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梦
眼看那锋锐的爪子就要抓到自己身上，霍峻双目圆瞪，拼命地想要转身逃走，离这个恐怖诡异的怪物越远越好。
但他整个人仿似中了邪般钉在原地，竟然半点也挪不动脚步。
“喂，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下，传来股不轻不重的力道，霍峻仿佛大梦初醒般猛地一个激灵，身形一晃，蹬蹬连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当霍峻抬头望去时，眼前的雕塑没有什么诡异的面孔，也没有挥舞弹伸的手爪，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工艺粗糙的半人高雕塑，安安静静地立在路边。
霍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才察觉戴勉不知何时提着煤油灯，打着哈欠站在了他旁边。
戴勉被霍峻过激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愕然道：“你胆子这么小，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不至于吧？”
霍峻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有些发颤地指向了面前的雕塑，问道：“你……你来看看这个东西，有没有感觉很奇怪。”
戴勉随着霍峻所指，好奇地瞅了眼那座立在路边的雕塑，随即便发出一声不屑地嗤笑：“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要说奇怪也是丑的奇怪，说实在的，就连我奶奶嗦个红薯，剩下的残渣都比这东西像人。”
霍峻闻言心中震惊不已，他思绪百转，但却什么也没说。
他吐出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急促的心跳，站起身拍拍粘在身上的灰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没、没事，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找不到屋子了，看到这有个雕塑，就多看了两眼，我这人比较胆小，联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嘿，兄弟，你这想象力够丰富的啊，这么个丑东西也能把你吓成这样。”戴勉古怪地瞥了眼霍峻，朝来时的路呶了呶嘴：“咱们的屋子在那边，喏，你走过了。”
“哈哈，我应该出门的时候给咱们屋子做个记号的，对了戴勉，我出来多长时间了。”霍峻打了个哈哈，他此时只觉后背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全是涔涔冷汗，被夜晚凉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哆嗦。
“反正不应该是正常人的拉屎时间，梁中洵都担心你是那种想害死我们的蠢货，让我出来找你了，赶紧走吧。”戴勉又打了个哈欠，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霍峻注意到，戴勉这时候没有像土屋里一口一个梁组长。
在戴勉的带领下，他们往土屋走去，路上霍峻仍不时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眼带来恐怖幻觉的雕塑。
雕塑静静地矗立在路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如同地面上其他的垃圾一般，这让霍峻都要忍不住自我怀疑，之前的雕塑怪物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了。
但一想到浮现在脑海中指代【混乱】的徽记和随之而来的变异，霍峻心中隐隐有所明悟，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恐怕不像他之前所设想的那么简单。
到了土屋前，戴勉当先推门而入，将那盏煤油灯往茶几上一搁，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梁组长，人我已经带回来了，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回来的时候认不得屋子，走过了。”
霍峻不动声色地伸脚将地上的记号弄得乱七八糟，这才跟了进去，赔笑一声：“梁组长，我去的时候太匆忙，回来分不清哪个是我们小组的屋子就走岔了，组长，我下次一定注意。”
梁中洵哦了一声，吹熄了煤油灯，在黑暗中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我想也是这样，如果你从宿营区跑了出去，那就不是戴勉领你回来，而是被那些守卫吊在叉架上抽一顿鞭子，然后绑上锁链，丢到我跟前。”
霍峻能感受到，屋里的人都被这阵异动惊醒了，但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在他们看来，霍峻就是一颗被抛出去探路的石子，他们可以通过石子落地的碰撞，调整他们在风滚草营地的行为边界。
“好了，都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梁中洵最后发出指令，随后便躺进被褥里，一言不发了。
霍峻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自己的寝具旁，裹着被子重新躺下，听着耳边逐渐响起的其他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感受真切的生命气息，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还想仔细思索回顾穿越时看到的一切，从中提炼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但经历过刚刚发生的事，精神都像是被榨干了，整个人心力憔悴，深沉的疲惫让他眼皮越发沉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霍峻蓦然地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旋即愕然地发现，自己不再是横躺在褥子上，而是莫名其妙地置身于一处奇特的空间中。
这里没有墙壁，头顶是镶嵌无数难以分辨细小光源的天花板，将眼前的场景渲染得洁白朦胧，天花板和地面一直向着远处延伸，仿佛这片空间没有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穿越之后又穿越？
霍峻一脸茫然地打量眼前的陌生环境，整个空间空空荡荡，只有一架奇怪的设备，在醒目地摆在不远处。
他没有贸然接近那个奇怪的设备，而是站在原地仔细观察。
从侧面看，这个设备就像是套普通的家庭书桌：一张泛着原木色泽的半圆形桌面搭配一把蒙着暖黄色布料的靠背椅。不过，设备的另一面却让这套家庭书桌与常见款式有了显著的不同：六根褐色方柱呈弧形排列在半圆形的桌子周围构成栅栏状的遮面，方柱的下半部分替代桌脚发挥起了支撑功能，上半部分则雕刻有繁复的花纹，乍一看去既像某种实验仪器，又像是方便制作某种工具的工作台。
霍峻迈开脚向设备走了两步，动作却突兀停住，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他顿了顿，突然向着空气挥出两拳，皱着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趴下身体，两手撑着白色的地板，手臂一曲一直、频率稳定地做起了俯卧撑。
“一、二、三...四十九、五十”，一口气做完五十个俯卧撑后霍峻站起身仔细地体会。
换做正常情况下，五十个俯卧撑必然会让一个成年男性心率急速上升并感到疲惫，直起身会有肌肉高负荷运动后自然产生的酸胀和大脑充血导致的微微眩晕。
然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感，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一丝紊乱，轻松地就像在用第一人称视角玩虚拟实境的游戏。
霍峻垂下脑袋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体内没有乳酸堆积，也没有筋疲力尽的感觉，这不符合现实中运动做功的客观规律，这里绝对不是真实客观的物理世界，更像是处于某种奇异的精神空间，或者说，我在做着一场梦。”
既然能够发生穿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就算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霍俊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如果是在做梦，那么，醒过来。”霍峻摩挲着下巴，尝试着给这片奇异空间下达指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刹那间，眼前洁白朦胧的场景如同泡沫幻影般模糊消散。
黑暗中，霍峻倏忽地睁开双眼，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鼾声，感受身上略显粗糙的被褥触感，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当他的意识再次回到风滚草营地的时候，心中残存的那一丝整个穿越事件都是大梦一场的期望彻底破灭了。
既然如此，那再惶恐、再害怕、再不甘心都于事无补，他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长长吐出一声浊气，带着沮丧、失落和惆怅等诸多复杂情绪，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霍峻再一次感受到刺眼的白光时，他有所心理准备地睁开了双眼，不出所料地发现自己置身于那处洁白朦胧的奇特空间中。
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心中暗暗思忖，似乎每当他入睡都会来到这个地方，或许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就是他的梦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入睡后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梦中保持清醒，他姑且将这片梦境空间当作是自己穿越的金手指，帮助自己在异世界更好地活着。
霍峻向前迈出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摆放在梦境空间中的古怪设备，想要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走近了看才发现，支撑起古怪设备的六根雕刻繁复花纹的方柱与他胸口等高，柱子的顶端被两条纵横交错的白线分割成了四个不同的区域，其中两根方柱顶端摆放着一小叠扑克牌大小的纸片，而在桌面的上方，则有两个巴掌大小的方形凹槽，除此之外，桌上还摆放了一捆扎起来的卷轴。
霍峻先是伸手拿起桌上的卷轴，带着几分疑惑打开，一排排的字迹徐徐呈现在他眼前。
南大陆风滚草营地，文明使者的中继站，战俘流犯的埋骨地，苦役刑徒的监禁场。
在这里，每一根枕木下都横卧腐朽的尸骨，每一根道钉上都洒满淋漓的鲜血。
暴戾的压迫在肆无忌惮地凌虐，叛乱的火苗在悄无声息地蔓延，扭曲的阴影在蠢蠢欲动地窥伺，而这片苦难大地的幸存者，则是贪婪地觊觎每一寸新鲜血肉。
野蛮与文明，背叛与臣服，贫苦与富饶，残忍与优雅。
在这里你将获得一切，在这里你将一无所有。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这片大地。
现在，是时候了。
挑选你的朋友，碾碎你的敌人！
但他整个人仿似中了邪般钉在原地，竟然半点也挪不动脚步。
“喂，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下，传来股不轻不重的力道，霍峻仿佛大梦初醒般猛地一个激灵，身形一晃，蹬蹬连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当霍峻抬头望去时，眼前的雕塑没有什么诡异的面孔，也没有挥舞弹伸的手爪，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工艺粗糙的半人高雕塑，安安静静地立在路边。
霍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才察觉戴勉不知何时提着煤油灯，打着哈欠站在了他旁边。
戴勉被霍峻过激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愕然道：“你胆子这么小，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不至于吧？”
霍峻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有些发颤地指向了面前的雕塑，问道：“你……你来看看这个东西，有没有感觉很奇怪。”
戴勉随着霍峻所指，好奇地瞅了眼那座立在路边的雕塑，随即便发出一声不屑地嗤笑：“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要说奇怪也是丑的奇怪，说实在的，就连我奶奶嗦个红薯，剩下的残渣都比这东西像人。”
霍峻闻言心中震惊不已，他思绪百转，但却什么也没说。
他吐出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急促的心跳，站起身拍拍粘在身上的灰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没、没事，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找不到屋子了，看到这有个雕塑，就多看了两眼，我这人比较胆小，联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嘿，兄弟，你这想象力够丰富的啊，这么个丑东西也能把你吓成这样。”戴勉古怪地瞥了眼霍峻，朝来时的路呶了呶嘴：“咱们的屋子在那边，喏，你走过了。”
“哈哈，我应该出门的时候给咱们屋子做个记号的，对了戴勉，我出来多长时间了。”霍峻打了个哈哈，他此时只觉后背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全是涔涔冷汗，被夜晚凉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哆嗦。
“反正不应该是正常人的拉屎时间，梁中洵都担心你是那种想害死我们的蠢货，让我出来找你了，赶紧走吧。”戴勉又打了个哈欠，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霍峻注意到，戴勉这时候没有像土屋里一口一个梁组长。
在戴勉的带领下，他们往土屋走去，路上霍峻仍不时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眼带来恐怖幻觉的雕塑。
雕塑静静地矗立在路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如同地面上其他的垃圾一般，这让霍峻都要忍不住自我怀疑，之前的雕塑怪物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了。
但一想到浮现在脑海中指代【混乱】的徽记和随之而来的变异，霍峻心中隐隐有所明悟，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恐怕不像他之前所设想的那么简单。
到了土屋前，戴勉当先推门而入，将那盏煤油灯往茶几上一搁，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梁组长，人我已经带回来了，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回来的时候认不得屋子，走过了。”
霍峻不动声色地伸脚将地上的记号弄得乱七八糟，这才跟了进去，赔笑一声：“梁组长，我去的时候太匆忙，回来分不清哪个是我们小组的屋子就走岔了，组长，我下次一定注意。”
梁中洵哦了一声，吹熄了煤油灯，在黑暗中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我想也是这样，如果你从宿营区跑了出去，那就不是戴勉领你回来，而是被那些守卫吊在叉架上抽一顿鞭子，然后绑上锁链，丢到我跟前。”
霍峻能感受到，屋里的人都被这阵异动惊醒了，但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在他们看来，霍峻就是一颗被抛出去探路的石子，他们可以通过石子落地的碰撞，调整他们在风滚草营地的行为边界。
“好了，都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梁中洵最后发出指令，随后便躺进被褥里，一言不发了。
霍峻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自己的寝具旁，裹着被子重新躺下，听着耳边逐渐响起的其他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感受真切的生命气息，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还想仔细思索回顾穿越时看到的一切，从中提炼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但经历过刚刚发生的事，精神都像是被榨干了，整个人心力憔悴，深沉的疲惫让他眼皮越发沉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霍峻蓦然地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旋即愕然地发现，自己不再是横躺在褥子上，而是莫名其妙地置身于一处奇特的空间中。
这里没有墙壁，头顶是镶嵌无数难以分辨细小光源的天花板，将眼前的场景渲染得洁白朦胧，天花板和地面一直向着远处延伸，仿佛这片空间没有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穿越之后又穿越？
霍峻一脸茫然地打量眼前的陌生环境，整个空间空空荡荡，只有一架奇怪的设备，在醒目地摆在不远处。
他没有贸然接近那个奇怪的设备，而是站在原地仔细观察。
从侧面看，这个设备就像是套普通的家庭书桌：一张泛着原木色泽的半圆形桌面搭配一把蒙着暖黄色布料的靠背椅。不过，设备的另一面却让这套家庭书桌与常见款式有了显著的不同：六根褐色方柱呈弧形排列在半圆形的桌子周围构成栅栏状的遮面，方柱的下半部分替代桌脚发挥起了支撑功能，上半部分则雕刻有繁复的花纹，乍一看去既像某种实验仪器，又像是方便制作某种工具的工作台。
霍峻迈开脚向设备走了两步，动作却突兀停住，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他顿了顿，突然向着空气挥出两拳，皱着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趴下身体，两手撑着白色的地板，手臂一曲一直、频率稳定地做起了俯卧撑。
“一、二、三...四十九、五十”，一口气做完五十个俯卧撑后霍峻站起身仔细地体会。
换做正常情况下，五十个俯卧撑必然会让一个成年男性心率急速上升并感到疲惫，直起身会有肌肉高负荷运动后自然产生的酸胀和大脑充血导致的微微眩晕。
然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感，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一丝紊乱，轻松地就像在用第一人称视角玩虚拟实境的游戏。
霍峻垂下脑袋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体内没有乳酸堆积，也没有筋疲力尽的感觉，这不符合现实中运动做功的客观规律，这里绝对不是真实客观的物理世界，更像是处于某种奇异的精神空间，或者说，我在做着一场梦。”
既然能够发生穿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就算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霍俊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如果是在做梦，那么，醒过来。”霍峻摩挲着下巴，尝试着给这片奇异空间下达指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刹那间，眼前洁白朦胧的场景如同泡沫幻影般模糊消散。
黑暗中，霍峻倏忽地睁开双眼，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鼾声，感受身上略显粗糙的被褥触感，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当他的意识再次回到风滚草营地的时候，心中残存的那一丝整个穿越事件都是大梦一场的期望彻底破灭了。
既然如此，那再惶恐、再害怕、再不甘心都于事无补，他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长长吐出一声浊气，带着沮丧、失落和惆怅等诸多复杂情绪，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霍峻再一次感受到刺眼的白光时，他有所心理准备地睁开了双眼，不出所料地发现自己置身于那处洁白朦胧的奇特空间中。
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心中暗暗思忖，似乎每当他入睡都会来到这个地方，或许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就是他的梦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入睡后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梦中保持清醒，他姑且将这片梦境空间当作是自己穿越的金手指，帮助自己在异世界更好地活着。
霍峻向前迈出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摆放在梦境空间中的古怪设备，想要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走近了看才发现，支撑起古怪设备的六根雕刻繁复花纹的方柱与他胸口等高，柱子的顶端被两条纵横交错的白线分割成了四个不同的区域，其中两根方柱顶端摆放着一小叠扑克牌大小的纸片，而在桌面的上方，则有两个巴掌大小的方形凹槽，除此之外，桌上还摆放了一捆扎起来的卷轴。
霍峻先是伸手拿起桌上的卷轴，带着几分疑惑打开，一排排的字迹徐徐呈现在他眼前。
南大陆风滚草营地，文明使者的中继站，战俘流犯的埋骨地，苦役刑徒的监禁场。
在这里，每一根枕木下都横卧腐朽的尸骨，每一根道钉上都洒满淋漓的鲜血。
暴戾的压迫在肆无忌惮地凌虐，叛乱的火苗在悄无声息地蔓延，扭曲的阴影在蠢蠢欲动地窥伺，而这片苦难大地的幸存者，则是贪婪地觊觎每一寸新鲜血肉。
野蛮与文明，背叛与臣服，贫苦与富饶，残忍与优雅。
在这里你将获得一切，在这里你将一无所有。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这片大地。
现在，是时候了。
挑选你的朋友，碾碎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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