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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斯人往矣

    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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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月圆时,清清冷冷不知,而今位居广漠,却是千里不见一片云,炙热的太阳,毒辣辣敲击着行人的脸庞,势要将人变的红扑扑的,才满意啊。

    这走在漠上的,那道人很是眼熟,只是右侧这衣衫褴褛的4-6岁的陌生童子,露出一口大白牙,正是昨日那襁褓婴儿所变,按他说法,当了四年的婴儿,已是腻了,只是行走时,那哐当哐当的响声,是脖子,双手,双脚,都被套了锁链。

    “老家伙,我后悔了,我想回家。”

    “。。。。。。其实道人也很后悔,要不送你回去?”

    “老家伙休想害我。。。这时候回去,怕不是被便宜爷爷当了活祭品。”

    “你看,这不行,那不行,你让道人怎么办才好!再给你加一把锁?”

    “。。。。。。老家伙真是没意思。”

    “世上那有那么多称心如意,还是老老实实陪着道人吧,什么时候懂了尊师重道,明悟对错,还有那人生所谓意义,便放你自由。”

    “真的?”

    “真的。”

    “那现在小爷走了!你这老家伙也忒没意思,小爷自己去找乐子喽。”

    说着,小手往锁链一拍,只听,咔嚓几声,那锁住的链条掉落直下,而原地只留了个虚幻泡影。

    道人见了。

    惊疑一声。。

    “嘿,小家伙,还藏拙,要是让你跑了,道人的脸往哪里搁。”

    就见道人法指轻捻,找着方向,随后往西边去了。

    ————

    这处世界,没有名字,除了人类生活的四国,在左是妖精灵怪的有形之物的千重山界,往右是魑魅魍魉等鬼物生活的哀嚎渊薮,与之独立的对面,生活了一群称为魔的外来者,占据了整个世界的1/3,改造出了十层魔渊,中间的隔离带,便是无垠荒漠。

    据说,这无垠荒漠之上,存在了一片洪荒战场,但事实是,那只是一道幻象,或许真的存在,却不会在此处。

    来往荒漠的人,不会有很多,便有那商旅冒险在两方往往来来。

    一来,是为了倒卖赚钱。

    二来,顺带刺探一点面上消息。

    故而,常年行走于此处的商人们,若是碰见匪盗之流,谁清理谁,还真不一定。

    曾有一个寨头子挥舞着锄头说道。。。

    【在这荒漠里,都快不知道谁才是土匪了。】

    当然,这年头的,匪盗之流,又与往日的匪盗有些许不同,更偏向于义盗义匪,毕竟敌患在外,有良知又有能力家伙们,不舍的杀啊!

    故而。。。这些人被流放,又聚在了一起,以至于那些真心做着本职工作的匪盗们就有些可怜了。

    偶尔,会做一些特别的事情。

    比如,

    什么什么,

    比如,

    什么什么什么。

    【暂且保密。】

    这些人虽说他们生活的艰难,生活的困苦,却又生活的有滋有味。

    此时,沙漠中,那长长的驼马队,带了沉甸甸的货物,为首的马队头子,看着远处扬起的风景,那翻滚尘沙如滔天浪起,更雷鸣电闪隐于其中,可惜没时间欣赏这大自然的魅力!

    混乱的元素聚合,滋味可不比时空风暴差。

    马队头子,升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而后辗转到了一辆杂货车前。

    “小姐,比预计的晚了些时日,声势也比原来大了许多。”

    随后传来的,是那稍显疲惫的声音。

    “那邱叔,会出问题吗?”

    “虽与预计有些偏差,但出现问题的概率不大,只是会消耗不少备用源石。”

    “这样吗?”

    沉默,是在思考,很快,就有了回答。

    “那麻烦邱叔,领着众人,布置源域,保险起见,覆盖面要比原计算大一些。”

    “领命。”

    “邱叔。。。”

    “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多谢。”

    “哈,感谢的话,就快点健健康康的长大吧!”

    “就托邱叔吉言了。”

    ————

    “嘿,还乱窜不。。。”

    “是不是没想到?”

    看着这萎靡巴巴的小家伙。

    道人是哭笑不得。

    竟是一头冲进了那混乱的元素风暴里,饶是天生素质够好,自己救的及时,这才没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天生之灵!灵种是一个,精灵算一个,而尸也算在其中,这一类最喜的地方便是灵气浓郁之处,根据灵气的浓郁程度,自身实力能几何倍的增长,而大自然形成的风暴,自然也是世间灵气浓郁所在之一,只是可惜的是,除了那些纯粹的练体士,没人会喜欢这东西,更只有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道人,看着眼底下,这一副怀疑人生,不合理表情的小家伙。。。

    差一点点,这世间。。。

    就要多一个。。。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何,道人在心里笑了起来。

    “走啦,前面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在这元素风暴里啊!一点儿都不舒服,何况,还要带个拖油瓶。”

    “所以啊!不要以为,生而知之,就了不起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哦,对了,因为你实在是不乖,虽然道人已减少了限制,但是,这根平平无奇的绳子啊!它叫【缚灵索】,你一定很清楚它有什么作用。”

    而那沉浸在失落之中的小家伙,听了,,,想抬头,抬不动,微微张嘴,确是没有力气说什么了,身体是整个被掏空,一点灵气都木了。

    ————

    “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吗?邱叔,你怎么看?”

    “那道长,不出意外,应是乾国凌云观闲云道人,但那童子的根脚,就不知了。”

    “闲云道长吗?倒是曾远远见过一次,是当代活神仙之一。”

    “那小姐想做什么呢?”

    烛里镜前何人,磨砂执笔描黛眉,捻来赤纸染红唇。。。

    “不过见个面,混个眼熟,又能做什么,这世间能人虽是众多,但他们也是辛苦的很,许不会在意那么多,但总归我等自身不能失了礼数,聊表敬意,还是应该的。”

    ————

    三两大汉围坐在篝火边,在那说说笑笑,但更多是人则是围成一圈,看向那空出了的一块地,空地中的两人抱在一起,健硕的肌肉抖动,在一片叫好中,只听一声嘶吼,而后一人被抬起。。。不一会,就听见砰的一声。

    烟尘之中,当散去,却是那本将胜了的倒在地上,摸着头脑,是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老家伙,你要不也去试试。。。”

    “。。。。。。你可以去,道人就不必了。”

    “小爷怕把他们伤了,老家伙不好交代。”

    “这里最差的也是中五境练体士,玩阴的,估计不如你,正面吗?你是死定了。”

    “呸,爷才没这么弱。”

    “哦。。。是吗,那道人拭目以待,至于小家伙你,少吹点牛,多认识一下这个世界吧!”

    ————

    “小女子许眉,见过前辈。”

    来人一袭白衣,淡色裙带飘飘,纯白面纱遮住未加粉饰的脸,眼黛微微带了些熏色,一举一动,更是带了庄重与自然。

    前路道上的汉子们,让开了道,各自站在两旁,是信服,更是保护。

    女子托盘在手,而后轻轻放下。

    “这是一些甜果与点心,小女子这没什么好的东西,还请前辈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道人可是好久没吃过这等好东西了。”

    却是见了一双小手,溜烟一般,拿走了一个最大的果子,悄咪咪的躲回了道人身后,女子见了,是微微一愣。

    “。。。顽童不懂礼貌,姑娘不要介意。”

    随后女子浅浅欠身。。。

    “前辈满意就好。”

    “姑娘家无须如此拘谨,说来,许家,是哪个许家呢!”

    就见女子,眉眼一动,而后又落了下去。

    “昆凌许家。。。”

    “这样啊!怪不得,道人会觉得眼熟,那件事,过了多少年了。”

    “前辈,已过了17年。”

    “那你,也29了呢!如今可好。。。”

    “劳真人惦记,如今一切安好。”

    “呼。。。如今不过一介散人,不是真人了,那一件事,明眼人都知事实并非那般,但有些事情,只得如此,道人也帮不上忙,尘世之事,终究要由尘世自己解决,我等若强行插手,便是世道大乱,更是得不偿失,你可恨呢?”

    “前辈,我若说不恨,又怎么可能!只是恨别人,恨自己,恨,到底有什么用呢!恨,死去的人就会回来吗?恨,就能幸福的活着吗?恨,就能改变想改变的一切吗?在那庞然大物的对错之前,昆凌许家的些许不幸,终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尘埃,转眼即逝,如今,又有谁会记得呢!而那个送死的人,我又到底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呢?”

    “。。。。。。”

    这无声里,道人身后的小家伙,不由皱起眉头,本津津有味的果子,不过才吃了几口,突然就没胃口了起来。

    这一切变化的如此突然,气氛忽的压抑,而这一切却都是那明明实力低微的女子所致。

    小顽童心有不快,便想着随手将手中之物扔了去,却是被道人抽打了一下。。。郁闷之余,却是扔不掉手中之物,看了看道人,便更加的郁闷了。

    女子也是觉察自己失态。

    带着已有些微红的眼睛,连连说了几声抱歉,借说,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也就回去了。

    ————

    这一场风暴,还要持续很久,此时,按照正常时间,应已入夜,只是很显然,有一些人,睡不着。

    “老家伙,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该打。”

    “。。。。。。莫名其妙。”

    “是不是很奇怪?”

    “嘿,小爷也就有那么一丢丢。。。才不和老家伙一般见识。”

    “哈,真好啊!”道人说着,而后叹了口气,“唉。。。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人啊!仙人也好,道人也罢,只要是人,总是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曾经的一些无能为力的事,那种你明明可以做什么,你却不能做什么的无能为力,其中一件又到了你的眼前,让你想起了那些不快乐,而你又恰巧触了道人一点点霉头,就一不小心成了出气的对象。”

    “原来如此。。。看来,老家伙还是不够强啊!这怎么能行呢?”

    “有一些事情,和实力的强弱无关!并不是你站的高,就能做到。”

    “嘿,那只是因为你不够强,不够强,想的才会多,才会这么不自由。”

    “。。。时间若是到了,有谁能置身事外呢!”

    “小爷绝对不会这样,凡是小爷要的,小爷我会不惜一切的得到,小爷讨厌的,小爷一个都不理。”

    “哦?是吗?随你开心啦!只是若是道人不满意。”便拍了拍腰间的剑,“这剑可就开锋了。”

    “。。。呸。。。”

    “开玩笑的,若有一日,那杀你的,还轮不到道人我。”

    “唉,是这样吗?那小爷真是太惨了。不过小爷不生气,小爷虽说现在是打不过你,也打不过那便宜爷爷,但小爷我啊!看见自由的未来。。。在向我招手”

    却是被一脚踹了屁股。

    “臭小子,一边玩去。。。”

    小家伙拍了拍身子。。。一副老成的样子。。。下一秒却是不知跑哪去了。

    ————

    那淡绿光幕,便是源域,元素乱流所引起的风暴虽是难缠,依循其某些特征,比如附着表面流动的特性,便可对其进行引导,形成相对安全的区。

    只是道人虽往天上看,心明显不在此处。

    ————

    凌云观,曾有人,其道号——三悟,意为领悟,醒悟,觉悟,其人善于用剑,剑求快意,与那云家主比资质是差了一些,晚了三年才踏入上九境。

    这日里,他做了一个决定。

    “现在的你去有什么用呢?空添一条性命,多死一个可能的未来大敌,魔族可是高兴的很,当真,要如此?”

    “师尊,一人性命,比之三百性命,何如。”

    位居大殿之上的掌座,踌躇片刻,而后回答。

    “师尊眼里,你更重要。”

    那大殿之下跪着的人。。。听了。。。是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

    “但弟子不觉得。”

    “如果,许家尚留有血脉,你还要去吗?”

    “这样吗?那弟子出剑便有了意义。”

    “那许家人的死又有什么意义?而你这样做,到底思考了多少?是为了他们?还是只是为了自己?。。。何况那逼迫许家的人里也有师尊一份,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师尊,我给恨上呢?这仇人就在眼前,你还不出剑?如此踌躇,剑,你还拔的出来吗?”

    声声诘问,直叩心门,在心神里回荡,愈加的响。。。以至于本以为坚定的心,坚定的手,那挥舞了二十来年剑手的,都抖的不行。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只是已有些颤抖的声音。。。

    “徒儿。。。徒儿怎么能恨师尊。。。”

    他不敢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他不想明白,不愿意去明白,他怕自己明白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不能,就因为是师傅,就可以被原谅吗?因为是师傅,你就可以放任吗?因为是师傅,就可以枉顾心中对错吗?”

    那一声又一声,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压的人,再也抬不起头了。

    逃跑,要逃跑,不能面对,不能去面对。

    “出剑啊!”

    在那大殿之前,回荡好远好远,拉回了踌躇的他,让他不需要想,不必去想,更是不由自主的握起了剑。

    唯见一人腾空而起,天地之间霎时归于一剑。。。

    而那大殿首座,呼起剑势磅礴而下。

    那一场风暴过后。。。掀翻了整个观顶,直冲天际而去。

    “唉!”

    一剑过后,大殿之上那人老迈了许多,溺爱看着怀中抱着的人,他手里死死握住剑,他听不见这一声叹息,那一剑,他倾尽了所有,物我两忘,只剩下纯粹的一刺。

    “师兄,这算保住了?”

    这人,正是十几年前的闲云道人,那时候,还是闲云真人。

    “极其纯粹的悟道,但魔关好过,心关难过!这远远不是结束。”

    “若非天机峰,那帮老小子消声匿迹,二百多年,我等又怎会如此被动,这二百年里,死的优异后辈实在太多了。”

    “一年一卦,每一卦都是催命符,只是这次,千想万想,怎会是他?”

    “师兄,刚刚不是已得到了答案吗?”

    短暂思索,已是明了,更是无可奈何。

    “哈。。。早知如此,我何必保护的这么死,以至于让他宛如白纸,给了那魔寇机会,更是让其入了必杀名单,若真的是那样?我等所做,究竟意义为何?”

    昆凌

    许家遗址。

    三年后。。。

    “大哥哥,今天去哪里玩啊!”

    摸了摸眼下这六岁孩童的脑袋。

    “哪里都不去。”

    “为什么啊?”

    “因为大哥哥要走了。”

    “大哥哥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冀惹哥哥生气了,大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冀会很乖的。。。”

    “许眉,你在的吧!带他离开,带上我的令牌,师尊。。。师尊他会明白的。”

    “你这样做对得起死去的人吗?”

    看着这已初显丽质的十几岁姑娘。。。

    “当年我若像你,没这么白痴,许一切都会不同吧!”

    “带他走吧!”

    那气鼓鼓的冀,闹动着,一脸的不开心。

    “弟弟,给我老实点。”

    “。。。。。。”

    无奈,只好耷拉个脑袋,他不怕姐姐,但不敢不听姐姐的话,因为有一个期望,是这样的。

    小姑娘见其弟老实了,抬起头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三悟长吸口气。

    “没错,我对不起因为我才死去的人,但是我,很不开心,我,想再任性一次。”

    许眉听着,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当带着弟弟上了马车,三悟看着,又摸了摸,那名冀孩童的头,他很是喜欢这个孩子。

    而后背着他们姐弟俩,往身前走去。

    而那沉默老实,从来不敢反驳姐姐话的冀,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哥哥,还能再见面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再也不会见了。

    就见而降的,那是一把剑,是哥哥的随身配剑。。。

    就听见。。。那道背影,远远说了一句。

    “好好练剑。”

    随后再也不见。

    三个月后

    凌云观

    “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这老人,这三年不见,是又老了许多,但今日,又年轻了许多。

    “哈,长大了,翅膀硬了,那就飞吧!”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声音很大,刮来的风很急,想是要传递一个消息,给,极远极远的远方。

    十层魔渊

    第九层

    魔渊十层,一层一日,每深入一层,魔发挥的实力都会倍增,只是任魔如何理解,都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人类,为什么不受影响,为什么这么的强。

    那一身剑意举世无双,弱一些的魔,光是看一眼,就被剑意磨为飞灰。

    “够了,你的路,到此为止,你再强终究要死在这里,你实不该如此深入魔的世界。”

    “凭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这魔也不生气。

    “你说的没错。”

    就见第十日从魔渊深处缓缓升起,一股霸道绝伦的气息,战栗了整个第九层。

    正是阿鼻三尊之一。

    “剑者,现在回头,还来的急。”

    “魔者,我已无法回头。”

    “剑者,现在的你,不值得我出手。”

    “魔者,那现在的我,是否值得你出手。”

    就听十层魔渊里,那一阵风,从乾国吹往大漠,又从大漠吹往十层魔渊,最后踏入这第九层,到了他的耳里。

    随后,他动了,一身剑意消弭为无。。。

    入道境,

    极道境,

    至道境,

    而后,

    一轮虚影于虚空凭现,掌中一令,吸引了群魔目光。。。

    正是升仙令。

    却见剑者,剑指一捻,刹那间,虚空尽碎,哪里还有什么升仙令,只剩一个甘愿待在人间的人。

    正是那第五境,堕红尘。

    而在人之四国,皇钟天响,钟乐齐鸣,天下之人甚感莫名之时。

    又来一声,不同于喜悦的哀声。

    远在那魔渊的气息,是近乎于仙的存在,只是浓浓死气,更是惊为天人。

    “送”

    是那凌云观,门上门下,一身白衣。

    琼楼。

    那云啊!在楼顶,头系了白绫。

    “走好。”

    在一处阴暗地界,微微烛火一盏,空余主仆俩人。。。

    “何公公,朕有一个问题。”

    “臣在,臣听着。”

    “成仙不自在吗?还有人不愿意成仙?”

    “陛下,这个问题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臣没有那修炼的资质,那仙离的实在太远,但若只是关于自在,臣觉得自己现在挺自在的,至于成仙自在否,实在是为难臣了。”

    余下心有所感者,皆不由一声叹息。

    十层魔渊

    第九

    破碎的虚空,正在闭合,那探出头的第十日,与第九日于焉同现。

    “剑者,你。。。”

    这声音是惊讶,惊疑,也是战意。

    但见剑者,此时身躯布满裂纹,闭上的眼,是对一切皆熟视无睹。

    只闻

    “道至尽头为何物?一人一剑一字心。”

    直指。。。第十日。

    “快,阻止他。”

    察觉到了用意又如何,无人能可阻止。

    那坠落的第十日,消散时的光辉瑰丽无比,此刻无人无魔去理睬。。。

    “剑者,值得吗?”

    “魔者,不值得,但开心。”

    人逝了,羽化什么都不会留下。

    空余的,是不明白,不理解的魔。

    第十层

    “隐,为什么阻止我。”

    “眩,一切皆在计划之中,黯,已经过去了。”

    ————

    那一战,改变了许多。

    如那一年一卦,变成10年一卦,那第十日的消逝,对那群玩天机的魔,是影响不小。

    其他大大小小。

    比如道人,比如许眉,皆发生了一些变化。

    至于最近的受害者,就是眼下那不知跑哪里去的小家伙,准确点说,是他的原身。

    道人想着。。。

    突然想起来,这小家伙,又跑哪里去了。

    ————

    “姐姐真的很好看呢!”

    这天真无邪的孩童,看着这下了面纱的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

    女子见了,对这忽然出现的身影,不由警惕来,漠然的眼带了一丝杀机。

    “阁下是何人,与道长并非是一路的吧!”

    确是难住孩童。

    “姐姐,你的问题真的很难诶,不过,还是先让我把话说完吧!”

    “哦?那你请。”

    “但没我娘亲好看。”

    “。。。。。。”那微微抽了一下的眉角,而后“给我滚,再不走,我就喊人了,我想你一定不希望如此。”

    “姐姐,给个机会呗,我对你可是很赶兴趣的。”

    “可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

    “。。。唉,你和那老家伙是什么关系?感觉很有故事的样子。”

    “。。。。。。请问你几岁。。。。。。”

    “这个吗?我想想,嗯,四岁吧!”

    “四岁?”

    “所以,姐姐,告诉我一点那老家伙的事呗。”

    “为什么?”

    就见那孩童,一瞬之间,可怜兮兮模样。

    “。。。。。。”

    又听。。。

    “求求你了,好心的姐姐。”

    “。。。我知道的也不多。。。”

    ————

    “喂。。。”

    这长长的吆喝,能传很远的距离。

    “都收拾好了吗?”

    那一群魁梧的汉子们,是早早的起来了。

    不知不觉,风暴已然过去,这是新的一天,虽然地面依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什么变化。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

    “所以,这家伙一直在你那?”

    而后想到了什么?

    “别说师兄把混天钟放在你身上。”

    道人惊疑时,许眉是一脸疑惑模样。

    “什么混天钟?”

    “没事,这家伙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只是一些闲聊,我也收获颇多。”

    “哦?这样吗?”随后密音传入小家伙耳里“晚点时候,再收拾你。”

    “。。。。。。”

    吃完早饭,太阳已是升了起来。

    “道长,许眉先行告辞了。”

    “嗯,路上小心。”

    随后想了想。

    “伸手。”

    “?”

    就见了三枚铜钱置于掌心。

    “让你收就收着。”

    “唉,许眉知道了。。。”

    而后登上那辆杂货车,传来了许眉的声音。

    “道长,如果有机会,还是麻烦道长你回观里一趟,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但我实在是无法原谅他的选择,不过,我尊重他的选择。”

    一时之间,道人笑了。

    “哈哈哈,这话,你还是和师兄自己说去吧!我来说,不是那味啊!毕竟他和你熟,我不熟啊!”

    长长马队往一边,老少二人停驻不前,直到再也看不见。

    “嘿,晦气,这风沙怎么这么大啊!”

    小家伙不由得白眼一番。

    “老矫情鬼。。。”

    “这又欠抽了不是。。。”

    “随便你!”

    倒是道人奇怪了,

    “嘿。。。这咋转性了嘞,病了?”摸其额头,是冰冰凉凉的,“也没有啊!”

    小家伙看着这道人动作,眉角一动。

    “老家伙,给小爷滚开。”

    ————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道人一直到未来,都不知晓。

    那夜里,

    许眉说了很多很多,

    以至于,那小家伙,其实一句都没有插上嘴。

    十多年的痛苦,

    早早的承担一切,

    都让许眉的心神,一直受着折磨。

    她不能停下思考,也无法停下思考,

    那积累在心的焦虑,烦恼。

    无处排解。。。

    得到一个宣泄的地方,

    就如洪水一般直冲而下。

    其实她早就明白,

    只是为了那一点坚持,不愿意承认。

    一直到深深睡去。。。

    而那小家伙。。。

    他偷偷的做了什么。

    他把手放在了睡去人儿的额头上,

    这是身为道尸这一生唯一一次的通感,

    与灵种不同,灵种是窥看记忆。

    而道尸是完完全全身临其境,体会了许眉这二十多年的一生。

    除此之外。

    他记住的,大概就是自己还没有属于自己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真是太可惜了。”

    ————

    道人带着小家伙飞了很久很久,已是过了三个日夜,小家伙一路老实的不像话,总是让道人怀疑是不是因为上次这小家伙傻乎乎的冲进风暴后,生了什么后遗症。

    此时正是深夜。

    明月没有那么圆,但沙漠的夜,比月光清冷不知多少。

    “老家伙?”

    “干嘛?道人,我忙着呢!”

    “。。。”

    “老家伙,商量个事呗。”

    “哈?啊。。。好,你说?”

    “给我取个名字。”

    “什么?”

    道人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

    “爷说,给爷取个名字。”

    “。。。好吧!嗯,就叫【尸】吧,独一无二。”

    “好,老家伙,记住爷的名字,以后喊爷,尸爷。”

    “。。。。。。道人我看你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