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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平安符还能这样用(下)

    黄昏时分,辎重队驻地的影子被夕阳拖得很长,张登向朱棣报备后,驭马朝燕山右卫,张武营区疾速驰去。

    自燕王下令后,众将官可有可无让辎重队,再重新弄饭食出来,让辎重队自个儿跟蓝荣一伙好生填补。

    朱棣带北平府军官,在辎重院内走上一圈,先前因发生冲突,对辎重队慎重不够,现在冷静下来,开始对受伤的兵卒进行抚慰,鼻孔中就透露一点,当兵不能认怂,当是火里来火里去,水里来水里去,得向张登学习,学习。

    众兵卒听后,都有啼笑皆非之感。

    蓝荣一伙独自一圈,边吃边叨咕,蓝荣咬牙切齿道:“等会下场,动作都利索些,莫要丢了太子,国公的脸!”。

    鬓角发黄,脸上有道痕印的军士,想了下道:“可会公平?毕竟是在燕王的地盘上”。

    蓝荣想了一下,思考几秒,回答道:“不会有意外,毕竟颍公国等南将都在,若是燕王徇私,俺这顿打就值上了”。

    草草吃过后,蓝荣一伙闭目养神起来,朱棣与众将官说笑中,也瞥了几眼,到底是蓝玉手底的精锐,显得底气十足,太子爷这当口去视察山西等地,急招朱棡回去,不定是蓝玉的什么龌龊招数,想到这里朱棣也沉思起来。

    张登在右卫营地,大口大口的刨着米饭,右手持筷,左手摩挲着平安符。

    血红的瞳孔里,察觉平安符中具备有微弱的灵气,说明授师并未胡说,这符箓是有一定的作用。

    当日,张登上山向赵授师告别,述说即将奔赴战场,授师没有多说,径直拿张黄纸,朱砂进来,点出毛笔画上。

    张登并不了解符文本身,当时授师一番书画,看起来就像鬼画桃符一般。

    黄纸上迎头就是三清敕令,中间批个‘镇’字,画上五叠雷霆,天元地保。

    最后左边,批上小注:曰某弟子,奉旨出征,邪气勿侵,一应战势,刀枪不入······。

    符箓制完,授师将其叠成三角,用红线穿挂好,交给张登,说要仔细收敛,如平安符有烧蚀迹象,便要当心,说明平安符法力正在消失。

    当自己问起,是否真能刀枪不如,授师笃定异常,看着手中的平安符,只稍稍有点毛边,张登心一横,决定赌上一把。

    ······。

    辎重队发生的一切,在燕王未作遮掩的指示下,通过不同渠道,使燕山右卫官兵尽皆知晓。

    诡异是事发现在,右卫指挥使刘真,指挥佥事房宽,都未曾露过一次面,只下达钧令,要求全力配合张登。

    惟右卫指挥同知历达,联袂麾下千户,百户官赶了过来,让张登自选人手,只求不能坠了右卫名声。

    张登在右卫算小有名气,张登小叔被燕王赐名,入选斥候队北赴迤都,而现在习演的鸳鸯阵,据说也是张登的授字老师所传,兼会在燕王面前露脸,一时间参跃众多,连权百户之类,都有申请加入。

    周铎,于谅,王栋就不多说,再添上几员精武兵卒,百户官王真又推举上柳真,薛禄,戴昆几位壮士,千户佥事谭渊,最后把个蒙古人王哈剌把都儿,也荐了进来,还是位权百户,添上张登统共十一人。

    张登脸色不露,只问精通鸳鸯阵否,若精通便赴比斗,不通者此回不要勉强,莫使王爷在人前丢脸,一番说词后,见大家目光笃定,将队阵再重新演画走了一场,齐赴司马台。

    等到辎重队驻地,所处皆篝火通明,比斗场地,老早就收拾整齐,张登率领人登场后,蓝荣却一脸不屑,见提藤盾的,拿狼筅,长枪,镗钯的,看起来杂乱无比。

    张登手持队旗,往地上一触,大声吼道:“蓝荣可敢来战!”。

    蓝荣一听大怒,小屁孩敢如此嚣张,早先双方约好持械比拼一场,没成想会如此花里胡哨,蓝荣手一挥,南军军士持刀跨进场地。

    张登将队旗一横,大声吼道:“列阵!临阵厮杀,皆听号令,队旗所致至死方休,一人退斩一人,全队退斩旗长,旗长不退,全队退斩全队”。

    “是!!!”身后,传来一片应诺之声,这血淋淋的话一喊出,震惊四野,蓝荣听后到底有些慌乱,小屁孩貌似动真格呀!

    南军多数将领,忙不迭的给朱棣跪下,说只比斗一场,哪来殊死相搏,南北军人将如何同心,联袂消灭北元余孽。

    朱棣沉吟下,同意南军将领的提议,命令军械集体蜕刃,用布条缠绕包裹。

    不管如何,张登的先声夺人算是成功,将燕山右卫不怕死的气势,展现出来,引得北平府军官一片赞扬,朱棣都满意的含笑点头。

    南军还未醒悟,张登指挥着鸳鸯阵,冲了上去,蓝荣仗着身手,手持刀兵先迎了上来。

    “缠!”张登队旗一挥,让出中路,盾牌手前出御守,狼筅手前后一挡,断下蓝荣前后腾退空间,长枪兵合力并刺,蓝荣左右移挪,张登将队旗往蓝荣脚底一拎,镗钯手从侧翼卡住蓝荣腰刀,未等蓝荣反应过来,长枪便抵上咽喉。

    南军军士,见上官陨落,倒是不祛,分散开朝鸳鸯阵冲来。

    “两翼!”口令一变,前出兵卒,迅速后退,变形成蝴蝶两翼,分成两队,突前的盾牌兵守护,后端的镗钯兵协防,旗手居中。

    一阵乓乓作响,南军的兵刃被盾牌挡开后,便被狼筅,镗钯缠绕,一刻也近前不得,藤手迅速贴近,掣刀斩斫,南军慌乱中,弃刀后撤。

    须弥,两翼中狼筅,长枪齐出,将南军一一刺翻在地,几下兔起鹘落,便分出胜负,见北府兵卒盐梅舟楫,娴熟无比,南军将领便知胜利无果。

    再次几番交手后,结果都大差不差。

    南军将领对这结果,目瞪口呆,失败如何倒不紧要,那个军人成将前,不失败几回,关键是这战损比太吓人,南军一次近身厮杀的机会都没出现过,若按真实算法,大抵都死上六,七回。

    朱棣呵呵大笑,算是吐清心中浊气,对南军将领所说的兵器不适,阵法不熟等等,倒不置可否。

    最后免了所有人军杖,擢今日上场比斗的右卫兵卒各提一级,短短时日,张小旗就变成了张总旗,顺手将张登从辎重队,提调到亲卫队去。

    ······。

    出塞后,北地的雪大得吓人,越往北走越是难行,朱棣提出兵贵神速,正兵只携五日口粮,朝迤都疾驰,一路有将领向燕王提醒缓行,为防止非战斗减员,皆被燕王呵斥。

    迤都距离古北口,约有千余公里,一路纵马驰骋,张登大腿内侧的肉皮都让磨破,裤襟有些粘稠,下马行走都一瘸一拐。

    一路有兵卒落伍坠马,朱棣除要求后勤队伍接收治疗外,惟强调速度,其他一切皆不管不顾,半日穿碧霞山,两日过张家口,化德,五日入翁贡,八日马踏哈勒赞,锋侵迤都。

    进入翁贡后,两军战斗频繁,兵势犬牙交错,每日战争不止,夜不收盯上怯薛军,斥候冲击北元马队。

    张登入职的亲卫队,出战也好几回,仗着身怀平安符,倒是不怯,几次出战后都完好无损,胆子竟越发大起来。

    ······。

    “燕王,这零星乱战的局面,定是乃尔不花的扰敌伎俩!”军帐内,右卫府指挥佥事房宽,在众将面前侃侃而谈。

    “房佥事的意思是?”朱棣坐帅椅上,也在冥思苦想。“转移我军的注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寻俺后勤辎重,拼死一搏,迫俺们无功而返!”房宽盯着地图,一字一句的答道。

    朱棣早朝这方向考虑过,听完房宽陈述,也沉吟起来,这次力排众议,决定出兵,身子上担起的压力可不小。

    有些话,朱棣至死都不会讲!

    这回出兵跟皇帝计划中的兵权更迭,息息相关,朱元璋麾下悍兵猛将太多,前就信国公汤和,近致凉国公蓝玉,个个飞扬跋扈,穷奢极侈。

    父皇早想削将臣兵权,可怯于手底无人可用,便将自个儿的四大嫡子,提溜出来摔打磨砺,老大朱标封太子,坐镇中枢梳理国事。

    老二朱樉,封秦王就藩西安,老三朱棡,封晋王就藩太原,老四朱棣,封燕王就藩北平,乃山西,陕西,河北三省的重城边塞,皆是抗击蒙兀,女真蛮族的军事第一线。

    朱元璋思睹众子茁壮,能替君分忧,秦王朱樉军略稍逊一筹,便不再累赘。特别是晋王朱棡,几次出塞征伐蒙古,功勋彪炳,将蒙古势力截为两段,划漠南,漠北两地,再加凉国公蓝玉,捕鱼儿海之役后,灭掉元朝皇庭,戮尽元庭龙气,打断蒙兀脊梁,大明帝国的边患之苦,大大减弱。

    洪武皇帝,开始将手中的兵权向朱棡倾斜,让心高气傲的朱棣如何能忍,乘此征伐之机,朱棣欲求大王虎变,百兽震惶。

    “房佥事,可是有甚妙计?”朱棣捧起盏茶,却不喝,漫不经心的问道。

    房宽赔笑着,回道:“王爷!计不计的倒还两说,不过这蛇洞探明不出,什么时候被叮了一口,谁能算得上来,自古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倒是说的实在”朱棣放下茶盏,走出来跺了两下,抬头朝帐外的皑皑白雪望去,良久方道:“遁袭千里,其势在彼不在我,补给困难,时间在彼不在我,想封狼居胥须觅住对手,构战一场”。

    “然也其境,此番便算成功八九”颍国公就着话头,也补充道。

    “国公是否说此役能克全功!”朱棣不知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冷气欣喜的说道。

    “如燕王所思一样,俺根据情报来看,乃尔不花等部非是出境,扰我大明边界,若真是出境挑边,何至现在还龟缩迤都”。

    “此乃分崩离析之果,乃尔不花率部脱离漠南,寻觅栖息,麾下皆老弱妇孺,牲口牛羊,我军只要能形合围之势,不让其遁走,便算大功告成”颍国公笑了笑,笃定的答道。

    “苦便苦在踪迹难寻!”一旁的右卫指挥使刘真,听后有些忐忑道。

    朱棣冷笑一声道:“那便放出兵马,全部都去寻找,十万人马可他娘的不是苍蝇,说藏就能藏得下”。

    “三日之内,咱要见到乃尔不花,生见其人,死见其尸,你们要是把咱的脸面丢在地上踩,俺就请王命旗牌先斩了你们,再上奏朝廷”。

    刘真抹了抹头上虚无的汗水,答应一声:“是!”,便急色匆匆的退出营帐,片刻间,帐外人吼马鸣,无数驾鞍驱马之声传来。

    朱棣也坐不住,扯开营帘跨了出去,众将视之皆慌忙阜随。

    走出不了几步,便见张登耷拉着脸,杵一牛车旁,张登身为亲卫,今夜轮值守夜,见到牛车宽大避风,便打起主意。

    “你他娘的,躲在这里干甚?”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五行相冲,朱棣见到张登后,也如张武一样,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常借故训斥一番,可怜的哟!!!。

    张登还以为燕王在巡视,忙挺胸抬头翘屁股,把前世军训的模样做出来。

    这傻不楞登的样子,把朱棣气得直接笑起来,飞起一脚就开始踹,张登下意思一边闪躲,一边思索自己哪里又将燕王惹上。

    “还躲!”。

    张登这刻回神了,直杵杵的慌张站立,娘的这是大老板呀!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咱问你,你在这干甚?”燕王此刻有些张牙舞爪。

    张登听完问话,苦笑不得,祁祁答道:“王爷!俺是亲兵,不在这能去哪里”。

    “咱让尔等去寻找乃尔不花,你杵在这里,就能觅到驻处·····”说着说着,朱棣越发生气,扭头开始寻找物件上手。

    张登身经百战,一看这架势那有不懂,慌忙跑开朝马厩冲去,扯上缰绳,忙不迭的上马。

    “拿着!”不知何时,朱棣站在远处,朝张登扔出一块东西,张登抄手接住,手掌摊开一看,是块牙牌。

    张登傻兮兮的看过去,朱棣脸都黑了,一声爆吼:“滚!”,张登慌不择路,拎着马缰,蒙头冲了出去。

    也不知要去哪里,在这风雪天,张登跑了多久,迷迷糊糊进到一块洼地,这里似乎早就没了人烟,一望无尽的寸滩,到处是泛水后留下的沼泽,乱兮兮的枯草,马踏泥泽走的非常缓慢。

    “嘘——!”。

    张登反应很快,听见声响忙低头,见一箭矢从眼前划过,张登扭头朝箭矢方向看去,有一戴毡帽的蒙兀半大小子,站在石滩上搭弓射箭。

    “吁——!”张登扭转马身,见到是个独苗,抽出腰刀,急速冲刺过去。

    也不知怎的,张登到现在与蒙兀的人也交手过几回,除了骑术,力量不如人外,反应,速度都不差,感觉与先前征粮那会,还是区别蛮大,而且蒙兀铁骑也不是记忆中,那威风八面的形象,倒像是难民,一幅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

    “嘘——!”又一箭飞速而至,张登挥刀砍翻箭矢。

    那半大小子,见状扭头就跑,张登驱马直追,水泽泥泞,几番追逐,爬山涉水后,半大小子的踪迹戛然消逝。

    同时,张登居然还见到黄羊群,远处还跟着一只狼,不紧不慢的走着,看都不看张登一眼。

    张登继续驱马向前,就看见一处巨大的湖泊,哪怕湖面还结着冰,湖泊的远端还有马群在悠闲的散步,张登赶紧下马,将马牵开,偷偷朝湖泊靠近。

    一跨近,张登眼都直了,草料,巨大的草料,堆砌成一垛垛的。

    娘的!东走西走的,居然跑到敌人的燃料供应站。

    “喔——”。

    耳畔传来一阵吼叫声,张登一看,草料堆的背后,窜出两个拿马叉的汉子来。

    “干!”张登心一横,提刀冲了上去,仗着身披的甲胄和平安符,与两人混战起来。

    拿马叉的两人,貌似只能算是牧民,没啥招式,一味提着马叉就是戳,张登仗着装备好,持刀劈砍,两牧民有股力气,抵着马叉互相僵持,犹如三菜鸡互啄。

    一时不慎,马叉从背后一侧戳来,抵在甲胄上,发出叮叮的声音,接着张登反手一刀,朝向持叉人的手臂剁去。

    “啊!”一声惨叫。

    闪身一看,手臂上让张登留下老大一口子,装备好就是真的好,张登奋力一顶,努力朝这牧民颈部砍去,这牧民疼痛中,欲想躲避,可惜刀光闪烁,牧民的咽喉血管,顺势被切割断,黏稠的血液溅射,发出嘶嘶声。

    可能是用力过猛,张登上砍时后背敞开,另一牧民对着后心,猛地就一戳,后背传来剧烈的撕裂感,张登忍住疼痛,左手反转擒住叉杆,右手持刀迎面砍去,另一牧民居然无甚反应,便扑到地上,立时气绝。

    好痛!

    后背传来阵阵剧痛,仿佛在筋骨中游走,张登用腰刀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体犹如抽搐般,打起上了摆子,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好上一些。

    突然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炙热的烧蚀感,张登赶紧翻开衣襟查看。

    那是平安符在燃烧,慌忙扯下后,顺手一丢,还好,里面没有火星,应该不至于裸奔,这天是要裸奔,怕是回不去了。

    平安符如何会燃烧!

    猛地想起授师的话,这平安符这算是救了自己一回,张登准备,再将平安符寻来看看,可扭头寻找时,只见草料堆里燃烧起熊熊大火。

    操!

    张登无语了,没想到这平安符还能这样用。