爷爷呢，感觉有还不如没有呢。
“放心吧，爸，不严重，现在在医院了，都挺好的。”老爸应该也是突然听到我爷爷的一句关心，莫名的兴奋起来。
“不严重就好。”我爷爷说，“到底怪谁啊？”
我爷爷的意思就是责任在谁。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年轻时只顾风流了，所以文化水平不高，就这么简单的说出来一般人也都听得明白。
“那个司机酒驾已经被抓了，都怪那个司机。”老爸回答。
“哦，那他得赔不少啊！”
“赔啥呀，人都已经被抓了，要是他肯赔钱的话，估计也不会被抓了。”
我大概听明白了老爸这话的意思，他是想引着我爷爷看看他肯不肯提给我家拿点钱的话，毕竟我老爸心里想的是我爷爷手里有钱，面对我家这个时候的情况，他故意说肇事司机拿不出钱，我爷爷能忍心让我没医药费就住在医院里养伤吗？
别看老爸他平时反应慢，这个事儿他倒是来得挺快，老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老爸见老妈夸赞他，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你放心，他不拿钱肯定是不好使的，而且拿少了都不行！”电话那头我爷爷十分坚定地说。
老爸的脸瞬间变了，明显对我爷爷的这话感到了失望：在他设定的情节里，我爷爷应该说既然这样的话，他给稍微拿点儿，让他的大孙子先好好在医院养伤，后续的事情慢慢再一起研究解决。
老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妈，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了。
“哎呀，我记得你家里是不是有鸡有鸭还有一条狗啊？你们两口子都不在家，它们怎么办，谁来喂呀？”我爷爷突然问，“要不就这样吧，一会儿我回去，给你们照看一下家吧？”
我、老妈和老爸都吃了一惊：虽然他没提给我们家拿钱，但是居然知道关心我们家的事儿了，这也很难得啊。印象里，他什么时候跟我们家的人说话这么委婉客气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们家了，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聿皇帝”吗？
想想曾经的种种，他可是最不待见我们家的，给我们家带来过多少的伤害，又致使我们家和我大爷、我大姑、我老叔三家隔阂多年，怎么他今天早上会起早去我们家一趟，还会主动提出要帮我们照看家？
这幸福来得突然到我们一家三口都始料不及，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爸。”老妈见老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才对着电话说：“是这样的，我们家今年没养鸡鸭，那条狗也在夏天的时候死掉了，家里没有需要照看的。”
对啊，我爷爷他早上不是去过我家了嘛，怎么没听见狗叫声他也没注意到？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小会儿，我爷爷说：“这叫什么话，没养那些东西，家里就不需要照看了？数九寒天的，那个破旧房子要是几天不烧火的话，等你们回家了还怎么住人啊？”
在我家那边，农村的房子是烧火炕的，冬天的时候必须天天烧，要是有一天不烧的话，当天肯定没法住人；要是两天、三天不烧的话，再好的房子都得出问题，指不定屋里会冻成什么样子，这个时候突然回去住人，没个三五天屋里都恢复不过来。
这话倒说得在理，可是爷爷他在我大爷家待了十来年了，之前可是从未有过这么主动替我们家着想的情况发生啊。
想当初我爷爷找四个人去我家“论”他养老的细节被传开后，眼瞅着我爷爷想不明不白回我们家的事儿不仅我们家没妥协，连庄家堡甚至骆坪村的邻里街坊也都议论纷纷，我大爷这时候再次展现出了他的远见卓识，面对“舆论”的压力站了出来，说他能有今日全仗我爷爷的养育栽培，论家庭条件他家又是我爷爷五个子女中最好的，作为长子他理应承担更多的责任，于是让我爷爷在他家，公开承诺由他给我爷爷养老，一时收获好评无数，不少亲戚和邻居都夸我大爷的做法是有担当。因此，这十多年来，我爷爷是一直在我大爷家的。
老妈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于是说：“爸，是这样的，钥匙都在我们身上，你去了也打不开门啊？更何况小宇这边也说不上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没准儿我们都要在医院过年了。”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孩子肯定能出院。”爷爷说，“钥匙的事儿你也不用管，一个破门而已，想进去方法多了去了，我找人把门砸开不就可以了嘛。”
“不行！砸门肯定不行！”老妈态度极其严肃，“好好的人家，把门砸了算是怎么回事儿？不管是谁，砸我家的门我肯定不能让！”
“不让砸那就不砸呗，行，那我就等你们都回来的。”
我们一家三口听了这话，似乎我爷爷这是话里有话啊。
“爸，等我们都回去的你要做什么啊？有什么事儿吗？”老妈问。
“我今年过年得去你们家了，不能在你哥这了，我又不是只养了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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