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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往从之雪纷纷(二)勾引

    李安通特意前往寻找楚三生,心情愉悦,她想也许母亲也在。虽然她跟母亲相处不久,可血浓于水的母女之情,又是无法割舍的。

    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到了驿馆,母亲不在,只有楚三生。

    楚三生道,“你母亲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李安通点点头。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便进入正题。

    说实话,李安通还是挺怕楚三生的。但为了讲和,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诉求。

    不料,楚三生却避而不谈,左顾而言他。

    李安通见她如此,也没什么办法。她又不能逼着她,说起来,楚三生还是她的长辈呢。

    可要事为重,她又说了一次。

    这一次楚三生没躲避了,笑道,“你啊你,都做到侯爷了,怎么还是一点没变。你这样逼着人家问,人家就会告诉你吗?”

    “楚姨,麻烦您替我们好好说一下。”

    楚三生淡淡道,“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得问你,你是为了那个臭小子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臭小子?”李安通反应过来,应该说的是赵启秀,她道,“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大着呢。”

    “都有。”

    “都有?”

    “嗯。能不打当然不打。一旦开战,实在太劳民伤财了。”隗嚣不强,可也不弱,想要立马打下来,还是有点难度的。

    楚三生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笑道,“我喜欢你母亲,也喜欢你。你们都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

    “一样傻咯。”李荁真哪怕被这恶心的人间害成这样,还是怀着一颗宽大温柔的心,她可不同——她受了多少苦,就要加倍地偿还回去。

    李安通沉吟不语。说起来是没有那么高尚的,她在做决定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其他,想着都是那些具体的人和事,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她不忍看他们受难。

    楚三生又道,“这就是菩萨心。你和阿真都有。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便宜了那个臭小子。”楚三生站起来,捏了捏手指,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表示她又有什么主意了,“要我答应帮你们也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不许你和那死小子在一起。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她双眼一瞅,笑着看向李安通。那精练的眼仿佛在告诉她,她和赵启秀的事情她全部了若指掌似的。

    “没……没在……”

    楚三生打断她,“不同意就算了。”

    “等等。”李安通道,“好。”本来她也没和赵启秀在一起。

    “你考虑清楚。可不要一出了什么大事,就牺牲色相了。”

    李安通快要晕倒了,这楚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她哪里牺牲色相了。

    哪里啊。

    可是有时候是情非得已。连她的命,她都是被迫屈就于“淫威”努力保下的。

    她若是答应她,那楚三生算是和赵启秀杠上了。她绝不是看不起楚姨,可是到目前为止,赵启秀与人斗法,还未真正地输过。

    “听到了没啊?考虑好再告诉我。你去吧。”

    楚三生指了指门口。

    李安通步履蹒跚地出去,为什么出这个难题给她。她得罪她了吗?

    不对。是得罪了。海棠的婚事,不是她搅黄的吗?

    她走后,海棠从内堂出来。

    “母亲……”

    “都听到了?”楚三生拍拍她的手,示意让她坐下。

    “母亲,就算通哥答应了。秀哥也不会答应。”

    “他不答应?他不得不答应。就是这小子肯定会反悔。说变脸就变脸。居心叵测,不是个好人。”

    楚三生瞅了瞅女儿,“你是勇气可嘉,竟然要求为后,而未免蠢笨。男人是不会感谢你的,只觉得是互相利用。所有男人都一个样。”

    海棠默默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想留在赵启秀身边而已。

    楚三生看到海棠一脸悲愁,反觉十分厌烦,“我不想听什么怎么办这类的话。伤感是弱者才有的东西。就你这样,如何在那臭小子身边?他可心狠手辣,他若是觉得你毫无价值,便会无情地抛弃你。到时,哭有什么用?”

    海棠摇摇头,“秀哥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她道,“他对通哥很好。”

    “他是他,你是你。你若是早一点跟他认识,趁他心性未成帮他助他,他也许还会感念你。可现在……”她说着,就想到自己的弟弟楚衍,不禁伤感。

    于是柔情顿起,拉住海棠的手,“你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这个世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呢。”

    海棠见母亲这样说,也忍不住想要落泪。

    李安通说是考虑,却根本不敢把楚三生的建议跟赵启秀说。若是说了,他还不生气?她自己偷偷地就应承楚三生,后面的事情再说也可。

    她再次把这个决定跟楚三生一说,楚三生笑道,“天遇。你是个好孩子。不会糊弄你楚姨吧?你母亲若是知道你跟着赵启秀学坏了,可不会高兴。”

    李安通咬咬牙,“我知道。”她又把何锦写的信交给楚三生,示意她交给隗嚣,楚三生答应了。

    得到李安通的应承,楚三生收拾行囊,回到陇西。回去之后,不过多久,隗嚣就正式称臣,还派了自己的儿子隗恂过来,相当于人质。赵启秀封他为镌羌侯。

    李安通自以为完成任务,前去面见赵启秀。

    不料赵启秀沉吟不说话。

    “她有没有让你答应什么?”

    李安通心中一动,忙摆手,“没。没什么啊。”

    “没有?”赵启秀冷哼道,“这个女人坏得很。她不会利用你的善良吗?”

    李安通叹了一口气,“利用就利用吧。能议和就最好了。”

    赵启秀上前拢住她的腰,“你明知被人利用,还答应她吗?不过,你想的未免太好,你道为什么那楚三生和隗嚣这般有恃无恐,他们不过区区两个郡,所管的区域也不过我们的二十分之一,就敢跟我谈判,凭什么?”

    李安通想,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这边一本正经的说话,那边又搂着人家,她稍稍后退,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陇西是高地,多山地,俯瞰关中,自是难攻。”而他们擅长的是陆地作战,她的精锐部队都是骑兵。山地会战,还是步兵管用。

    “正是。”她后退,他又向前一步,搂腰的手用了点力。人也更靠近了。

    “所以他们表面称臣,关键时刻该怎样还是怎样。人嘛,谁也不想屈居别人之下。不过既然他们现在要和就和吧。”看她还想往后缩,他把她带回自己胸前,压着声音道,

    “不过早晚。楚三生我必然会生擒。你明白吗?”

    李安通双手本想阻他,岂料他这样一说,手是既不向前,也没有放下,反被他握住,两人十指紧扣,将她推靠在角落边。

    这次绝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这是不是牺牲色相……李安通暗想,她太难了,太难了,她是相信楚姨呢还是相信赵启秀……

    不过,他真是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过火了。

    在她走神之际,某人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从嘴以上开始向嘴以下进攻,

    第一关,脖子。不过,他的呼吸急促到有点慌乱,手脚也不知该往哪里放,只是随意地搂着。嘴也没有四处攻略,只对她的一处颈部关头深深刻印,依依不舍地不肯离开。

    李安通被吻得都痛了,轻轻推开他,捂住自己的脖子,哀怨道,“太久了。”

    赵启秀看她有点不高兴,也微觉过分,“我看看?”

    “不看了。该回去了。”不然又出不了宫,

    这是李安通的坚持,面对如狼似虎的赵启秀,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现在不睡在一起,他就已经是不是地吻自己;睡在一起,衣服估计都要被扒了。

    他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不知道是不是感受他的热烈,李安通这些日子是越穿越保守,颜色也是越来越简单。

    定国以来,她偶尔还有什么白色、青色,这段时间又恢复成以前,一天到晚都是黑,现在连花纹都不肯带了。像冯翊,做了大将军,日日穿着跟个花和尚。

    其他人也是如此,新国新气象嘛。只有她,朴素保守,比往日更甚。

    别人尚且露脖子,她都是立领。领口袖口处根本扯不断——只因为有一次他试图想扯掉她的上衣。有时还故意风尘仆仆地过来,就差脸上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她不知,她的美从来不是这点外在的服饰所能遮盖的,她这样,还是稳坐长安美男子的第一名,风头比他还盛。

    她也不知,她越是这样,越是引得别人对她充满兴趣。

    越是保守,一本正经,就越是想让人看她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双眼迷离……

    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勾引他啊。

    比如这次,要不是她不把脖子遮那么严,他也不会对她偶尔露出的雪白,如痴如醉。

    本来看一点春宫图,她也不至于对此类行为完全不解,可偏偏李安通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乃三军统帅,主张非礼勿视,他送她的春宫图也尽数被退回来了。

    “我看看再走,上个药,好不好?”他温柔地劝道,要哄,不能急。

    李安通看他一脸真诚,答应道,“就看看吧?”

    “嗯。”赵启秀拿来药膏,转头看她解开脖子间的扣子,刚才他是强扯领口吻的。本来大热天,颈间就已经被蒙得通红,他又一阵啃咬,如今看去,就好像白绸缎上泼了红胭脂。

    他给她抹上药膏,动作轻柔,完全不似刚才的狂态。膏药清凉,李安通细细地呼了一口长气。

    “舒服吗?”他问。

    “嗯。”他干什么都干得很好,李安通心想,哪怕不做皇帝,就当个伺候人的奴婢,他也应该是第一位的。

    她闭眼享受他恰到好处的按摩,一时忘记了危机,甚至还拉开领口,让他尽可能的按。

    等差不多之时,李安通刚欲扣好扣子,抬头却看他目光炽热地望着她,

    “怎……怎么了?”

    赵启秀看她一脸傻样,又忍不住想吻她,刚才解领口,她坐他站,居高临下,隐隐可见她瘦弱的胸脯,虽然穿着中衣,可单是如此,对他来说,也无异于勾引……

    他拉她起来,不紧不慢地帮她扣好,两颊浅露酒窝,慢慢道,“美玉在侧啊。——下次不要穿那么紧的衣服。”

    李安通还道他接下来会说,“我不会碰你了。”

    谁知他道,“没用的。”他就是用撕也会撕开,越撕越是急不可耐,吻得也越重。

    李安通一脸无奈地退下了。

    果不其然,便如赵启秀所料。

    隗嚣本就是假意称臣,蜀地公孙述趁着赵启秀还未对他下手,派人公然挑衅。赵启秀便趁着这个机会询问隗嚣的意思,哪知得到的回信模棱两可。

    于是赵启秀派李安通率精兵诸将压境陇西,再次询问隗嚣的意见,得到的消息仍然是犹豫犹豫,没个准数。

    要知,从长安打蜀地的公孙述,需要接道天水,可隗嚣害怕让赵启秀通过,怕他打败公孙述后,转过头就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又害怕赵启秀发怒直接打他,杀了他在长安的儿子。

    故而决疑不下。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人能当机立断,立马做出抉择?重要的是及时止损,尽快做出抉择。

    其实赵启秀自己也很犹豫。以李安通为首的将军等人,更加不想打。

    李安通想到母亲还在陇西,怕她有危险,这是第一,第二,本能的想要和平。第三。难打。

    最重要的还是难打,可能打不过。隗嚣占据绝对的地利,属于高地,和关中的平原相差一千六百米,也就是你想打,只能仰攻,而这根本就是送死的节奏。

    还有,这是人家的地盘,再怎么也比他们这些外人熟悉。

    这期间,隗嚣那边又派来了使者,告知赵启秀,想让我们借道给你们,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消息传回长安,赵启秀再次勃然大怒,因为这个条件是,让赵启秀迎娶海棠。

    这个算盘一看就知道是谁出的。

    不知道楚三生这个女人是怎么搞定隗嚣的。事实就是事实。

    联婚啊,政治联姻,老把戏。

    可这次跟之前在河北,绝不可同日而语。

    河北那时候赵启秀还没发家致富呢,现在的他乃万乘之主。楚三生这是逼着他上梁山。

    他会服?会服才怪!这根本是接着联姻逼他认输!

    可是前方传来的战报却十分糟糕。一入陇西山区,宋军就被打得逃荒而逃。当初横行霸道,战无不胜的赤眉军也是一遇见陇西军,几乎是绕道而行。

    情况一度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