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审案
当日，赵一鸣辞别了袁、尤二位，前往城里大伯赵成栋赵百户家。
赵一鸣自然要向冯致山询问青衫文士和灰袍客是什么人，冯致山也是满脸喜色道：“一鸣，江湖上每十来年，都会出一些风云人物，会有一些杰出人物叱咤风云，有时会出一些不世怪杰。”
“大概前三十到四十间，江湖上出了一些宗师级高手，以无敌的姿态行走江湖，其中有白道，侠义道，黑(道，魔道，江湖称他们是一僧二仙三庄，加妖魔鬼怪共计十人。”
“一僧是个和尚，二仙一个比较少现身江湖，还有一个侠义道，三庄是指三个庄子，其中尚义庄是黑(道精神领袖，黑(道内部冲突，还有和其它门派，江湖人物的冲突等，往往由尚义庄出面协调解决。还有天剑山庄和神剑山庄，三家所谓庄的庄主都是用剑宗师。”
“然后还有妖魔鬼怪四个人，每个字就是一个人，今天你见到的就是妖和魔二位，地妖和天魔。这二人被列入魔道人物，是因为二人行事和世间常人理念有悖。”
“但所谓妖魔，绝不是做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他们偶尔出手管闲事，不管对方背景，出手狠辣，不讲情面，不论对方背景是侠义道还是白道或者黑(道，只要你被他们抓住辫子，必然会灰头土脸。比如今天试你功夫的天魔，曾经管闲事打上神剑山庄山门，神剑山庄庄主卫向天无奈把犯事的门人绑缚到衙门，才算解决。而神剑卫向天本人是白道巨孽，曾认京师府推官，门人子弟无数，遍布各地衙门，多数都是捕头，推官这些分管刑名案件的。”
“天魔尤世愚，据说所习掌法名就叫天魔掌，天魔六式，掌出会有隐隐风雷之声。”
“天魔尤世愚掌法固然弥足珍贵，但这位袁时景，地妖，我觉得才是真的适合一鸣你的，地妖一身所学甚杂，医卜星相，轻功天下无双，而且还是用毒宗师，擅长易容，变化万千，所以称妖。”
“而且，据说这位还有举人身份。”
赵一鸣听道人品没问题，而且还是举人身份，彻底放下心来。
。。
赵一鸣大伯家也不算大，三进院子，二十来间房，五个姐姐有四个都已经出嫁。
到家难免是被大婶子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疼一会，赵一鸣做为一个心里年龄二十大几的男人，也难免尴尬一会。
等到大伯赵成栋下工到家，冯魏二人和赵一鸣一起见面，谈起了今天一鸣断案和袁尤二位看中了小一鸣的事，赵成栋也是非常高兴，做为刀客世家，虽然不算江湖人物，但江湖动静还是知道的。一方面为小一鸣敏锐的判断王东主家跳水案惊奇，一方面又有点担心赵一鸣判断错误，影响声誉。
直到第二日，江宁县衙门早早的派人来，说道是昨日在王家床下扒出了王家少爷的尸体，已经拿下了王家新妇，初步预审也拿下了奸夫。今日未时要在县衙初步审理立案，如果赵少爷有兴趣，县令大人欢迎前去旁听。
赵一鸣没见过古代衙门审案，好奇，便决定去看看什么个流程。
午时用饭完毕，赵一鸣便和冯魏二人带上小坠儿，赶往江宁县衙门。到达时，衙门外站了好多人，这也算是天朝特色吧，老百姓喜欢看热闹，五百年后也没变。
不多时，县令和衙役们也陆续到齐，衙门韩捕头认识魏登州，过来打招呼，顺便打量赵一鸣，心知这位男童就是三言两语断出杀人案件的神童。
县令虽然没有过来招呼，也是特意盯了这边看了赵一鸣几眼。
审的第一个案件就是王家的新郎投河案，确定了案件成立，牢房里押出新媳妇，已经吓得快瘫软了，很快就招供了。果然是如赵一鸣推测，新妇被相好的男人要挟，不得已顺从了男人的杀人计划，而相好的男人是个年轻船夫，继承了家里在秦淮河摆渡的船只，因为新妇家并不是富裕人家，所以女儿也会做些活计刺绣，过渡口送绣品时认识的。
只是游方道士并不知情，拿钱雇来说辞的，事先告知了道士王家儿子癔症的一些事，给了五两银子，道士按照要求编了说辞，已经拿钱走人，不知去向何方了。
。。
待的这个案件基本事实审理清楚，县令没有立刻做出判决，收押了犯人，还要再核对船夫隐藏在新房里的几日，渡口是不是确实没有摆渡，有没有人看见船夫这几日现身一类的。
赵一鸣几人待要离开时，主薄过来，说道县令想留请几位稍等下，有事情欲请教。
几人便又在衙门外等了会，待县令处理完公务，派人请几位进去。
这江宁县令姓张，见赵一鸣和几位迈步进来，张县令满脸笑容的下来：“这位便是赵家神童了，几言断案，了不起啊，人果然有生而知之。”说着，亲热的上来牵赵一鸣的手，赵一鸣也不拘束，弯腰施礼：“大人过誉了，小子也是凑巧想到疑点，大胆猜测，到真是希望自己猜测错了，王家少爷或许还留的命在。”
几人上的堂来，张县令让人搬来椅子，端上茶水，几位疑惑中坐下，等待张县令发话。
这张县令也没有多啰嗦，客气了几句，问了一鸣是否已经蒙学，可曾识字一类的话题，一鸣知道自己未来的考试的首关就是江宁县，也是恭敬的答了。
张县令便直入主题道：“昨日听到来报案的王家谈及一鸣推测案件，本官和孙主薄惊叹不已。恰巧另外一个让人头疼的案子苦主差人来询问案件，孙主薄突发奇想道：这案子不知赵家这神童有没有办法？”
“本官也是被提醒，也是想见见本县神童，所以就请几位留下。”
一鸣一惊，思付：这是把我当狄仁杰了？案件不去询捕头探案，来问一个小孩子。又不方便立刻说自己不行。
冯魏二人也是苦笑，不好说啥，毕竟是江宁父母官，且是文官，未来少爷读书是绕不过去的门。
赵一鸣起身道：“张大人太过抬举小子，小子凑巧猜得一案，怎敢去忘加议论他案。小子惶恐。”
张县令笑咪咪的道：“无妨，今日(本也就是想见见，案子的事不重要，你也就当个故事听一下，有想法就说说，没有也属正常。”
孙主薄站出来道：“张大人，我来介绍案子吧。”
原来这江宁县两个月前出了一起杀人案，一个陈姓商人被杀，身上携带的一千多两银票丢失，判断应该是见财起意的抢劫杀人，但是知道这个陈姓商人身上有银子的人并不多，查来查去，最后嫌疑最大的三个人，一个是商人有些交往的一个李姓朋友。但这姓李的却有旁证，证人证词说案发时，李不在现场，被请到家中喝酒去了。
另一个是商人雇佣的掌柜，这掌柜的提供不了不在现场的证明，但年龄已经近六十岁，身体也单薄瘦弱，不像是能击杀商人的样子。而商人的家属也担保掌柜的不会是凶手，说道掌柜的自幼就跟着商人祖父了，在家中五十年了，无儿无女，一直把商人家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还有一个也是有背景的，应天府都察院一个御史的内弟，姓吴，虽然属于纨绔子弟，但也不是特别恶劣的类型，但有这背景，就不能随便用刑。
本来也就是个普通案件，但问题在于，这个商人有一定背景，家族有人在户部做侍郎，这样，破案的压力就大了。
赵一鸣听完介绍，想了想，问到：这几个嫌疑人的财务情况怎么样，都调查了么？
韩捕头上前答话：“老掌柜的情况无法看出，李姓商人经营不好，有些欠账，吴姓的这个纨绔据说家里也是要断了他的银子，总之，也是缺银子的吧。”
赵一鸣再问：“这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是什么人？”
韩捕头道：“这个到是很近，就是本县一个杂役，姓江，和这个商人算是邻居，现在应该还在外面等差事呢。”
赵一鸣道：“大人，小子也无法判断事情真相，先试试排除法吧，这个李姓商人的不在场证明，我再核实下。可否请大人让这杂役进来，我询问几句？请大人安排做询问记录。”
当下，韩捕头出去喊来了江杂役。
。。
江姓杂役大约三十来岁，进来略一迟疑，给县令施礼后便退站在一旁。
张县令道：“陈姓商人一案，小友需要了解，你仔细回忆，回答提问。”
江杂役看向赵一鸣，有些紧张，恭敬的答应。
赵一鸣笑道：“不用紧张，就是随便聊聊，你和这个姓李的是朋友？”
江杂役舔舔嘴唇，道：“是的，小的家和他家隔了两条街，小时候也常一起玩。”
赵一鸣道：“哈哈，你还是紧张，先聊点轻松的吧，你在这里一个月能有多少银子，够家用吗？”
江杂役道看了眼县令，道：“有二两银子的收入，勉强能够家用。”
赵一鸣道：“你妻子会做些女红什么的贴补家用么？”
江杂役道：“小的妻子很能干的，每个月女红也能有近一两银子。”
赵一鸣道：“你请人吃饭，妻子会不会不高兴，毕竟请客要花钱的，会不会河东狮吼？”
听到赵一鸣和江杂役这里家常里短的聊天，张县令等人都有些诧异，这样聊天的内容，还煞有介事的让主薄记录，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赵一鸣又接着道：“每个月二两银子工钱，勉强够家用，你还经常请人喝酒？不怕抓破脸？。”
江杂役道：“小的请人喝酒并不多，所以妻子也没有吵闹过。”
赵一鸣道：“请这李姓商人多吗？一个月能有几次？”
江杂役道：“不多，每个月也就一两次吧。”
赵一鸣笑道：“都是你妻子做饭么？真是贤惠，这样也不和你闹。”
江杂役道：“小的谢谢少爷夸奖，内人确实没有为此吵闹过。”
赵一鸣又道：“出事后，你还请这李姓商人吃过饭吗？”
江杂役道：“没有再请过了。”
赵一鸣道：“他会回请你吃饭么？正常往来，应该是他也有请你的。”
江杂役顿了顿，道：“是的，他爷会回请小的。”
赵一鸣道：“他比你经济---比你有钱，回请估计是在饭店酒楼了，你们喜欢去什么地方吃？那家酒楼？，这金陵城里我真不熟，想着找个好吃好玩的地呢。”
江杂役道：“一般也就是小酒楼，有个神仙居酒楼。”
赵一鸣道：“嗯，我记下了，你们也是经常去吧，啥时我也去尝尝。”
赵一鸣又啰里啰嗦的问了一堆他们在家吃什么饮食一类的，喜欢喝什么酒，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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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脸，赵一鸣向着张县令和韩捕头：“大人，这些问话里，我得出一些结论需要核实，要请这位江杂役的妻子来回答：其一，是否认识李姓商人，从问答来看，一定是认识的，多次在家中宴客，而且是主厨，除认识外，还应该知道李姓商人的口味习惯等。其二，关于神仙居酒楼，应该不是个大酒楼，把伙计找来，看看是否认识江杂役和李姓商人。
其三，麻烦韩捕头把李姓商人也带来，对照前面问题，逐条询问，能不能对应的上。比如请过几次酒，请酒的时间地点大概是什么样，被请时经常吃的菜是什么，有无回请过，在什么地方回请的等。
不过，核实这些问题时，这位江杂役只能在后堂听着，不能出面。”
江杂役脸色大变，刹那间汗就下来了。看着赵一鸣，满脸的惧色。
转头，对着张县令就跪下了：“小的撒谎了，小的拿了李家的钱。”
人性的弱点，都是本能的会忽略身边的可疑，赵一鸣本来也就是碰运气，把这证人叫过来问问，毕竟前世瘫痪无聊，看过的杂书太多，关于刑事审讯学的书，也有看过。
赵一鸣自然要向冯致山询问青衫文士和灰袍客是什么人，冯致山也是满脸喜色道：“一鸣，江湖上每十来年，都会出一些风云人物，会有一些杰出人物叱咤风云，有时会出一些不世怪杰。”
“大概前三十到四十间，江湖上出了一些宗师级高手，以无敌的姿态行走江湖，其中有白道，侠义道，黑(道，魔道，江湖称他们是一僧二仙三庄，加妖魔鬼怪共计十人。”
“一僧是个和尚，二仙一个比较少现身江湖，还有一个侠义道，三庄是指三个庄子，其中尚义庄是黑(道精神领袖，黑(道内部冲突，还有和其它门派，江湖人物的冲突等，往往由尚义庄出面协调解决。还有天剑山庄和神剑山庄，三家所谓庄的庄主都是用剑宗师。”
“然后还有妖魔鬼怪四个人，每个字就是一个人，今天你见到的就是妖和魔二位，地妖和天魔。这二人被列入魔道人物，是因为二人行事和世间常人理念有悖。”
“但所谓妖魔，绝不是做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他们偶尔出手管闲事，不管对方背景，出手狠辣，不讲情面，不论对方背景是侠义道还是白道或者黑(道，只要你被他们抓住辫子，必然会灰头土脸。比如今天试你功夫的天魔，曾经管闲事打上神剑山庄山门，神剑山庄庄主卫向天无奈把犯事的门人绑缚到衙门，才算解决。而神剑卫向天本人是白道巨孽，曾认京师府推官，门人子弟无数，遍布各地衙门，多数都是捕头，推官这些分管刑名案件的。”
“天魔尤世愚，据说所习掌法名就叫天魔掌，天魔六式，掌出会有隐隐风雷之声。”
“天魔尤世愚掌法固然弥足珍贵，但这位袁时景，地妖，我觉得才是真的适合一鸣你的，地妖一身所学甚杂，医卜星相，轻功天下无双，而且还是用毒宗师，擅长易容，变化万千，所以称妖。”
“而且，据说这位还有举人身份。”
赵一鸣听道人品没问题，而且还是举人身份，彻底放下心来。
。。
赵一鸣大伯家也不算大，三进院子，二十来间房，五个姐姐有四个都已经出嫁。
到家难免是被大婶子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疼一会，赵一鸣做为一个心里年龄二十大几的男人，也难免尴尬一会。
等到大伯赵成栋下工到家，冯魏二人和赵一鸣一起见面，谈起了今天一鸣断案和袁尤二位看中了小一鸣的事，赵成栋也是非常高兴，做为刀客世家，虽然不算江湖人物，但江湖动静还是知道的。一方面为小一鸣敏锐的判断王东主家跳水案惊奇，一方面又有点担心赵一鸣判断错误，影响声誉。
直到第二日，江宁县衙门早早的派人来，说道是昨日在王家床下扒出了王家少爷的尸体，已经拿下了王家新妇，初步预审也拿下了奸夫。今日未时要在县衙初步审理立案，如果赵少爷有兴趣，县令大人欢迎前去旁听。
赵一鸣没见过古代衙门审案，好奇，便决定去看看什么个流程。
午时用饭完毕，赵一鸣便和冯魏二人带上小坠儿，赶往江宁县衙门。到达时，衙门外站了好多人，这也算是天朝特色吧，老百姓喜欢看热闹，五百年后也没变。
不多时，县令和衙役们也陆续到齐，衙门韩捕头认识魏登州，过来打招呼，顺便打量赵一鸣，心知这位男童就是三言两语断出杀人案件的神童。
县令虽然没有过来招呼，也是特意盯了这边看了赵一鸣几眼。
审的第一个案件就是王家的新郎投河案，确定了案件成立，牢房里押出新媳妇，已经吓得快瘫软了，很快就招供了。果然是如赵一鸣推测，新妇被相好的男人要挟，不得已顺从了男人的杀人计划，而相好的男人是个年轻船夫，继承了家里在秦淮河摆渡的船只，因为新妇家并不是富裕人家，所以女儿也会做些活计刺绣，过渡口送绣品时认识的。
只是游方道士并不知情，拿钱雇来说辞的，事先告知了道士王家儿子癔症的一些事，给了五两银子，道士按照要求编了说辞，已经拿钱走人，不知去向何方了。
。。
待的这个案件基本事实审理清楚，县令没有立刻做出判决，收押了犯人，还要再核对船夫隐藏在新房里的几日，渡口是不是确实没有摆渡，有没有人看见船夫这几日现身一类的。
赵一鸣几人待要离开时，主薄过来，说道县令想留请几位稍等下，有事情欲请教。
几人便又在衙门外等了会，待县令处理完公务，派人请几位进去。
这江宁县令姓张，见赵一鸣和几位迈步进来，张县令满脸笑容的下来：“这位便是赵家神童了，几言断案，了不起啊，人果然有生而知之。”说着，亲热的上来牵赵一鸣的手，赵一鸣也不拘束，弯腰施礼：“大人过誉了，小子也是凑巧想到疑点，大胆猜测，到真是希望自己猜测错了，王家少爷或许还留的命在。”
几人上的堂来，张县令让人搬来椅子，端上茶水，几位疑惑中坐下，等待张县令发话。
这张县令也没有多啰嗦，客气了几句，问了一鸣是否已经蒙学，可曾识字一类的话题，一鸣知道自己未来的考试的首关就是江宁县，也是恭敬的答了。
张县令便直入主题道：“昨日听到来报案的王家谈及一鸣推测案件，本官和孙主薄惊叹不已。恰巧另外一个让人头疼的案子苦主差人来询问案件，孙主薄突发奇想道：这案子不知赵家这神童有没有办法？”
“本官也是被提醒，也是想见见本县神童，所以就请几位留下。”
一鸣一惊，思付：这是把我当狄仁杰了？案件不去询捕头探案，来问一个小孩子。又不方便立刻说自己不行。
冯魏二人也是苦笑，不好说啥，毕竟是江宁父母官，且是文官，未来少爷读书是绕不过去的门。
赵一鸣起身道：“张大人太过抬举小子，小子凑巧猜得一案，怎敢去忘加议论他案。小子惶恐。”
张县令笑咪咪的道：“无妨，今日(本也就是想见见，案子的事不重要，你也就当个故事听一下，有想法就说说，没有也属正常。”
孙主薄站出来道：“张大人，我来介绍案子吧。”
原来这江宁县两个月前出了一起杀人案，一个陈姓商人被杀，身上携带的一千多两银票丢失，判断应该是见财起意的抢劫杀人，但是知道这个陈姓商人身上有银子的人并不多，查来查去，最后嫌疑最大的三个人，一个是商人有些交往的一个李姓朋友。但这姓李的却有旁证，证人证词说案发时，李不在现场，被请到家中喝酒去了。
另一个是商人雇佣的掌柜，这掌柜的提供不了不在现场的证明，但年龄已经近六十岁，身体也单薄瘦弱，不像是能击杀商人的样子。而商人的家属也担保掌柜的不会是凶手，说道掌柜的自幼就跟着商人祖父了，在家中五十年了，无儿无女，一直把商人家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还有一个也是有背景的，应天府都察院一个御史的内弟，姓吴，虽然属于纨绔子弟，但也不是特别恶劣的类型，但有这背景，就不能随便用刑。
本来也就是个普通案件，但问题在于，这个商人有一定背景，家族有人在户部做侍郎，这样，破案的压力就大了。
赵一鸣听完介绍，想了想，问到：这几个嫌疑人的财务情况怎么样，都调查了么？
韩捕头上前答话：“老掌柜的情况无法看出，李姓商人经营不好，有些欠账，吴姓的这个纨绔据说家里也是要断了他的银子，总之，也是缺银子的吧。”
赵一鸣再问：“这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是什么人？”
韩捕头道：“这个到是很近，就是本县一个杂役，姓江，和这个商人算是邻居，现在应该还在外面等差事呢。”
赵一鸣道：“大人，小子也无法判断事情真相，先试试排除法吧，这个李姓商人的不在场证明，我再核实下。可否请大人让这杂役进来，我询问几句？请大人安排做询问记录。”
当下，韩捕头出去喊来了江杂役。
。。
江姓杂役大约三十来岁，进来略一迟疑，给县令施礼后便退站在一旁。
张县令道：“陈姓商人一案，小友需要了解，你仔细回忆，回答提问。”
江杂役看向赵一鸣，有些紧张，恭敬的答应。
赵一鸣笑道：“不用紧张，就是随便聊聊，你和这个姓李的是朋友？”
江杂役舔舔嘴唇，道：“是的，小的家和他家隔了两条街，小时候也常一起玩。”
赵一鸣道：“哈哈，你还是紧张，先聊点轻松的吧，你在这里一个月能有多少银子，够家用吗？”
江杂役道看了眼县令，道：“有二两银子的收入，勉强能够家用。”
赵一鸣道：“你妻子会做些女红什么的贴补家用么？”
江杂役道：“小的妻子很能干的，每个月女红也能有近一两银子。”
赵一鸣道：“你请人吃饭，妻子会不会不高兴，毕竟请客要花钱的，会不会河东狮吼？”
听到赵一鸣和江杂役这里家常里短的聊天，张县令等人都有些诧异，这样聊天的内容，还煞有介事的让主薄记录，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赵一鸣又接着道：“每个月二两银子工钱，勉强够家用，你还经常请人喝酒？不怕抓破脸？。”
江杂役道：“小的请人喝酒并不多，所以妻子也没有吵闹过。”
赵一鸣道：“请这李姓商人多吗？一个月能有几次？”
江杂役道：“不多，每个月也就一两次吧。”
赵一鸣笑道：“都是你妻子做饭么？真是贤惠，这样也不和你闹。”
江杂役道：“小的谢谢少爷夸奖，内人确实没有为此吵闹过。”
赵一鸣又道：“出事后，你还请这李姓商人吃过饭吗？”
江杂役道：“没有再请过了。”
赵一鸣道：“他会回请你吃饭么？正常往来，应该是他也有请你的。”
江杂役顿了顿，道：“是的，他爷会回请小的。”
赵一鸣道：“他比你经济---比你有钱，回请估计是在饭店酒楼了，你们喜欢去什么地方吃？那家酒楼？，这金陵城里我真不熟，想着找个好吃好玩的地呢。”
江杂役道：“一般也就是小酒楼，有个神仙居酒楼。”
赵一鸣道：“嗯，我记下了，你们也是经常去吧，啥时我也去尝尝。”
赵一鸣又啰里啰嗦的问了一堆他们在家吃什么饮食一类的，喜欢喝什么酒，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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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脸，赵一鸣向着张县令和韩捕头：“大人，这些问话里，我得出一些结论需要核实，要请这位江杂役的妻子来回答：其一，是否认识李姓商人，从问答来看，一定是认识的，多次在家中宴客，而且是主厨，除认识外，还应该知道李姓商人的口味习惯等。其二，关于神仙居酒楼，应该不是个大酒楼，把伙计找来，看看是否认识江杂役和李姓商人。
其三，麻烦韩捕头把李姓商人也带来，对照前面问题，逐条询问，能不能对应的上。比如请过几次酒，请酒的时间地点大概是什么样，被请时经常吃的菜是什么，有无回请过，在什么地方回请的等。
不过，核实这些问题时，这位江杂役只能在后堂听着，不能出面。”
江杂役脸色大变，刹那间汗就下来了。看着赵一鸣，满脸的惧色。
转头，对着张县令就跪下了：“小的撒谎了，小的拿了李家的钱。”
人性的弱点，都是本能的会忽略身边的可疑，赵一鸣本来也就是碰运气，把这证人叫过来问问，毕竟前世瘫痪无聊，看过的杂书太多，关于刑事审讯学的书，也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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