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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危机四伏

    “整个家突然间由你一人说的算,毫无征兆没点理由,小爷我第一个不服气,拿不出叫人信服的理据,这辈子你就别想再出这个门了。”凌彦仗着酒劲上头,身体竟靠着门框,抬脚横踏至对面,大有一副无赖作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凌雨书见此情景,自然不给惯着,舀起一碟凉水便朝着凌彦走去,边走边说道:“令尊犯下大错,现今已是待罪身,暂时留职察看,以督促其尽快弥补过失;我地位比他高,代令尊接管凌府的一切,这有何不可?”

    凌彦仍旧死鸭子嘴硬,还欲争辩道:“纵然这样,也轮不着你来管,该……”

    冥顽不化,跟醉汉外加无赖讲道理,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精力,倒不如用行动强制让他睁开眼睛,认清现实。

    这闹鬼般的天气,即使泼出的是热水,半死不活的肥猪,也会在顷刻间直扑腾四肢;更别提被冰水淋了一脸的凌彦,脑袋空空眼前敞亮,醒酒不过片刻而已。

    “接着。”凌雨书将碗碟抛给玉莹兮,转而问向凌彦,“现在你头脑清醒了吗?”

    凌彦冻得浑身发抖大口呼气,但尽管如此,仍对他在下人跟前,扇了自己脸一事耿耿于怀,气急败坏地举起拳头,就朝着凌雨书的面容打去。

    自从进入武者,凌雨书对武魂的操控愈发娴熟,一个闪身绕到凌彦背后,反扣其出拳的臂膀,往小腿上一踢,径直半跪于地,最后用左臂锁喉勒颈,使凌彦再也无法动弹,只留下一张嘴供其说话。

    家仆眼见事情闹大,两人打作一团,虽呈一边倒的态势,却已然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地步,拔腿便想去通知老爷夫人,请他们来处置此事。

    “站住!谁胆敢再走一步,稍后我就打断谁的腿!”凌雨书一声威喝,吓得家仆敛声屏息,而后用凌彦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此刻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只要稍稍用些力气,便可把你的脖子轻松扭断。”

    “你暗地里对我做的所有下三滥的事,我皆一清二楚,想报复我又怕再遭教训,只得做些小混混式的恶作剧,以宽慰你那比指甲还小的脆弱心灵,呵呵。”

    凌雨书的耻笑刺得脑瓜子生疼,凌彦拼命挣扎却收效甚微,心态面临崩溃,涨红着脸,嘶吼咆哮道:“凌雨书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啊!”

    “不做什么呀,我只想同你好好谈心罢了。”凌雨书平静如水的声线,反而更使凌彦感到深深恐惧,“你眼下心里肯定在想,小爷我治不了你,还动不得你身边的人吗?说吧,将你打算如何折磨玉莹兮的计划,说出来吧。”

    凌彦闻言心脏猛烈紧缩,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一般,绞得难受异常,但仍咬紧牙关,将恶毒的视线从玉莹兮身上偏转,就算是死,也不会轻易向他透露一语。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可我却有个自私的要求,希望她能一切安好,因为玉莹兮是我的人。”凌雨书强硬地把视角掰正,让他直视玉莹兮,“我是个非常迷信的人,一旦她及她的家人不幸发生意外,或遍体鳞伤,或死于非命,或失去踪迹,届时我都会怪罪于你,到那个时候没人救得了你。”

    凌彦又开始无谓的挣扎,不甘地吼叫道:“他们所要经历的无妄之灾那么多,难道全得算在小爷我的头上吗?”

    “过程从不予讨论,我只看重最终的结果,那算你运气不佳了。”凌雨书暂时夺走凌彦的光明,并在其耳边低语着,“那些被你祸害的人,听见这话又会作何感想呢?哦,对了,闲聊至此,我都快忘了提醒你回忆起,那一段你所遗忘的切身感受了。”

    “既然有方法能从死牢里逃出来,我便可以再把你送回去,你有本事第二次逃脱吗?”说完凌雨书就放开了他,微笑着说道,“记住今日的谈心,恐怕你一定不乐意看到,未来会有空话变成现实的那么一天,现在带着他们赶紧离开。”

    凌彦的脑袋彻底宕机,连最后一点、最见不得人的秘密也被凌雨书扒个干净,至于后续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全然已经忘记了。

    “一股味道,粘了吧唧的,打盆热水我洗洗。”凌雨书瞧见衣服、手上沾着透明且发臭的未知液体,泛起一阵恶心,对着玉莹兮开口说道。

    “你刚才对他都说了什么?”作为被讨论的对象,玉莹兮自然十分好奇谈话的内容,尽管能猜出个大概,却依旧想与他当面确认清楚情况。

    凌雨书低着头,专心处理着污渍,随意回答道:“凌彦在打你的主意,我警告他不要有这份心,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但凡凌雨书这会儿抬头,稍转视角,便可清晰地看见玉莹兮她笑了;第一次真心呈露笑意,笑得是那般的温婉可人,似盛开的白兰花,含蓄而典雅。

    “时下由我主掌凌府,一子悟道,九族生天,想必底下人对你的态度格外有差吧?”凌雨书一边为玉莹兮夹菜,一边关切询问着她的近况。

    “就那个样子,比平常也热情不了多少。”玉莹兮摩挲着衣袖,轻声回答道,闪烁飘忽的眼神直接出卖了她,这显然没有将实话实说。

    凌雨书对此并未深究,而是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美眸,细语道:“我知道你本抱着不单纯的目的,刻意来接近我,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

    此言一出玉莹兮的表情立即阴沉了下来,刚想为自己辩解,却见他做了个止声的动作,“听我说完,正因为我现在信任着你,不然不会允许你插手这些事情。”

    “我会给你一场考验,至于何时开始何时结束,又是何种目标,皆不会告知你,一旦莹兮姐姐完成考验,我们再坐下吐露心声;而此刻所能给予的,就是向你保证,我会拼尽全力达成你的心愿。”

    凌雨书摊开手掌凝视着玉莹兮,期待她的回应;或许老早便意有所属,玉莹兮不假思索地将柔荑置于其上。

    带着玉莹兮练习,仅是算出账目,不消数日即可。凌雨书双手伏案,双眼盯着自凌元升任主事,历年以来的账单,飞快扫过一页页,却看了又看,尽管上面的数字已经烂熟于心,但每次看都触目惊心。

    数据来源共有三份,一份是月融从凌元的秘密金库里,挖出来的真实账本,主要用以比对误差;第二份是账房中的原账册,凡所涉及到向京城凌府交的税款,半数以上皆存在问题,分明就是做的假账!

    至于这最后的数据,则来源于佃农等交租金的记录,凌元收的款,比额定的要多得多,三分当成一分收,二分当做五分报,钱都流往哪里去了!

    遇到灾年瘟疫,陛下通常会体恤民情,适当减免赋税徭役,而凌元是怎么做的呢,趁机多征税额,加快兼并别人的土地,这得逼死多少无辜的百姓呐!凌府的名声就是让这些虫豸给败坏的,严格处置,一定要严格处置!

    十日期限一眨眼便过了,当初的自信在凌元脸上荡然无存,徒留一片愁苦,即使是霜打的茄子,也要比他精神许多。

    下人低着头,不看凌元的脸色,亦不被他所瞧,请示着问道:“老爷,刚才那凌公子又派人来询问事情的进展,追查的如何了,应该怎么回复?”

    “去去去,眼睛被狗叼走了,没见你家老爷心情正欠佳吗?全部都出去。”徐珍喝散众仆,挪了挪位置坐到凌元身旁,言道:“当家的可有准备好,用什么说辞向凌雨书答复?今日是最后一天,我再托雷炎去说说情,兴许能争取些时日。”

    “没用的,已无力回天,恐怕我这主事的职位就要做到头了。”凌元哭丧着脸,纵使其父辞世,亦未曾如此黯然,“还好我提前攒下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靠着这笔款子与打下的人脉,犹不失为一方豪强。”

    “凌元!你的胆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难道忘了当初为争夺主事这一职位,我们牺牲了多少东西才换得的,如今岂是你说放弃就轻言放弃的?”徐珍听闻凌元有意退缩,不由心中大怒,当即对着他骂道。

    “除了这条路,我能怎么办?”凌元也不愿意放手,这个职务实在来之不易,降职后想重新爬回眼下的地位,得再花上多少年等待,多少金钱打点关系?

    愤愤敲着桌子说道:“窟窿补不上,人也抓不着,那边还一个劲地催促回信。”

    “既然问题摆在面前无力解决,那我们就只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了。”徐珍刻意压低嗓音,对着凌元说出自认为的应对之策。

    “你疯了?!连凌雨书你也敢直接下手?”凌元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们先前联手弄死的那些人,几乎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死了就死了,无人替他们追查;可凌雨书不一样,他是什么地位身份,你这会儿还不清楚吗?”

    “正因为如此,加上璃州这怪异天气,一旦出事才不会有人率先怀疑是谋杀,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连证据都处理干净了,一切死无对证。”这类恶事干得太多,徐珍已不将他人的性命视作命,胸有成竹地保证道。

    “不为你着想,也得为彦儿着想吧,他可是你唯一的亲儿子,你辛苦攒下的这点钱,根本就不够他败的,况且彦儿还得娶妻生子,为你们凌家传递香火。这件事我们进退维谷,为自己考虑又哪来的错?”

    凌元抬头望着房顶,一片漆黑远远不见尽头,不知为何而陷入沉思,良久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做!但行此事实乃大逆不道,一定要做的快,否则慢则生变;在变数出现以前,必须送凌雨书去下面报道。”

    徐珍无需思考,便径直提议道:“解决的方法甚多,那么就按照最稳妥的一种去办,先用烈性毒药混和着麻药,将他毒杀,再放火烧毁现场,伪造成夜间失火的模样,尸骨都化作灰了,纵然仵作的本领再高超,也验不出个所以然来。”

    “把东西好准备,今夜便下手一博,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凌元点着头说道,看他这架势,势必要与凌雨书拼个你死我活。

    当晚,凌雨书在房间里看着小说,消磨时间,坐等开饭。

    “再等等,厨房刚忙完他们老爷,所宴请宾客而备的菜肴,这会儿才开始做我们的晚饭。”玉莹兮从厨房回来,对着凌雨书说道。

    “无妨,毕竟是我要求的,饿的话先吃点肉脯垫垫肚子。”凌雨书环视一周,只瞧见玉米的身影,“橘子皮呢?又跑到哪里野去了,你有见到吗?”

    “回来的路上看它正叼着老鼠闲逛,估计在找地方掩埋。”玉莹兮放轻脚步,慢慢接近玉米后一把抱住,它虽然有所挣扎,但不多,“还是小玉米乖巧,肯给我抱抱,哪像橘子皮那个坏家伙,尚未接近就冲我乱叫唤。”

    玉莹兮说完不消多时,她口中的坏家伙高翘着尾巴,于外面归来寻觅食物。

    凌元此次宴请的不是别人,正是雷氏父子;举起酒杯对着雷炎说道:“当初有幸承蒙雷兄相助,才有机会洗刷冤屈,这一杯酒算我敬雷炎兄的。”

    “凌元兄客气了,今日这盛大的宴席,恐怕不止仅为道谢而设的吧?”雷炎豪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坦率问道。

    “雷兄明鉴,其实这次晚宴我另有私心,恳请你耐着性子一听。”凌元满脸堆笑,叫人猜不出他之所想,“我们夫妇俩膝下唯有一子,宠爱了二十余年,至今却仍不成气候,听闻雷兄教子有方,我想请你收下凌彦做干儿子,并代我们好好教育他,学做人学本事。”

    话既出口,吃惊的不止雷炎,但要属凌彦最为惊诧,甚至连夹菜的手都停在空中,忘记放下;因为此事之前压根没人与他商量过,而眼下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爹,一个爷,能不感到震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