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绝晴剑
田仇在军中只选得二千三百勇士，于是又在京城广募英雄豪杰。公子凌纪字孟书，带一百十五人来投，田仇大喜，道:“我得孟书相助，如孙策得周瑜。”
田仇将去，来与栾乞告别，施礼道:“老师授业之恩，恩重如山，未得报答。学生将要率军西征胡贼，特来辞行，还请老师莫要过度辛劳。”栾乞兀自打铁，良久，道:“所谓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锻炼铁器，需要掌控火候，你今后行事，也切记注重分寸。”田仇道:“多谢老师教导。”栾乞不再言语。
田仇驻足良久，意在栾乞所铸宝剑。栾乞仍不言。田仇只得告退，行了两步，停住，回首道:“老师多多保重。”栾乞不顾。田仇叹一口气，回府去了，却密令陈酬趁栾乞不在家，盗取宝剑。田仇得了宝剑，持之指挥军马，校场内一时军威奔腾。
尚书仆射宁辟奉太尉令携酒前来慰劳田仇。宁辟祝道:“公子远征，早奏凯歌。”田仇冷眼相对，跨马而出，取雕弓射一箭，箭从宁辟头上飞过。田仇回马，问:“田仇凭此登台卖艺，还人满为患吗？”宁辟惊愕，道:“公子不射红烛，看不出技艺。”田仇道:“足下入睡时候，田仇为公飞箭灭烛。”宁辟怒而问:“公子趁夜发暗箭，莫非谋害大臣？”田仇哈哈大笑道:“公必是常受人谋害，故而杯弓蛇影。”宁辟恨恨而去。
宁辟暗思:“田仇尖酸刻薄，犹如豺狼，又记仇，若使他成大功，将来还不知受他怎样的报复。于是回奏太尉时问道:“太尉还记得曾氏谋反吗？”扬零反问:“何意？”宁辟道:“在下今日去军中，听得人言，田仇与曾勏之孙曾韶自小交好，亲如兄弟。曾韶死后，田仇暗中为他立碑，时时坟前献祭。又纳曾府得意侍女为妾，二人恩爱缠绵。在下使人探查虚实，皆是真事。由此可知，田仇乃曾氏一党，罪不可赦。太尉将兵权交与罪徒之手，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扬零震惊。
宁辟又道:“田仇轻浮急躁，西征未必成功。太尉何不召还司马善，使之将兵，定可恢复凉州。”扬零叹一口气，道:“司马善远在青州，其母又病，恐怕无心军事。”宁辟退出，扬零传招田仇。
田仇进到太尉府，二十名武士乘其不备，将他绑了，押至扬零面前。扬零道:“有人告我，你与曾氏往来密切，乃逆贼一党，此次请兵，实为造反。”田仇吃惊不小，大喊冤枉，道:“在下若是曾氏同党，当日怎会手刃曾佑？必是小人进馋，陷我于不忠不义，请太尉明察。”扬零道:“你与曾韶亲如兄弟，曾韶被诛，会毫无怨恨？何况纳曾府侍女为妾，无视朝廷律法，岂非心存叛逆？”田仇道:“田仇纳妾之时，不知曾氏会作乱。田仇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扬零道:“然而曾氏作乱之后，也未曾见你做何表示。狡猾之徒，惯会颠倒日月，说什么忠心？”田仇哑口无言。扬零又道:“本该将你依法治罪，念当日救助之功，姑且放你回去。然而西征之事，不敢劳烦公子费心。”
田仇回府，两眼发白，六神无主，直挺挺坐着。晴瑶在旁服侍，暗暗落泪。田仇忽然开口道:“我爱晴瑶深入骨髓，最怕半道离别。”晴瑶道:“妾终生追随郎君，生死相依。”田仇携手晴瑶于庭院中散步，有月季开花浓艳，娇红欲滴。田仇道:“好花！月季四时常开，犹如情人长相厮守。”晴瑶笑道:“郎君今日惯会煽情。”田仇道:“此处风景正好，我想舞剑为乐。”晴瑶便去取了青铜剑交与田仇，田仇就在月季前舞动起来，衬着艳艳红花，尽显英气逼人。
舞罢，田仇用剑挑了两朵红花，递与晴瑶，道:“红花似血。”晴瑶来接时，田仇手起剑落，晴瑶倒在田仇怀中，大雨骤至。田仇含泪望向月季，咬牙道:“晴瑶走后，梦里相见。”晴瑶将要断气，血泪俱下，染于月季花瓣，道:“晴瑶终生追随郎君，生死相依，如今做到了！晴瑶似在梦中！”须臾，晴瑶辞世。田仇看那宝剑，冰冷地卧在地上，闪闪泛着寒光。
我写书到此，感叹情爱之哀，写歌一首:
红花带雨玉殒香消
美人出水谁恼
曲中人舞不动回眸一笑
昨夜的月冷可还有人醒
梦太深太沉牵不起隔墓的魂
像落叶向寂寞逐影
越暂停就越疼
今日的人去是否月会明
酒太温太醇醉不死交合的心
像落叶向凄漠逐影
越靠近就越疼
爱恨共一身命运谁定
吩咐雨改旧迹成新
奴去也剑下空无痕
田仇杀了晴瑶，正被其弟陈酬撞见，陈酬大喊大叫，引得田敖来看。田仇发怒，拾起宝剑，道:“此乃‘绝晴剑’也！”遂飞剑刺死陈酬。田敖大骂:“不孝子逞凶杀人，如衣冠禽兽。”一时怒气堵在胸中，跌倒在地，不能言语。
田仇提晴瑶之头来见扬零，道:“田仇忠心报国，矢志不渝，谁想被流言中伤，今杀死贱妾，以此明志！”扬零看了，以手拭额，慨然长叹道:“公子何至于此！”又道:“公子忠贯日月，真乃朝廷之福。”令左右取出一副宝甲赠与田仇，道:“赤焰宝甲当付英豪俊杰，公子尽管放胆杀贼去，凯旋归来，不失封侯进爵。”乃授田仇为讨虏护军、武威太守，使其率军平叛。
田仇临行，扬零抚其背，道:“公子为虎将，必诛胡犬。昔有魏无忌威名远扬，公子不要辜负‘无忌’二字。”田仇拜谢，于是跨龙文马，穿赤焰甲，背绝晴剑，提丧门戟，与凌纪带三千勇士西征鲜卑。三千勇士皆穿犀甲，背弓持枪，腰间挂刀，好不威风。
田仇将去，来与栾乞告别，施礼道:“老师授业之恩，恩重如山，未得报答。学生将要率军西征胡贼，特来辞行，还请老师莫要过度辛劳。”栾乞兀自打铁，良久，道:“所谓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锻炼铁器，需要掌控火候，你今后行事，也切记注重分寸。”田仇道:“多谢老师教导。”栾乞不再言语。
田仇驻足良久，意在栾乞所铸宝剑。栾乞仍不言。田仇只得告退，行了两步，停住，回首道:“老师多多保重。”栾乞不顾。田仇叹一口气，回府去了，却密令陈酬趁栾乞不在家，盗取宝剑。田仇得了宝剑，持之指挥军马，校场内一时军威奔腾。
尚书仆射宁辟奉太尉令携酒前来慰劳田仇。宁辟祝道:“公子远征，早奏凯歌。”田仇冷眼相对，跨马而出，取雕弓射一箭，箭从宁辟头上飞过。田仇回马，问:“田仇凭此登台卖艺，还人满为患吗？”宁辟惊愕，道:“公子不射红烛，看不出技艺。”田仇道:“足下入睡时候，田仇为公飞箭灭烛。”宁辟怒而问:“公子趁夜发暗箭，莫非谋害大臣？”田仇哈哈大笑道:“公必是常受人谋害，故而杯弓蛇影。”宁辟恨恨而去。
宁辟暗思:“田仇尖酸刻薄，犹如豺狼，又记仇，若使他成大功，将来还不知受他怎样的报复。于是回奏太尉时问道:“太尉还记得曾氏谋反吗？”扬零反问:“何意？”宁辟道:“在下今日去军中，听得人言，田仇与曾勏之孙曾韶自小交好，亲如兄弟。曾韶死后，田仇暗中为他立碑，时时坟前献祭。又纳曾府得意侍女为妾，二人恩爱缠绵。在下使人探查虚实，皆是真事。由此可知，田仇乃曾氏一党，罪不可赦。太尉将兵权交与罪徒之手，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扬零震惊。
宁辟又道:“田仇轻浮急躁，西征未必成功。太尉何不召还司马善，使之将兵，定可恢复凉州。”扬零叹一口气，道:“司马善远在青州，其母又病，恐怕无心军事。”宁辟退出，扬零传招田仇。
田仇进到太尉府，二十名武士乘其不备，将他绑了，押至扬零面前。扬零道:“有人告我，你与曾氏往来密切，乃逆贼一党，此次请兵，实为造反。”田仇吃惊不小，大喊冤枉，道:“在下若是曾氏同党，当日怎会手刃曾佑？必是小人进馋，陷我于不忠不义，请太尉明察。”扬零道:“你与曾韶亲如兄弟，曾韶被诛，会毫无怨恨？何况纳曾府侍女为妾，无视朝廷律法，岂非心存叛逆？”田仇道:“田仇纳妾之时，不知曾氏会作乱。田仇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扬零道:“然而曾氏作乱之后，也未曾见你做何表示。狡猾之徒，惯会颠倒日月，说什么忠心？”田仇哑口无言。扬零又道:“本该将你依法治罪，念当日救助之功，姑且放你回去。然而西征之事，不敢劳烦公子费心。”
田仇回府，两眼发白，六神无主，直挺挺坐着。晴瑶在旁服侍，暗暗落泪。田仇忽然开口道:“我爱晴瑶深入骨髓，最怕半道离别。”晴瑶道:“妾终生追随郎君，生死相依。”田仇携手晴瑶于庭院中散步，有月季开花浓艳，娇红欲滴。田仇道:“好花！月季四时常开，犹如情人长相厮守。”晴瑶笑道:“郎君今日惯会煽情。”田仇道:“此处风景正好，我想舞剑为乐。”晴瑶便去取了青铜剑交与田仇，田仇就在月季前舞动起来，衬着艳艳红花，尽显英气逼人。
舞罢，田仇用剑挑了两朵红花，递与晴瑶，道:“红花似血。”晴瑶来接时，田仇手起剑落，晴瑶倒在田仇怀中，大雨骤至。田仇含泪望向月季，咬牙道:“晴瑶走后，梦里相见。”晴瑶将要断气，血泪俱下，染于月季花瓣，道:“晴瑶终生追随郎君，生死相依，如今做到了！晴瑶似在梦中！”须臾，晴瑶辞世。田仇看那宝剑，冰冷地卧在地上，闪闪泛着寒光。
我写书到此，感叹情爱之哀，写歌一首:
红花带雨玉殒香消
美人出水谁恼
曲中人舞不动回眸一笑
昨夜的月冷可还有人醒
梦太深太沉牵不起隔墓的魂
像落叶向寂寞逐影
越暂停就越疼
今日的人去是否月会明
酒太温太醇醉不死交合的心
像落叶向凄漠逐影
越靠近就越疼
爱恨共一身命运谁定
吩咐雨改旧迹成新
奴去也剑下空无痕
田仇杀了晴瑶，正被其弟陈酬撞见，陈酬大喊大叫，引得田敖来看。田仇发怒，拾起宝剑，道:“此乃‘绝晴剑’也！”遂飞剑刺死陈酬。田敖大骂:“不孝子逞凶杀人，如衣冠禽兽。”一时怒气堵在胸中，跌倒在地，不能言语。
田仇提晴瑶之头来见扬零，道:“田仇忠心报国，矢志不渝，谁想被流言中伤，今杀死贱妾，以此明志！”扬零看了，以手拭额，慨然长叹道:“公子何至于此！”又道:“公子忠贯日月，真乃朝廷之福。”令左右取出一副宝甲赠与田仇，道:“赤焰宝甲当付英豪俊杰，公子尽管放胆杀贼去，凯旋归来，不失封侯进爵。”乃授田仇为讨虏护军、武威太守，使其率军平叛。
田仇临行，扬零抚其背，道:“公子为虎将，必诛胡犬。昔有魏无忌威名远扬，公子不要辜负‘无忌’二字。”田仇拜谢，于是跨龙文马，穿赤焰甲，背绝晴剑，提丧门戟，与凌纪带三千勇士西征鲜卑。三千勇士皆穿犀甲，背弓持枪，腰间挂刀，好不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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