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北都有雪
北都的雪，大多数时候都来的悄无声息。
初春几场大雪过后，中间又夹杂了几场春雨。
昨夜，竟又有雪了。雪花争分夺秒般的要趁着天将亮之时，将银白色的身影在地上铺上一层。
内苑里，直殿监扫洗的太监们，确是彻夜未眠。
才子时一过，雪落了稍丁点时。直殿监的太监们便一个个的从房里钻了出来，手中各式的家伙什们舞的不停。
他们的任务不轻，要赶在上朝时前，将御道和文武官员们上朝路上的积雪扫整干净。雪不小也不大的下着，能看见的便是太监们一队又一队的从直殿监的大院里鱼贯而出。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有两个小太监从外面回转过来，匆匆的踏进了直殿监所在的院子里。
两人的棉衣此时半搭拢在腰间，隐约从里面透出来深色的公服。汗水已经将棉衣里的单衣半浸湿，二人身上也时不时的浮着一层热气。
“哪个会偷懒的站在门前呀？是雪儿都扫清了吗？”略带女性声音特征的尖细嗓音，从直殿监的正房里传出。轻轻的递送到了门外，两个小太监闻言身形一抖，互相望了一眼对方。
便都赶忙低着头，顺了顺眉眼，撩起门上的大棉门罩，迅速的钻进了房内。
一进门，便已经迅速的跪了下去。口中对着大厅里，正中座椅上的一个穿着蓝灰色官服，头戴深蓝色制帽的太监唱报道：“干爹，儿子们刚从东华门那赶回来。不知怎的，东华门的雪落得大着嘞。三个队的奴才们都在那扫，可雪还是不停呀，有些地方还结了冰嘞。”
“今儿晚饭吃的撑了？废话这么多？...”悠悠停顿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有话直说...”
跪着的两个小太监被骂，便立刻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知道听到了后半句后，才停顿一会开口道：“干爹，咱们的人手不够呀...儿子们带着人上上下下的清扫，都没能扫整干净了...”
半晌，没有人应话，两个跪着的小太监也是瑟瑟缩缩的跪在那里，不敢再言语，心里的小鼓也是敲个不停。
“人不够？人不够你们两个杂碎跑回来干什么？跑回来人手就够了？...”当做正中的太监，此时右手端起了茶杯，茶盖打着杯沿摩挲了两下。
一口清茶，浮着热气。啜饮一口，口齿留香的啧啧嘴。道：“答话。”
“干爹，儿子们看着雪太大了，仅仅凭借着儿子和那些奴才们，估计是难赶在朝时前将雪扫净了。是此才特地一路跑回来禀告祖宗...”右边的小太监，是正坐厅中的太监——现任直殿监的掌印太监蔡东，最大的干儿子。
蔡东坐在椅子上，听着自己的大儿子小云的汇报。闻言，眼睛都没抬。
见干爹毫无反应，跪在左边的小太监也开口了：“干爹呀，大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呀。人手真的不够用了，一人扫一个地方都来不及，更何况外边儿这雪还没停呢...”这右边的小太监，也是蔡东的干儿子。年纪属蔡东的十几个干儿子里最小的，但却也是最会来事儿，也最得蔡东欢心的。
自己最喜爱的小儿子开了口，这时蔡东才将手上的茶盏放了下来。
茶杯刚一落在桌上，这下边跪着的两个干儿子便都跪着爬到了蔡东的脚边。
蔡东这时便抬起手来，摸了摸这两个干儿子的头，边说着：“你们呀，说是我的儿子，可时常里做起事来，都给我这爹帮不了忙，还倒添乱。是认了我当干爹是你们的福气呀...”
两个小太监听出了干爹是在训人，但语气里却也没了责备的气势。便都低垂着头，口中不停的叫着“干爹干爹的”，向着蔡东示好。
蔡东看着二人，他们说的话蔡东也听进去了。只听了片刻，蔡东便抬了手，口中发出清细的声音说道：“来吧...随我去惜薪司里走一趟吧...”
两个小太监听了这话，心里的鼓声也就少了一些。他们知道自己的干爹蔡东，是要去惜薪司找惜薪司的掌印太监——宋犁去了。
这找过去也就是要去借人，能借到人手了，这雪也就不怕扫不完了。
两人殷切的赶忙起身，给自己的干爹蔡东服侍着将衣服穿好，然后便随着干爹往东边的惜薪司去了。
才到惜薪司的院门外，便也看到惜薪司的院门里也是不断地进出着人。
蔡东在两个干儿子的搀扶下，在不远处看着这幅景象。口中也才悠悠的说道：“这一下雪了，惜薪司里也忙活的不停。想来是各宫里的主子们冷的不行，连夜叫人来调送柴薪了...”
身边的两个干儿子也知道这一下雪惜薪司就比较忙，可他们也没办法，这干爹要是不出来借人的话，自己直殿监的活肯定也是干不完的呀。
“我这老子，倒是让儿子们架着到处舔着脸去贴送人情了...”蔡东见状，没好气的说着。
这两小太监闻言，便立刻接过了话头：“千错万错，都是儿子们的错。儿子们没给干爹您争气了，请干爹责罚儿子们...”
蔡东：“知道不争气就好，多想想怎么才能争气。责罚什么？到都到这儿来了，去，进去禀报一声。”
得了蔡东的话，年纪最大的干儿子陆胜便一溜烟的小跑进了惜薪司的院儿里。
不多时，这陆胜便跟在一队人身前出来了。
惜薪司的掌司太监刘德海，和佥书太监马五此时已经迎了出来。二人走到蔡东身前，便径直一拜，口中叫道“蔡公公怎的这么晚来了？..这大冷的天，有什么事情直接让这些奴婢们来支唤一声便是了，要是冻着了身子可怎么办。”
蔡东：“刘公公和马公公客气了，咱们二司本就离得近，我这几步走来也不远，常来转转也是好事。二位公公倒是客气啦，不用专门出来迎我的。”
二人闻言，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蔡东：“宋公公在值吗？...”
二人忙答：“在的在的，宋公公前几日里着了风寒，身子不甚爽利，便未出来在值房里等着您呢。叫了奴婢们几个赶忙来迎蔡公公...”
几人簇着蔡东，前前后后的都站了人，围着他往惜薪司的值房里去了。
此时，不远处，一个抱着柴火往出运的太监，也踮着脚往人多的那地方瞧去。
看着一众太监们簇拥着蔡东进了门，他也站定在远处看着。和他搭伙干活的一个太监，看了看面前站定的人。
好心的走过去，拍了他一下，提醒道“看什么呢？...咱的活可还没干完呢...还有闲心在这看别人的气派呀？...”
王振心里忍住了在嘴边的那句“总有一天，我能比他气派远了。”但是这话，这叫王振的太监却没敢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深宫院墙里，没有秘密。也没有人可以信得过。
王振直了直身子，将怀里抱着的柴火抱得紧了些。对着刚才出声的那个太监说道：“是呀，来来来。我帮你拿点，看你拿的那么沉...”...
蔡东进了门，和宋犁并排着坐了下来。蔡东和宋犁，本就是同乡，年岁也差不多。几乎是同期入了宫，是以，这两个太监的关系要比其他几个局子里和几个司里的太监关系要近一些。
蔡东三两句言说了此行来意，宋犁也是爽快的答应了蔡东的请求，调了人给蔡东的人去帮忙。
蔡东和宋犁，本就是同乡，年岁也差不多。二人几乎是同期净了身入了宫，是以，这两个大太监的关系要比其他几个局子里和几个司里的太监关系近一些。
蔡东的请求说好后，只淡淡的使了个颜色。两个干儿子便在旁迅速的向着蔡东请示说道：“二位祖宗这间好好续着话，儿子们先领人去东华门那边了...”
蔡东：“等等，咱家也过去吧...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做事总是要老的来操心，也不知道天天的饭食是吃到哪里去了...宋公公，我便不留了，这些小崽子们天天的给我招差事做，我呀，没有那享福的命，也得过去看着啊...”
宋犁：“既如此，那便不留您老了...”二人客客气气的告了别，蔡东的两个干儿子便将蔡东扶出了门外。
几人刚跨出惜薪司的院门，却没着心脚下，台阶上落的雪已经悄无声息的结成了冰。
蔡东正觉着解决了一个问题心情不错之时，走路也便轻快了些许。谁知就在此时，脚下一个打滑，两手争持着甩开了后面两个搀扶着自己的干儿子，人往前倒去了...
正当众人都以为这次蔡东必然要摔个鼻青脸肿之时，却久久的没有听见一声的惨叫。
蔡东的两个干儿子好半天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朝着自己的干爹跑去。
蔡东摔是摔了，但不是摔到了地上。二人赶忙将蔡东扶起来，一口一个干爹的叫着。待蔡东站立身形后，二人才从地上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形...
蔡东：“别扶了，刚儿有人扶住了！你这公公，是哪里当差的呀？叫什么名字啊...”
王振：“回蔡公公和各位公公的话，奴婢叫王振，现在惜薪司里当差...”
蔡东：“是个机灵的...去，小云，你去跟宋公公说一声，咱家向他要个人...这奴婢刚可是救了咱家一命呢...”蔡东说完，径直的朝着王振身边走了过去。
蔡东：“呦，这怎么还见红了呢？...”蔡东说的却是看到了王振后脑勺上流血了。再回眼一瞥台阶上，也有浅浅的血色，估计是刚才那身子给自己当垫子，磕到脑袋了。
王振：“无事无事，只要各位公公们无事就好了...”
蔡东：“小云啊，怎么还不去呀？...”
蔡东出声继续唤道，这是他的大儿子才反应过来。
小云：“是，干爹，奴婢这就去...这是你的福分，还不快谢谢我干爹？...”
王振：“奴婢谢谢蔡公公，日后定好好用心，为蔡公公出力。”
蔡东：“快起来吧，跟我回直殿监去吧...”
蔡东不知，今晚这被自己领回去的小太监，日后便是有明以来，第一个身负重权的大太监，王振。
北都的雪，还是未停，一骑携着兵部急递的快马已经入了西城门。刚在皇门前下了马，来人身上背着几封兵部敕印的文书。
向守禁的门卫递了辨识的腰牌后，便从小门火急火燎的入了宫...
初春几场大雪过后，中间又夹杂了几场春雨。
昨夜，竟又有雪了。雪花争分夺秒般的要趁着天将亮之时，将银白色的身影在地上铺上一层。
内苑里，直殿监扫洗的太监们，确是彻夜未眠。
才子时一过，雪落了稍丁点时。直殿监的太监们便一个个的从房里钻了出来，手中各式的家伙什们舞的不停。
他们的任务不轻，要赶在上朝时前，将御道和文武官员们上朝路上的积雪扫整干净。雪不小也不大的下着，能看见的便是太监们一队又一队的从直殿监的大院里鱼贯而出。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有两个小太监从外面回转过来，匆匆的踏进了直殿监所在的院子里。
两人的棉衣此时半搭拢在腰间，隐约从里面透出来深色的公服。汗水已经将棉衣里的单衣半浸湿，二人身上也时不时的浮着一层热气。
“哪个会偷懒的站在门前呀？是雪儿都扫清了吗？”略带女性声音特征的尖细嗓音，从直殿监的正房里传出。轻轻的递送到了门外，两个小太监闻言身形一抖，互相望了一眼对方。
便都赶忙低着头，顺了顺眉眼，撩起门上的大棉门罩，迅速的钻进了房内。
一进门，便已经迅速的跪了下去。口中对着大厅里，正中座椅上的一个穿着蓝灰色官服，头戴深蓝色制帽的太监唱报道：“干爹，儿子们刚从东华门那赶回来。不知怎的，东华门的雪落得大着嘞。三个队的奴才们都在那扫，可雪还是不停呀，有些地方还结了冰嘞。”
“今儿晚饭吃的撑了？废话这么多？...”悠悠停顿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有话直说...”
跪着的两个小太监被骂，便立刻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知道听到了后半句后，才停顿一会开口道：“干爹，咱们的人手不够呀...儿子们带着人上上下下的清扫，都没能扫整干净了...”
半晌，没有人应话，两个跪着的小太监也是瑟瑟缩缩的跪在那里，不敢再言语，心里的小鼓也是敲个不停。
“人不够？人不够你们两个杂碎跑回来干什么？跑回来人手就够了？...”当做正中的太监，此时右手端起了茶杯，茶盖打着杯沿摩挲了两下。
一口清茶，浮着热气。啜饮一口，口齿留香的啧啧嘴。道：“答话。”
“干爹，儿子们看着雪太大了，仅仅凭借着儿子和那些奴才们，估计是难赶在朝时前将雪扫净了。是此才特地一路跑回来禀告祖宗...”右边的小太监，是正坐厅中的太监——现任直殿监的掌印太监蔡东，最大的干儿子。
蔡东坐在椅子上，听着自己的大儿子小云的汇报。闻言，眼睛都没抬。
见干爹毫无反应，跪在左边的小太监也开口了：“干爹呀，大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呀。人手真的不够用了，一人扫一个地方都来不及，更何况外边儿这雪还没停呢...”这右边的小太监，也是蔡东的干儿子。年纪属蔡东的十几个干儿子里最小的，但却也是最会来事儿，也最得蔡东欢心的。
自己最喜爱的小儿子开了口，这时蔡东才将手上的茶盏放了下来。
茶杯刚一落在桌上，这下边跪着的两个干儿子便都跪着爬到了蔡东的脚边。
蔡东这时便抬起手来，摸了摸这两个干儿子的头，边说着：“你们呀，说是我的儿子，可时常里做起事来，都给我这爹帮不了忙，还倒添乱。是认了我当干爹是你们的福气呀...”
两个小太监听出了干爹是在训人，但语气里却也没了责备的气势。便都低垂着头，口中不停的叫着“干爹干爹的”，向着蔡东示好。
蔡东看着二人，他们说的话蔡东也听进去了。只听了片刻，蔡东便抬了手，口中发出清细的声音说道：“来吧...随我去惜薪司里走一趟吧...”
两个小太监听了这话，心里的鼓声也就少了一些。他们知道自己的干爹蔡东，是要去惜薪司找惜薪司的掌印太监——宋犁去了。
这找过去也就是要去借人，能借到人手了，这雪也就不怕扫不完了。
两人殷切的赶忙起身，给自己的干爹蔡东服侍着将衣服穿好，然后便随着干爹往东边的惜薪司去了。
才到惜薪司的院门外，便也看到惜薪司的院门里也是不断地进出着人。
蔡东在两个干儿子的搀扶下，在不远处看着这幅景象。口中也才悠悠的说道：“这一下雪了，惜薪司里也忙活的不停。想来是各宫里的主子们冷的不行，连夜叫人来调送柴薪了...”
身边的两个干儿子也知道这一下雪惜薪司就比较忙，可他们也没办法，这干爹要是不出来借人的话，自己直殿监的活肯定也是干不完的呀。
“我这老子，倒是让儿子们架着到处舔着脸去贴送人情了...”蔡东见状，没好气的说着。
这两小太监闻言，便立刻接过了话头：“千错万错，都是儿子们的错。儿子们没给干爹您争气了，请干爹责罚儿子们...”
蔡东：“知道不争气就好，多想想怎么才能争气。责罚什么？到都到这儿来了，去，进去禀报一声。”
得了蔡东的话，年纪最大的干儿子陆胜便一溜烟的小跑进了惜薪司的院儿里。
不多时，这陆胜便跟在一队人身前出来了。
惜薪司的掌司太监刘德海，和佥书太监马五此时已经迎了出来。二人走到蔡东身前，便径直一拜，口中叫道“蔡公公怎的这么晚来了？..这大冷的天，有什么事情直接让这些奴婢们来支唤一声便是了，要是冻着了身子可怎么办。”
蔡东：“刘公公和马公公客气了，咱们二司本就离得近，我这几步走来也不远，常来转转也是好事。二位公公倒是客气啦，不用专门出来迎我的。”
二人闻言，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蔡东：“宋公公在值吗？...”
二人忙答：“在的在的，宋公公前几日里着了风寒，身子不甚爽利，便未出来在值房里等着您呢。叫了奴婢们几个赶忙来迎蔡公公...”
几人簇着蔡东，前前后后的都站了人，围着他往惜薪司的值房里去了。
此时，不远处，一个抱着柴火往出运的太监，也踮着脚往人多的那地方瞧去。
看着一众太监们簇拥着蔡东进了门，他也站定在远处看着。和他搭伙干活的一个太监，看了看面前站定的人。
好心的走过去，拍了他一下，提醒道“看什么呢？...咱的活可还没干完呢...还有闲心在这看别人的气派呀？...”
王振心里忍住了在嘴边的那句“总有一天，我能比他气派远了。”但是这话，这叫王振的太监却没敢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深宫院墙里，没有秘密。也没有人可以信得过。
王振直了直身子，将怀里抱着的柴火抱得紧了些。对着刚才出声的那个太监说道：“是呀，来来来。我帮你拿点，看你拿的那么沉...”...
蔡东进了门，和宋犁并排着坐了下来。蔡东和宋犁，本就是同乡，年岁也差不多。几乎是同期入了宫，是以，这两个太监的关系要比其他几个局子里和几个司里的太监关系要近一些。
蔡东三两句言说了此行来意，宋犁也是爽快的答应了蔡东的请求，调了人给蔡东的人去帮忙。
蔡东和宋犁，本就是同乡，年岁也差不多。二人几乎是同期净了身入了宫，是以，这两个大太监的关系要比其他几个局子里和几个司里的太监关系近一些。
蔡东的请求说好后，只淡淡的使了个颜色。两个干儿子便在旁迅速的向着蔡东请示说道：“二位祖宗这间好好续着话，儿子们先领人去东华门那边了...”
蔡东：“等等，咱家也过去吧...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做事总是要老的来操心，也不知道天天的饭食是吃到哪里去了...宋公公，我便不留了，这些小崽子们天天的给我招差事做，我呀，没有那享福的命，也得过去看着啊...”
宋犁：“既如此，那便不留您老了...”二人客客气气的告了别，蔡东的两个干儿子便将蔡东扶出了门外。
几人刚跨出惜薪司的院门，却没着心脚下，台阶上落的雪已经悄无声息的结成了冰。
蔡东正觉着解决了一个问题心情不错之时，走路也便轻快了些许。谁知就在此时，脚下一个打滑，两手争持着甩开了后面两个搀扶着自己的干儿子，人往前倒去了...
正当众人都以为这次蔡东必然要摔个鼻青脸肿之时，却久久的没有听见一声的惨叫。
蔡东的两个干儿子好半天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朝着自己的干爹跑去。
蔡东摔是摔了，但不是摔到了地上。二人赶忙将蔡东扶起来，一口一个干爹的叫着。待蔡东站立身形后，二人才从地上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形...
蔡东：“别扶了，刚儿有人扶住了！你这公公，是哪里当差的呀？叫什么名字啊...”
王振：“回蔡公公和各位公公的话，奴婢叫王振，现在惜薪司里当差...”
蔡东：“是个机灵的...去，小云，你去跟宋公公说一声，咱家向他要个人...这奴婢刚可是救了咱家一命呢...”蔡东说完，径直的朝着王振身边走了过去。
蔡东：“呦，这怎么还见红了呢？...”蔡东说的却是看到了王振后脑勺上流血了。再回眼一瞥台阶上，也有浅浅的血色，估计是刚才那身子给自己当垫子，磕到脑袋了。
王振：“无事无事，只要各位公公们无事就好了...”
蔡东：“小云啊，怎么还不去呀？...”
蔡东出声继续唤道，这是他的大儿子才反应过来。
小云：“是，干爹，奴婢这就去...这是你的福分，还不快谢谢我干爹？...”
王振：“奴婢谢谢蔡公公，日后定好好用心，为蔡公公出力。”
蔡东：“快起来吧，跟我回直殿监去吧...”
蔡东不知，今晚这被自己领回去的小太监，日后便是有明以来，第一个身负重权的大太监，王振。
北都的雪，还是未停，一骑携着兵部急递的快马已经入了西城门。刚在皇门前下了马，来人身上背着几封兵部敕印的文书。
向守禁的门卫递了辨识的腰牌后，便从小门火急火燎的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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